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盒——银粉释定

作者:银粉释定  录入:11-10

“我还以为,你挺喜欢他的。”沉默了半天,余清正拿不准该说些什么话来打破僵局,蒲天开口了:“孟端阳不是拿你当

心腹么,平日里有说有笑的。”

“喜欢啊,”余清说道:“我是喜欢他,可我也得为自己想想吧,孟端阳的追求者多了去了,不少我这一个,可我自己,

就只有我这一个啊。”他打量着蒲天脸上的表情,又说:“我跟你说,我是这么想的,要是孟端阳还和我好,我当然乐意

,可是呢,我借了这笔钱去,留好后路,睡觉才踏实么。而且,他这人哪,就算早想好要把我一脚蹬了,那一脚的前一分

钟,他也还是会有说有笑的啦!”

“别说了!”蒲天猛地站起身来,把余清吓了一跳,蒲天这一声吼,余清立马就知道今天这事办砸了,他不知道错在什么

地方,但砸是肯定的了。余清还以为蒲天就要暴走发火,没想到他垂着眼,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呼了出来,咬了咬牙,

没再看余清一看,直接进了卧室。

余清连忙跟着,没敢进去,站门口看着。只见蒲天拉开抽屉,翻出个存折来,掏钱包抽出了张什么,在书桌上顺手拿了本

子和笔,又出来了。

余清一声不响地跟着他回到饭桌前,见蒲天在桌边坐了,翻开本子来在空白的一页上写字,没几行,一下子就写好了,余

清站边上看得清清楚楚:“今向余清借款两千一百万元整,下述日期前归还。”借款人写的蒲天,还款日期落了明天。

 “存折,借条,身份证,押你这里,明天你带它们过来,我跟你去银行转帐。”蒲天涩声说:“现在……你请回吧,该

干嘛干嘛去。恕我不送了。至于这钱,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了,是我还给你的。”

“啊?”余清目瞪口呆,蒲天抬眼看看他,忽然咧嘴一笑,呲啦一声把那张借条从本子上撕了下来,折了几折,又在纸的

背面写了个银行密码,和存折身份证一起放在桌上,余清面前。他吁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又走进卧室里去,还锁上了门

孟端阳老说,余清你啊,该聪明的时候不够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自以为很聪明。

余清现在很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还想问问孟端阳,你说我现在到底是该再聪明点,还是别再聪明了,或者干脆夹起尾巴

走人,别再惹蒲天火上加火啊?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把蒲天乍起来的这身毛给理顺。

可惜孟端阳不在,而且他都说了,手机不带,甭打,他们要彻底地度假。

余清想了半天,没主意,他把耳朵贴到蒲天房门上听听,没动静。晕啊!

蒲天抱着膝盖在床边的地上坐着,说实话,他挺灰心。

以前他觉得,余清跟着孟端阳,他不反对,但是他也绝不赞同。你说余清这个大男人,跟着孟端阳,而且是那种关系,算

怎么回事啊?

不过余清是他的朋友,好朋友,所以蒲天从来不说他,不在这事上说他,说不准余清是真的喜欢孟端阳呢,你一个局外人

,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余清刚才那番话,他越听越不入耳,借钱就借钱了,都拿去又能怎么样,怎么就能跟那些事扯上的了,而且蒲天这听

者自打华朝那什么,神秘穿越罢,自打这事出来之后,本来就已经特别烦躁。担心、发愁、六神无主,偏偏余清随口说的

,句句都戳在他心上,真不知道余清是怎么搞的,说出来的这么能摧他,一句话,什么不爱听,他就说什么,而且说个没

完没了,整一个苦海无边。

这时听见余清在外头拍门:“蒲天,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不开,别说。蒲天不理他。

余清又拍:“你开不开?不开我可就踹了!”

呵!蒲天差点气极而笑。还是不理他。

外头静了一会,然后听见余清嚷了一嗓子:“闪开闪开,别蹲门后边!”蒲天愕然抬起头,只听!当一声,余清一脚踹在

他家那扇实木门上,黑胡桃木实木的,结实着呢,一脚上去纹丝不动。不过这下轮到蒲天目瞪口呆了,就听余清喊:“开

门!”

妈的,“不开!有种你给我踹进来!”蒲天回道。

“这可是你说的。”余清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听得清清楚楚,他又踹了两脚,发现穿着拖鞋不行,于是大步走到玄关那里

,换上自己那双硬底的皮鞋,也不管留了一地板鞋印子,!!!过来连踹了三脚,这三下厉害,力大声沈,当即见效,门

是没坏,锁芯里的弹簧估计给震崩了,锁舌缩回去,门呯地一声往后砸在墙壁上,又弹回来要关上,被余清一把接住,推

了开来。

蒲天仰脸看着他,余清踢门的时候挺厉害,这会倒也说不出话来,两人僵持了一会,蒲天垂下视线,看着地板上一溜鞋印

子说:“擦干净。”

余清哦的一声,甩了鞋提在手里走回玄关,又踶了拖鞋,拿大拖把把地板抹抹,蒲天也走出卧室,又在饭桌边上坐了。

存折和那叠东西还躺在原处,余清抹了地,在他身边站着,蒲天用两个指头把那叠子给他推过去:“收好,别给我把身份

证掉了,还得补办。”

余清瞪他一眼,把存折和身份证又推回来,借条攥手里猛撕一通。蒲天诧异地看看他,见他气鼓鼓,还挺委屈,蒲天想了

一会,踢了个椅子给他:“坐。”

余清就在他身边坐下,蒲天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继续拿那借条的残骸出气,于是纸屑越来越碎越来越多,一会儿用手

拢拢,成了个小堆,余清拿手把它们摊摊开,又找大个点的出来,继续撕成更碎。

“你这算干嘛,两千一百万之坟头?”蒲天看余清撕无可撕,最大的碎片也只有一两毫米见方了,只能把它们堆起来,成

了个小丘的形状,拿手在那里压啊压的,想压得紧实点,终于开口说。

“哼,说得好啊,我还打算给它上炷香呢。”余清把边上瓷盘子里的水果推到一边,把借条之墓给请了上去,有点松,又

拿手压紧。蒲天站起身,到厨房摸出包火柴来,扔给了他,余清划着一根,夹手里拜拜,把它扔在纸堆上,瓷盘里顿时火

光耀眼。

蒲天看了一会,也抽出根火柴来,在瓷盘里引燃,举起来拜拜,用它把剩下的纸屑划拉到一起,都烧成了灰烬。

余清托着脸,看那堆灰烬烧啊烧啊,终于最里面的那一丁点红也完全熄灭,不再冒出轻烟来了,忽然转脸看着蒲天,正色

说:“我想听听你的事。”

“……什么事?”蒲天仍盯着那瓷盘子,倦怠地说。

“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余清坚决地说。

蒲天抬眼看看他,见他一脸郑重其事,还挺有趣,不由笑了一声。“零零碎碎的小事,你也浪费时间听啊。”蒲天把瓷盘

推到一边,转过脸来正对着余清。

余清看见他眉宇舒展起来,顿时咧嘴乐了:“听啊!当然听!我跟你说啊,我可是带了两周的口粮过来……嗯,要是吃完

了,我就再去买!你说,我听一辈子都行!”

蒲天呵呵一笑:“哪用得着一辈子,几句话就能说完。……我说,你那瓶酒呢?人生有酒须尽欢啊。”

余清连忙点头去倒,忍不住眉开眼笑,怕被蒲天看见,扭着脸走。

是了,孟端阳还说过的嘛,余清啊,虽然你老是聪明得不是时候,可是我还是喜欢你啊,喜欢你那个……动物直觉。你知

道吗,那个是最灵验的。什么时候你要是真没招了啊,就干你想干的事吧,我包你会好起来的。

“钱的事,我明白你意思了。”蒲天接过酒杯,和余清轻轻碰碰,抿了一口,“是我糊涂了,刚才没往深里想……”

“说说你那几句话的事。”余清截断他的话头说,“别跟好朋友谈钱,对不?”

“你都跟好朋友借钱了,我谈谈怎么啦。”蒲天回了他一句,余清嘿嘿一笑,蒲天也笑了:“问你个事。”

“说。”余清看着他。

“你心里头,是怎么看孟端阳的?”蒲天问道:“你真在盘算给自己留条后路?孟端阳真像你说得那么翻脸无情?说到底

,你究竟是怎么想跟孟端阳的那事的?”

余清看看他,失笑道:“我说,咱们这是打算说你的事哪,还是说我的事啊?”

第5章:华朝的追求者

“是说我的事。”蒲天说,“不过,我问的这些,是我得知道的,你告诉了我这些,我才好跟你说我那些。”

“你可别又套了我的话去,自己不说啊。”余清警告他,见蒲天表示本次一定诚信,就说:“其实我觉得,俩男的,比正

常人还简单点,互相喜欢就在一起呗,要是以后不喜欢了,再说。我反正想好了,这么多年情份一场,咱们要真有那一天

,办事就得干干脆脆,不来那拖泥带水的玩艺儿。至于现在,我就是一颗真心捧在他面前,他要都是假的玩玩的,从没拿

我当我回事,到头来无情无义,那是他的事。反正我心眼是没他多了,乐得活得比他自在。”

“好,好。利索。”蒲天连连点头,倒也没话可续,只说:“你想明白就好。”

“什么叫我想明白就好。”余清冲他直翻白眼:“我现在要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事想不明白,我得出把力看能不能帮得上你

把那事解决了。你得知道,你就是我的避风港、桃花源啊!我不把你这后墙给筑结实了,要是真有一天落难,岂不是没处

投奔了!”

“你说话还真够赤裸裸,跟孟端阳也敢这么说?”蒲天跟他碰碰杯,互相敬敬。

余清叹口气说:“他那眼光狠着呢,我想不赤裸都不行。唉别说我了,这也该你了吧?”

“呵,你把自己说得还挺惨。”蒲天把酒杯搁在桌上,咬着左手大么指想了一会,然后说:“我前两天,喜欢上个人了。

“啊?”余清楞了楞神,笑起来:“原来你这……恋爱综合症?我说怎么瞧着千奇百怪,琢磨不出来呢。上次我来没见你

说起吧,什么时候认识的?就这两天?”

“嗯,星期三,算起来,今天第五天。”蒲天发现,这一开口呢,还真挺想跟人说说的,而且立即就傻乐。

“好啊,好事啊!”余清高兴了:“那人家怎么想的,你有数不?你是愁没法子接近那姑娘?”

什么姑娘,再说,也够接近的了,还要怎么样。蒲天瞧余清那副热心的模样挺逗,就先不说破:“嗯,还行,我看他对我

还挺有那么点意思。”

“那你还愁什么?哎,先别说,让我猜猜。”余清皱眉想着,“你担心她是看上你的财,而不是……”

“什么呀,不对不对!”蒲天抬手就在余清脑袋上来了一下,“别把人往坏处想,孟端阳的那些毛病里,我最恨这条了。

“她有男朋友了?还是……已经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余清还真是富于想象力。

“不是,都不是!”蒲天都懒得揍他了,慢吞吞地说道:“他是个男的。”

“啥!?” 余清嚷道:“你是说,你也找了个男的?!”

“怎么啦?”蒲天端起酒杯来,又喝了一大口,“你没资格说我吧。”

 “哦……”余清这会儿一脸过来人的老成状,“他已经有老婆孩子了吧?要不,你抢不过他的现任?再不,他家里长辈

绝不能同意?”

“我算明白了,你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啊。”蒲天无力地说:“他单身,就他一个人住!唉反正他没孩子,没老婆,也没什

么现任前任的男朋友女朋友,反正我没看见,估计他没有那些,长辈阻挠什么的也不是个关键问题。”

“那……他有病?那个啥,艾……”余清及时一缩头,闪过了蒲天砸过来的一个橙子, “知道啦,没有没有,又健康又

年轻,钻石级的好情人!”

“不跟你说了,这么多年了,二十年,是吧?我头一回知道,啊?原来咱们俩根本不是一个星球上的人哪。”蒲天气哼哼

地捏拳头。

“是,原本是一个星球上的,可是自从你恋爱了之后,三五天之内,就已经移民到其他星球上去了!”余清还振振有辞,

“你说,他这也好那也棒,又喜欢你,又没其他牵挂,那你到底犯的哪门子神经,愁眉不展精神不振的?”

 “哼,不是我移民到其他星球上去了,是他忽然之间穿越到其他星球……天晓得到底去了哪个鬼地方!连声招呼都没打

过,出了什么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办法!”蒲天这积压了将近两天两夜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我说,你还真是时时心不在焉哪!”安宁踢开脚边一颗小石子,对华朝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心里使劲埋怨我呢。”

“算了,你又不是故意的。”华朝看看安宁,笑了一下,驻足观望。他们正置身于一个山谷之中,不远处一条清澈的小河

潺潺流过。“没怨你,真的。我是在想,要是跟他们打声招呼就好了,蒲天现在不知又得蹦成什么样了。”他想象着蒲天

暴跳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

“你这笑是真的还是假的?安抚我?”安宁打量着他:“嗯,还挺欢乐,真的啊。都怪我,不由分说就把你给拽来了,不

过谁知道你又去招惹上他了,这可真是何必。”

“我还是挺喜欢他,有什么办法。”他们走到河边,华朝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用手舀水洗脸,说道:“一见着他,就觉

得特别有劲,人生增趣。”他又微笑起来。

“不说这个了。”安宁在他身边坐下,也用手拨水:“你们这种爱宠物人群的心态我还是感受不了。不过蒲天这小东西我

可也好久不见了,是挺逗的。……就他敢咬我,小兔崽子!这趟事情办完,我哪天也去看看他。哈,我就爱和他呕气,好

玩,好玩!哈哈哈哈!”

“少捉弄他。”华朝用胳膊肘捅了安宁一下:“蒲天可是咱们店里的员工了,人家现在是正常人类,不准瞧不起人啊,我

可拿他当个好情人呢,你这店主也拿出点样子来。”

“什么?你拿‘他’当情人!?”安宁嘴角抽搐,“这种心理建设亏你怎么做得出来啊?!我佩服你,佩服你,这世界上

,比我更变态的,也就只有你了。”

“过奖。”华朝甩着手上的水珠说:“要论变态,强者如云,我可……”

“安宁哥!”水流下游河岸对面远远出现两个人影,一个清亮的女声叫着:“你们也来啦!……啊!华……”

推书 20234-11-10 :公务员的管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