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繁华笙歌落(穿越)——行野

作者:行野  录入:12-25

“公子……”侍童轻唤一声。

琥偌眼脸轻颤,琉璃色的眼眸望他一眼,缓缓说道:“展志超什麽时候过来?”

“柳国王爷被掠走,展志超去打探宫里的情况,晚上才到。”

“让他现在来见我。”琥偌恢复了神情,长袖一挥回到了屋里。

侍童离开後,琥偌看着桌上的食物没有动,身体微微斜靠在软椅上,眼神似有若无地望着门口,半个时辰後,展志超一身劲装匆匆走了进来,他恭敬地向湖偌行礼,“公子。”

琥偌见他进来,坐直身一手扣着桌面,仍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去宫里将十五年前凌凤死後一个月内的卷宗给我拿来。”

“一个月的?”琥偌诧异道。

“怎麽?办不到吗?”琥偌嘴角微扬。

“不、不。”展志超连忙否认,“只是属下刚入宫时,就找过卷宗室,关於皇後凌凤死去的资料除了死去当日存有卷宗,其後一年都没有相关的卷宗。”

“一年。”琥偌微眯着眼,眼眸闪亮,“果然有蹊跷。”目光投向展志超,“将那一年宫里进出的记录都给我找来,这个不难吧?”

展志超跪在地上坚定地说道:“属下马上去办。”

“明日前给我。”琥偌靠在软椅上慵懒地说道,“今日宫中可有异动?”

“这……”展志超沈默片刻才说:“今日宫中并未接到庆和王失踪的信息,属下想应该是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

琥偌冷哼一声,“我可不管上官琰有什麽仇家亲信,在凌风来见我之前,宫里能闹出多大的事情就闹多大。”他微微低下头,兴奋地说道:“闹得越大,他才会越早知道。”

展志超点点头,“属下明白。”

琥偌挥挥手,“行了,你先回去吧。”

展志超行了礼才离开。

淑香殿内淑妃正要吃早饭时,内侍突然来报,二皇子上官麟来请安了。

“快让他进来。”淑妃整了整华贵的衣裳,脸上露出喜色,一双美目眼巴巴地望着门外。

上官麟一身玄色长衣,腰间系着水蓝色腰带,腰带上绣着双龙祥云,挺拔的身姿,宽腰窄臀,英俊不凡。侍女们看着各个脸红心跳地低着头,还不时抬头偷看。

上官麟对周围的目光不予理睬,径直来到淑妃面前行礼,“儿子给母亲请安了。”

“快起来,快起来。”淑妃扶起上官麟,转身吩咐侍女多准备一份碗筷,见上官麟额上都是汗,拿着丝绸帕子轻轻擦拭,蹙着眉头责怪道:“怎麽一头的汗啊?”抬头见上官麟平静的模样,她缩回手,轻声说道:”今日留在宫中陪母亲吃了早饭再走吧。”说着有些责怪地看着上官麟,“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练功是好但是也要注意休息,你是皇子,将来还会让你打战不成?平日里竟是练武兵书的,偶尔也玩乐一下,你父皇不会说的。”说着又要为上官麟擦汗。

上官麟微微撇开头,避开了淑妃的擦拭,径直坐在餐桌上,脸色有些难看。

淑妃见他的模样,挥手让侍女都离开,自己坐在上官麟对面,关切地问道:“发生什麽事了?”

上官麟把玩着桌上的小杯,沈默不语。“麟儿?”淑妃靠上前,轻蹙眉头,“你这是怎麽了?来了一句话也不说,想急死母亲吗?”

上官麟这才抬头看她,浅色的眸子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声音低沈像在隐忍什麽,“母亲可知道哥哥有个舅舅?”

淑妃听了他的话,美丽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一双美目诧异地睁大,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那就是有了。”上官麟见淑妃的模样笃定地说道,“那麽那人是谁……”话未说完,淑妃已经上前轻捂他的嘴,面色苍白,“麟儿,这事……这事不要再提了。”末了她紧张地加一句,“隔墙有耳。”

上官麟目光投向她,淑妃受不住那样炙热又自信的目光,先放了手,起身走在门外将门关上,默默地回到桌前坐下,她知道上官麟的性子,这孩子向来冷静,一但执着起来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他在这里问不出,这孩子又会去别的地方,到时候必定会传到其他人耳里去,想到这淑妃叹口气,“琰儿确实有个舅舅,叫凌风。”

“他现在人呢?”上官麟眸光一亮,脸上带着些期待。

淑妃皱皱眉,“已经死了。”看着上官麟面无表情的脸又说:“皇後和他是亲姐弟,皇後擅於兵法,而凌风擅於解毒,这在十几年前是世人皆知的事。那日皇後分娩命在旦夕,可凌风却不知所踪。”淑妃说着轻轻叹口气:“等皇後仙去,凌风知道消息後,整个人就疯了,再後来过了一个月皇上就宣布凌风死了。”

上官麟皱着眉,“那麽尸体呢?一个人死了难道尸体也不见了吗?”

“送回他的家乡了,皇上命人建了一艘船,派人送凌风的尸骨回乡。”

“不可能。”上官麟站起身,目光冰冷,“他一定没死。”如果真的死了,那时消息传出去,现在又怎麽会有人指名要见凌风呢。

“麟儿,你今日怎麽问起他来了?”淑妃不解地看着上官麟沈默的表情,她知道上官麟越是有事情,就越冷静,有时真看不出他才十四岁呢。

“母亲……”上官麟望着淑妃声音有些嘶哑,“哥哥不见了。”

“什麽?”淑妃大惊,“怎麽会不见呢,有没有好好找过?皇上呢?皇上知道吗?”

上官麟沈默不语,从身上拿出一封信交给淑妃,淑妃接过信,拆开看了几眼,脸色大变。

上官麟冷着声,“信上的人指名要凌风出面,我想他之前应该已经知道凌风死了,如果那麽笃定,想必他是知道一些隐情,若真是这样,那麽当年的事情就该好好查查了。”看着淑妃担忧的样子,上官麟眸光一暖,安慰道:“母亲不必担忧,儿子不会做傻事的。”

淑妃心中颤了颤,柔声说道:“你父皇去了西山,这宫里……”

“所以在父皇回宫之前,哥哥失踪的消息不能外传。”想着上官勒说过的话,他冷冷说道:“南夷将到,这个时候最是小心。”

淑妃知道他做事很有分寸,便问:“那你有什麽打算?”

上官麟看着淑妃,面色柔和了几分,“母亲不必担心,这事儿子心里有数,只是哥哥失踪的消息母亲就当作不知道吧。”最後一句说得很轻,目光却利得可怕。

淑妃担忧地看着他,“麟儿,你告诉母亲。”她缓了缓神,才说:“你对琰儿,究竟……究竟是怎麽想的?”

这话很久之前她就一直想问,上官麟从一出生就受尽苦难,他现在的性格和以前的经历有很大关系,所有的人都认为二皇子是恨着大皇子的,可是她知道,在善仁殿居住的那一年,只有上官琰可以近他的身,只有在上官琰面前他才乖巧的像个真正的孩子,没有一丝阴鸷的感觉,可是这也是淑妃担心的,若真是她想的那样,那麽……她不敢细想,目光看向上官麟。

上官麟面无表情地看着淑妃,片刻後平静地转开头说道:“时候不早了,儿子告退。”

“麟儿!”淑妃声音不由的尖锐几分,“听母亲的劝,他……他是你的亲哥哥啊……”

上官麟平静地看着她,嘴角轻扬,眼中透着柔和的光,微眯着眼,像在享受着人世间美好的事物,声音清澈沈稳,“早就来不及了。”

淑妃大惊,然而上官麟早已转身离开,淑妃颤抖着身体跌坐在凳上,想着上官麟离开时的目光,光彩、透着喜悦和希望却又危险重重。

淑妃一手撑在桌上,抬头看着远处的蓝天,呢喃,“姐姐……这可怎麽办?”

屋内不知何时走进一个人,淑妃一直没有注意到,直到黑影笼罩在头顶,她才抬起头,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面容英俊,然而一边脸上却布满了纹身,一双眸子鹰一般锐利地看着她。

淑妃目光睁圆,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直到那人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轻声说道:“怎麽,不记得我了麽?容儿?”

“哥……哥哥?!”淑妃颤声唤道。

第十五章:消息

“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那人微笑着,目光却是冷的,他伸出一手,轻轻抚摸着淑妃的脸颊,冰冷的温度刺得淑妃一个机灵。

“怎麽?你也以为我死了吗?”他轻笑一声,松开淑妃的脸颊,伸手碰触自己布满纹身的左脸,目光投向淑妃,声音诡异,“确实是差点就死了呢,这纹身可是南夷独特的奴隶印呢。”

“哥哥……”淑妃轻颤着声,眼中布满泪水,嘴角露出一丝笑,“你能活着真好。”

黑衣人面色一顿,冷笑道:“这一切不是拜你所赐吗?淑妃。”最後两个字说得很重,像要将它嚼碎,他转动眼珠环视着淑香殿,啧啧几声,“真是娘娘住的地方。”他看向淑妃,缓缓说道:“背叛家族得来的东西你住的还好吗?我的容儿妹子。”

淑妃早已泪流满面,轻轻摇着头,步摇轻晃,甩在她光洁的脸上,她痛苦地唤道,“哥哥,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为什麽不说?”黑衣人目光冰冷地看向她,“坐着自己姐姐的位置,吃着亲人血肉堆砌的山珍海味……”

“不要说了!”淑妃尖叫一声,伸手一掌打在黑衣人脸上,愣愣地看着他脸上鲜明的血印,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慌张地靠近他轻轻碰触着黑衣人的脸颊,眼中含泪,“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突然问道,“出事那晚,为什麽让人送信给我让我离开皇城?”

淑妃身形一顿,停下动作沈默不语。

“究竟是谁告诉你,姐姐要向皇後下毒?”黑衣人步步紧逼。

淑妃抬起头说道:“哥哥不要问了,宫里很危险,还是早些离开吧?”

“危险?”黑衣人轻笑,径直坐在凳上,拿起桌上的碗筷吃了起来,淑妃乖顺地坐在他身侧,看着他一口口吃着,面色也柔和了几分。

黑衣人吃完一碗小米粥,看着一处突然说道:“麟儿倒是长成男子汉了。”

淑妃心中一暖,笑道:“可不是,才十四岁,身子骨却比同龄人都要高大,又聪明又乖。”

黑衣人没有答她,说道:“上官琰失踪了?”

淑妃笑容一僵,沈默下来。

“放心,那些恩怨都是上一辈人的事情,我不会拿他一个孩子怎麽样的,只是……”他目光看向淑妃,缓缓说道:“麟儿对上官琰真的是那样的想法吗?”

“不、不。”淑妃连忙摇头,“麟儿……麟儿还小什麽也不懂,怎麽会有这些心思,而且琰儿还是他的亲哥哥。”

黑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许久才说道:“容儿,你也学会说谎了。”见淑妃面色苍白,他轻笑道:“放心,我不会传出去的。”说着他自嘲道:“再说以我的身份,谁会相信我的话呢。”

淑妃面色一暗,还想说些什麽,黑衣人却站起身,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时屋外一个侍女敲着门问道:“娘娘,奴婢刚才听见一些声音,所以斗胆打扰娘娘了。”

淑妃整整衣裳,从容地说道:“没什麽,只是本宫不小心把粥弄撒了,待会你再来收拾吧。”

门外的侍女称是,无声地离开,淑妃看着一室清冷,心也跟着凉了几分。

正午,太阳高照,屋内有了几分闷意,天香阁内窗户大开,就连平日垂在地上的丝绸帷幕也被移走,宽敞的殿内没有那些朦胧的丝织品倒别有一番味道。

丽美人坐在软垫上,身後侍女轻摇扇子,身旁一个侍女为她剥着葡萄,丽美人轻闭着眼,感觉有人靠近,轻轻睁开眼,看着黑衣人,又慵懒地闭上眼,说道:“几日不见人,去哪了?”

黑衣人没有说话,坐在一旁沈思。

丽美人坐起身,挥手让侍女离开,冷笑道:“怎麽?哑巴了?我让你去查上官琰的事情查得怎麽样了?”

黑衣人冷冷看她一眼,声音低沈,“我说过,不要命令我。”

丽美人脸色一变,他却说道:“我刚得到消息,上官琰失踪了。”

“什麽?”丽美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黑衣人又说:“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丽美人大笑,半响她才喘着气,满脸的笑容,“你现在马上去找到他,然後就地处理。”

“这可不行。”

“你说什麽?”丽美人脸色一变,冷哼一声,“你想背叛我?”

“我从来没说过和你是一夥的。”黑衣人面不改色地说:“有人故意封锁消息,此时我们大肆行动,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到时候就前功尽弃了。”

“哼,难道就放过这个机会吗?”丽美人不甘地说。

“当然是要好好利用了。”黑衣人轻笑道:“他们不想大肆宣扬,那我们就在皇帝回宫之前,让所有人都知道庆和王失踪了,到时宫里的人必然会大肆行动,这时候庆和王出现什麽意外就谁也怨不着了。”

丽美人娇笑一声,靠在他身边,“这个办法好,但是,这些消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呢?”她目光犀利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不动声色,“自是有我的门路,不要忘了,当初你答应了我什麽。”

丽美人轻哼一声,“我不管你背着我做什麽,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什麽,若是勒儿不能称帝,你我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活不了,你也好不到哪去。”

黑衣人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站起身离开。

深夜,皇城内万籁俱寂,街道上商人纷纷关门休息,街道上传来有节奏的哒哒声,一顶普通小轿在街道上缓慢而有节奏地走着,抬轿的人戴着帽子,安静地穿过街道,走向人烟稀少的地方,直到远处出现一座豪华的宫殿才缓缓停下脚步,前面的抬轿人恭敬地对着轿内说道:“殿下,到了。”

轿帘无声无息地撩开,里面走出一人,戴着一顶毡帽,遮了半个脸颊,他微微偏过头说道:“你们先回去。”说着自己径直走进那宫殿。

皎白的月光下,庆王府三个金色大字赫然现於眼前,来人望着那扁站了许久,才向前敲了敲门,门里探出一人,看见他连忙让开身,他也不说话,径直就往里走去。

来到大厅,小喜早已候着,见到他连忙说道:“二殿下可来了。”

上官麟一手取下帽子,露出俊美的脸庞,一双浅色眼眸望着小喜,缓缓说道:“你派人来说,上官崎今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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