「裴浚如果想借刀杀人,让扎奇斯一并杀了我和方扬,岂不更好。」靖生突然停住脚步。
微微安推了他一下,冷道:「我也这么觉得,更干净利落。可裴先生坚持放你走。」
他叹,「那么他派你们来之前,只怕还吩咐过一句话——绝不能杀了我,是不是?」
话音刚落,他反手掩住微微安手中的枪口,往内一折将她压进怀中,快而准确地掐住她的脖子,另一手包着微微安的手将
她的掌心雷平举而上,对着一直紧随其后的爱玛·斯通:「作为杀手,如果没有杀戮必死之心,就是必败无疑。裴浚没有
教过你们么?」
微微安挣扎不开,怒道:「裴先生是想救你!你这疯子不会是还想回去救方扬吧?!」
靖生没有理她,逼近几步,他对爱玛道:「是我们同时开枪同归于尽,还是你让放下枪让我走?你自己选择。」
几乎是立刻,爱玛丢下枪,冷笑道:「一个还要回去自寻死路的傻瓜。」
「叶靖生,你不要命了么?!」微微安吃惊地瞪他,叶靖生一掌劈向她的脊椎顶节,冷道:「我不是裴浚,作为一个搭档
,就要同生共死。」
无关其它,只为义气。
裴浚,我永远不是你。
望远镜中,扎奇斯和裴浚互相拥抱了一下,像世界上任何一对久而未见的朋友。身后随侍的两个助理上前一步,将手提电
脑递给对方。扎奇斯看了电脑屏幕一眼,随即拍拍裴浚的肩膀,笑着说了句什么,裴浚一扬手,几个手下鱼贯进入储货的
仓库。
「接下来的事他们接手吧。」裴浚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衣袖,「在你的地盘上总不至再出什么岔子。」
方扬放下望远镜,站起身来,点起一只烟来。
叶靖生……还没来?他咬着烟嘴想,而在他脑海里似乎从未想过叶靖生有可能不来。
无论叶靖生和他关系如何,答应的了就不会反悔。这是最起码的信任。
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裴浚的手下已经点好货,入箱——方扬站起身,将烟狠狠地踩熄,拔出「沙漠之鹰」。
姓叶的,你最好事后给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
砰地一声,门口端枪警戒着的人应声倒下,方扬一手撑地,从土丘上跃下,扬手又是一枪。仓库里所有的人全都反应过来
,持枪围上。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枪声。方扬滚到一处屏蔽之后,单手换上弹匣。该死的,没有叶靖生,靠他一人一枪怎么毁掉这些货
?!枪声越来越密集,逼近,方扬一咬牙,剥下外套侧身跃出,反手兜在最靠近他的敌人的脑袋上,一转一带,将他挡在
胸前。
可出乎意料,枪击丝毫没有减缓,那些人根本没有投鼠忌器的意思!砰地数枪,胸前那个人抽搐几下,除了喷溅出来的血
,就再没任何声息,显然死地透了。很显然,这些人根本不是单纯混黑道的,而是不折不扣的只听命于主人的佣兵!
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弥漫开来。
他啧地一声,弃了尸体,开枪还击,直到一子飞弹,刷地在他脚边扬起一阵沙烟。
「游戏该结束了,方扬。」
真奇怪,现场枪林弹雨的,他的声音竟还能明晰地透过来,直达耳膜。方扬一手轰了眼前的敌人,咬牙切齿地吼:「你他
妈故意的!」
裴浚站在高处,用一种全然看戏的轻快语调道:「请君入瓮而已。和你在香港对钟庆林做的事一样。」
那叶靖生呢?方扬突如其来地有些恐慌了。
他是不是,也参与了这次的行动,而,背叛了他?
容不得他细想,他现在的情况是生死存亡。侧身躲开一拍的子弹,方扬已经挂了四处的彩,他甚至已经没有时间再换子弹
了。为首的佣兵嚓地拉开保险,逼近他身边,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方扬皱起眉头,他不想死在这!他还要活着回去见
陈琛!
灼热的液体瓢泼地溅了方扬一头一脸,倒下去的,是眼前那个强壮的佣兵。他愣了一下,只听到一个半带讥诮的声音响起
来:「这么个人你都摆不平,白混了二十年的黑道了!」
一瞬间,方扬自己也不知道窜过心头的那一种感觉是什么。兴奋?安心?惊讶?或许都有吧。
他毕竟没有背叛他,而选择和他并肩作战。
叶靖生轻巧地跳下,站到他的身边,瞟瞟他身上的伤,不屑地道:「还没死吧?那就杀出去!」
方扬站起声,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透出一丝波动来:「说的对。就看看这些人困不困地住我们!」
扎奇斯用力地拧起了眉毛,使他原本就凶狠的脸上更显出了一丝狰狞。「他妈的!」他骂,「我的亲兵竟然打不死两只臭
虫?!」他的人死地越来越多,他已经失去最后一点的耐心了。
「拿NR2迫击枪来!」他扭头命令道,那种爆破力,就不信轰不死这两个人!一只手按住他的,裴浚阴沉着脸摇了摇头。
「我来。」他缓缓地说道,一面从衣内掏出一只黑色长管手枪来,这只手枪造型极其怪异,出弹口处突然形成一个突出的
弧度,下侧用极细的英文刻着LION四个字母。
一向自诩为武器专家的扎奇斯也拍手笑道:「哈!『北非之狮』果然名不虚传。」
裴浚没有理他,自从五年前那件事之后,他就绝少用枪了,北非之狮作为一种心理慰藉而被他亲手封藏了那么多年,而如
今——
阿生,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为什么总要一次次地逆我的意!
他抬手,枪口自后对准了方扬的背心。
瞄准,扣下扳机。最后关头,他却突然掉转枪口,子弹竟袭向叶靖生!
方扬在黑道上混了那么多年了,几乎是一听到风声就知道子弹从何而来,他甚至来不及回头,来不及细想,在他反应过来
之前,他就已经抱住靖生,滚倒在地。子弹穿过他的肩膀,带出一尺多高的血注。
「方扬!」叶靖生翻身而起,一把攥住他的胳膊:「你这猪头!干吗扑上来替我挡子弹啊!」
方扬闷着气,皱着眉道:「你他妈才猪头。我又不是为你,是拍档,就要讲义气……」话不及说完,他便一头栽进叶靖生
的怀里,鲜血慢慢地在靖生抱着他的头的双手上晕染开来,一滴一滴地坠落。
一瞬间,叶靖生似傻了一般,呆坐在地。
他的脑袋上,围了一圈黑洞洞的枪口。
裴浚在圈外,冷冷地注视着他。
「杀了他们!妈的,敢在老子地盘上闹事,嫌命长啊!」扎奇斯,一挥手,几个荷枪实弹的佣兵便上前,立正,托起枪。
「等一下!」裴浚开口,神色是扎奇斯从未见过的凝重,「司令,他们不能杀。」
扎奇斯横他一眼:「你小子别告诉我突然心软了啊!这计策可是你想出来的。」
裴浚勉强笑道:「我会不会心软,司令还不知道么?只是留着他们有更好的用处。」
扎奇斯示意手下退下,才负手道:「你说。」
「我听说CIA因为国会的压力已经和WUF联手要支持哥伦比亚政府和司令做对,」裴浚瞟了扎奇斯一眼,「严打之下,美洲
的毒品和武器贩运只怕都折损过半,这也是司令愿意把这么大批量的货输往亚洲的原因,是吧?」
「你到底要说什么?」扎奇斯不耐起来。
「这个人,是香港黑社会龙头鸿运的二当家,如果以他为人质向鸿运要挟,无论是要钱还是要地盘都只是一句话的事,对
你插手亚洲有利无一害。而据我所知,鸿运现在的大哥陈琛和这位方先生的关系非同一般。」
裴浚这样笃定地说着,阗黑的双眼里却看不出一丝波动。
第五章
「进去!」被人用枪托砸了一下后脑勺,叶靖生疼地龇牙咧嘴,直到监禁室的铁门轰然关上,他才一脚踹在门上。
他妈的混蛋!
他怒气冲冲地一砸自己的脑袋,裴浚是混蛋!他自己也是混蛋!
「你干吗这么大地火气。」方扬半撑起身子,看他。
叶靖生直觉就想骂过去,可一看方扬身上的伤就噤了声,改而烦躁地抓抓自己的头发:「你真他妈的白痴。挨子弹好玩是
吧?现在咱们死定了!我能不火?」
「他们要我们死的话就不会帮我处理伤口了。」方扬冷静地开口,「扎奇斯应该还想利用我。只要我们还活着,总能想到
出去的办法。」
叶靖生困兽一般地冲他咆哮道:「出去?凭什么?我们身上所有的武器都被搜走了,就是逃出去了也会立刻被打成马蜂窝
!」
方扬挑着眉看他一反常态地烦躁,并不答他:「你和裴浚……是旧识?」
「胡说。」靖生飞快地否认,随即自己也意识到过于激动,忙偏过脸一屁股坐在弹簧床上,重复了一次,「我不认识他。
」
方扬静静地看着他,并不说话,当然更不会告诉靖生,裴浚若真想要他的命,那一枪就不是他能挡得了的。
整个监禁室是一个废弃了的军火库,四壁都是坚硬的混凝钢筋,唯一可以出入的铁门是三层夹板密合。也就是说,想要从
里面突围是万万不能的。
叶靖生冷静下来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划痕,应该有六个小时了吧——靖生知道被密闭在这样一个空间里,最关键的就是要清楚到底过了多
少时间。手表被摘掉,他就凭着本能每过一个小时在手臂上刻上一刀。期间,守卫只过来送过一次饭……他这么想着,一
双眼开始乱转,当瞄到天花板角落的某个仪器时,他双眼一眯,一抹淡淡的,别有深意的微笑浮在嘴角。
「在想什么?」扬问他。他的脸有些不自然地潮红着,靖生看着他,心里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一痛,他知道虽然子弹没有留
在他的体内,伤口也经过简单的包扎,可枪伤后的并发症却是无可避免的。他破天荒地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随即凶恶地
骂道:「操!又烧地这么厉害。」
方扬轻轻地一笑:「还好受伤的不是你。」
叶靖生见鬼似地瞪他:「你脑子烧坏了是吧?这么恶的话老子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方扬仍旧是低着头看他,酡红的面色几乎让他眼里都染上了一抹春意,他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靖生心里不自
觉地一动,呼吸渐渐地急促起来。
好吧,他承认自己又蠢蠢欲动了!在这个该死地情况下!
「叶靖生,你能不能不那么禽兽?!」
「姓方的!这当口你别撩拨我。」他捶了方扬一拳头,当然力道不重,方扬却顺势一拉,两个人一起躺在单人床上。
「在这里咱们又出不去,何不……」方扬好整以暇地伸出一只手,探进叶靖生因为激斗而破烂不堪的上衣里,精准地捏住
某个点掐玩,「咱们自己找点乐子做?」
他不得不佩服方扬这种死到临头还禽兽的性子,而他自己呢?叶靖生不知道,但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翻身跨坐在方
扬的腰上,居高临下地看他:「这你说的。」
方扬没回答,只是信手一拉,两张嘴顿时激烈地吻在一起,四只手也不断剥除着对方的衣服,激烈地颤抖地急切地,像焚
烧一切的激情。
叶靖生抽身退开,把方扬推倒,另一只手扯下他的仔裤,浓重的体味让他一瞬间皱了一下眉,可出乎方扬意料的是他竟然
张口含了进去!
「啊——!」方扬昂起头,扭曲着脸呻吟出声。他以为叶靖生这样骄傲的男人是打死不愿意给人口交的。
叶靖生含住顶端,含糊不清地开口:「死色狼,你是不是想到脱身的办法了?」
方扬按着他的头,腰部自己向上急速挺动,「阿生,你好棒……你是最棒的……再来!啊!别……该死的,廖丘一直在加
勒比海准备接应我们……该死的,别咬我!」
叶靖生扬起头,粘厚的白液勾连在他的嘴唇,下巴和方扬的性器之间,那个东西张牙舞爪地怒张着,几乎贴到肚皮,淫秽
至极。
「早知道你狡兔三窟。」他嘟囔道,双手扣住方扬的骨盆,强迫他分开双腿,露出股间的隐秘来,伸出舌尖慢慢地顺着柱
体向后舔去。出乎意料,方扬居然并不抵抗,反呻吟地更加动情:「恩恩……阿生,再来,再往里。」
叶靖生被他叫得欲火沸腾,跨下的东西早就胀得几欲暴烈。他拍着方扬的臀部,急促地喘息:「张腿。我……我忍不住了
……」顶端甚至已经抵在方扬的入口,火热粘湿,急切地想望里钻。方扬顺从地抬起身子,却突然啊地一声,靖生看见肩
膀的绷带上又渗出血迹来。该死的,他竟忘了他是受伤了的。
「我没关系……」方扬沙哑地说,「我知道你忍地很辛苦,来吧。」叶靖生皱眉,制止他:「算了,我要是真插了,你明
个命都没了。」说着就想下床,方扬却突然坐起,将自己和他的火热攥在一起摩擦:「都这样了能说算就算么?」
「嗷!!」靖生因为那消魂的感觉差点就要泄身,他抖着身子怒道:「那能怎么样?!」
方扬扯起一抹坏笑:「让我上吧……」
「你——!」靖生脸顿时红了一片,可看着方扬的神色却不知怎地气不起来,只犹豫了一下,方扬便已经压住他的身体,
抬起他的双腿来。
「该死的!喂!老子还没同意!啊——」叶靖生只觉得全身的血液悉数望脑袋里冲,方扬的性器已经强制性的冲了进来,
快而迅猛,根本没有一点犹豫。「他吗的混蛋!老子要操你全家,啊!你给我轻点!哈……啊,嗯……轻点,畜生!」叶
靖生骂地越高亢,方扬就越兴奋,恨不得将他弄死在床上,肩膀上的伤口早就崩裂开来,星星点点地渗出绷带,然而方扬
此刻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干死叶靖生!
叶靖生却是一个死不服输的人,方扬把他所有的兽性都激发出来了,他一面骂,一面却竭力挣扎着想要抢回主动权,方扬
一面撞击,一面粗声道:「我干地你爽不爽?说话!叶靖生!」
叶靖生不能控制地高声嘶叫,掐着他的胳膊,扭动着身躯,汗水和体液蔫呼呼地沾了他们二人一身,脆弱中又带着几丝野
性的叶靖生性感地叫人着迷。方扬赞叹着,一时不察,叶靖生竟翻身坐在他的腰上。两个人因为体位的改变而呻吟出声。
叶靖生从来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另一个男人的性器那样深地插进他体内,仿佛要把他的内脏绞碎一样,这个自虐的念头
使他的性器又重新勃起了,狰狞而放肆地抵在他和他密密贴合的身体之间。
叶靖生毕竟是叶靖生,他是极至地感官主义者,「方扬。」他嚣张而狂放地开始上下套动腰肢,「有本事咱们看看谁挺到
最后!」
「啊——」方扬发出濒临死亡的肆意的吼叫!
他怎么事先没发现叶靖生这样地性感这样地——淫荡?!
屏幕前的那一个黑衣男子仍旧是静静地坐着,仿佛眼前这样火热刺激的春宫与他毫无关系。
他冷眼旁观,看着他们将地狱变为纵情的乐园。
他只能冷眼旁观。
裴浚突然站起,掏出「北非之狮」对着屏幕就是数枪,火花四溅中,监视器的屏幕碎做千片,间或有几片飞过他的脸颊,
划出数道血痕——
叶靖生!你好!
角落处火光咻然一闪,又是啪地一声,监禁室重归寂静,听地到的,只有两道粗重的呻吟喘息之声。叶靖生趴在方扬身上
剧烈地呼气,一面断断续续地说:「没人监视我们了,也该商量着怎么逃出去了吧?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