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
“对了!医生怎么说呢?”夏靖岚最想知道这点。
“夏先生……”
“别再叫夏先生,我很不习惯……”看到游国彦清醒,心头重担放下一半的夏靖岚,有了剩余注意其它事情。
“那么容我僭越了,靖岚……”方日生意料之中的得到了小主人一对白眼,但他故意视若无睹,径自续道:
“靖岚,”他存心再叫一遍,“我想少爷他刚醒来一定肚子饿了,你能不能帮他买一些营养又容易消化的食物呢?少爷他
喜欢吃什么,想必靖岚你一定很清楚才是。”
缺乏变化的表情说得夏靖岚脸上又是一抹羞红,难道主子和下属的个性、偏好都相近吗?不然为什么两人总是说得他别扭
不已。
夏靖岚看着依旧不肯同他说话的游国彦,决定让比家人还亲近的主仆两人先谈谈也好。
“好,我很快就回来。”
原本紧握住夏靖岚手腕的大手,在方日生进房前便已松了开来,夏靖岚以另一手握住那犹微微刺痛的手腕,打起精神离开
。
送走了夏靖岚,方日生转向游国彦,神情丕变,他扬起右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响声传遍全室。
“你做什么?”游国彦膛目斥道。
“少爷,我进入游家好歹也有二十年了,少爷可以说是我亲手带大的,孩子不成材只会惹事生非,叫我怎能不伤心?不心
痛?不生气呢?都是我的错,没教好少爷身体发肤不能殴伤的道理。”
方日生掩面痛楚的模样引得游国彦怒火消褪,换上无限愧疚。
“我……”
“我知道少爷近日百般不愿意和名门小姐相亲,我也了解少爷为此心情有多么不好,但您的身体发肤是我一手拉拨大的,
伤害了自己也就等同于伤害了我。”
“我……”
“我也清楚从没看上过人的少爷,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人,甚至还爱惨了对方,虽说爱有苦有涩、有酸有甜,但自残并不
算在里面,那不叫爱呀,少爷!”方日生苦口婆心地叨絮着。
“我……”
“我一手带大的少爷竟然……竟然就只为了吃醋这档子事而不惜自我伤害,我……呜呜……”
他怎么知道!?
“我……”
“这叫我如何对得起,哭着将少爷您托付给我的已死去的夫人呢?呜呜……”
“不要提我妈!而且我妈才不是那家伙的夫人!”
“啊……夫人!您在天之灵可不要怪罪我,我已经很尽心尽力抚育少爷,可是我真的没教他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留住心上
人;虽然上一回笨笨地听少爷的话,假扮抢匪误伤少爷,但那是失误啊!我纵使向天借胆也不敢真捅少爷一刀,是少爷自
己凑向我的刀子的!夫人您一定要原谅我!对不起呀!那一次我真不该误听少爷的命令,少爷胡涂,我竟也跟着胡涂!害
少爷尝了一次甜头,又会故计重施,我觉得靖岚好可怜呀……”
“够了!不准你这么叫他!”
“啊啊……!夫人,您在天上落下雷电将我霹死好了,我竟然将少爷教成这般,知错不能改,愚不可及的笨蛋啊……”
长声的哀号实在扰人,游国彦开始希望谁来对他打一针麻醉药,让他再昏死算了,手痛不已,又被方日生的哭叫搞得头疼
不已,双重折磨下的他只有投降。
“够了!我保证不再犯便是了!”
“当真?”
“是啦!”
得到保证,方日生马上像没事人一般,笑容可掬地走向游国彦,游国彦一愕,两眼翻白。
“靠!就知道你是假哭的!”若不是被痛烦了也不会那么轻易就上当,游国彦扼腕大叹失算。
“我是假哭的,可是靖岚可不是唷。”
又叫他“靖岚!”游国彦已懒得纠正,左手捂着额角,瘫坐床铺上。
“我知道。”
“靖岚守在你床边多就,就含声哭泣了多久。”
“我知道。”
“靖岚一听说血库里AB血型不够,简直见想冲进手术室,拿把手术刀往自个儿手腕划一刀。”
“咦!”想不到他昏迷时还有这段插曲。
“我好不容易才在手术房前拉住他,医护人员差一点依妨害医疗行为为由,将我们驱逐出医院。”方日生盯着低头闷不吭
声的游国彦,再下一记。
“结果靖岚惨白着一张脸,面色无比凝重,比一旁的病人更像病人呢,我还真担心得一次照顾两个病患呢!”
“我不是故意的……”
声若蚊蚋。
“什么?”
“这回我不是故意的啦!”
“噢?”方日生不太相信,一般而言,小少爷所作所为几乎都是经过一番深思熟滤,是有目的的而为的,几乎土太有不计
后果任性妄为的情况发生。
“我……”游国彦踌躇。
“啊……在天上的夫人哪……我方日生对不起您……”
“够了!我说就是了!”游国彦狠狠瞪向又在演戏的方日生,恨不能瞪穿他胸膛一个窟窿。
“虽然我喜欢上的人,必定是优秀不已的上上之选,但相对也自然而然会吸引无数苍蝇……不,蜜蜂蝴蝶们环绕身边逗留
,我明知必会如此,可是……”
“你怕靖岚以后不好做人?解释不清你们之间的关系?”
“也许吧?等我意识到时,我的手便已经……”
“很想不开地和玻璃比较谁比较结实?”
“对啦对啦!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真烦啊!”
“少爷,你不可能强要靖岚一辈子只能和你说话,只能待在你身边什么事也不能做。”
“我知道……”
“也不可能将他关起来,让他除了能看到你或和你说话之外,其它谁也不能见,他有他的家人,有属于他的朋友。”
“我知道!”
“对,我聪明的小少爷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还会做出这种蠢到家的蠢事呢!少爷,请你以后多加学习如何控制嫉妒的情
绪,否则我可不想再见到靖岚哭得像个泪人儿,好不叫人心疼呀!”
“叫你不要这么叫靖,你是听不懂吗!”
“啧啧,我不是才叮咛过你,要多加学习掌控嫉妒的情绪吗?靖岚、靖岚、靖岚!”方日生故意一直叫一直叫,还越叫越
是亲昵。
“可恶!住嘴!”
“靖岚……”
“叫我?方买妥东西回来的夏靖岚,尚未走进房门,便听到有人不停地叫唤着他的名字。
“不准你告诉靖!“游国彦小声吩咐,但还是被一脸忧心忡忡的夏靖岚给听到了一点点。
“不准告诉谁?我吗?”
“靖岚你可总算是回来了,只有我一个人对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害我突然好想你唷!”方日生将近出的杀意目光抛诸脑
后,顾左右而云口他,热络地走向夏靖岚,接下他手中的东西,直接丢到床上。
“靖岚,都怪我将小少爷宠坏了,对不起!”方日生有点坚硬地将不放心的夏靖岚拉出病房。
“咦?”跑着离开医院,买完东西,再跑着回来的夏靖岚犹气喘嘘嘘,接不上方日生话中的意思。
“你给我回来!方日生,不许你多话!”
“哼,有办法你就扯开点滴跟过来阻止我,只要不怕又惹靖岚哭的话。”方日生在掩上门前落下话。
游国彦想扯下点滴的手伸到一半即告停止,这么一停顿,两人已消失在他眼前,方日生的话成功的吓阻了他,他哼了声以
宣泄不满。
“方管家,怎么了?怎么一回事?国彦……”
“放心,他已经长这么大了,再过不久就是个大学生了,放他一个人死不了的。”
“方管家?”
“抱歉抱歉,我真蠢,还在担心害怕了一夜的你的面前,提什么死不死的,靖岚,原谅我好吗?”
方日生将夏靖岚拉到僻静的楼梯间,非常一板一眼的表示歉意,夏靖岚突的一惊,被长辈行如此大礼,让他颇有些担当不
起。
“方管家,没什么的,你不要说抱歉……好吗?”
“靖岚果然是个心胸宽大的人,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一些小过小错……”
一头雾水的夏靖岚连忙阻止方日生的长篇大论,他除了不习惯被长辈道歉,也不习惯当面被人称赞。
“方管家,你……”
“是是,我了解,你是要我说重点是吗?”
“是……”
“不敢……”
“如此谦虚又有包容心,不记仇、不记恨,头脑好,品性也好,内外兼备,小少爷能遇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方管家……”夏靖岚简直尴尬得想从楼梯间的窗户往外跳下,但……
“真不好意思,少爷也经常要我说重点就好,可是少爷小时侯几乎只有我一个说话对象,不知不觉间我就变得长舌了,啊
……说重点。”
方日生取得夏靖岚的同意,点了一根烟,神情肃然,让等待的夏靖岚整个心揪成一团。
“因为太丢脸了,少爷才要我不准说的,可是不说你会忧心得睡不好吃不下,是吧?”
“恩。”方管家是注意到他从昨天至今滴水未喝、滴米未进,但他是真的不想吃饭,没胃口啊。
“所以说,我非说不可。”
夏靖岚听着方日生的话,眉心越揪越紧,再听完他不尽合理的要求,一时间却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靖岚,也只有你有办法救小少爷,就只有你了,你能不帮吗?
合情又合理,加上方管家的苦苦哀求,本就不擅拒绝别人的夏靖岚又为自己揽下一件大包袱,而且还是得背在身上,好久
、好久、好久……
总之,是个不轻松的特大号包袱。
第六章
为什么自从认识他之后的游国彦总是伤势不断?而且还都是伤在右手?更甚者还都是属于不能等闲视之的的重伤?
一想到游国彦的右手是为了搭救自己而废的,废了的右手又因为自己再次受伤,两者皆严重到必须住院手术疗养,夏靖岚
如何也无法轻松以对,如果能以自己的右手代他受罪,那有多好!
他看着右手吊着三角巾,只有左手能自由行动的游国彦,不听劝阻地正弯身扛起一件行李。
“国彦,你才刚出院,医生嘱咐不要太过劳动,你别搬了好吗?”夏靖岚走过去欲抢走游国彦手上的东西,但想不到受伤
的人身手却仍灵活,迅速的闪开了他的手。
夏靖岚不知道,医生并未准许这位不合作的病人出院。
“可是我想早一点看你住进我的家门。”
夏靖岚睨了他一眼,瞧他说的多暧昧!
此时,在夏靖岚这间又破又旧的公寓里,可不是只有他们两人,还有帮忙搬家的工人。
“我觉得我真是世界上最、最、最幸福的人。”游国彦倚近夏靖岚耳畔轻喃,得意地看者他因耳内敏感的骚动而脸红的俏
模样,趁他一楞时赶忙将行李搬上车。
很快地,除了书和简单的必备用品除外,本就没有多余杂物的小破屋已被一搬而空,两人一同坐进货车,缓缓驶向游国彦
的“小公寓”。
为何一想独立,不喜欢麻烦他人的夏靖岚肯搬进别人家里?而且还是早已拒绝过无数次的游国彦的该机华厦里?
自从游国彦以准备考试为由,以自己多年积蓄的大部分买下2LKD的住所后,游国彦便开始锲而不舍,屡错屡战地努力游说
夏靖岚,要他搬来一起住,美其名是可以就近关心他的课业,实际上游国彦的企图简直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夏靖岚又不笨,不会不明白若是他住了进去,游国彦必会想尽办法缠住他做……做那件事……
以往仅只是每周数次的家教时间,游国彦都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拌住他,然后……然后不知为何,隔日他总是在不属于自己
的床上清醒。
纵欲过度对两人皆不好……
他们老是腻在一起做那……那种事,万一害游国彦以后都不能交女朋友……结婚,该如何是好?
但是,一想起方管家真切的恳求,夏靖岚实在说不出拒绝住进那间公寓的话。
那天,在楼梯见……
“靖岚,也只有你能阻止少爷想不开。”
“靖岚,少爷从没有喜欢一个人如同喜爱你这般。从小到大,他一直没有机会学习如何控制自己类似嫉妒等负面情感,你
也晓得他表达情绪的方式一向过于极端,不是一直忍忍忍,忍到有一天爆发,再不就是自我伤害以求宣泄。你一定要救救
他!”
“咦?方管家你的意思是……”
“没错,那一天你不是瞒着少爷跑去联谊了吗?”
“瞒……”方管家责备似的口气令夏靖岚为之语塞,他有义务要一一向游国彦报告吗?若是游国彦曾打电话来质问,他会
坦荡荡据实以答,而且那天也不过是拗不过班代的要求,露一下脸罢了……
“少爷那一天正巧和朋友在那里吃饭,”当然方日生并不会说出是哪一种‘朋友’,“他看见你和其它人有说有笑,感情
非常融洽的样子,越看心里越是不舒坦,一团浓烈的黑影侵蚀他的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然后……”
“然后怎么样!”
“然后就如你现在看到的,不知该如何处理自己黑暗情绪的少爷,怕自己会气得冲上去猛K缠着你的人们,害你以后难以
在同侪尖;立足,所以他只有伤害自己,岂料,那落地玻璃竟如此的脆弱,整块碎裂。”
“天啊!”
“还不只如此,疼痛仍不足以转移少爷对你的情感,他无视于手上的雪正如溪流般汨汨狂流,偷偷跟着你 ,看你离开饭
店上哪去,直到亲眼看到如你所说的假日时忙于打工,他才安心下来,然后正欲离开不让你但心,想不到就被你发现了。
”
夏靖岚又想起那一日鲜血遍地恐怖景象,游国彦昏倒在他怀里,一想到自己可能永远再也见不到他张开双眼,那份恐惧…
…那份恐惧………
“少爷是我心中永远的宝贝,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他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相信靖岚你也一样,是吧?”
“恩。”夏靖岚毫不犹豫地点头,一思及游国彦痛苦的模样,真恨不得代他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