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煜想着,如果自己死咬住不松口,琨琦大概也没法子,他总不想让他北庭氏与迪比特王室撕破了脸以后,还要再去面对
雪夜与血衣楼……对!没错,如果琨琦继续抓着那个人不放手,安煜也许真的会撕破脸,与血衣楼统一战线去。
血衣楼主已经找过雪夜不只一次了……
琨琦倒笑了,站起来整理了衣裳,说:“这个提议倒还真的蛮不错的说……我记得下个月就是学院祭,还记得学院祭的重
点项目吧?野战活动,我等着你……”转身向教室门走去,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驻足,“对了,我希望是你一个人——你
也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情的对吧——所以,建议你最好能跟南宫他们撂了底子,别到时候还让他们给你当盾牌,我想你的六
芒七星……呵呵呵……”
阴阳怪气的笑声……
下个月?学院祭?野战活动?
OMG!每年一度的学院祭大型活动,他完全忘记了……
啊。还要跟明溪他们摊牌撂底子……可恶。
安煜一时说的气话竟然给琨琦逮了空子钻。琨琦那意思就是说,如果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情,那么在野战活动的时候,就一
对一的对决吧!
对决就对决,谁怕谁,大不了就是被戳几下,反正他也不能下狠手不是?北庭氏绝对不会跟迪比特王室撕破脸皮子,虽然
安煜只是被他的父王大人内定为未来的辅政大臣,但是作为迪比特的大贵族的北庭氏,不会一点都不知道,那么北庭琨琦
只要还是北庭氏的家主,就绝对不会因为一时之气伤了安煜,更伤了北庭氏与迪比特王室之间的关系。
但是琨琦也说了:“别到时候还让他们给你当盾牌。”这是说白了要一对一的解决这次的事情。
安煜头疼的不是要怎么跟琨琦一对一,他头疼的是要怎么跟明溪还有韶泽他们解释清楚他的六芒七星。不解释清楚,热心
肠的韶泽会放任他自己进去野战的珈焱丛林?肯定不会,他们不会放心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进入那个危险重重的地带
。解释清楚,他之前的行为算是变相的欺骗利用吧?会被怒死。
但是……但是……
好吧!反正现在已经与琨琦达成了协议,这摊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起码事到如今,不能让明溪他们再继续被蒙在鼓里,就算讲开了会让他们觉得被利用被欺骗,就算会愤怒……
第二十四章:红灯街的老巴
安煜和明溪的寝室的客厅。
意料之中的,韶泽是第一个拍案而起的……
原来他们一直都被当成是傻瓜,被人家当成活动肉盾!
“难怪出门前,他会说那种话……”韶泽怒气冲冲的等着安煜,无法继续维持他身为魔法师的优雅。
出门前,同寝室的琨琦说:“准备摊牌了吧!小心别气坏了。”
安煜叹气,他也不想这样的,他也是被逼无奈的,被琨琦逼的,被翡翠逼的,被雪夜逼的。那个什么龙刎什么雪夜什么六
芒七星,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被卷进去,他也很被动……就是一直被动,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吧?也怪他之前的消极态度
吧!
“你是不是当我们都是傻子?”韶泽质问似的问题扔向安煜。
“我不想解释什么,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状况,解释什么都显得多余,”安煜抛开了韶泽的质问,疲惫的说,“我只能说
,既然演变成这样,有我的责任我就只能负责,既然接受了龙刎,我就必须一并接受雪夜,接受雪夜的麻烦……该说明该
解释的都说完了,随便怎么样吧!”
阿姐,你这次是真的给我找了个麻烦的不得了的差事啊!
******
在摊牌之前,安煜设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会出现的状况。
韶泽会直性子的当场发作,拍案而起,翻脸……明溪会沉默的注视他……耶莉芬也许会拦着发怒的人……
也设想到了,他们会疏远他,会像之前孤立琨琦一样的疏远孤立他……
于是,中级班的学员们很惊奇的发现,前些日子还因为芮安煜而与北庭琨琦划清界限的南宫明溪等人,这几天变的十分诡
异,竟然与芮安煜也划清了界限。除了耶莉芬两个小女生之外,另外两个人好像是谁都不理了一样呢!不知道是发生了什
么事情,使得中级班著名的危险团体有了解体的预兆,真实令人费解。
还有更诡异的,就是南宫明溪与北庭琨琦交换了寝室!这样一来,就变成南宫明溪与东城韶泽住同寝,北庭琨琦与芮安煜
住同寝……
让人很不安的气氛呐!
安煜只是看着,丝毫不为所动。
他们怎样,他都无可奈何,至少在野战活动结束之前,他还是完全无可奈何的。
在花都的这几年,在他已经逐渐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之后,这突如其来的无从下手,让他很难受。
好吧!起码北庭琨琦与雪夜之间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即便这解决的代价是让他再一次感觉到被无视,被抛离……
一瞬间产生的怒意再次被压抑下去。安煜知道,反复被压抑的愤怒迟早会一并爆发出来,所以,在这之前,他决定找地方
把自己的抑郁和愤怒发泄出去。
早在驱蛊之后抵御一波一波的刺杀的时候,雪夜的五位元老执事就已经亲自登门,对,还有那位杀了人惹了祸的大叔也一
起登门造访,说明一切,这也是安煜之所以能知道这其中因果的原因……
安煜想起了联系雪夜的方法……
夜,月朗星稀,风轻云淡。
好不容易在外九环第九环的结界上找到了比较薄弱的地方,安煜摸了摸结界,嘴角荡起笑意。
左手小指掐在掌心右下角的黑璋石上,低吟:“黑璋……”右手在胸前横向划出一道圆弧,指尖泛着淡淡的黑雾,随着指
尖划过的痕迹如水纹般的逐渐淡开,直到在身前形成一道稀薄如水泡般的膜状物。
手指轻弹深浅泛着好似暮色般浅淡黑色的膜状物,发出细微的脆响,唇边再次扬起笑意,然后就那么径直走向挡在面前,
肉眼可见的乳白色结界,竟然毫无阻碍的穿过结界消失了身影……
安煜消失之后,他之前所占的徒弟上出现了两个身影。
“你怎么看?”明溪对魔法之流只能说是一知半解,他虽然知道刚才那不是魔法,但是他却不能明白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好在身边有个精通魔法的人。
“那个……不是魔法,你应该也发觉了他没有引起元素的波动,”韶泽伸手触摸了安煜穿过的结界,“但是我能肯定,他
用的类似于防御法术的某种术……”
“防御?”明溪学着韶泽的样子摸了摸结界,“以防御破防御?”他觉得很荒谬,当然,如果你听到别人如韶泽那么说了
之后,满脑子都是两只乌龟以交通事故的方式比试哪个的龟壳子更坚硬的画面,你也会觉得很荒谬。
花都学院的结界分三层,最外层是单方面防御外来力量袭击的纯防御结界。中间的那道结界是近似于封印似的隔绝的结界
,由双层相同的隔绝结界组成,一方面隔绝外来力量,另一方面也隔绝从花都学院内部出现的力量(这大概是为防御从内
出现的袭击力量)。最里层与最外层相同,不同之处在于方向,最里层防御的是来自于花都学院内部的力量,说白了就是
里外两层是为了隔绝花都内外的联系。
“那种专属于防御法术的气息我不会认错的。”因为他最擅长的就是防御。
对于这点,明溪当然不会怀疑。
“我是说,这结界应该也是属于防御类的吧?”
“以防御破防御,你说的对,”韶泽忽然玩笑似的戳了戳那巨大的结界,“那需要很高等的防御术才能做的到。”
“你是指他的那个东西……很高等?”
韶泽耸耸肩,无所谓似的点点头,说:“至少学院的结界没他的那东西高等,至少我还做不到,至少……那是占星师安斯
送的。”语气轻松的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笑话,但是却好像带着酸酸的味道。
“难怪他会宁愿与北庭氏对立,也不肯退一步妥协,那东西……似乎确实是个好东西……”明溪若有所思的盯着结界,“
是让他舍不得放手的好东西……呢!”
“嘁!”韶泽很不以为然的嗤了一声,“不是自己努力而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总会有弊端,也总会有失去的那一天。
”
明溪很不对味的斜他一眼,怪声怪气起来,“感觉……你很酸葡萄呢!”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咯~”
“想打架嘛?!”
“提议不错,时间地点你定。”
“你……”
******
结界外。
安煜望着空无人烟的背街小巷,难得的呼吸着冷夜的冰凉空气,散去了黑璋石的防御,回想起结界内跟踪了他的两个人,
不,应该说是三个人吧!邻寝的明溪两人都发觉了他鬼祟的半夜出门,同寝的琨琦还能没发觉么?只不过是那两个人……
大概没发觉琨琦也跟着呢吧?
无所谓了,反正那两人出不来就是了,他们可是听话的好孩子呢!但是,还有个和他一样的不乖的孩子。
“我知道你跟出来了。”安煜无奈的斜倚在结界上,看着小巷阴暗的角落。
“为什么不认为我和他们一样留在里面了?”琨琦走出阴影,挥散周身的黑暗,“可别告诉我你是发觉了我就在周围。”
因为相比于结界外的两人,里面的那两位,显然更像乖孩子——他之前说过的。
“猜的咯~”安煜笑,“我要去见个人,一起么?”
安煜的邀请想当然的会被接受。因为在下个月的学院祭到来之前,雪夜需要开始筹备对血衣楼的清剿。
珈焱岛上最大,也是唯一的红灯街区。
红灯街区的人们对于忽然出现的两张生面孔有些许的惊奇,因为从未见过这两个小鬼,也因为他们华丽富贵的衣着,更因
为他们这华丽的衣裳是花都的院生服,还有他们胸前的花都学院校徽。
花都学院可是严禁学员们到红灯街区来的。
完全无视掉了周围的目光,两人很有默契的一言不发,只管走路。
不用担心会像那些狗血的剧情里:忽然出现几条面目狰狞的大汉拦路抢劫之类的,红灯区的人们只是沉迷于这里的堕落,
却并不是白痴傻子,只要看看他们的花都院生服和胸前的那个属于中级班学院的银质校徽,还有那上面表明了天班等级的
蓝白相间的花纹就可以知道他们的等级。中级天班的学员,花都学院中天班的学员,放在大陆上,大小也算个高手,不是
随便个地痞流氓都可以招惹的。
这两个人,不用问,当然是芮安煜和北庭琨琦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这个红灯街区最大的一家酒吧。
好吧!他们今晚一下子就违反了两条院规:严禁进入红灯区。严禁进入酒吧等娱乐场所。
酒吧的名字叫做“老巴酒馆”,老板是个优雅的宛若贵族般的年轻男子,但是却被称作老巴。在这个红灯街区混迹的人们
都知道,这个叫老巴的年轻男子和他的酒吧在这条街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不论是这间酒吧还是酒吧的主人老巴,似乎不
曾出现过变化:酒吧陈旧的装潢摆设,老巴那长年累月的一袭灰扑扑的好像积满了灰尘白布制成的袍子,还有老巴线条柔
和温软的面孔,浅显清澈的眸子……好像没有丝毫改变。
推开酒吧的木门,迎面而来的是酒客们嘈杂的各种交谈声和浓重的烟酒味混合在一起的怪异味道,让两人齐齐的顿了步子
,皱了好看的眉头。
琨琦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招牌,皱着眉头问:“喂,你确定是这家?”他怎么都不认为一向好干净爱清净的芮安煜会
到这种地方来。
“难道在这条街上你还发现了另一家‘老巴’么?”安煜斜了他一眼,“你到底要不要进去,还是决定要在外面等呢?”
“当然不会是后者。”
当酒吧陈旧的木门再次在“吱呀”声中关闭的时候,证件就把忽然安静了一瞬间,酒客们忽然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两个
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的存在。
安煜找了个相对比较安静的角落,在破旧的矮桌边坐下,招来了侍者。
“请问……”侍者很小心的看着两个衣着光鲜的少年,以他的眼光,敏锐的发觉这两个少年是无论如何都要小心对待的。
安煜很利落的从怀里摸出一枚金币交到侍者手中,直截了当的告诉有些傻眼的侍者:“把这个交给老巴。”
侍者拿着金币有些傻眼,他很久没看到金灿灿的硬币了,而且,貌似这还是这位侍者先生生平头一次摸到这中材质的硬币
。
但是看到安煜不可置否的神情,还是赶紧咽下了疑问和口水回身去找自家老板大人。
一旁看了全程的琨琦觉得很有问题,那是一枚普通的金币……吧?
那个侍者拿着金币离开之后,酒客们好像迅速遗忘了他们的存在似的,再次喧嚣起来,知道吧台后面的一扇木门被打开,
之前进去的侍者与一个年轻人一起出现,酒吧里喧嚣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年轻人就是老巴,一些熟客似的酒客们很熟络的打招呼叫嚷着“老巴!”“怎么才出来啊!”,但是老巴却完全不理会,
跟着侍者径直走向安煜所在的角落。
老巴支开了侍者,把之前的那枚金币交还到安煜面前。
安煜一愣,犹豫的接过金币,皱紧了眉,问:“怎么解释?”
“很明显,有疑问。”老巴的目光投向一旁的琨琦,有些不解。
“谁的疑问?”安煜摇摇头,示意老巴不必在意琨琦的存在,“你的?还是……跟你联系了的……他们的?”
老巴手中抛着那枚金币,角落阴暗的灯光阴暗了他的面孔。
“都有吧。他们的疑问是为什么你要那么做,虽然我也好奇这个问题,但是无所谓,我疑问的是……我为什么要按照你说
的去做?”老巴扬起他桀骜不驯却又泛着清淡的眸子,问的满含笑意。
安煜好像早料到会这样似的,笑的自信满满的说:“那你又为什么要找上雪夜找上我呢?又为什么允许雪夜把点设在你的
店里?不要告诉我……‘因为高兴’。”
老巴扬着眉尖,眼中注满了赞许似的笑,说:“但这并不能成为你能驱使我为你做事的理由。”
被老巴故作固执的态度弄得有些无奈而不耐烦的安煜,干脆把左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按在破旧的矮桌上,说:“如果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