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夜奇谈（三）——耳雅

宵北赶紧一跺脚双手合十喊了声“停”……

地面瞬间停止了震动。

契獠伸手去按开关——怎么突然没力了？

而此时，街上已是一片大乱，到处都是汽车的警报器响，高楼里的人都震感更强烈些，纷纷跑了出来了，还有人大喊，“地震啦！地震啦！”

电视台也紧急插播，说有轻微震动，不过已经过去，请市民不要恐慌。

宵北惊得赶紧关窗拉窗帘，紧张地看蓝冥。

蓝冥回过神来可是笑了，伸手捏住他下巴，“想要我不说出去么？给我好处！”

宵北踹他一脚，“你想告诉别人我一抬腿就地震了？有人信你才怪！”说着，灵巧地避开蓝冥过来捞他的手，钻进洗手间去了。

蓝冥笑着在外面等，就听到“唉……”一声叹息。

回头望过去，就见古鲁伊坐在一匹唐三彩的装饰马上，手里拿着一个小p带着耳机，嘴里嘟囔了一句，“流氓呀！”

蓝冥嘴角抽了抽，跑过去看，就见古鲁伊看连续剧呢。蓝冥前阵子也听宵北埋怨了，说是古鲁伊最近学说话呢，最好的法子就是边看片子边学。只不过古鲁伊看的片子似乎有些问题学了一堆小孩子不该学的话，所以宵北决定过去找些适合小孩子学说话的片子给他洗洗脑子，以免变成一个小流氓。

想了想，蓝冥凑过去捏住古鲁伊的腮帮子，道，“古鲁伊，说两句话来听听”

古鲁伊眨眨眼，开口，“流氓、变态、大笨蛋、FUCKU、雅蠛蝶！”

“呵……”蓝冥抽了口气，觉得是应该好好改改的同时，对古鲁伊看什么片子学来了这些话非常感兴趣。

宵北从洗手间里出来，伸手抱起古鲁伊在他屁股上弹了一记，“不准再说这些话了知道没？！”

古鲁伊撅起嘴，伸出小手抓了一把宵北的下巴，“美人！波一个！”

宵北瞪圆了眼睛，古鲁伊转身就逃……

宵北穿了一身风明羽特地给他挑选的修身时髦衣裤，穿上之后潇洒之极，更好地衬出了他的好身材。看的蓝冥特郁闷，真不想把这样的北北送出去给人看，不过宵北平时练舞的时候更加忄生感，还汗涔涔……啧啧！

可是这样的场合可不适合背个大包，宵北按照要求独自前往。蓝冥、契獠和白楼一起跟着宵北去了，不过他们装作不认识宵北，古鲁伊藏在大包里，蓝冥背着。

姚政成约宵北在餐厅见面，并没有选择包厢，而是在宽敞人多的大厅，大概也是因为想要避嫌和不让宵北不适。

宵北倒是松了口气，比在包厢见面好多了，他就怕看到蓝冥他们穿墙过来的场景。

姚政成本人看起来倒是并不怎么猥琐，只是眼角眉梢透着股子商人的精明。

宵北走过去跟他握手，两人打招呼也是很商业，姚政成非常热情，宵北做人接物的道理大多是老杨交给他的，他记得老杨总是说的一句话——见了人没开口就笑三分的人得防着，这种人说的话也最多信三分。

“苗先生请坐，我的邀请有些唐突，苗先生勿怪。”

宵北知道这种生意人大多两面三刀，当然，肖华和风明羽除外，所以心里留个心眼小心提防。他笑了笑，“姚先生这么热心肯帮老杨，我自然要来道声谢。”

在他们旁边的餐桌上，蓝冥和契獠正在吃着大餐，觉得这家店真不错。

白楼无奈地看着眼前两个饭桶大人物，边夹着菜给在膝盖上包包里的古鲁伊送到嘴里，边侧耳听着宵北那边谈话的情况。他觉得宵北应变得不错，也算不卑不亢，跟这种人谈判，决定权留在自己手中，永远不要比他说得多！

姚政成点了点头，也不绕圈子，“苗先生知道的，我是个生意人，在商言商总不能做亏本生意是吧！不过呢，我们开门做生意，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你说是不是？”

宵北笑了笑，也没点头，只是问，“不知道姚先生有什么更好的提议。”

“苗先生是痛快人，也是个明白道理的人。”姚政成端起桌上的葡萄酒啜了一口，“我知道老杨涉案的金额并不大，当然，如果没有你，那我会选择跟风氏谈生意，毕竟，就算让老杨去坐牢我还是亏本的，我和老杨也没仇。可是从你身上我看到的是更大的商业价值，所以很简单，你跟我合作，我绝对不追究老杨，将证据都还给你们！”

宵北微微皱眉，“你想要以一种什么形式来合作呢？”

“苗先生没有一口回绝，这实在让我高兴。”姚政成说，“我的要求很简单……我知道苗先生专注于舞蹈事业，不喜欢商业广告、或者戏剧电影。君子不强人所难，我自然不会逼着苗先生做不愿意的事情，这样效果也不会好，我要求的事情是跟舞蹈有关的！对苗先生的事业有百利而无一害。”

宵北微微皱了皱眉头，问，“你能说具体些么？”

一旁饭桌上，蓝冥托着下巴啃着一只炸虾心中纳闷，用意识与一旁白楼和契獠交流——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咯摇摇头，给古鲁伊往嘴里塞了个培根卷——不过这小子肯定没安好心，不然刚刚老杨反应不会那么大。

蓝冥点点头——这倒是，如果是对宵北有利的商演，老杨不会阻止的。

契獠用勺子挖着一只蜗牛撇嘴——跟这小子谈什么条件，不就上法庭么，到时候你让那法官按照你的意思判老杨无罪不就行了，再找茬就宰了他。

白楼笑了笑——你忘记了，我们不能无缘无故控制人类的，再说了哪儿么简单，法律将证据的。

切……契獠撇撇嘴——真烦，这些人类都死心眼，爱面子还呆！

蓝冥和白楼同时看他——你说谁？

契獠不做声了，气呼呼吃东西。

姚政成给宵北详细解释，“是这样的，我要开发一条去欧洲的国际游轮航线，海上航行的时间是一周，接待各国的贵客。”

宵北微微皱眉……这种游轮旅行倒也不是没有，只是，据说开去公海的游轮经常沦为绑架、贩毒、赌场以及国际卖yin组织的工具。

“所谓艺术无国界。”姚政成笑了笑，“我的顶级油轮配备有最好的物质条件，来款待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客人，当然还要有最优质的艺术享受。我是想苗先生能带着你的舞团来我的游轮上表演。当然了，有不属于金色大厅的高级舞台，表演的内容也绝对是高雅的，由你们自行决定曲目，我不会施加任何要求。这样呢，一方面可以提升我游轮的水准，一方面又对苗先生的舞蹈进行了宣传。我知道，苗先生虽然在国内不是很著名，那是因为你低调……可墙内开花墙外香，在国际舞蹈界和艺术界，你可是被誉为灵魂舞者的人，有你在，我这游轮必然开门大吉！”

宵北微微皱眉，此时，他更想听听蓝冥白楼他们的意见，就佯装是在思考，用意识问蓝冥——怎么样啊？你们觉得呢？

蓝冥冷笑，啃着一块三文鱼三明治——我听着这小子像是在扯dan。

契獠吃的是意大利面——就是啊，他如果是正当生意，这么好平台又肯砸钱，什么艺术家请不到，干脆直接找高音来唱出《悲惨世界》好了，多他娘的高雅。

白楼也点头——北北，别答应他！

宵北当然是听到了他们的话，只是此时他真有想要掀桌的冲动。

蓝冥他们用意识交谈的时候还在吃东西，宵北能力独特，只要他想听，除了能进行意识交流，还能听到对方潜意识里头的心声。

他就听到说话的同时有N多杂音，总结一下就是——好吃啊、再来一份、这意大利面有些硬啊、古鲁伊吃那么多不要紧吧……心中大骂——饭桶啊！

还偏偏让蓝冥他们听到了，都“咳咳”，咳嗽了两声，宵北赶紧收起心神，回过神继续应对姚政成。

“苗先生，这是个不错的平台，对于你我都是有很大帮助的。”姚政成在一旁添油加醋一般地展望未来，拿宵北当初出茅庐的愣小子骗。宵北心说你可以了吧，我虽然涉世不深但不代表我傻，不会因为你说几句就头脑一热跟你去杀人放火。

但是现在最好的法子是稳住他，然后暗地里调查，最好能想到别的解决办法。

宵北想了想，道，“你的提议的确挺吸引人，什么时候演出？”

“就在本月底！”姚政成见宵北有松动，心花怒放。

宵北佯装算日子，微微皱眉，“嗯……商演这种事情不是说走就能走的，我得回去算一算时间安排一下行程。另外，我们的新剧就要演出了，我恐怕没法那么早挤出时间来。”

“没关系！”姚政成拍板，“我可以等你一个月！”

蓝冥等都停下正在吃的东西，脑袋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这厮肯定没安好心！就这么缺宵北一个了么？推航一个月，这得烧多少钱啊，这些钱请什么艺术家请不到？！

宵北自然听到了，也同样怀疑，但他没动声色，“这样的话……我回去考虑下，会尽快给你答复。”

“好的好的！”姚政成马上答应，立刻吩咐服务员上菜。

白楼见差不多了，伸手进去掐了满嘴鼓鼓囊囊正在边吃边看漫画的古鲁伊一把。

古鲁伊从包里摸出了手机来，笃笃笃一通敲，给宵北打了个电话。

宵北正在尴尬要跟姚政成吃饭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听兜里电话响了，同时听到蓝冥的意识传导过来——找机会开溜吧！

宵北心领神会，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就听到古鲁伊大大地亲了他一口，“mua~~爱你爱你。”

宵北笑了，“好的，你乖不要闹，我马上就回来。”

姚政成抬头看宵北，有些纳闷，宵北像是在哄孩子。

宵北有些歉意地对姚政成说，“不好意思姚先生，我家里有些事情必须要尽快赶回去，这顿饭没法吃了，只好等下次……”

“没关系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的。”

宵北站起来，“那好的，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好的好的，我敬候佳音！”说完，亲自送宵北出去。

蓝冥也背着包先走了，留下契獠和白楼等在那里。

不一会儿，姚政成送完宵北回来继续吃饭了，边掏出电话按了一个号码。

白楼记住了那个按号码的声音，推算出了号码，准备回去查查对方是什么人。

“嗯。”姚政成脸上露出笑意，点头，低低的声音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他不会不答应的，老杨是死穴，这次一定要抓紧这棵摇钱树。”

NO.87

“那艘船让人去调查一下吧。”蓝冥陪着宵北往回走，“我觉得他不是正经生意人。”

宵北皱眉，凑过去面对蓝冥，靠近，抬起脸，就快嘴对嘴了。

蓝冥让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立刻为之振奋，也靠近，“北北……”

“三文鱼！”宵北突然一把抓住蓝冥的腮帮子，“你那个三文鱼三明治了？没给我带？我好饿！”

蓝冥嘴角抽了抽，无力地看着宵北。

这时候，他背着的包拉链打开，古鲁伊探出头来，捧出一个刚刚白楼塞给他的三文鱼三明治，还没有吃过，特地留着拍北北马匹的。

“古鲁伊！”宵北接过三明治后凑过去亲了他一口，然后将三明治一分为二，他一份，自己一份，开始啃。

蓝冥眯起眼睛看了良久，突然将包拿下来往宵北身上一背，说，“马上回来！”说完，一闪没影了。

宵北和古鲁伊面面相觑，觉得莫名，继续啃三明治。

等宵北半个三明治啃完了，就见蓝冥已经出现在了身边，手上拿了一堆上百个三明治，“北北！要吻全身行么？”

宵北倒抽一口气后直接赏了他一脚，又拿了个三明治，剩下的给了古鲁伊几个，其他的带回家，准备一会儿让龙雀拿去给小龙宝宝们吃。

当然了，蓝冥想要的全身吻也泡汤了，宵北答应给他全身踢。

看的EX众人都吐舌头，宵北越来越彪悍了。

不多会儿，契獠和白楼回来了，说姚政成打了个电话之后就没再联络谁，匆匆吃了饭后走了。不过有一点他们可以肯定，就是那个姚政成这次拿宵北当摇钱树了。

“摇钱树？”宵北听着这个名词觉得还挺新鲜的，就问，“他说拿我做摇钱树？”

“对啊！”白楼点头，问契獠，“他是不是那么说的？”

“嗯。”契獠也点头，“没错，我也听见了。”

“不太合理啊！”风明羽在一旁帮着小爱绕线团子呢，狐疑地摇摇头，“说实话，宵北的艺术性高于他的商业性，他并不是很好挣钱的，舞剧的受众本来就很小的。”

“北北作为人的确商业价值很小，可是如果作为大祭司……”希塞尔端着下巴若有所思。

“那简直是魔物的饕餮盛宴！”蓝冥连连摇头，“莫非他是为了北北大祭司的身份？！”

“不无可能！”肖华想了想，“我们分头查探比较好，但是绝对不能让北北上船！”

“怎么分头做？”宵北其实很想帮帮忙，这次的案子关系到老杨，换句话说是他的事。大家都在忙碌，自己总不能看着坐享其成。

“你跟我们客气什么。”蓝冥拍拍宵北，“多休息吧，你病刚刚好。”

宵北让他一提醒，一下子又想起蓝冥老爸的事情了，更为此事添上了一层诡异……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我和耀风负责查那些联系人和姚政成的生意。”肖华给众人分派，“蓝冥和契獠负责去查一下姚政成身边的人，还有他们可能将那些资料藏在哪里，如果我们能把当年的证据都偷回来，那老杨的案子也就了解了，关键是证据！”

众人都点头。

“我记得电话号码！”白楼道，“我去调查一下跟他联系的人。”说完，众人忙碌去了。

EX里就剩下了宵北抱着古鲁伊呆坐在沙发上。

龙雀带这那一堆三明治和刀囚一起看小龙宝宝去了，小爱和风明羽继续绕线团子，最囧的是希塞尔。

他最近看了关于条件反射的书，正在拿小狼宝宝做实验，准备训练它们的反射能力。

现在小狼崽已经能听懂，坐下、起立、握手、面壁……

宵北等大呼神奇，那天契獠暴走了，大吼，“狼人不是狗啊！智商和正常人一样的！”

结果众人都改口说小狼崽智力发育好像不完善，一群小狼崽整天跟着契獠嘤嘤嘤，弄得契獠哭笑不得。

宵北无聊地靠在沙发上逗着古鲁伊，过了一会儿，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希塞尔过来看了看，古鲁伊对他，“嘘……”

风小宇去拿了条毯子来给宵北盖上，宵北可能是吃感冒药的缘故，所以容易犯困。

宵北躺在沙发上，朦胧之间，又一次进入了梦境。

梦境之中，他还是在那高高的云端，宵北欣喜地发现，竟然跟之前的那个梦境是相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