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烟花 上——一个人玩字

作者:一个人玩字  录入:11-02

一面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就掉着泪在他耳边唠叨,“公子,你这是何苦呢?你但凡顺着皇上一些儿,也不至于遭这种罪

了,公子,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明白呢,他是皇上,咱们这胳膊肘儿怎么能拧得过大腿呢?”

后来,这种情形见得多了,汉青见烟花也并没有憔悴到什么样儿去,虽然也没见长什么肉,气色却似乎反而比以前还好了

一些,脸上渐渐的倒能见到一抹血色了,眉目之间也越见清艳明澈,整个人珠光流转的越发的风华绝世了。汉青不禁暗暗

的称奇,心里倒也松了一口气,侍候的越发的小心了。

寒照日虽贵为天子,这后宫之中佳丽成千姿色过人者不在少数,但他性子凉薄自持,却从未对其中任何一人稍假辞色,更

别说是亲近男色了。如今不知不觉间竟与烟花成就了这鱼水之欢,这其中更是别有洞天,滋味竟是异乎寻常的美妙,正所

谓食髓知味,他每日里下了朝便情不自禁的直来了辰月宫,不知不觉竟冷落了整个后宫。

日子就这般纠缠不清的一日一日的过,宫里的流言渐渐的便多了起来,烟花却恍若未闻,好时依然让汉青抱到御花园里晃

,全不避人耳目。

路过御花园的侍卫宫女太监和到御花园游玩的妃子们,看见烟花无不侧目而视,既惊漾于他的姿容,又忌恨他的专宠,更

鄙夷憎恶他的身份,都纷纷在背后指指点点,有的甚至当面给他难堪。烟花仅仅置之一笑,依然故我的在御花园里,悠然

自得的吃着寒照日赏赐的精美果点,一边观花赏景,或者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养神。

寒照日在御书房里处理完了政事,便信步往御花园里来瞧烟花,顺便吩咐宫女送些果点过来。烟花正趴在园中凉停的桌子

上,兴致勃勃的玩着一只小乌龟。寒照日悄无声息的走过去,从他背后伸出手去一下子拿起了乌龟。

烟花惊呼一声,抬头见是寒照日忙笑道,“皇上,您下朝了?”

寒照日在他对面坐下来,瞧了手里的乌鱼一眼,又笑吟吟的打量着他戏谑道,“朕怎么瞧着,它与你倒长得有些像呢?该

不会是兄弟俩吧?”

烟花嘻嘻一笑,随口应道,“皇上果真是龙目如电呢!烟花日日夜夜与它耳鬓厮磨得久了,自然难免要沾染上一些龟气了

,不过做兄弟倒是没这福气,烟花与它是半路上认识的。”

“大胆!”寒照日顿时变了脸,猛然把手里的乌龟用力掷进旁边的瑶池,瞪着他怒道,“你可是皮肉又痒了!”

“皇上!”烟花怏怏的垂了头,小声的嘀咕,“还不是您先说的?您怎么能只准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呢?真小气!”

寒照日见他含嗔带娇的神情,心里不禁又软了下来,哼了一声,“朕便是小气,你又能怎么样?”

烟花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怯生生的说,“烟花还能怎么样?还不是由着皇上呗。”

寒照日顿时又失声笑了起来,伸手在他腮上拧了一把,“你是倒越来越会演戏了。”

见宫女端了果点上来,寒照日便净了手,一边吃一边喂了他一些,又问,“今儿中午,可有好好吃饭?”

“嗯,吃了一大——碗鱼片粥,”烟花急忙说,“还有一块玉米糕,半个梨、五颗草莓,七粒葡萄。”

“一大碗粥?”寒照日听他夸张的语气不觉笑了起来,“多大一个碗啊?是不是比这茶杯大一点儿?”

“皇上!”烟花不满的嗔道,“一个茶杯怎么能跟碗比呢?”

二十六章:

寒照日白了烟花一眼笑道,“谁叫你夸大其词?你以为朕没陪你吃就不知道了?”

“那是,烟花有什么是能瞒得过皇上的!”烟花笑嘻嘻的说。

“你知道就好,别在朕面前耍这些小花样儿。”寒照日笑着塞了一枚葡萄在他嘴里,立刻把他的腮涨得鼓鼓的。

“父皇!”忽然一声清脆的呼喊,一个七八岁的俊俏孩子飞快的奔过来。

“锐儿!”寒照日笑着把孩子抱到腿上,“放学了?功课做完了么?”

“臣妾见过皇上。”后面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漠雪笑吟吟的走近。

“雪儿不必多礼,坐吧。”寒照日急忙笑道,一面帮着寒锐弄着水果一面问漠雪,“锐儿这阵子功课可好?有没有淘气?

“锐儿没有淘气!”寒锐一面吃一面急忙辩解,“父皇!母后!锐儿功课很好,昨儿太傅还夸儿臣了呢!”

寒照日与漠雪都听得笑了起来,“好!锐儿很好,锐儿很乖,来,父皇赏你一块玫瑰糕!”

“谢父皇!”寒锐高兴的吃着,一面好奇的看着烟花问,“父皇,这位漂亮的哥哥是谁呀?”

在场的人不禁脸色一变,都屏息静气的看着寒照日。

寒照日瞧了烟花一眼,微笑道,“他叫烟花,可不是哥哥,锐儿不可乱叫。”

寒锐转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笑道,“烟花三月下扬州,真是人如其名呢!父皇,那锐儿该叫他什么呀?”

“太子殿下真聪明!”烟花瞧着他微笑道,“太子殿下直接叫烟花就可以了。”

“真的?”寒锐兴奋的笑了,从寒照日身上溜下来跑到烟花身旁,“那你以后可以陪我玩吗?我那些同学朋友们可一个也

没你好看呢!”

烟花未及说话,一直沉默不语的漠雪蓦然沉下了脸,厉声喝道,“锐儿过来!”

寒锐一愣,回头不知所措的望着漠雪,又望了望寒照日,眼睛里泛起了泪光,“母后……”

寒照日皱了皱眉,“雪儿,好好的凶他做什么。”

漠雪淡淡的笑道,“臣妾怕他贪玩误了学业,一时心急了,婉儿玉儿,带太子去吧,锐儿也玩了这半天了,回去吧。”

“父皇!”寒锐放开烟花的手,恋恋不舍的望着寒照日。

寒照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去吧,改日父皇陪你玩。”

寒锐立刻高兴起来,“谢谢父皇!母后,儿臣告退。”行了礼,随着两个宫女蹦蹦跳跳的去了。

寒照日瞧了一眼静默不语的漠雪,微笑道,“雪儿,最近漠云可有来宫里瞧你?”

漠雪摇摇头,“大哥忙得很,还是半月前来过一回,倒是容儿来过几回。”停了一下,又接着说,“皇上,臣妾有一事还

请皇上示下。”

寒照日见她说的郑重,微微一愣,笑道,“雪儿有事便说吧。”

“皇上!”漠雪微笑道,“宫里的姐妹们都来找臣妾,说最近都不敢来御花园赏花了,大家在宫里都快闷出病来了。”

“哦?”寒照日不动声色的瞧了她一眼,笑着问道,“这是为什么?朕什么时候规定这御花园不准她们来了?”

漠雪笑容满面的说,“皇上倒没这规定,只是众姐妹们都说,如今这御花园里不干净,所以不敢来了,便是臣妾今日以后

,也不敢放锐儿出来了。”

烟花在旁边从容自若的剥着瓜子,闻言淡淡的笑道,“皇后娘娘不必如此,以后烟花不来这御花园就是了。”

漠雪立刻冷笑一声,她自坐下便没瞧过烟花一眼,此时听他接话立刻正颜厉色道,“你是什么人!本宫与皇上说话,哪有

你插嘴的地方?你这是仗着谁的份儿呢,还是不懂这宫里的规矩?”

“雪儿!”寒照日皱眉道,“烟花年少不懂事,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漠雪冷笑道,“皇上,这宫里没了规矩却叫臣妾如何掌管后宫?如今众姐妹们受了委屈都到臣妾那里诉苦,臣妾却不能为

她们做主,臣妾这皇后做得不称职,不如皇上准臣妾退位让贤如何?”

寒照日见她以退为进步步紧逼,不觉也来了气,“依你说便如何?这御花园本就是皇宫里所有人的花园,谁爱来便来,她

们不来难道要朕亲自去请?”

“皇上,”漠雪微笑道,“臣妾们怎敢劳烦皇上!众姐妹们如此,也不过是自重自爱,不敢失了皇家的体面尊严罢了。”

寒照日冷笑一声,骤然立起身来,“如此,倒真是难为她们了!”

“皇上,您不必生气。”烟花微笑道,“烟花今日回去便闭门不出就是了。”

寒照日皱眉看着他不语,漠雪却冷笑道,“你识情知趣最好,省得本宫为众皇子们担忧!”

烟花轻俏的一笑,“皇后娘娘何必如此呢?烟花便是颜色生得再美、手段再好,今生终究也是披不了这凤冠霞帔了。”

“你!”漠雪气得骤然立起身来,怒视着烟花。

寒照日喝道,“烟花!不许胡说!”

烟花望着寒照日极妖艳暧昧的一笑,顿时风情无限,媚惑入骨,“皇上,烟花愚昧无知,今日皇后娘娘这一说,烟花才知

道自己罪过大了,烟花这肮脏卑贱之身,怕不仅是玷污了这御花园,就连皇上的龙床都早已玷污了!”

“你!”

“你!”

寒照日与漠雪双双瞪着烟花,直气得浑身哆嗦,却说不出话来。

烟花却继续望着寒照日温言软语的笑道,“皇上,您说这烟花,究竟该当何罪呢?是诛连九族呢?还是凌迟的好呢?或者

皇上发发慈悲,把烟花逐出宫去?如今烟花这身上沾染了皇上的龙气,若出去了,怕是要身价百倍了呢!”

寒照日气得脸色铁青,欺身过来就狠狠的给了烟花一记耳光。烟花给他打得半身都扒在了一边扶手上,抬起头来半边脸已

经红肿了起来,他却擦也不擦唇边的血丝一下,依然望着寒照日笑得花枝乱颤,他知道寒照日今儿已不会放过他了,那就

索性让寒照日气个痛快吧,不然他这一耳光岂不是白挨了?

二十七章:

三伏天气,寒观云在万寿宫里待了会儿,只觉得气闷难耐,于是辞了太后信步往御花园里走来,立在瑶池边的凉亭里,水

风从荷花莲叶间吹来,直觉清香怡人。

寒观云惬意的深吸了一口气,怡然自得的观赏着湖面上的朵朵白莲,心里想着近日来宫中的流言蜚语。皇上一向清冷自持

,性如秋水,这后宫嫔妃众多,都是出身名门才貌双全,甚至有几位还是被煜灭国的公主,哪一个不是美若天仙姿色过人

?可除了皇后漠雪因自幼与寒照日相熟而略得宠爱外,就再没有一个能得到寒照日另眼相看。

寒观云正想得出神,冷不防“咚”的传来一声水响,吓了他一跳,前面不远处的水面上泛起了圈圈涟漪,一环一环的散了

开去。他皱眉往前面岸边瞧了一眼,翠绿的柳阴中似乎白影绰约,隐隐有低语笑声。他想了一下,悄无声息的缓步踱过去

浓密的柳阴里,一个白衣少年坐在湖边的椅子上,正低头与一个小太监在面前的山石上按着什么。寒观云只能看见少年优

美如画的侧影,他缓缓的走近,紧紧的盯着少年半掩于青丝间的眉目,目光越来越惊异。

“你是谁?”寒观云不知不觉间在二人的面前站定,紧盯着少年问道。

那两人一惊抬头,一只小乌龟从二人松开的手掌间顺着山石滚落下来,跌得晕头转向不知南北。

看见少年的秀美明澈的脸,寒观云顿时愣住了,目瞪口呆的瞪着他。

那小太监慌忙跪下行礼,“奴才见过安雅王。”一边悄悄的推推少年,“公子,这是九王爷!”

少年浅浅的一笑,拱手道,“烟花见过王爷。”

“烟花?”寒观云负手紧盯着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缓缓的问道,“你也叫烟花?”

烟花点点头,“是。”一边转头吩咐,“汉青,还不快去给王爷搬椅子沏茶来。”

寒观云目不转睛的上下打量了烟花半晌,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可知道,这帝京的燕归楼里,也有一个烟花?”

烟花嫣然一笑,答道,“烟花正是燕归楼里的烟花。”

寒观云惊疑不定的瞪着他,“你真是燕归楼的烟花?”

烟花点点头,“正是。”

寒观云定定的看着烟花,迟疑不决的问道,“是皇上,把你买来的?”

“是。”烟花含笑答道。

寒观云不说话了,难怪他动用了王爷所有的人手都找不到人,原来竟然是给自己的皇兄买进了宫里。他脸色阴睛不定的站

了半晌,忽然注意到烟花坐着轮椅,顿时吃了一惊,“你的腿怎么了?是……皇上吗?”

烟花摇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不是,烟花早就这样了。”

寒观云将信将疑的盯着他,“真的不是皇上?”

烟花笑道,“烟花不敢骗王爷,真的不是皇上,烟花到燕归楼的时候腿就废了,只是红姨怕没人喜欢一个废人,所以才一

直瞒着。”

寒观云愣了半晌,若有所思的低声问道,“皇上,对你好吗?”

“好。”烟花毫不迟疑的答道。

寒观云若有所失的凝视着他,怅然的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烟花。”忽然寒照日缓步踱了过来,看见寒观云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笑道,“云儿也在呢。”

寒观云急忙笑着行礼,“皇兄,下朝了?”

“皇上,累了吧?”烟花笑吟吟的说,一面叫汉青搬椅子端冰镇的瓜果汤水来。

寒照日挥挥手,“不用了,拿些西瓜来就好,云儿坐吧,站着干什么?”一边抱起烟花来,就在他的轮椅上坐了,贴着他

的耳边笑道,“有了你,还要什么冰镇解暑汤?”

烟花涨红了脸,垂了头微微挣扎了一下,低声道,“皇上,王爷在这呢!”

寒照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道,“怕什么,他是朕的弟弟,又不是外人。”

寒观云不自在的微垂了脸,见二人全不避讳的在自己面前亲热,想起自己的亲哥哥在燕归楼横刀夺爱,心里越发的不是滋

味,更觉如坐针毡。

这个寒观云是先皇的第九个皇子,与寒照日同母所生,现在不过年近弱冠,足足比寒照日小了近十岁,因模样才情俱佳十

分得寒照日的疼爱,平时也不怎么拘束他,他没事便自负风流的在花街上瞎混,也不知怎么了,见了多少绝色的姿容都没

有动过心,唯独见了这个烟花便一眼就动了情,谁知现在却成了水中之月镜里之花。

而寒照日更像是有意要做给寒观云看似的,见几个太监搬了小几来,在上面摆满了瓜果,于是一面叫人侍候王爷吃,自己

却一面吃一面亲妮的喂烟花,如此似乎还觉不尽兴,最后干脆扶着烟花的脸嘴对嘴的喂了起来,烟花羞得满面通红,稍有

反抗就被寒照日扣在腰间的手暗自捏得生疼,只好顺从的由着他。

寒观云自然明白寒照日的意思,这明摆着是叫他死心忘了烟花,很显然自烟花被人神秘的买走之后,寒照日就清楚他一直

在不停的叫人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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