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死路的滋味。”
我不由后退一步,怎么觉得皇帝有些疯狂了。
皇帝朝我靠近一步,“呵呵,那时馨研哭得好伤心,好伤心,朕却是一阵快意,可之后心也跟着莫名地痛。朕以为她会恨
朕恨透了,可惜她却对朕的报复不痛不痒,当着朕的面封印了小家伙的记忆,接着安静地当她的贤妻良母,好似什么事都
没发生过,可朕不能,朕已经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朕开始清剿馨研身边之人的势力,甚至是她的丈夫——那个雕刻
师,然后朕等着馨妍来求朕,结果馨研没来,她自尽了。直到她死后托人交给朕的信,朕才知道了所有的真相,这一切的
一切,不过是素馨研为她的家族复仇而已。”
我一怔,皇帝已经抓住我,不让我逃开,道:“你怕什么,这就是你娘,一开始的接近,以及后来的引诱,到最后让朕众
叛亲离,只不过是因为当年,朕的父皇误将一代忠门灭族而造成的。”
我惊恐,觉得这皇帝有些不正常,还是赶快离开的好,我用力推了皇帝一下,没想皇帝抓得紧,我不由叫道:“陛下,请
您冷静点。”
几下未挣开,反而不小心碰到了佛台那边,拉掉了佛台上的丝绸,丝绸下面的是一面古老镜子,我看到那面镜子的时候,
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让我一时忘了动弹。
“那封馨研给朕的信,让朕知道了她的身世,以及她的一切,你娘是忠门之后,却才刚出生就被判了刑,当时她的奶娘拼
命救出她,才得以幸存一命,此后,馨研的存在就是为了腐朽初庆王朝,为此她不惜拜入寒门,而她入寒门的第三年就已
经失身于一个败类手中,那时她才十四岁,然后那个败类就是她杀的第一个人。之后的一切她都成功做到了,馨研说她最
大的失败是不该爱上自己的仇人,不过她也笑,因为她说被她爱上的男人会被她整得很惨,而那个人就是朕,朕当时捏着
信来回看了好几遍那几行字,那时的心情,该用什么来形容好呢,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最后馨研说,她觉得她一生最
对不起的人是她的孩子,以及那个孩子的父亲,如今朕知道了,馨研害了煌儿,而朕却毁了你。”
我一愣,什么叫毁了我?虽然很同情我娘和皇帝,但我觉得上一代的恩怨中,最无辜的人是叶煌才对!
皇帝此时也冷静下来,叹气道:“唉,你的眼睛太像馨研了,忍不住就多说了。”
“哦。”我本来想安慰皇帝一句“陛下节哀”的,不过好歹那是我娘,我若说了感觉有点不孝。
我注意力回到那面镜子上,总觉得好像渐渐在想起什么。
皇帝见我看着镜子,总算不再回忆自己的过去了,而是解释道:“这就是朕要给你的东西,其实这面镜子是馨研当年封印
住你记忆的钥匙,既然你已经看到了,相信很快你就会想起所有的事,以及如何真正解开咒术了,到时候要怎么做决断便
是你自己的事。”
我不解为何自己还要做决断?问了一句:“难道我以前所知道的解除咒术的方法是错的?”
皇帝不答,反而道:“等你记起那段被下咒时的记忆,不就知道了。”
我郁闷道:“可是我什么也没有想起……”话还没说话,我脑海里的记忆已如潮水般涌出来,我娘给我下咒的画面,皇帝
抱着我,指控我娘的画面,然后又是我娘抱着我一个劲哭的画面以及她封住我记忆的画面,还有解除咒术的真正方法——
除了三样鬼器,还需要用到至亲之人的血……
我脚下不稳,一下坐在了团蒲上,我若要解开咒术不等于需要叶煌的血才可以吗?
第七十五章:宫变
“看来你想起来了呢。”皇帝看着我,面无表情道。
我没有回答,脑袋有些混乱,所谓至亲之人,必须是男子身上的精纯之血,只有取自父亲或是兄弟身上心脉流出来的血才
可以,为什么会这样?
心脉取血,谈何容易,心脉是一个人身上最大的弱点,心脉若是出血,便没有止住的可能,不要说只需要一滴血,就是半
滴血也绝对不能取的,这样不等于要叶煌的命吗?
若是寒门中精通此道的人,或许还有希望,可寒门早已灭亡,哪里去找寒门弟子。我随即想到了莫风,不行,莫风根本不
了解有关寒门咒术的事,莫风曾说过他只是寒门选中作为药人的种子而已,连寒门弟子都不算。
我有些无措,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猛地,我想起一个人——公输景安排在太子身边的那个神秘黑袍人!公输景说过,那
黑袍人是寒门后人,若是找他,会不会有希望?
我立即又否定这个想法,并不是每个寒门弟子都懂得咒术之事,就算黑袍人真是寒门弟子,谁知道那人有没有十足把握做
到心脉取血而不会伤害叶煌,而且,那人还是公输景身边之人,我根本就不信任公输景,不能拿叶煌的命开玩笑,也冒不
起这个险。
我终于明白我娘当时为什么要封印住我的记忆,甚至给我不全错误的解除咒术之法,我娘自己无法为我解开咒术,而叶煌
……娘以为叶煌已经死了,为了让我怀有希望地活下去,她才封住了我的记忆,给我错误的方法,至少我会为了解开身上
的咒术而一直努力活下去,直到我生命结束,这样我还能活上二十年,可如今,叶煌不但活着,我还知道了真正解咒的方
法。
皇帝见我久坐在团蒲上呆呆的样子,问道:“小家伙,你打算怎么办呢?”淡淡的语气中有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抬头看了皇帝一眼,道:“我会杀了叶煌,为自己续命;若我这么回答,皇上是不是要杀我?”
皇帝一笑,答道:“你除了一双眼睛外,还真与馨研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朕这一生最在乎的两个人,一个是馨研,还有
一个便是煌儿,按理说,小家伙你是馨研和煌儿的孩子,可是……”
我一愣,有什么好‘可是’的?心里不由暗暗朝皇帝翻了个大白眼,公输景喜欢话说到一半便停住的烂个性肯定是跟他这
个父皇学的。
皇帝语顿一下,看了一眼我的眼睛,继而道:“可是朕在乎的也只有他们,小家伙,你不是!就看你接下来怎么做决断了
,若是你的选择对煌儿是种威胁……”
我从团蒲上站了起来,走出了这个让人心情烦闷的地方,听到皇帝的回答似乎在意料之外,可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皇帝在后面叫住我,道:“小家伙,你还没有告诉朕,你的答案呢?”
我停住脚步,并没有回头,抓抓头发想了一下,侧脸看着房子的梁柱,道:“我才不要告诉你。”
我与皇帝一同从偏僻的院落出来时,已近午时,关于解咒之事,皇帝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命人将我关到哪个找不到叶煌的
地方。
我偏头看着皇宫各处的风景,再望了望皇帝身后不远处一直跟随着的宫人,突然有些想念叶煌了。
这时,周围似乎传来一些吵杂的奇怪声音,我正奇怪,看向皇帝,皇帝则是有些疑惑地皱皱眉,此时远远跑来几个宫人以
及一群狼狈的皇家侍卫,其中一个老太监大老远就朝皇帝喊道:“皇上,不好了,太子带着禁卫军逼宫了。”
我一愣,停下了脚步,太子逼宫!
为何不是公输景?不对,那叶煌呢?他现在应该还和太子他们在一起的,我顿然紧张起来。细听之下,果然有刀剑相拼之
声,隐隐还有哭喊惨叫之声,我听着心惊,叶煌怎么样了?
又一队皇家侍卫跑过来,身上还留有与人打斗的痕迹,后面跟着过来的那几个宫人早已经瘫倒在地,大口喘气,皇家侍卫
领头的一人立即上前,刚要朝皇帝跪下,我立即跳上前,抓起对方的衣领,问:“叶煌在哪里?”
侍卫一愣,突然不分敌我地用深厚的内力撇开我的手,瞬间将我摔了出去,我一时忘了防备,一下撞上皇宫院墙,疼得感
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我摔落在地,一时半刻竟然爬不起来,可恶,这侍卫好狠,我怒瞪那群侍卫,却发现情况似乎有些
不对。
侍卫甩开我,立即对皇帝跪下道:“皇上,太子的这次逼宫蓄谋已久,与宫中禁卫军里应外合,如今已经进到正殿,臣等
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了,请皇上随臣等咱先撤离皇宫躲避,待十王爷清剿叛乱者,再回皇宫。”
皇帝远远看了一眼被甩出去的我,我与皇帝对视一眼,吃惊地看着皇帝轩辕治,侍卫要带皇帝避难,那叶煌怎么办,谁告
诉我叶煌在哪里?
皇帝回过头,这才道:“泽儿逼宫,景儿是不是调集了百里墨程的兵马赶过来救驾?”
“正是,十王爷目前与太子在正殿浴血奋战,很快就会赶过来,请皇上随臣等暂先撤离轩辕殿避祸。”
我慢慢撑身体,侍卫既然说公输景和太子在正殿,那叶煌肯定也在那里了。稍微调理了一下内息,我准备去正殿那边找叶
煌,皇帝不管叶煌,我自己去找。
却听皇帝冷笑一声,道:“然后呢,朕会被关在哪个黑暗的密室里度过余生呢?”
我一惊,侧头看向皇帝轩辕治那边,那禀报的侍卫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即朝皇帝抬手一掌,可惜皇帝先他一
步,扬袖将侍卫直接甩飞出去,脚步向前一踏,道:“景儿既然来了,不该给父皇请安吗?”
这时跪在一群侍卫最后面的一个人站了起来,摘下头上的盔甲,我看清了那人的脸——公输景,难道真正逼宫的是他!
公输景扔了头盔,在他身旁的侍卫自动站向两侧让出一条道来,公输景徐徐走上前与皇帝轩辕治对视,一脸平静地笑道:
“父皇,儿臣给您请安了。”
皇帝脸色不大好看,冷冷地看着公输景,道:“你故意逼迫太子造反,又借着救驾的名义,公然跑到朕的轩辕殿来宣夺皇
位,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愧是朕的儿子。”
“父皇谬赞,既然父皇已经清楚事实,还请父皇暂先移架清德殿,那里清静,可以让父皇好好考虑是要下退位诏书还是遗
诏。”
我趁着他们双方对峙时,悄悄地扶着院墙爬起来,公输景与皇帝之间的皇权斗争跟我没什么关系,但他们把叶煌牵扯进来
实在不该,叶煌此刻肯定非常危险,我想赶到叶煌身边,至少想要确认他平安无恙。
皇帝冷眼看着公输景,但刚才公输的话却让我不由顿住了脚步,公输景不会是要杀皇帝吧?
公输景的声音却又在此时传来:“凛儿,你腿脚不方便,最好不要乱走,本王身边的这些侍卫除了本王谁都不认的,若是
误伤了你,本王可会头疼的。”公输景说着,却并未看向我这边。
我一愣,立即往后跳开,朝皇帝身边躲去,公输景身旁的两名侍卫却迅速朝我围攻过来,才一个回合的过招,我便败下阵
来,不过好在我近到皇帝身边。
我看着围着我的两人暗自咬牙,公输景身旁的这几人,分明是高手中的高手,这样根本逃不掉,我不由瞪视公输景,问道
:“公输景,叶煌在哪?”
“凛儿放心,七皇叔暂时不会有事的,本王好不容易用鬼器才拖住了七皇叔,自然不能现在过去,等父皇下诏退位让贤后
,本王定会亲自带你一起去救七皇叔的。”
我一惊,莫非叶煌现在与太子在激战?我看了眼前围困我的两人,咬牙道:“公输景,放我走,你不能害叶煌。”你们皇
家之间的斗争跟我又没关系。
公输景不理我,肃然面对皇帝轩辕治道:“父皇,儿臣本不该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但您知道整个初庆的百姓都是怎么说
您的吗?诛杀忠臣,宠幸小人,沉迷美色,是初庆建朝以来历代最残暴的昏君!”
皇帝轩辕治微微皱眉,什么也没说。
“儿臣若再不动手阻止,只怕以后的初庆将会根基不稳。”公输景叹息道。
皇帝还没开口,远处突然又跑来一个宫人,大呼:“皇上,不好了,后宫那边,德妃娘娘她……”宫人话还没说完,公输
景身旁的一个侍卫便迅速一剑了结了那宫人,而且剑不沾血,他是用剑气杀人!
我冷汗一把,好在刚才没有乱来,公输景身边高手如云,又有两个盯我盯得死紧,冷静下来心里便没有刚才那么担心叶煌
了,虽然叶煌就一个人,但他的武功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一个人,而且叶煌不是个做事没有头脑的人,如今反而比较
麻烦的是我才对。
我很郁闷,最近每次碰到公输景都没好事。
紧了一下手,我偷偷观察着任何可以逃走的机会,不知道皇帝的武功如何?若是找到机会逃走,我到底是先逃去找叶煌过
来帮忙,还是将皇帝一起救走?似乎两个都不太可能,我看着那个凶神恶煞的侍卫围着我,不由郁闷。
皇帝见宫人被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是道:“就这几个侍卫,景儿,你以为他们能打得过朕。”
“当然打不过,父皇功力深不可测,儿臣不敢冒这样的险,不过今日的父皇真能发挥出平时的功力吗?”公输景依然笑得
一脸自信。
我一愣,公输景的话,怎么像是……我转眼看皇帝,却见他突然脸色微变,接着吐出一口鲜血,不由吓了一跳,急忙小跑
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帝轩辕治,问:“皇上,您怎么了?”怎么像是被人下毒的样子?
皇帝笑了笑,脸色略有些苍白,朝着公输景冷哼一声,道:“好厉害的毒,居然逃过了朕的眼睛。”
“此毒与当年七皇叔制作的一种毒‘墨心’有些类似,无色无味,不过却比‘墨心’更厉害,两个时辰之内若没有服用解
药,那就算是绝世高手也会全部中招,不过父皇,您只剩下一个时辰多一点的时间了。”公输景笑得残忍。
我几乎不可置信地盯着公输景,今日一整个早上我都跟皇帝在一起的,公输景到底是什么时候下毒的?
皇帝轩辕治听着似乎并不太害怕,冷笑道:“真是万全准备,连朕身边亲信的宫人都被景儿收买了。”
“父皇早已失去民心,何来亲信可言。”公输景不再废话,手一挥,站在他后面的三名侍卫立即上前,举剑刺向皇帝,公
输景冷着脸道:“凛儿若不想受伤,就快让开。”
我手一僵,眼见三把明晃晃的剑要刺过来,不由想起刚才那个被公输景的侍卫用剑气劈死的宫人,不由得想要松开皇帝,
皇帝轩辕治却先我一步,将我一把拉扯至身后,接着双掌朝那三名侍卫一击,三名侍卫便如断线风筝一样被甩出去。
我很吃惊,轩辕治这么厉害,中了毒,还能将三名侍卫一招制胜,简直跟叶煌不相上下,不,或许叶煌的武功就是皇帝教
的也有可能,不过叶煌在江湖上还有个叫善机老人的师傅。
虽然那三名侍卫被击退,但很快公输景身旁的其他侍卫紧跟而上,一刻都不让皇帝喘息般,都不要命的拼过来,我看着皇
帝轩辕治以一敌十依然不倒的背影愣了一下,急忙跳起来,上前帮忙,虽然腿上的伤还没好,但不能真让公输景杀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