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雄性动物,你有我有大家有,不过没穿衣服你叫什么?!”兰特不满的往外推他:“而且我的鱼尾巴一边回来本来就没有衣服!!你快点滚开!!”
阿德莱德淡然的向后退了一步,避开某些不和谐的画面。说实在的,他已经对兰特的粗神经很适应了,从他和阿洛克还没有在一起时,他就已经对兰特的没大脑完全适应,毕竟他从来不用和这个没大脑的家伙做搭档……现在他可以彻底的无视这种跨种族的配对和无厘头的对话。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又跳了跳,突然有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他想起了李斯特堡的某个家伙,艾伦……
无论怎么样,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可以安全的待在巴尔托克的宅子里,但是李斯特堡却让他还是有一点担心。诚如威尔所说,卡玛利拉总是会忌讳李斯特堡的势力,但是无论如何忌讳,他们却不敢下手——因为他们所有年长的吸血鬼平日的享受,现在都得依靠科技,无论是血液锭剂,血库的建设和维护,还是平常的一些隐匿,这些大部分都掌握在新生代的吸血鬼手中,其实就等于掌握在李斯特堡之下。
除非他的那位冲动大于一切的尊长不顾一切的要血洗李斯特堡……到时候凯瑟琳有可能真的不去阻止,最后把一切罪名再推到斯梅德利的头上,一下子出去两个障碍,不,加上威尔就是三个……但是斯梅德利却是不会那么愚蠢的,他冲动,但对上凯瑟琳却精明的厉害……
第六十三章:凯瑟琳的不甘
斯梅德利此时正懒洋洋的靠坐在沙发里,把修长的双腿翘在对面的茶几上。黑色的发丝散落几缕,更衬托着这张脸孔的俊美。他随意的开关着手中的电锯,电动马达的声音让周围的吸血鬼毛骨悚然,眼前这张英俊的脸也在他们的眼中化为了恶魔。
“您是打算在这里用晚餐吗?”霍尔不满的小声嘀咕,换来斯梅德利阴森森的咧嘴一笑。
“你应该庆幸霍尔……应该十分的庆幸,”斯梅德利拖腔拖调的说着,换了个姿势:“我另有打算,这就意味着你们全部都捡回了一条命。”
丽贝卡极力把自己缩在霍尔的身后,这并不是她的作风,但是躲避斯梅德利却已经成为她的本能。阿德莱德是斯梅德利唯一的后裔,又是新生代吸血鬼里最年长最强大的存在,但是她只是梵卓族里的一员,尊长的永眠意味着她失去了最稳固的靠山。事实上,整个梵卓族里,除了阿德莱德,有谁不畏惧斯梅德利呢?
斯梅德利最可怕的时代已经过去,但这并不代表他的獠牙已经腐朽而不具威胁。
丽贝卡本来以为这一次她再也逃不掉了,虽然理智告诉她,斯梅德利总是会有所顾忌,但是当她看见门外斯梅德利狰狞的笑脸,浑身就开始发抖……出乎意料的,斯梅德利就好像是专门来吓唬他们的一样,除了套出阿德莱德的下落,然后发出狙击令,就一直毫无行动的待在李斯特堡。
他到底要干什么
入夜,城堡里所有的窗户都是一片乌云惨淡,阴森森的景象。丽贝卡看见了这显示自己心情的投影,感到更加的难受。她看着不远处正在享用法式鹅肝和新鲜奶酪的某吸血鬼,不着痕迹的按下手中的控制器,顿时所有的窗户玻璃一闪,窗外参天的森林夜景立刻如实的显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不安的预感。
怎么了?霍尔用眼睛发问。
没什么……
丽贝卡刚回了一个眼神,突然就睁大了眼睛,瞪着窗外的一点。
霍尔下意识的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突然恍然大悟,简直忍不住要大笑。
原来是这样。
薄薄的蝠翼无声的震动着,和普通的蝙蝠截然不同。这样的一群夜之鬼魅无声的穿过密密麻麻的树木和林间的枝枝蔓蔓,不时闪过一道道闪电一样的光……如果从灯光明亮的屋子里看到,心里不由会有些发毛。
霍尔轻轻的捏了捏丽贝卡的手,然后瞥了一眼斯梅德利。后者慢条斯理、动作优雅的放下刀叉,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干净的嘴角,就好像算准了时间一样。
“把窗户打开,丽贝卡,”斯梅德利站了起来,俊美的脸上带着十分的随意,“总不能让女士从通气口进来。”
丽贝卡看了下霍尔,伸手推开了窗户,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群蝙蝠擦着她的脸飞了进来,然后变出了一屋子的吸血鬼。
一只漆黑的头上有一圈金边的蝙蝠飞在最前面,一进屋就优雅的收起蝠翼,眼睛一花的时间变成了一位高傲不可一世的烈焰女子,凯瑟琳。
她穿着修长的纯黑色的长裙,带着华丽到妖冶的蕾丝一直拖到地面,鲜红色的卷发就像是燃烧的瀑布,倾泻到赤裸的雪白的后背上。她同样鲜红色瞳孔像针一样的盯着斯梅德利,一言不发的持续的盯着,然后红唇越来越愤怒冰冷的抿紧。
与之相反的是斯梅德利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他极端浅淡的蓝色眼睛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苍白的脸色此时也如同玉石一般,甚至显得十分的耀眼。
站在离斯梅德利最远地方的贾斯帕,第一次没有跟在凯瑟琳的身后。他纯金色的长发整齐的在脑后扎起,蓝钻石一般的眼睛深深的注视着斯梅德利,然后脸上漾起细微的包容的笑容,转瞬即逝。
‘你骗了我!你竟然敢骗我!!’凯瑟琳冰冷的声音在斯梅德利的大脑里怒吼。
斯梅德利懒懒的笑了笑。
‘我并没有说我打算找李斯特堡的麻烦,不是吗?可是你却……贸然的,来抓我?’
他抬头看向凯瑟琳身后的那些吸血鬼,除了贾斯帕和英格索尔,其他长老并没有来,更多的是卡玛利拉里年长的辅者。
“你们不会是来抓捕我的吧?”他嚣张的大笑道:“可我不记得自己触犯了戒律的哪一条?”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凯瑟琳敏感的觉察到身后这些家伙的退缩,和对自己的怀疑。这又是一次失败的权力争夺……不过也仅仅如此,仅仅如此。
“你回来吧。”凯瑟琳突然硬邦邦的对他说,眼中的怨毒简直就像是无数的针一样,又迅速的收回。她干脆的转身,修美的背影只停留了一刻就立刻消失在屋里。
不到一分钟,所有的不属于李斯特堡的吸血鬼都像潮水一样退去,包括斯梅德利。
他走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恰恰好扫了一眼丽贝卡,然后消失。丽贝卡僵硬的站在原地,那一眼,就好像在告诉她——
‘我知道你通知了阿德莱德……’
“不用担心,”霍尔从身后轻轻的安慰的抱住她的肩膀,“他绝对抓不到阿德,因为阿德的势力已经是他无法想象的了……我们也暂时不会有危险了,他威胁你,也不过如此。”
这一次,斯梅德利实在的干得漂亮。他不但没有像上一次袭击威尔一样冲动的血洗李斯特堡,反而作出了这样的假象,设下一个局,让凯瑟琳的威严大跌。现在,凯瑟琳不但不能追究斯梅德利前前后后的过错,反而要亲自应允他回到卡玛利拉。
凯瑟琳确实失算了。但是阿德莱德却预料的非常正确。
这一天,对于凯瑟琳来说并不算特殊。实际上,在漫长的岁月里,她经历过太多太多……在她曾经还是人类的那个年代,女性,就是一个缺乏地位缺乏一切的群体。落后的物质条件贫穷的生活会消磨掉一个女人所有的美好。
但是她不一样,因为她选择了一条在那个年代不可饶恕的、可怕的、会遭受诅咒的道路,同时在她眼里,这又是一条能永生的保有青春美貌、健康体魄,还能拥有用之不尽的奢侈享受的瑰丽的道路。她舍弃了那些微不足道的家庭和血缘带来的幸福,然后拥有更多的时间。
拥有的多,失去的也会相对的多。凯瑟琳用自己的亲身经历验证了这一点。
拥有了不会老的容颜,她以为会收获爱情,但是库里斯却远远比她理智,甚至因此更加远离了她……即使后来她想尽办法让库里斯也加入了吸血鬼的行列,却永远的让他们彼此远离。她远离了贫穷和疾病,远离了死亡,她舍弃了家人和过往的一切,但是当她最终看见自己年幼的弟弟嶙峋的尸体还有压住父母的倒塌的草屋时,那一刻的心情让她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裂开。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可以思念的人,再也没有和她流着同样血的亲人了。或许,在她接受转变的那一个夜晚,她舍弃了家,家也就舍弃了她。
一个女吸血鬼,要在圣战中夺得一席之位,这其中的艰难让她再也不想再去回想。但是她必须要争。她要所有的吸血鬼都要仰望她,无法忽视她。她希望……有一天库里斯可以正视她。
“你失败了。”库里斯推开大厅的门,淡淡的说。
一直背对着门的女吸血鬼,猛地震了一下。凯瑟琳感到有什么冰凉的液体从眼中滚落,但是她绝不会承认那是什么……
“继续下去,你会付出的代价绝不会,仅仅是……眼泪。”库里斯低声说。
“谁在乎——?!”凯瑟琳崩溃的转过身大喊:“没人在乎——没人在乎我是不是哭了!我要那个位子!那个位子属于我!!”她丰满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然而库里斯冷静甚至冷淡的眼睛让她忽然平静下来,全身就像大量失血一样的冰冷——而她上一次大量失血已经是在圣战时期了。
“我真正想要的……你永远也不屑于给我。”凯瑟琳轻声哽咽的笑着,转身向十几节台阶上的长老王座上走去。她美丽的身影慢慢的坐在熟悉的王座上,然后恢复了一贯的坐姿,用手随意的挥了挥。
“出去吧。”
库里斯看着黑暗里的王座,那一排金色的华丽的座椅。凯瑟琳闭着眼坐在那里,黑色的裙子让她完全融入了这间冰冷华丽的大厅,似乎快要消失。
“你不应该让我成为吸血鬼。”库里斯顿了一下,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完,就离开了大厅。
有些人,期待通过成为吸血鬼而拥有无尽的厮守,而有些人,一旦岁月无边无际……时光的冷漠会消磨掉他们仅剩的感情。
库里斯悄无声息的走在长长的走廊里,马瑞尔的画作在夜里看来就像是真实的乡间夜景一样迷人。那个家伙刚刚转变的时候,曾经多么痴迷的在夜晚的田野间游荡,疯狂的画下那一切美景。这样的吸血鬼,其实岁月的流逝与否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
凯瑟琳……库里斯垂下长长的眼睫,凯瑟琳本来并不应该掺和到这些权力斗争中。卡玛利拉本来就应该保持中立,置身事外。
新生代吸血鬼们需要出头的机会,那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不由想起威尔,想起阿德莱德。爱情……他轻轻地发出嗤笑。
第六十四章:小巴黎的新居
巴黎的夜景一如既往的那么美丽,远处的凯旋门在夜色中仍然清晰可见,辉煌夺目。在法国人的眼中,凯旋门象征着的是法国的荣耀,而对于世界各地的游客来说,登上凯旋门无疑是欣赏巴黎夜景的最佳地点。巴黎最主要的八条大道以凯旋门为起点发散开来,左边隔着地铁就是著名的香榭丽舍大街。
阿德莱德轻轻抿了一口红酒,漫不经心的品尝着兑了三分之一极品处女鲜血的红酒,巴黎带着香水香气的暖风拂面而过。他安静的坐在屋顶上,细细的听着远处灯光斑斓的地方传来的热闹喧哗。
世界变化之大,好像这一刻他才突然体会。巴黎给他留下的印象,一直还停留在中世纪。那个时候巴黎人为自己整洁干净的城市街道和排水系统而骄傲,小巴黎更是上流社会聚居的地方,可是实际上,那也不过是相对于过去来说。那个时候,他去的更多的地方似乎还是贫民窟,麦卡斯带着他走遍了法国最贫穷最脏乱的地区,认识了血猎的老大奥古斯特。后来麦卡斯带着丽贝卡离开了法国,他则留在了血猎协会,跟着奥古斯特、巴尔托克、安德烈还有血猎协会里各个奇怪种族的兄弟,一起游走在夜色中的巴黎。
那是他难以忘记的一段记忆。脱离了斯梅德利,他从没有想到自己原来也可以大声的笑,尽情的在夜色中奔走。
“这个地方还满意吗?”一个身姿婀娜的金发美女声音娇柔绵软的笑着,突兀的出现在屋顶,款款坐在阿德莱德的身边:“法国传统住宅区,有宽敞独立的花园,临近地铁,凯旋门等众多旅游景点,附近还有红磨坊等夜间娱乐场所,完美的闹中取静。”
阿德莱德淡淡的瞥了一眼,一口把酒饮尽:“你一直留在这里干什么?我需要的只是你的房子,巴尔托克。”
那位看起来简直媲美法国小姐的美丽女子,不满的嘟起了丰润的红唇,脸色几变,最后还是放弃的耸了耸肩。“你知道的,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小蜜蜂……”他的声音蓦然变得清亮软糯略带低沉,整个骨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了一圈,然而还是有些纤细,那头灿烂的金色长发慢慢的缩短然后颜色变深,最后变成利落清爽的黑色短发,五官仍然是那么艳丽,不过多了一点男孩子的英俊。
“你最好去换一身衣服,巴尔托克,为了我的胃口着想。”阿德莱德皱起眉看着穿着一身极为暴露的礼服的男孩:“顺便,请不要用和霍尔一样的称呼来喊他的名字……谢谢。”
“我刚参加完一个晚间的聚会!”巴尔托克做了个鬼脸,然后扯着身上松垮垮的衣服从屋顶上跳了下去,“还有,你的宝贝刚才就醒了,好像在找你……”
阿德莱德低咒了一声,扔下酒杯也跟着跳了下去。不过巴尔托克却已经不见鬼影。阿德莱德想到他的职业,不由比了个不雅的手势。迟早有一天他会栽跟头的,等着瞧吧……他在心里恶毒的说。
现在他和威尔所在的就是巴尔托克在凯旋门附近的一处地产。这是一栋带独立花园的住宅,不算很大,但是住两个吸血鬼却绰绰有余了。一进院子可以看见这栋清爽的白色住宅,左边是一整块的修剪整齐的绿地,右边铺着一层鹅卵石,还在最右侧种着一棵香樟树,树下固定着一张白色的藤编的桌子和几把同样材质的椅子。院子里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精致的花盆,种着花草和仙人掌。
阿德莱德推开那扇纯白色的正门,里面就是小小的玄关。门的里面还拉着一层薄薄的门帘,最右侧有一处不大的空间,靠着暖气片的地方摆着一张舒适的靠背椅,上方还挂着小小的装饰性的相框。玄关的地板是红黑花色的地板,前面就是铺着花岗岩蜿蜒到二楼的楼梯,右侧的门通往厨房和餐厅,左侧就是起居室。
阿德莱德听到起居室里传来声音,就轻轻推开了半掩的门。一进去就是一个静谧的空间,纯白底色的房间显得清爽又干净,地上铺设着木地板,最里侧有一个褐色花岗岩的壁炉,壁炉前摆放着看起来很舒适的躺椅,房间正中间是一组米黄色的沙发,黑发的少年就蜷缩在上面,两只光光的洁白的脚丫子无意识的蹭来蹭去,少年拿着电视遥控器不停的换着台,冰蓝色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充满了好奇的盯着电视。
“你听得懂法语吗?”阿德莱德忍不住轻笑着坐到威尔身边,手不着痕迹的圈住少年细细的腰身。从下飞机开始,他所有的同伴都是用英语对话。很多英国吸血鬼不屑于学习其他国家的语言,不过法国吸血鬼却更加的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