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誓约+番外——天娜

作者:天娜  录入:12-26

“其实我一直在等着你自己告诉我。”顾永梵重新坐下身,一手搂过岑逸的腰,将他整个按进自己怀里,“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可以告诉汪以翔,却从来不愿意告诉我实情。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么?”

“我不想你担心,更不想变成你的负担。”岑逸深吸一口气又缓慢说道:“我不想到最后,只变成你的责任或者愧疚。”

“从我们注册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的责任,同样,我也是你的责任。你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它也是我的。所以,我需要你清楚告诉我你的一切,然后,我们一起分担一起面对。小逸,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人了,我们是属于彼此的!”

岑逸一眨不眨看着顾永梵,过了很久,他才抬起手慢慢推开顾永梵的肩膀,“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真的忘得了木晓晨么?你不要自欺欺人了,这么多年,你的心里其实还有她。”

“我和她现在只是朋友,你太敏感了。”

“我没有敏感。”岑逸张开手掌遮住自己的脸,“木晓晨刚才打的是你白色手机的号码,那号码只有我和J知道,可是,你给她了。说明你还在乎她,这么多年她一直住在你心里。”

“她是我的初恋,说铭心刻骨也不过分,我当然在乎她。可是,那种在乎不是你想像中那样的。因为我已经有你了。”顾永梵伸出手重新将岑逸拉进怀中,“是,我以前说过很多混帐话,做过很多混帐事,甚至害你的忧郁症更加严重。

“这些我都清楚,所以,我更不能让你离开我。这不是愧疚和责任,而是因为我爱你,才会心疼得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真正忘记过去。”

“忘记?”岑逸闻着顾永梵一身熟悉的气味,任由对方将自己包围在他的掌控之内。

该怎么忘?若记忆中没有后面那些伤害,或许忘记还能容易些。可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夜,明明是万里无云的夜晚,明明一切都还是那么安静祥和,可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一字一句的告诉他那些不堪。

“我和木晓晨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岑逸,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喜欢我,可你别以为上了我的床就可以代替晓晨!”

当年的话,字字如刀,割在他心上,留下一条条扭曲的疤痕,遮盖得再好,却还是痛得无法呼吸。

眼泪伴随着一股绝望冲出身体,他控制不住即将崩溃的情绪,只能使劲咬着自己的双手,狠的像要连皮带肉的撕了自己。

“小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顾永梵慌张的去抓岑逸的双手,可在摸到他一脸的泪后,彷佛是被人抽干了力气,牢牢钉在了原地。

“小逸,小逸,小逸……”顾永梵将自己的手覆盖在岑逸的双手上,一阵钻心的疼,他知道是岑逸咬不到自己的手,开始疯狂地咬扯他了。

只是,这样的痛又怎比得上那份无能为力的揪心呢?胸口里似乎有东西在一点点破裂,扎得顾永梵茫然无措,只能用力将怀里的人抱得紧紧的,一秒都不愿松开。

一股血腥味在唇舌间蔓延开,也不知过了多久,岑逸只觉得自己的下颔都酸疼了,这才茫然失措的松开口,抬起一双眼愣愣地看着顾永梵。

“你是属狗的么?”顾永梵收回手臂掩藏起自己的伤口,笑说,“完了完了,明天八卦杂志有得写了。”

岑逸伸手去拉顾永梵的手腕想看伤口,却被顾永梵挡了回去,他不免急切起来,沉着声音吼道:“让我看看!”

“看什么,你那两颗兔牙多厉害你自己还不知道么?也就我心甘情愿被你咬,换个人试试,还不把你一拳揍晕了。”

“你自愿的,我还不想咬你呢!”

“不咬我你咬谁呀?难不成是美国那只居心不良的东西?”

“什么东西不东西的,人家叫汪以翔。”

“总之,意图跟我抢你的人都不是好东西。”顾永梵一想到汪以翔就浑身别扭,嘟囔半天,怨气横生道,“凭什么你的事都跟他讲却不跟我讲,就拿你这病来说,要不是今天当着我面发作,你是不是要瞒我一辈子?”

“是。”岑逸没有犹豫的点头。

“你……”顾永梵瞪着眼却憋不出一个字,想到当年的种种也是一阵刺心,只觉得岑逸离他越来越远,可人就在跟前,怎么会抓不住呢?

趁着顾永梵发呆,岑逸赶紧抓起他手察看,只见那伤口还在淌着血珠,三颗牙印清清楚楚,几可见骨。他明白自己是发了狠才会这么使劲,恨不得要咬下他一块肉来解恨般。岑逸皱着眉,心中百感思量,有心疼有困惑有悲哀,而更多的是密密麻麻布于心底的无力。

忧郁症是绝症,他不敢揣测自己什么时候会彻底崩溃,可要彻底治愈也是不可能的。他甚至不敢想像,若真有一天,顾永梵还是离开他,他会怎么做?

想到这,岑逸突然冷笑出口,轻嗤的声音在房间里静静回荡,让人心底隐隐发毛。

顾永梵却像没有听到岑逸的异常般,只是将双手收得更牢,俯在岑逸耳边一字一句承诺着,“小逸,让我陪着你,好不好?你爱咬我打我都行,就是别说离开我。”

这场感情的拉锯里,究竟是谁怕失去谁?或许,早就没有答案了。

岑逸躁动的心绪在顾永梵喃喃的低语中恢复平静,他反手抱住顾永梵,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辜负着他的付出、耻笑着他的卑微的男人,此刻,正像个孩子,在他面前发着誓。

说起来那时候的自己,也不算是个好人。岑逸忽然开口,“还记得么,那时候是我放消息给周刊记者,说你和木晓晨藕断丝连,还把你们约会的时间地点说了出去。”

也就是那一次,一直暗涌的平静被突然打破,狂风一样席卷了他们整个人生。

“岑逸,你做的好事!”顾永梵暴躁地将一落周刊砸向岑逸的身上,“你是不是神经病啊,告诉记者这种事,妈的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你缺钱缺到要和狗仔要钱的地步?我是没钱养你了?!”

“我不需要你养!”岑逸从皮夹子里抽出一张信用卡甩到顾永梵脸上,“你给我的附卡,我一个子都没花。”

“我没兴趣知道这个,我在问你为什么要跟记者爆料!”

“你怎么知道就是我了?”

“公司里的人去查了,打给记者那号码是你的手机号!”

“是我又怎样?我就是看不惯你跟个傻瓜一样,明明分手了还扒着人家不肯放。她木晓晨不就想藉着你的名声打知名度么!我现在帮她正合了她意!说不定她现在都乐得打滚了!”

“就算她利用我又关你什么事?我乐意你管得着么?你以为你是谁?”顾永梵双手环胸冷冷看着岑逸瞬间惨白的脸,“就当我犯贱,我就是放不下晓晨。我警告你,我和晓晨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

“外人?”岑逸只觉得心里揪得发疼,紧了紧拳头,就怕自己一个冲动朝顾永梵的漂亮脸蛋挥上去,“顾永梵,当初是谁苦哈哈地求我陪他的?你以为我稀罕住在你这给你暖床?”

“不稀罕你走啊?我是拖着你了还是绑着你了?我要上床,随手一抓一把人等着呢!”

“好!那你去抓别人吧,我不管!我滚!”岑逸气得三步冲向门外,就听砰一声甩门,没了影。

顾永梵松了松领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天的记者会已经搞得他精疲力竭,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和岑逸吵下去,只想赶快爬上床睡觉,明天再想想怎么面对事务所的内部会议。

凌晨一点,屋子里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分外清楚。

自从岑逸搬过来后,顾永梵渐渐习惯有人陪在自己身边一起入睡,特别是到半夜醒来时,发觉有这么个人窝在自己臂弯里,贴得紧紧的,很是满足。

可是,到现在岑逸都没有回来,顾永梵想睡踏实真的很难。更何况,外头还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扰人清梦。

就在他迷糊的想着要不要起来打个电话叫岑逸快点回来的时候,却听到了开门声。

可是,到现在岑逸都没有回来,顾永梵想睡踏实真的很难。更何况,外头还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扰人清梦。

就在他迷糊的想着要不要起来打个电话叫岑逸快点回来的时候,却听到了开门声。

岑逸进屋后,没有开灯,摸着黑脱了鞋,然后轻手轻脚进了浴室,刚脱掉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却听身后有人说话。

“下雨了也不知道早点回来,生病了怎么办?”

开了莲蓬头,热腾腾的雾气很快将浴室包围,岑逸的后背贴在墙壁上,任由顾永梵的吻顺着水势落在自己身上。

“先让我洗澡。”岑逸伸出手妄图推开顾永梵,却还是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拉到头顶上方牢牢固定住。

岑逸就这么看着顾永梵,从眼角眉梢到他光洁坚韧的下巴,再是瘦却精实的身体。

自从顾永梵窜红后,他的身材也在一点点转变,从少年的纤细到成年的精壮,那是一场场演出打练出来的好身材,看在岑逸眼里,不仅是羡慕,更多的是一种长久积累下来的迷恋。

他甚至能清晰记得每到高潮时,顾永梵紧绷的背部肌理,和颤动的腹部肌肉,还有他高仰的完美侧面。

一场情事无声的消散了之前的不愉快,岑逸不知道这样的情况究竟算是什么。就像顾永梵说的,他到底算什么?连他自己都糊涂了。

从顾永梵让他搬过来陪他到现在,两人从朋友不是朋友,到情人不是情人,竟连刚开始时的定期床伴都不如。至少,那时候自己还是掌控全局的人,而现在,却是被人掌控的那个。更何况,中间还夹了个木晓晨。

一想到这,岑逸就觉得绝望,他爱过汪以翔但是他让他走了。而现在呢?他也能容忍顾永梵的离开么?

看着顾永梵沉静的睡颜,他忽然不想就这么放手,这一次,他想要抓牢,不管用任何手段,他只希望这个刚才和他吵架也和他做爱的人,可以一直只属于他。

木晓晨穿着粉色睡裙斜靠在沙发里,看着眼前突然造访的客人。

“很久没见了,岑逸。”木晓晨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未睡醒的慵懒显露无疑。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可是我有点事想找你谈下。”岑逸大大方方看向木晓晨,笑意挂在嘴角,却见不着隐藏的汹涌。

“什么事?”木晓晨突然坐直身体,“我以为我们没什么交集才对。”

“有。顾永梵。”岑逸顿了顿,决定直接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请你不要再纠缠他了。你想藉他造新闻,ok,我已经替你做了,你还不满意?”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是他什么人?”

“我现在和他住在一起,你觉得我是他什么人呢?”岑逸优雅的翘起二郎腿,一手撑着自己下巴,一手甩出一叠照片摊在桌上,“你和他分手后,我就搬进他公寓和他同居了,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奉劝你一句,别再打扰他,对你的艺人生涯并没有好处。”

木晓晨看着撒满一桌的照片,每一张都是顾永梵和岑逸在一起的画面,有做鬼脸的,有微笑的,有抱在一起的,有赤裸着亲密的。

“没想到,你自拍的技术这么好。”木晓晨一张张审视过照片,轻描淡写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手上还有一样东西,想来木小姐不会忘记。其实也就是当初你们一起去温泉拍的带子。就这么不当心给我翻出来了,前面部分也算好,只是后面的内容,怕是流出去了会影响到木小姐的复出。”

“你不怕毁了顾永梵?”木晓晨疑惑的问。

岑逸摇了摇头,“你的萤幕形象和他的不同,这种东西流出去,他最多也就被冷藏个一年半载,我相信他们事务所不会轻易放弃他这棵摇钱树。倒是你,之前因为合约风波已经翻了船,再来上一次,怕一辈子都没得玩。”

“如果我坚持不肯呢?”

“那我不惜彻底毁了他。”岑逸平静的看向一桌的照片,“这些照片会到记者手中,顺带着一个关于我们三角关系的故事。木小姐,被搅进两个男人的感情中,你会被写得很不堪,到时候你会更没有价值可言。”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木晓晨笑意盈盈的看向岑逸,似乎并没有为他的话所动。

“不要再和他联络。就这么简单。”

“噢?就算我同意了,你也得问问,永梵他肯不肯?”

木晓晨转过头看向卧室,“你觉得岑逸的提议怎么样?”

从卧室里走出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绒睡袍,松松垮垮着领口,衣带随便搭在腰侧,也是副刚睡醒的模样。

“晓晨,你先回房。”顾永梵的视线越过岑逸看向木晓晨。

“我去冲凉。”

木晓晨与岑逸擦肩而过时,他突然发觉,从进屋起就觉得熟悉的味道,是从木晓晨身上传来的,CK ONE的香气,顾永梵最常用的一款香水。

岑逸觉得心脏骤然收缩,可表面上他依然维持着静默的表情看着顾永梵。

“刚才你是在威胁晓晨离开我?”

“你凭什么这么做?”

“你以什么身分这么做?”

“岑逸,刚才你不是很能说么,怎么现在倒成哑巴了?”

连续几个问题后,顾永梵看着一言不发的岑逸,用温柔的如三月春风的声音,俯在他耳边轻语,“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喜欢我,可你别以为上了我的床就可以代替晓晨。”

岑逸浑身一震,侧脸躲过顾永梵的碰触,“你没有资格如此侮辱我,还有,你凭什么揣测我的所作所为?”

“不是揣测,而是肯定。”顾永梵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一双眼牢牢钉在岑逸身上不放。

“肯定?”岑逸微蹙起眉想了想,复摇头,“我不否认我喜欢你,那又能怎样?何况,我也说过的,我最讨厌别人骗我。而你,早上出门时还说今天一天都在电视台录影。但现在才傍晚不到,你却已经洗过澡换了睡衣,大咧咧的进出你前女友的房间了。”

“你在吃醋?”顾永梵玩味的眼神扫过岑逸波澜无惊的表情。

“你爱怎么想随便你。”岑逸显然被顾永梵的猜测惹恼了,突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在吃醋?”顾永梵玩味的眼神扫过岑逸波澜无惊的表情。

“你爱怎么想随便你。”岑逸显然被顾永梵的猜测惹恼了,突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小逸。”

岑逸最终还是选择转过头。“干嘛?”

“晓晨是我喜欢的人,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顾永梵挠着脑袋,想了半天蹦出一句话,“下次别再这样了。”

喜欢的人和最好的朋友。绕了半天,他们三人的关系还在原地打转。那这些日子来长久的相拥而眠到底算什么?

岑逸没来由的觉得心口发酸,气泡一样一点点胀起,然后破裂在空气中。他深吸口气,试图让自己保持平静,压抑着想要咆哮的声音冷冷道,“顾永梵,你还真不是个人!”

用尽力气甩上门,岑逸蒙头朝前方的黑暗走去,路灯的晕黄一点点消逝在背后。

转了弯,站立在街角处,依旧能看到木晓晨的公寓里亮着的灯,明晃晃刺眼,还有那灯光下描绘出的轮廓,熟悉到让人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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