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小孩的情事+番外——伐如是鱼

问自己是不是要结婚，原来都源自这里。

“啊，原来是妹妹啊。那我上次说的我老公堂妹的事情……”

言微鱼无力了。幸好这时候科组门被推开，简老师走进来，李老师这才悻然住了口。

言微鱼松了口气，李老师已经三十八岁，她老公比她大六岁，那她老公的堂妹……还是不要想比较好。

只是不期然脑中就浮现出秦思虞的脸，不知是不是他已经背下自己的课程表，电话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打过来，虽然即便是

课间有时候学生要问问题，他也不会接，但是秦思虞再打过来的时候，也不会问他为什么不接，只是聊些很琐碎的事，像

是“饿不饿”“天气转凉了有没有加件衣服”“课上得顺利吧”这样的话，也不多讲其他，电话也不是每天都打来，每次

隔两天。不过分亲近，也不疏离。

秦思虞刚来T市的那周，非要天天腻着一起吃饭，帮他做家务，晚上回去了也打电话打很久，结果第二周就变成了另一个

状态。

电话有规律地间隔拨打，一周见两次面，一次是吃饭，一次是跑步，见面回去之后也只是报个平安，不再赖着不挂电话，

每次见面举止虽然温存但是不逾矩，不怎么讲自己的事情，而是很关心他的状况，变得很敏锐，变得更加了解他，偶然情

绪低落了也会被他听出来，然后用温柔的或者是孩子气的方式让他心情转好。也不再掠取什么，变得尊重他的想法，偶然

的讨好却不突兀，被拒绝了也只是笑笑。

现在这个样子的相处，非常舒服，舒服得像是家人一样。

这种淡至无痕却又细腻的日子，让他仿佛可以不再去考虑和秦思虞之间的关系和距离。

只是偶然会有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依然不敢有过多的期待。还是在等着梦醒的那一天。就像是受伤结痂的皮肤，虽然愈合了，但是痕迹犹在，经年不褪。他

像一只蜗牛，把自己缩在并不坚硬的壳里，他时刻担心着壳子被敲碎，就像是自己被敲碎了一样。

微闲打电话过来说：“哥，会计真是把女人当男人，把男人当畜生啊！！！”

“很辛苦吧，要注意休息，不要常吃冰激凌，现在天气冷了别老穿着短裙冻着膝盖……”言微鱼这边絮絮叨叨了一堆，操

心得如同年迈的老父。

微闲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吸吸鼻子：“哥真好。”

“你的木头不好吗。”言微鱼打趣。

“在君临整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在这边实习也忙，一开始过来还好，现在年尾，更加忙了，也就只能偷闲打个电话

。”微闲突然就有些迟疑，“哥，我住在木头那里……”有些害羞，声音低了。

“……傻孩子，你羞什么，哥也不会说什么啊。”明白微闲的意思，虽然未婚同居对女孩子来说比较吃亏，但是微闲长大

了，她有自己的决定。何况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说些什么。只希望周沐真的像微闲和思虞说的那样，真心相待，不辜负微

闲就好。

“就是怕哥觉得我轻浮啊。”微闲在那头吃吃地笑，“哥现在过得快乐吗？”

言微鱼就很确定地告诉她：“嗯，很快乐。”

是真的很快乐，父亲的身体好转，和母亲也一直平静温馨，微闲有了幸福，学生们都很聪明懂事，一切都很好。而思虞…

…也很好。

唇边缓缓浮现淡淡的笑意，脸颊上有了微微陷落的梨涡。

“老师。”男孩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发呆了一节课，就有些局促，脸也泛红：“啊，作业在

这里，发下去吧。”

男孩子脸上有一种奇异的表情，看得言微鱼浑身不自在，想是自己莫名其妙脸红的关系让人看笑话了，这么想着觉得更加

丢脸，习惯性地把手背贴在脸颊上，一边讷讷地说：“还有事吗？”

叶祺就歪着头，露出纯真的笑：“老师后天也会来吧？”

叶祺在区里的竞赛拿了一等奖，推荐参加市里的竞赛，后天是由李老师统一带不同级的学生去参加比赛，任课老师是不用

随行的。

自己都忘记这件事了，觉得很失职的言微鱼有些歉疚，跟叶祺保证：“我会去的。”

叶祺就露齿一笑，很是粲然：“谢谢老师。”然后走出了科组。

周五晚上，因为一直没有接到秦思虞的电话，虽然有些失落但也并没有太难过。煮好饭菜，自己一个人吃完饭，然后给父

母打了电话，接着就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书。

窗外有了雨意，起初只是淅淅沥沥的声音，渐渐风声就大了，阳台上的盆栽也发出了碰撞倒下的声音，他起身把阳台上的

盆栽放到里面的桌上，合上窗户。窗户被风雨击打发出了震颤的声音。言微鱼回到沙发上，想了想，然后打了秦思虞的手

机。

思虞前两天给他电话，说要到外地出差，今天应该是回来的日子。他并没有告知回程的班机，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了？

可是手机却没有人接，也并不是关机，言微鱼想，他大概在做什么所以没有听见吧，于是放下了电话。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门铃声，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男人，湿的像落汤鸡一样，额前的发在滴水，西服湿透了，看起来

厚实而沉重，可是脸上却还是笑着的，漂亮的眉眼都微微有上扬的痕迹，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折损他的气质。

眼前的男人上前一步，想要拥抱却顾及言微鱼会冷，所以只是克制着，轻声说：“我回来了。”

“外面这么大雨怎么还过来？”言微鱼赶紧让他进门，然后拿来干毛巾递给他擦，又去拿了干净的衣物，“可能有些小，

你……将就一下吧。”接着就到厨房翻找出姜片开始煮姜水。

秦思虞看着言微鱼忙碌的身影，心里柔软一片，低喃着：“笨蛋。”

下飞机以后只匆匆回去放下行李，就开车过来，因为冬天的关系天黑得快，本来想给个电话又想给他惊喜，结果开车没一

会儿就风雨大作，然后微鱼打电话过来，想着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在路上也许就会让他回去，所以不接电话，一路冒雨而来

。因为自己没太在意，车里连伞也没有，想着就两步路了也不用微鱼专门下来接，免得他淋湿生病……于是眼巴巴等着看

微鱼惊喜目光的某人，只等到了一句“外面这么大雨怎么还过来”这样让人灰心的话。

可是即便说着这样的话，拉着他的手臂让他进来的动作却是那么温柔，递过自己衣物时的样子又很可口（秦少==|||），

煮姜水的侧影又很认真。

这么，这么温暖的他。

第二十二章：

进了浴室简单沐浴后换好言微鱼的衣服，果然显得小了些，但是有他的味道，很舒服的感觉。

出来后就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言微鱼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累了吧，你坐下来等一会。”

“不累。”他的头歪靠在门边，唇边逸出温柔的笑，“冷不冷？”

“不会，家里挺暖的。”言微鱼转过头，灯光下表情专注而认真。

总是这样子，对什么都很诚挚。看着他的眼睛，就会感觉到这个世界都变得诚实起来。

秦思虞又问：“你上次说的那个学生的事，现在解决了吗？”

言微鱼点点头：“我和小悦的父母谈过了，他们也反省过，不会再整天吵架了。现在小悦的状态挺好的，作业和测验都很

不错。”

“你呀。又不是班主任，为什么整天操心这些事情呢。”不是不知道答案的，只是他的声音太过舒服，他认真的样子又让

人觉得温暖，所以还是这么问了。

微鱼就是他的世界里的单纯的美好，他很贪婪地想要这样的他。

年少的时候总是会藉由肢体的温存相缠来证明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来攫取这个人的全部。可是重逢之后一直到现在，不

是不想要，只是对于他的心事，对于他的想法，也更有探知的欲望。

爱他的人，不仅仅是爱他的身体，更爱他的灵魂。

“又不是只有班主任才会关心学生啊。”言微鱼的表情在秦思虞眼中有些可爱的小严肃，“学生的情绪不对，不仅仅是影

响功课，可能还关系到他们的成长。像是夏老师那个班里的一个女孩子，并不是所有人对于数学都能有着很高的理解力，

夏老师的态度会让孩子害怕面对数学的，我给她补习过两次之后就发现她的基础有些薄弱，并不能过分强求她跟上别人的

节奏去学习……”

秦思虞就一直微笑着听言微鱼讲着学校的事情。尽管才二十六岁，微鱼对这些高中生却有着超脱自己年纪的长辈架势。虽

然外表看起来是没什么说服力，但是那种心态确实传递了师长对晚辈的关怀。也难怪微鱼这里有很多学生送的小礼物，譬

如明信片或者是手工制品，这些小东西微鱼的珍视程度让他很吃醋，但是也会觉得很高兴。

渐渐学会不像年少时那样禁锢他的世界，这个亲爱的笨蛋，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只是对于他的得意门生，还是有芥蒂。那个小鬼，横看竖看都不顺眼。

“那个小鬼不是拿了奖吗，不是说要参加市里的比赛，什么时候？”拿完奖当晚就拐走微鱼说是请老师吃饭，幸好他收到

风跑去保驾护航，才没有让那小鬼做出什么让他讨厌的事。

“你都还记得啊……”言微鱼就有些不好意思，“他昨天跟我说的时候我都忘了这件事了，真是失职。我答应他明天去看

比赛了。”

……果然又来了。真是讨厌的小鬼。

在心里磨牙，表面上一派温文：“那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

“才刚回来，好好休息一下。”言微鱼关了火，把小锅里的姜水倒在碗里，垫上干净的帕子递给秦思虞，“小心烫。”

秦思虞喝了一口，皱起英挺的眉，小孩子似的诉苦：“唔，好辣。”

看着他的表情，言微鱼就笑：“慢点喝……吃饭了吗？”

“没呢。好饿。”穿着显小的睡衣，秦思虞委屈的样子像是一只大玩偶。

“我热热饭菜。你先去坐着。”言微鱼推着他的胳膊，他就一边叫着辣一边乖乖地捧着碗去客厅坐着了。

为什么会煮那么多的东西，自己一个人明明又吃不完……其实下意识也是想着准备那个人的份吧？

将手背贴在脸上，细微的心思，自己也是无从掩藏的。

“明天要好好休息，我看完比赛就回来。”偏头看着坐着自己身边大快朵颐的男人，言微鱼许诺。

“信不信，那个小鬼一定又会找你去吃饭，你也一定会答应。”有些微抱怨，然后又自动校正，“我不是在计较，只是—

—”小小声嘟哝，“其实我明天也有事做，只是还是想和你一起啊……”

糟透了，不想太冒进的，所以才安安分分地进行着小学生级别的“间隔联系”，维持着幼儿园级别的“单纯交往”，忍得

都快内伤了。

什么一周见两次，见鬼，他巴不得一周168小时都和微鱼腻在一起。

……结果为了怕他反感自己整天缠着，加上确实也真的很多正经工作要处理，不得不面对现实做出了退让。

这次因为出差兼暴雨，虽然得到了更加温柔的对待，但是还是很失落。

他不想那样小心眼的。微鱼没有等他吃饭，是因为他没有给电话过来，微鱼以为，他不会来了吧。虽然自己没有接微鱼的

电话，但是自己出现的时候，微鱼脸上的表情清楚地写着意外，这个认知让他很受伤。

为什么不对他有所期待呢。明明两个月来，一直都是固定在周五吃饭的，无论多忙，他都没有失约过。他在以自己的方式

证明，他是可以被信赖的。他想要被微鱼信赖，想要赢回微鱼的心。想要好好保护他，照顾他。他真的会做到的。

果然还是很斤斤计较，计较之中又包含着心疼。心疼这个傻家伙，这个也许正极力掩藏着不安害怕的傻家伙。

明明眼睛还是那样清澈，做的事情还是那么温暖，却好像，隔了点什么。

“周日不用陪我跑步了，看这天气，或许跑不成了呢。总是要好好休息的，不要累坏了身体。”言微鱼看着垂着头嘀咕的

秦思虞。在外头这几天没睡好吧，眼下都有黑眼圈了。

彼此都有工作，思虞不像他这样规律，比他辛苦忙碌得多，周日陪他跑步的时候有时都能感觉到他的恹恹欲睡和强打精神

，只是他很执着，那么他也就不好拆穿什么。

“我一点也不想错过我们可以在一起的时间。”秦思虞突然觉得饭菜也索然无味了，心里堵得慌，还难受得发痛，“我在

努力离你近一点啊微鱼，你看见了吗？不要把我推开好不好？可能对你来说这只是普通的两天，可是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你能明白吗？”

秦思虞强烈的感情让言微鱼有些无措，心跳得很快，努力想平复心跳，伸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上，并没有阻止什么，反而感

到掌心下，那颗鲜活的触感。

“微鱼，你可以更相信我一点的。”秦思虞觉得喉咙有些发紧，放下碗筷，很认真地问眼前脸红但是眼神恍惚的人，“好

不好？”

这个问题的最终，秦思虞没有得到答案。

只是言微鱼告诉他，今晚，就留下来睡吧。

秦思虞还是激动得眼眶发红，晚上洗漱的时候，他把自己的杯子和言微鱼的杯子靠拢在一起，把毛巾也并排挂在一起。就

像是亲密的恋人一样。

现在这种家人的状态，虽然很温馨，但是他想要，更近一点，站在爱人的位置上，得到微鱼百分百的爱恋。

“这是钥匙。”言微鱼抱了一床被子过来，秦思虞睡在微闲的房间，因为微闲在A市，所以被子收起来了。

秦思虞有些不知所措，拿着钥匙：“这是？”

“家里的钥匙。”言微鱼说，“你醒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出门了，我会把早餐做好，早上起来记得吃，不要空腹。如果你要

做什么工作的话就去做，只是不要太忙了。身体更重要。”顿了一下，轻叹一声，“有了钥匙，你想过来就可以过来，这

样的话，就不是一周只有两天能见了。”

秦思虞把钥匙牢牢握在掌心，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言微鱼，实在是按捺不住，拉住了言微鱼的手，把他整个人圈抱在身

前，轻声说：“谢谢。”

言微鱼唇角轻翘，觉得这个拥抱很舒服，不是遥不可及，没有患得患失：“既然约定了，明天就会准时回来，你也可以多

相信我一点。”

听出言微鱼口气里的小小揶揄，觉得自己小鼻子小眼的秦思虞认真反省，反省的结果就是低头在言微鱼眉心一吻：“总要

给一点点担保吧？”

……商人。老奸巨猾。无商不奸。

“这个好不好？”抬起左手，露出了手链，“这个抵押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