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夜奇谈（六）——耳雅

“很可疑啊！”龙雀看完短信记录后，出神，“这么说，契獠还不知道肖华已经知道他在打工的事情？”

“这些跟桃花运有什么关系？”宵北觉得主题更重要些！毕竟肖华是在气那个。

“你今天走不走运啊？”古鲁伊拐了个弯问契獠。

“嗯，超lucky！”契獠似乎很高兴，“正好酒吧的调酒师病了，酒吧老板是同族，给了我个优差。”

“哦……”众人都点头，“原来是狼人开的吧啊！”

“为什么不能让肖华知道你打工啊？”古鲁伊撅着嘴问他，“还说不是做牛郎？”

“真的不是！”契獠回了个白眼表情过来，“不信你们来看看！我在隔壁街的蓝风酒吧！”

“蓝风？”众人记住了名字，准备晚上偷偷去观望一下。

末了，契獠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叮嘱众人——千万不能让肖华知道，他这几天会经常早出晚归，要帮他圆谎！打工足两个月就够了！

众人正在研究短信里的内容，就见肖华洗完了澡，黑着脸又从楼上下来。从酒架上拿了一瓶红酒和一个杯子，又回屋去了。

“哇！”古鲁伊用手机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给宵北他们看——借酒消愁了哦！

众人都配合地点头——没错啊！

吃晚饭的时候，契獠回来了，问众人肖华呢？

众人指了指楼上，说没下来过。

契獠跑上楼一看，就见肖华抱着空了的酒瓶子已经睡着了，高兴地又说了声“lucky！”就下楼了。匆匆吃了几口饭，叼着个三明治就跑了，说晚上不会来了，明早再回来。要是肖华醒了帮着搪塞下，实在不行就通知他，他能偷偷赶回来！

众人惊讶不已——契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晚，九点半左右，宵北和古鲁伊上楼去看了一趟肖华，下楼后摇头，“不行了！完全醉倒，估计要睡到明天早上。”

“要知道真相还是实地探查一下比较好！”蓝冥示意众人——去酒吧调查！

当夜，宵北等众人前往蓝风酒吧，观察契獠的打工生活。

刚进酒吧间，就看到在吧台前边围了一大堆人，契獠穿着衬衫马甲，戴着副眼镜，正在调酒。调酒的动作叫人眼花缭乱，吧台前男男女女围了一大堆人，酒吧经理在一旁快乐地按计算器。

“哦……”宵北可算明白过来了，“难怪肖华暴走了！”

“为什么？”蓝冥还是没明白。

“当然会吃醋啦，你们神魔没感觉的么？真迟钝！”宵北不满，“契獠原本是和肖华单独相处的么，这回跑来这里，被一大群人围着，肖华自然有被忽略的感觉。”

“哦……”众神魔都了然地点头，“原来是吃醋啊！”

“问题是契獠干嘛突然跑来这里打工？”蓝冥皱眉，“他也要牺牲很多和肖华在一起的时间吧？契獠不是最享受粘着肖华么？”

众人都表示这点最不解。

“我想……”龙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笑，“原来如此，打工两个月啊！”

众人都看他，“两个月有什么玄机？”

“两个月后是肖华的生日。”龙雀笑了起来，“EX的薪水是大家一起做事得到的，不算契獠自己的收入。契獠可能是看上了什么东西想送给肖华……用一种属于普通人类的方式，自己努力打工赚钱来购买。”

众人沉默了良久，同时感慨，“好痴情！”

“契獠果然长大了啊！”宵北一脸欣赏，“神魔里边能有这样感情的真实少见！”

蓝冥皱眉不以为然，“用不用这样啊？”

一旁北北鄙视地看他，“你不会懂的！”

蓝冥一愣，看宵北。

“我们别妨碍契獠做生意了，反正桃花再多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回去安慰一下肖华吧！”希塞尔对众人招手。

宵北刚想拉着蓝冥走，却见蓝冥快步走到了酒店经理的身边，伸手拍拍他肩膀，“喂，老板，要打工的么？”

老板仰起脸一看，就见一个一头金发的高大男子站在那里。酒吧昏暗的灯光也无法阻挡他的闪耀程度，这是欧洲古代贵族一样的贵公子啊！老板张大嘴，“要、要……”

蓝冥一挑眉，“做什么？”

“还……还差个吧台服务生。”

“没问题。”蓝冥走到吧台后面了，看了看眼前目瞪口呆的酒吧客人，“谁要酒？”

“我！我！”片刻的沉默后，众人都举着手要酒水，吧台前立刻聚满了女生，兴奋地跟蓝冥聊天。

希塞尔摸着下巴，“我要不要也打个功看看……”

龙雀一把拉住他衣领子，将他拖走“乖！我们回家，别添乱了。”

哆米也被风小宇给强行拉走了。

白楼拍了拍脸色阴沉的宵北，“北北？”

宵北就看着蓝冥跟前围着的那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客人，心里突然冒出个疙瘩。

于是，蓝冥和契獠沉醉于打工之中，做得不亦乐乎。

宵北和肖华却整天阴着张脸，生闷气。肖华听众人说了一下契獠可能的打工原因，气消了点。可和宵北偷偷去酒吧蹲点，一看到两人热情地位一群花痴客人服务，立马又沉了脸，杀气腾腾。

第三天，蓝冥继续一大早不见人去打工了，古鲁伊乐得他不在，和宵北一起看电视。

宵北则是很不开心，今天难得休息不用练舞，蓝冥非要去打什么工，早知道之前不说那句话了。

“北北。”白楼拿着一份文件跑来，“有线索了！”

“什么线索？”宵北提起些精神来，凑过去看。

“第一个传出医疗事故和医生暴走事件的，是S市的妇产医院。”白楼给宵北看资料。

“妇产医院？”宵北突然霍地站起来，“好！”

“好什么？”众人见他干劲满满的样子有些奇怪。

“我去找蓝冥！”宵北一把将古鲁伊塞进包里，带着包就飞奔出了大门。

“我也去北北！”希塞尔跟了出来。就见宵北先跑到隔壁街，冲进酒吧一把揪住蓝明的领带，将人拉了出来。

“北北，我在打工！”蓝冥话没说完，宵北拿起资料拍了两下，“这边也是打工！不准你不务正业！”

“可是我想……”

“我不需要！”宵北一摇头，“不需要什么礼物！”

蓝冥微微愣了愣，“可你那天说……”

“我说什么你就是什么啊？”宵北一拉他手，“那我现在说不准你去打工，不准反抗！”

蓝冥立刻点了点头，“哦！”

希塞尔抱着包里的古鲁伊，两人对视了一眼。

希塞尔小声说，“北北还有点大男子主义哦！”

古鲁伊摸着下巴点点头，瞟了蓝冥一眼。

蓝冥此时正悄悄挑着嘴角笑，北北这种行为，可以理解为吃醋么？原来北北是个迟钝情人，要有些刺激，才会有反应。

蓝冥忽然醒悟——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恋爱？！

NO.170

宵北和蓝冥开车载着希塞尔一起到了妇产医院。

众人一进入医院，宵北就松了口气。

“北北，怎么了？”蓝冥不解。

“哦，我以为妇产医院都是女人，男人来会怪怪的。”宵北回了一句，赶紧闪到蓝冥身边，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缓缓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希塞尔抬头一望，满眼的大肚婆，也赶紧缩到一旁，“好危险的地方！”

“有什么好危险的？”蓝冥无语，“大肚婆又不是鬼。”

“怕碰到么！”希塞尔凑过去问宵北，“北北，看出什么问题没？”

宵北认真地盯着几个路过的大肚婆。发现她们穿得还不少，挺正常的。

“奇怪啊。”宵北皱眉，“为什么孕妇们都穿那么多，而医生穿那么少？”

“莫不是孕妇对这种病毒免疫？”希塞尔问。

“我倒不这么认为。”蓝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的情况和别的医院不同，你们看，墙上没有斑点！”

“这么说，他可能不是随机的，而是有针对性的，只针对医生不针对孕妇，那个病魔对这家医院看来有特殊的感情。

蓝冥和宵北找了一个护士，跟她聊天套话。

医院的护士之间本也没什么秘密，一听宵北他们问，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护士们就说，自从那个孕妇死了之后，就怪事连连。

“哪个孕妇死了？”蓝冥觉得可能找到了案件的起点，就耐心询问。

“嗯，挺漂亮的一个姑娘，年纪轻轻就难产死了。”护士叹气。

“难产？”宵北虽然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不过还是好奇问了一句，“现在不是都可以破腹产么？”

“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他丈夫好吓人的！”护士小声说，“知道孩子似了，像发了疯一样，非说是大夫害死了她们母子。后来丈夫被带走了，孕妇的尸体当晚就离奇地失踪。随后就开始发生古怪的事情，医生们挨个地不正常，大家都说是那个孕妇的冤魂在作祟！”

“有这种事？”宵北打电话给景耀风，让他帮找医院的档案记录，景耀风给医院方面打了电话，不久，就有接待人员找到了宵北他们，拿出了他们想要的资料。

资料里边记录的是，那个孕妇胎儿畸形，难产而死。

“胎儿畸形？”宵北举着那场B超图片对着灯光看，看了半天没看出婴儿的形状来，不解地问大夫，“这个，像是个肉团啊，多少个月的时候的？”

那接待人员请来给宵北他们做讲解的是个年纪很大的资深大夫，姓王，也就是当日给孕妇接生的医生。王大夫犹豫了一下，说，“九月的时候。”

“哈？！”

希塞尔和蓝冥也觉得不太可能，“她怀的是什么？”

大夫揉了揉眉心，对接待员点点头。

接待员就出去了，顺手关上了门。

王大夫自我介绍了一下，原来他也是神魔，是医魔族。

宵北见原来是神魔啊，那一定知道病魔的事情了！

“其实，孩子死是必然的。”王大夫对蓝冥他们说，“淫威男方，是低混血。”

希塞尔和蓝冥对视了一眼，宵北还听得摸不着头脑，不解地问，“低混血怎么了？”

“低混血。”王大夫很遗憾地说，“是无法繁育后代的劣质神魔。”

宵北听着“劣质神魔”几个字的时候听，出了一些种族歧视的味道来，有些不痛快，“不就是混血儿么，混血儿聪明还漂亮呢。”

“呵呵。“王大夫笑了一声，没多说，似乎是在笑北北天真。

希塞尔告诉宵北，“神魔和人类的混血，生出超混血的概率很低，大多都是低混血。而低混血是没法繁育后代，胎儿大多胎死腹中，而且女方也会有生命危险，这是神魔族保护自身血统的特殊遗传。”

“所以那个胎儿，是低混血和人类的后代，于是导致了一尸两命？”宵北盯着B超看，“所以那个低混血的病魔就到处散布病毒了么？”

“我们已经派人去追击他了，前几天已经被抓。”王大夫告诉蓝冥，“今天可能就行刑了。”

“行刑？”宵北皱眉，“你是说处死他？不审判直接杀啊？！”

“魔族是可以处死任何低混血的。”王医生显得很高傲，“这是规矩。”

宵北还想争辩几句，王医生笑了笑，“等到对方的怨气散了，病毒自然会清除，事端也很快会平息，因此你们可以不用再追究这件事了。”

说完，对众人点了点头，“失陪了，我还有手术。”

王医生走了，古鲁伊从包里飞出来，抱着胳膊很不满地对宵北咕噜。

宵北也点头，“不就是纯种么，了不起了，随便歧视别人，真讨厌！”

蓝冥又看了看资料，“叫雷克斯。”

“王医生说已经被抓了，会不会是真的？”希塞尔问。

“有这个可能。”蓝冥收起资料，“不过似乎还是有些不妥，我们去他家看看！”

“好！”众人都点头，一起离开了医院。

宵北和蓝冥他们按照地址找到了雷克斯的住所，与想象中的不同，这里并没有病毒，屋内装修很好，窗明几净。最让宵北印象深刻的是每个房间都有小孩子的活动区域，崭新的玩具、柔软的地毯，墙上色彩艳丽的卡通贴纸——可以看出，这一对夫妻曾经热切地期盼小宝宝的出生，组成自己的家庭。

只可惜……

宵北有些不甘心，只是血统的关系而已，凭什么低混血就不能生产呢？！

“有很多信件。”希塞尔坐在沙发上，查看着桌上的信。

所有的信都是从社区的教会寄送过来的，寄信人的署名是塔徒神父。

“神父？”宵北想起了刚刚车子开进小区的时候，远处一座巍峨的教堂，“这地方信教的人很多么？”

“这里是魔族聚集区。”蓝冥走到床边让宵北往下看，“低混血和魔族似乎相处的很和谐。”

“现在在意这些的其实已经很少了吧。”希塞尔道，“之前路西法跟我说，魔族只见的隔阂，在现实世界已经渐渐模糊化，大家人数本来也不多，都是彼此珍惜。”

古鲁伊蹲在桌上拆开了信件，挨封看起来，看了几封信之后，就觉得不妥了，飞过去拿着信给宵北和蓝冥看。

蓝冥和宵北在看了内容后都皱眉——写信的那位塔徒神父不断地谴责雷克斯夫妇俩，说他们两个没有生育的权利，让他们考虑后果。

宵北皱眉，“这个什么神父啊？！神父不是应该很仁慈的么，这种恶毒的诅咒都说得出口。”

“信寄到什么时候？”蓝冥翻看着信封。

“他妻子难产死亡的那天，就不再有来信了。”希塞尔看了看邮戳日期。

“会不会在信箱里，他没回来就拿不到了？”宵北跑到楼下，打开信箱却发现是空的，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奇怪啊！那神父不是那么现实吧？知道人死了就再也不寄信了？

“我们去趟教会。”蓝冥收了信，带着众人往教堂的方向走去。

这教堂是白色的建筑，纯白巍峨，让人有一种圣洁之感。大门敞开着，长长拱形走廊的尽头是彩色窗户纸拼成的整幅圣母抱子图。

阳光透过天窗照射下来的光线清晰可见。宵北就觉得这里的空气都充满了仁爱的味道，“很棒的地方啊。”

“是啊。”希塞尔也仰起脸看着穹顶的壁画，“不过对于一个小型社区的教堂来说，不觉得太奢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