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故事就是围绕一个大叔而开始,俗套狗血,三观不正。
楔子
望着落地窗外的高楼耸立,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烁着都市独有的热闹繁华,脚下是城市中心最TOP的办公楼,一个月的租金贵得能让很多老板想跳楼,然而,这一切,明天都将与他无关。
现在是夜晚11:50,还有十分钟,正好够他抽根烟,楚天放为自己点起一根雪茄,他不常抽,但是他喜欢雪茄里淡淡的香草味,只是太奢侈也太霸道,对于随性的楚天放,并不适合。
天放天放,是楚天放给自己取的名字,他希望自己能够释放天性,不受任何束缚,所以——
吐了口烟,浓郁而芬芳,他今年三十八了,结过婚、离过婚,倒过水货,销过赃,高中不过就从孤儿院偷溜出来,混到今时今日,却跌在了另一个孤儿的手中。
思及此,楚天放笑了,他到现在脑海中都是那挺拔深邃的轮廓,看着落地窗折射出隐约的自己,毫无生机又干瘪,活脱一个老油渣滓,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怎么到他楚天放就残成了这样?
想起二十岁的洪道穹,第一天到自己公司任职,那个有着豹子一样眼神的男孩,就让楚天放由心战栗,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就连他前妻都没让他有过,楚天放以为‘怦然心动’是痴人说梦,然而,那一刻,他变成了痴人。
他开始找机会提拔那个和自己有着同样成长经历的男孩,男孩比自己小十岁,他疯狂的迷恋男孩的一切,从灵动嗜血的眼睛,到令他颤抖的气息,终于,他开出了总经理的诱惑,让男孩上了自己的床,放-荡如他,敞开双腿,逼迫男孩进入自己,抚着他刚毅挺拔的脸颊,看着他厌恶自己的眼神,和身下因愤恨而挺立的东西在身体里出入,他可耻地喷-射-出浓烈气味的体液。
至此,他不可自拔地陷入自己编织的情人关系。
这张情网,从来都只有他,他一直都知道,洪道穹那样猎豹的眼神,是要取自己而代之,绝不会甘愿的由自己摆布。
洪道穹结交了市长的女儿刘娜,他知道。
洪道穹利用市长的关系,在替公司拉入几个大项目同时从中分离公司,他也知道。
他没有干涉,因为在这场感情中,他理亏在先,用那样羞辱人的方式让洪道穹待在自己身边,而今也算是应有此报。
他这个无神论者,曾经祈求上苍,就当是赎罪,能不能用自己的一切换洪道穹一丝温柔,哪怕是虚假的。
但最终,他付出了一切,而洪道穹没有回头来看过自己,他此刻一定在陪刘娜。
而自己,楚天放笑了,这八年的痴心妄想,该结束了,他这个痴人的梦,也该醒了。
1.
“天放。”
电话里是前妻叶晴的声音,这个与楚天放离婚,却依旧与他保持着好友关系的女人,是楚天放为数不多能交心的朋友,他们的离异,是出人意料的,原因是楚天放的精-子存活率太低,不能有孕,对于极爱孩子的叶晴来说是晴天霹雳,为了不拖累前妻,楚天放唯有放手,后来,叶晴竟和楚天放的老同学兼死党祁政在一块儿了,楚天放不免觉得,这算是上天代自己在弥补叶晴吧。
“叶晴,有事?”楚天放正担着灰,从别墅搬到旧式公寓,他是得好好打扫打扫。
楚天放庆幸,这座公寓是当初自己不经意划归自己名下的物业,没有因公司的被吞并而一同淹没。
“我和老祁说了,他给你打过招呼了,他们公司正好缺个高管,你有兴趣,先去看看?”
楚天放苦笑,叶晴还是如旧,她总觉得离婚是她亏欠了自己,其实,这是无所谓谁亏欠了谁,只是老天开了个玩笑。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找。”
“自己找?!”叶晴错愕,又问,“你怎么找?天放,你可千万别自暴自弃,你有能耐,我和老祁都清楚,那个洪……别提他,那吃里扒外的东西,就你心软,叫老娘我……哎!说了不提他,总之我告诉你,老祁他们公司可是外企,那高管职位老祁好容易和洋鬼子商量下来的,人家破例给你个面试机会,你可别瞎倒腾,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叶晴和祁政都知道他与洪道穹的关系,一直劝他对洪道穹小心提防,怎奈自己一头栽进去,惹得他们现在倒是义愤填膺的觉着洪道穹迷惑了自己,其实不尽然,但是楚天放不想费口舌多解释。
“好、好,我去,我明天就去祁政那儿见工。”
楚天放安抚着激动的叶晴,叶晴在电话那头这才平息下来:“说定了,老祁明天十点在他公司楼下等你,你知道地址的。”
“知道了,挂了。”
挂了电话,楚天放感觉弹开烟头,一边说电话,一边打扫卫生,烟差点没烧到嘴巴,可把他吓死了。
简历这玩意儿,说实话,他以前只负责收,从来没自己做过,但是听自己以前那小HR说,很多外企可看中这玩意儿了,楚天放既然答应了叶晴,就不能让他老友祁政太丢脸,花了十块钱去网吧,折腾了半天,七七八八觉着差不多了,就叫老板打印出来,竟然他妈要了他五块钱打印费,楚天放虽然当老板那阵子吃饭应酬买衣服撑体面挥霍无度,但是终究骨子里知道自己赚得都是血汗钱,抠门得很。
楚天放流里流气地哼哼着问老板:“这打印机镶金了?”
“激光的,高科技,贵。”老板裂嘴一笑,贼得很。
“基佬的基?”楚天放冷笑,他以前办公室三台激光打印机呢,两张纸要多少钱他会不知道?
“激情的激!”
老板逗乐了,把简历递给楚天放,附了句:“看你有把年纪,失业了?”
“对!”楚天放直认不讳,翻了下打印的东西,其实薄薄两张纸,也没什么可翻的。
把烟扔在地上,用鞋碾了下,转身就走,老板扫了下楚天放的打扮,破落挂在跨上的西装裤,卷起的裤管,拖鞋拖在脏乱的脚上,身上挂着一件破旧的T恤,胡子邋遢,就笑着在他身后跟了句:“收拾收拾,这模样找工作,除非扫大街!”
楚天放轻哼了声,回头对着老板敬了个礼:“回家就洗澡喷香水去,保您老满意!”
其实楚天放似乎毫不在意,他确实有些邋遢了,那也没办法,搬了一天家,整理完房间,他也就只能这个模样先出来把‘正经事’办了再说,何况,他一大男人那么讲究干嘛。
面试阵仗还不小,祁政带他去见了高官,一进门就是三个金发碧眼老帅哥望向他,吓惨楚天放了,由于招的是营运经理,高层对这块还是相当重视,尽管祁政好说歹说嘴皮子磨破,可是这阵仗如果通不过还是一样嗝屁。
老外叽里呱啦一堆,楚天放心虚的说,一句没听懂,他初中高中那点英文,全还给老师了,抓耳挠腮半天,鸡同鸭讲。
三个高官面色相当难看,尽管不同种类吧,但是楚天放带眼识人,一看就知道结果,得了,也别面了,回家吃泡面去吧,临了没忘了把五块钱的简历带回去,这玩意还有用。
这次面试着实把祁政气死,祁政送楚天放下楼时,楚天放自认对不住祁政的苦心,连连认错,充分检讨了自己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不争事实,并深刻检查了自己懒惰的弊病,同时表明了要刻苦努力、奋斗人生的决心。
“你啊,当初我就让你好好读书,别动那些花花肠子,出去瞎混,现在好了……”祁政怒其不争。
楚天放大笑,揽过他肩头就问:“小祁啊,我当初发达那会儿怎么不见你这么说?”
“你是说我马后炮?”
“这是你说的。”
祁政这暴脾气,推开楚天放,上去就对着他屁-股来一脚。
楚天放笑着闪开,然后溜进刚开的电梯门,摁上电梯对着气煞的祁政嬉皮笑脸地挥手。
等电梯门合上,楚天放的表情才凝重起来。
他的存款吃不了多久,必须尽快找份工作,可是,他的这些履历,高不成低不就啊。
电梯到了底楼,迎面而来的是洪道穹和刘娜,其实并不意外,因为这里是高级办公区,遇到他们两位商界伉俪,不算意外。
刘娜以前到公司找洪道穹时与他照过数面却并不互相打招呼,是楚天放对刘娜的敌意让刘娜望而生怯的。
现在见到楚天放仍有些胆怯地拉住洪道穹的手,洪道穹轻蔑地瞥了眼楚天放,他赢了,他终于赢了,得意胜利的笑容挂在嘴角。
楚天放却并不痛苦,看着春风得意的洪道穹,楚天放脑袋里蹦出了句广告词——‘他好,我也好’。
哈!心情竟然还不错,楚天放分不清是什么让自己愉悦,他觉得,如果洪道穹能因此在心里将自己放在仇人一号的位置,也不错,起码,自己也入住了他的心了!
摸摸脸,又犯贱了吧,楚天放笑了,管他呢,他天生天养,犯贱也没人会骂。
不,他错了,他有个小妈。
晚上啃着泡面看着电视,小妈就来电话了。
“楚、天、放!”一声震天吼。
“哎哟喂!”楚天放将电话放远些,对着电话大声嚷着问,“干啥呢?”
“你!……你!……老祁都和我说了!你说说你……”叶晴在那里气不打一处来,“我和你说,我给你联系了份工作,在我一朋友的咖啡馆,做店长,你这次给我好好的,你要再给我丢人,我、我……你看我会不会去你家抽你!”
“家暴犯法啊!妈!”
“我呸!”叶晴在那里啐了口,“你要是我儿子,我早就把你掐死在出生的马桶里了!”
“啥?我干儿子是在马桶里生的?”楚天放故意岔开话题。
“我生你奶奶个腿!我儿子可是市级医院的妇产科手术室出生的!”
“那就好。”
叶晴突然被憋笑了,在电话那头出了口气,然后平复语调:“好好说话,后天周一上午十点准时到,地址我待会儿发短信给你,免得你记漏了!”
“是,妈!”
“去你的!”
推开叶晴说的咖啡店门,咖啡清香扑鼻,布置很温馨,开放式的厨房,一个咖啡师正在里头冲调咖啡,一小圈吧台连接在外头大约有六七张小圆桌落座在小店各处,三两个客人正在里头吃着蛋糕喝着咖啡闲聊,迎着播放的乡村音乐,显得清雅又可爱,与门外繁华的街道形成对比,这里是城市中心段,能在这儿有这样雅致的店面,还有这样的品位,这老板,看来也有些来头。
“欢迎光临”门口有个清瘦秀气的男店员迎着客人,这个小店员看起来很讨喜。
“您是一个人还是……”小店员问楚天放。
“应聘来的。”楚天放笑得没皮没脸。
“哦!”小店员一拍脑门,惊呼,“您是晴姐给老板说的那位店长吧?”
“对。”楚天放应着。
“您跟我来。”
小店员带着楚天放进去,一口一个‘您’,叫得他心底发毛。
“呃……你别这么称呼,我叫楚天放,你这年纪,叫老楚就成。”
小店员裂嘴一笑,露出可爱的小酒窝,应着:“好!我叫宇文化吉,那个逢凶化吉的化吉。”
楚天放得亏自己没喝水,不然一定喷他满脸:“你父母怎么想的,给你取个奸臣一个叫法的名字?”
虽然读书不多,可是宇文化吉他还是听说过的。
“哈哈,因为他们都是没啥文化的农民,都不知道这些,希望我逢凶化吉就给我取名叫‘化吉’了,老板头次听见都说我名字怪。”
楚天放上下扫视宇文化吉,完全看不出他是农村出来的,长得白皙清灵的,要说他城里的小康之家的独生子他都信!
说话间,宇文化吉就把楚天放带到老板办公室了。
狭小又干净的地方,打开门,看见一个男人优雅的坐落在办公桌后,老板是个打扮英伦感浓重的男人,有混血的感觉,帅得一塌糊涂,是的,楚天放脑内仅存这个形容词来形容眼前帅得自己脸都绿了的男人,楚天放断定他起码比自己小五岁有余,这个年纪在这里开咖啡店,家底一定不薄,楚天放认定自己有这眼力界。
男人笑起,起身和楚天放打招呼,声音磁性得能把你人融掉。
“我是叶晴的大学同学,这些日子我一直想招一个店长,前几天叶晴给我来了电话,我觉得你条件符合,就答应了,我中文名叫秦瑞阳,是这里的老板。”
“我是叶晴前夫,她应该和你说了吧?我叫楚天放,是个无业游民。”
“你果然和叶晴说的一样幽默。”秦瑞阳笑开。
楚天放摸摸鼻子,问了句:“我不知道能不能问个问题?”
“你说。”
“你的形象那么好,为什么不自己当店长?这样岂不能招揽很多妇女同胞?”楚天放觉得在自挖坟墓,心里起毛。
“因为,我是瘸子。”
楚天放乍舌,瞠目看着秦瑞阳,才留意到,秦瑞阳从刚才到现在都是坐着的,这下他是真说错话了,他不擅长安慰人,不知所措起来。
秦瑞阳似乎看穿了楚天放的心思,就圆场:“其实瘸子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是不能担任抛头露面的工作而已。”
“对……只要不影响性-生活,瘸子和正常人也没差嘛!”
秦瑞阳笑岔气,就对他说:“你可别这么对我客人瞎油嘴,吓跑了客人我唯你是问哦!”
“这个一定,这个一定。”楚天放突然老实的模样,更叫人忍俊不禁。
“好了,不瞎扯了,和你说说待遇吧。”
“您说。”
楚天放洗耳恭听,秦瑞阳就大致说了一下,月薪两千,给缴纳社保,几乎要天天上班,包两餐饭,喜欢的话能打包剩余的蛋糕,其实咖啡店确实也没那么风光,不能支付太多工资,这样的条件也确实难以招到人长做,但是楚天放要求不高,温饱就好,何况没老婆没孩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是天天上班也了无牵挂,爽快的一拍即合,立马上任。
2.
到了咖啡店上班,不知不觉三个月就溜走了。
楚天放发现,楚天放这个美其名曰‘店长’的职务主要是下单、端咖啡、收拾桌子和结账等高级侍应生,忙的时候,宇文化吉也会帮自己一起收拾。
但其实大部分的时间他就是等候客人召唤,工作也不算累,空的时候还能躲起来打个盹,这个是他和宇文化吉的默契,老板不在客人不多,他这个老人家需要多补眠养身,当然啦,偶尔也要给点封口费,例如尽管他们有工作餐,但是由于味道问题,下班了还得请小家伙吃饭,内容是麻辣烫,是的,也就请得起这个了。
“不行,麻辣烫我吃腻了,今天麻辣烫可不过关哦!”宇文化吉嘟嘴抱怨着关门,“你得想别的。”
“街口有家面馆,黄鱼煨面挺好的,咱去吃那个?”楚天放想着,价格也差不多,就询问。
“不要,我怕腥。”
楚天放磨牙,个死小孩,自己偷个小懒,让他放个哨,还蹬鼻子上脸!
“那你说,要吃什么?”楚天放没耐性了。
“我想吃三菜一汤,家常菜!”
楚天放诧异,这娃子缺爱呢吧?想着,正好是饭点,给叶晴挂了个电话,让她多准备点饭菜,他今天他要去蹭饭了,顺带要带个朋友过去,叶晴一口答应,以为他在咖啡馆里相到了新女孩,想着他终于能把洪道穹这混小子放一边了,就满心欢喜的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