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了两位太座大人的拳脚,青着眼圈呲牙咧嘴的打算继续向老爷子承认错误请求原谅,顺便请李老爷子把他们的金卡解
冻的时候,找遍了一座大宅子,都没看到李庆年老爷子的身影,问过了佣人才知道,早在一个小时前,李老爷子就拖着行
李箱出门了,也没说是去哪里,连司机都没叫,自己拦了一辆的士走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拨了李庆年的手机,却发现已经关机,又拨通了李惟朝的电话,结果李惟朝也是一头雾水,当即驱车回
家,几个人都不知道李老爷子究竟去了哪里,结果还是收拾房间的帮佣拿着一张李庆年留下的纸条给了他们,这才知道,
原来李老爷子包袱款款的坐飞机看孙媳妇去了。
李文政捏着那张纸条,又看看围着他的几个人,视线落在李惟朝的脸上突然说了一句,“儿子,其实我也给你相中了一个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也去看看去?顺便过去照看一下你爷爷。”
李惟朝看看李文政,只冷静的留下四个字,“敬谢不敏。”
说罢,打了个哈欠,提着西装外套扬长而去。
李庆年坐在飞机上,笑眯眯的接过空乘送来的毛毯盖在腿上,没有去理会几个空乘背着他在讨论这个坐在头等舱的老人究
竟是不是李氏的前任掌门,只一心的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想办法找个机会去见那个未来的孙媳妇一面。
叫乔路,是吧?
听说,是个漂亮孩子呢,而且还很孝顺,恩,不错不错啊。惟牧那小子还是满有眼光地啊。
李庆年老先生一心沉浸在新孙媳妇进门给自己敬茶捶背的美妙幻想中,直接忽略了乔路小朋友的性别。老先生和李文政的
想法一样,鉴于李惟牧以往的辉煌业绩,只要李惟牧领回家的还是个地球人,那么是男是女是黑是白就全都无所谓了。
乔路正拿着粉笔认真的写着板书,突然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以为是被粉笔灰给呛到了,也没在意,继续
在黑板上写下了题目的标准答案。然后在任课老师赞赏的目光下悠然的回到了座位,却在坐下之前又被桌子腿给绊了一下
。奇怪的摸了摸耳朵,这是怎么了?
李惟牧接到李惟朝的电话之后,一时之间愣在那里。
“justin,are you kidding me?”
“danny,你觉得我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嘛?”
“抱歉,我实在不能理解,你说爷爷提着旅行箱离家出走,目的就是为了来看我未来的老婆?这未免有些太不合常理了。
”
一位八旬的老人瞒着全家人提着旅行箱离家出走,留下一张纸条说是漂洋过海来看孙子的另一半?估计这都能上新闻头条
了。
“我觉得这比你未来的老婆是个男人要合情合理得多。更何况,就算再不合常理的事情,我们那位叱咤商场四十余年,让
各色人种闻风丧胆的李老先生也做得出来。你当年听父亲说他曾经开总统的玩笑,当面说那位总统穿T字内裤的时候就应
该知道这位李老先生的本质了。”
李惟牧转了转手中的金笔,沉默是金了。
不管怎么说,李惟朝已经查过了李庆年坐的航班,联系李惟牧无非就是通知他去按时接机,然后好好安排一下李庆年老先
生的居住和餐饮事宜,另外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他未来的那一半带到老先生面前,且容老先生品头论足一番,等到老先
生折腾得满意了,再恭恭敬敬的将李老先生打包送上飞机,飞机安全降落,李家人去接机,然后皆大欢喜。
李惟牧捏了捏脖子,他现在十分有去撞墙的冲动,真的!
李庆年老先生可不像他的老爹那么好打发,要是不能让这位老先生满意了,估计他今后的日子就别想好过了。
揉了揉眉心,李惟牧没心思再看手里的文件了,把这些都推到一边,转过椅子看向落地窗外,他虽然知道祖父迟早会来,
可没想到会这么快。估计祖父这次来的目的并不只是想见见乔路那么简单。他之前已经把寻找到李庆梅姑婆,还有对乔家
动手的事情都报告给了祖父,祖父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指示,既没有责怪李惟牧做事急躁,过早的动手,也没有对姑婆的近
况做出更多的询问。
想起自己那位姑婆,李惟牧不禁摇摇头,他之前曾经试着同这位女士接触过,一面见过之后,让李惟牧不得不佩服血缘的
强大,这位姑婆的行事风格,分明和二十年前的李庆年老先生没有什么区别。不同于一般被夫家夺去所有财产,之后无情
抛弃的女子,这位姑婆虽然没有回李家,但是现在的生活过得也算颇为不错。在李惟牧告诉她对乔家做的事情之后,李庆
梅女士也没表示出多大的吃惊或者是感激厌恶什么的,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动手的时候,别忘了和乔家那
起子人把我当年留下的那套翡翠首饰要回来,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还要留给我的孙女做嫁妆。”
补充一句,这位李庆梅女士在四十岁的时候迎来的人生第二春,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但一直未婚,那位幸运的男士李惟
牧也有幸见到了,李惟牧见到他的时候,这位男士正左手捧玫瑰,右手钻戒,在锲而不舍的进行他第二千七百六十三次的
求婚。
看了看手表,李惟牧把这些都先抛到一边,拿起车钥匙,先去把李老先生接回来再说吧。
李庆年老先生飞机降落的时候,乔路正骑着脚踏车出了校门,一阵风刮过,乔路迷了眼,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砰的一声撞
到了路边的行道树。
第六十六章:
赵英从赵家出来,坐到车上,冷着声音叫司机开车,握着提包的手却隐隐有些发抖。
“英子,不是父亲不帮你,乔家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没办法……”
“英子,你是嫁了乔家人,可你是赵家的女儿,不应该为了夫家让娘家人这么为难吧?”
“姐,你实在是太强人多难了!嘴上说得轻巧,乔家的事情哪里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你上次回家哭,爷爷忍不住插了手,
结果呢?现在自己反倒被麻烦缠身,你这个口口声声说孝顺的,还真是孝顺啊!”
“正东,闭嘴!”
“我偏不!凭什么她这个嫁出去的外姓人总是要到家里来指手画脚,总是要求我们这样那样的帮她?她怎么不想想自从她
嫁给了乔宏君,我们赵家帮了她多少,而我们又得到了些什么?!现如今乔家出事了,她又回头来找我们!是,我年纪小
不懂事,可我也知道,爷爷能有现在的地位和权力是他当年在战场上冲出来的,爸爸妈妈能有现在的生活也是几十年钻营
下来的!他们乔家是个什么东西?!眼睛吊在头顶上,抱着什么世家大族的牌子,不过也是一个靠了女人谋权谋势的暴发
户!”
啪的一声,赵英狠狠给了赵正东一把掌,换来的,是弟弟凶狠的怒视和父母冷漠的眼神。
赵英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实在强人所难,可现在乔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乔宏君的工厂接二连三的出问题,已经隐隐有被击
垮倒闭的迹象,乔家那起子亲戚都是靠不住的,除了来找娘家人帮忙,她还能如何?要是乔宏君真的随着乔家一起垮了,
她赵英将来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至于累及到了祖父,她也是不想的,从小到大,祖父在她心中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任何问题到了他的手里都能轻易的解
决,本来赵英还以为乔家的事情无非就是祖父几个电话就可以处理的,却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他们
的控制。
就连乔家那两个早已经甩手不管事的老人,现在都着急起来。四处联系那些老朋友,可这些人久经世事,看得比谁都明白
。现在的乔家就是个烫手山芋,明摆着有人在背后捣鬼,沾上了,除了麻烦还是麻烦,根本就没有人愿意伸手帮忙。
赵英深深叹了口气,转头望向车窗外,路过路边一家咖啡厅的门口,赵英的瞳孔突然急剧的收缩了一下。
“停车!”
赵英向司机叫道,等车停在路边,赵英没有下车,只是摇下了车窗玻璃,凝神看向刚刚从咖啡馆走出的两个人,果然,没
有看错。
紧紧皱着眉头,赵英认出了打扮得一身妖娆的许静,还有被她挽着的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之前夺走她大伯乔宏国手上一个项目的房地产公司老板。这个项目乔宏君和乔宏义也都有参与,明明当初
拿下这个项目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可偏偏在最后杀出了这么一匹黑马。赵英在一次招标会上见过这个老板,当下就记住了
。
可是,这个人怎么会和许静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隐隐的,赵英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可那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重新吩咐司机开车,赵英拿出手机,拨通了乔宏君
的号码。
李惟牧在机场等了两个小时,总算是等到了李庆年的航班,来不及去诅咒特地告诉他错误时间的李惟朝,光是应付这个临
时起意到来的祖父,就已经够让李惟牧伤脑筋的了。
“惟牧,乖孙子哎,快点,把你那个没成年的小媳妇带来给爷爷看看?”
“孙子哎,别不说话啊,听说你那个小媳妇特漂亮,别藏着掖着的,你放心,我虽然来的匆忙,可见面礼都带来了,不信
你看!”
李庆年老先生自从上了李惟牧的车嘴就没闭上过,一边说自己准备了礼物,一边拉开随身的旅行包,从里边拿出一团用报
纸包着的东西,把报纸掀开,露出一只通体晶莹的翡翠手镯。
“怎么样,这是在拍卖会上从孙老头那里抢来的,据说是前清某个皇太后戴过的,如今给我孙媳妇,还拿得出手吧?”
李惟牧被李庆年手上那只翡翠手镯晃了一下眼,要是他没看错,这只手镯的价值足够在豪华地段买上一栋别墅了,而他这
位祖父竟然就用一张破报纸包着塞进了随身的旅行包了?他是怎么带上飞机的?
“爷爷,这个先不急,我先送您去旅馆休息一下,这么长时间的飞机您也累了吧?那家旅馆附近还有几家十分正宗的潮州
菜馆,您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吃家乡菜吗?正好可以饱一下口福。”
“你小子别转移话题!这里又不是临海城市,没得新鲜海物,能正宗到哪里去!”
李老先生哼了一声,又把那只翡翠镯子胡乱的包了起来塞进包里。
“知道你小子看不上这只破镯子,没关系,反正我带着金卡来的,到时候去给我孙媳妇买更好的!”
饶是李惟牧见多识广,可也看得心里一颤,他这位祖父,当真是把视金钱如粪土表现得淋漓尽致啊,这么贵重的东西,在
他手里简直就和一个塑料的钥匙扣没什么区别。
当下祖孙俩都不再说话,李庆年精神再好,也是年过八十的老人了,李惟牧驱车到达酒店的时候,李庆年已经有了倦意。
李惟牧也不去看老人家明显带着别扭的神色,行事自若的给李庆年订了房间,亲自送李庆年上了楼,然后看了看手表,打
电话回公司告诉陆成今天下午的一切行程都取消,另外在那家潮州菜馆订一个包厢。
李庆年进了房间转悠了一圈,转头向李惟牧喊道,“臭小子,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老人家,不带我去你那个窝就算了,可你
竟然给我订了这么一个破烂房间?老头子我好歹也是知名人士,你就这么敷衍我?!不行,我要住总统套房!”
这还是破烂房间?李惟牧又觉得头疼了。
“容我提醒,爷爷,您好像没有住总统套房的习惯吧?上次陆成给你订了总统套房,你不是还大骂他浪费,威胁要开除他
吗?”
“我不管!我就要总统套房,否则你就赶紧带我孙媳妇过来给我看!”
李惟牧一拍额头,他就知道!
“爷爷,拜托你不要再用这副样子来对付我好不好?我不是惟朝,不会陪着你把无聊当有趣。”
“啧啧,果然是长大了,像你妈说的一样,一点都不好玩了。”
李庆年收起了脸上无赖的神色,坐到了沙发上。
“行了,也不为难你了,不过孙媳妇我是一定要见的,你安排个时间带他来见我。还有,你姑婆的事情……”
李庆年顿了一下,李惟牧已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爷爷,你放心,姑婆现在生活得很好。上次见面,她也向我询问过您,正好姑婆现在就在S市,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
以安排您二老见上一面。”
李庆年哼了一声,却仍旧嘴硬,“见她做什么,那个没良心的三丫头!为了个臭男人离家出走,家里人说什么都不听,到
最后还不是让人家给踹了,见什么见,不见!”
李惟牧只笑笑的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也不接口。
“真不见?”
“不见!说不见就不见!”
“您可得给我个准话,不要到时候又埋怨我不孝顺。”
李庆年干脆往床上一躺,“得了,我老人家也累了,你赶紧走,省得站在这里碍眼。”
“行,那我先走了,爷爷,我五点左右过来接您去吃饭。”
“快走吧!”
李庆年貌似不耐烦的挥挥手,却在李惟牧拉开门的时候闷闷的出声问道,“那个臭丫头现在真的过得很好?”
“真的,您可以自己去亲眼确认。”
李庆年这次没有出声,李惟牧也知道这个老人家就着自己给的台阶松了口。等到李庆年不出声了,李惟牧才走出房间,顺
手带上了房门。
乔路正趴在桌子上看期货盘子,今天学校里高三做模拟测试,高一高二只上半天课,乔路早早就背着书包跑回家看盘子,
对着屏幕上那条不断向上的折线眉开眼笑。
看起来,他的存折数字又该翻番了,人生最得意莫过于此啊。
“财迷!”
张雪琴站在门口笑骂了一句。
“no no!娘啊,你要知道,在当今社会,没有钱是绝对不成地!你儿子我这么会赚钱,您老人家应该欣慰才是啊!”
“没空和你贫嘴,去客厅接电话去,是李惟牧。”
“哦。”
乔路爬起来抓抓头,他手机正充电呢,难怪那人要打座机了。
光着脚啪嗒啪嗒跑出来,一下子跳到沙发上,拿起电话,声音里都带着笑。
“李哥,你好啊!”
李惟牧咂咂嘴,看起来这小孩今天心情不错啊,估计是期货又赚钱了吧。
“小路,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
乔路从果盘里叉起一块菠萝塞到嘴里,一边咬一边讲电话,张雪琴瞪了他一眼,做出了一个嘴型“没规矩!”。
乔路也不在乎,笑眯眯的又叉起一块塞到了张雪琴的嘴里。
“我祖父来了,要见你,你把周末空出来吧。”
“哦,见我啊,好……”噗的一声,乔路把嘴里的菠萝吐了出来,“李哥,你刚才说什么?!”
“我祖父想要见你,把周末空出来吧。”
“可你祖父不是在国外吗?”
“对啊,所以他是坐飞机飞来见你的,小路,周末那天别忘了好好打扮一下,老人家喜欢喜庆的颜色。”
话落,李大总裁干脆利索的挂上了电话。
“小路,怎么了?”
乔路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看着张雪琴说道,“妈,我过本命年你给我买的红背心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