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长者行（四 穿越）——扁担一号

“小心！”

一声短促的呼叫声后，彼伦感到自己身侧似乎闪过了什么，侧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与此同时，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对劲的感觉，嗯，是什么不对劲呢？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听到了身下传来的众人惊呼声，他猛地明白过来，对啊，桅杆倒了，速度怎么会这么慢？还容得他想东想西，抬头往上一下，彼伦倒抽一口气，那，那是人吗？

只见在桅杆的顶端，正一个模糊的身影，而正是那个模糊的身影，居然以一己之力，减缓了桅杆倾倒的速度，要知道，这可是实心的原木啊，就是两个大汉也不能轻易抬起来，更何况是倾倒时的重量和速度。

就彼伦的呆滞中，一声闷响，桅杆安全的倒落在船栏上，这么重的桅杆，居然连船栏都没砸破一点，想也知道那份力道到底是由谁承受了，而那个难得一次见义勇为了的人，则因为桅杆的长度问题，直接被砸到了船外。

知晓桅杆安的落下，没有砸伤任何人，张青史安心的被桅杆的力道推入海中，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那仓促的最后一眼，张青史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跟着跳了下来。

一落入海，冰冷的海水和急的海流就让他疲于应付，措手不及之下被一个浪花盖入水底，而就在水底奋力挣扎时，张青史心底猛地一惊，那个身影，那个跟着跳下来的身影——小康。

本来已经有些疲惫的他一下子又充满了力量，他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有力过，双手用力的挥动，拼了命般的向印象中的那个方位游动，前所未有的急切让他恨不得狂吼出声。

—失忆后的小康，失忆后的小康他不会游泳啊！

已经处于半无意识状态中的张青史没有发现，他四周的海水，已经渐渐不像是他在推动，而是在他挥手之前就被无形的力量分开了，好似四周的海水正在向他让路一般。

第两百一十一章：怀疑

在那里？到底在哪里？

张青史急切的四处搜寻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张青史心里的恐慌越来越甚，可却怎么也没找到那个落下水的身影。

忽然，张青史看到右下方那隐约有个黑影，忙向那游去。

小康，抓住黑影，张青史又喜又惊，喜的是这黑影正是张康，惊的是手中之人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是晕过去了还是……张青史不敢再想，拖着张康奋力往上游。

“哗啦”一声，海面上突然溅起一片水花，一道黑影从中蹿出，船上的水手看清后忙大叫道：“上来了，上来了，船长，他们上来了。”

张青史顾不上，把怀中之人放在甲板上，拍着张康的脸大声喊：“小康，小康。”

此时雨已经下下来了，豆的雨点斜打在甲板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同时也打在张康那张青白泛紫的脸上，没有一点的生气。

张青史眼眶红了，捏开张康的嘴，深吸一口气，附上去，待一口气用尽，用手用力按压张康胸部，再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如此反复，把一旁的一圈人看傻了眼，卡玛更是微微张口，愣在那里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张青史什么都听不见，么都看不见，脑子里只有张康那张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脸，以前就是跟张康有点碰触都忌讳的他，现在却全然没有注意到现在自己正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张康做着他人眼中惊世骇俗的事情。

不道度了第几次气的时候，张青史怀里的张康呛咳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锐利的视线射向张青史。

张青惊喜地表情一僵。一瞬间。他以为他看到了失忆前地张康。可是就在他看第二眼时。那熟悉目光却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水晶琉璃般地漂亮红眸里哪有一丝一毫地犀利。明明就是湿润地跟受惊小鹿一般。

“哇。爹～”张康看到那个掉入海中地。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控制不住地一把扑了上去。声音中都带上了点哭腔。

张青史看着扑在自己怀里抖得一塌糊涂地人。顷刻间就打消了虑。这个胆小单纯地张康。哪可能是失忆前地张康啊。刚刚。只是看错了吧。

“爹。呜呜。你掉下去了。小康好怕……”

张康不说还好。一说张青史地脸就黑了。先前地担心和恐惧。全部化为了怒气在胸口翻腾。他一把拽起张康。怒斥道：“那你就跟着跳下去吗。你有没有脑子。你又不会游泳。要是淹死了怎么办？！”

张康被骂地一缩。哭声立马小了很多。只敢小声地抽泣。那可怜地样子看地张青史心口一疼。怒气也被压下了很多。

一直站在旁边插不上话的卡玛见状连忙说：“先别说了，你们都湿透了，还是进屋去换身衣服吧，别冻病了。”

张青史一见张康，确实如此，整个人都湿透了，长发黏在脸上，加上冻的青白的小脸，虽然是挺高的个，但一时之间居然给人非常单薄的感觉，心里一紧，什么话也没说，只对卡玛点了点头，就拉着张康径直往舱里带去。

被丢下的卡玛摇摇头，挥去自己心里莫名的感觉，呼喝着让四周还站在甲板上的手下散了：“好了，都进屋去吧，雨已经下下来了，晚上小心些，不要随便出来，甲板上不安全。”

可是，为什么？刚刚会有，那俩人之间，没有人能插进去的感觉。

……

这场暴风雨持续的时间非常长，足足有三天三夜，张青史把张康关在屋里好好再教育了一次，让他充分明白，以后不管有什么危险，都不要傻到什么都不顾及就跳进去。当然不可否认，每当想到，小康看到他遇险后，就不由分说的跟着跳下时，心里都有股热热的感觉。

——人生在世，能有一人如此在意自己，此生足矣。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事都如此如意，张青史总是感觉这次落水之后被救上来的张康，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没有什么具体的地方不同，就是感觉和以前有点不同了，比如现在的张康经常又会追问他以前的记忆，和他失忆前认识的人，就跟他刚刚失忆时对这个一无所知世界的好奇一般，可是，其间又有一点不同，刚刚失忆的张康就宛如一个孩童，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想知道，可是却很好糊弄，即使谎言编的漏洞百出，也不会看出什么，现在的张康虽然问的还是一般无二的问题，但经常却给张青史一种他好像看透了的感觉，让张青史非常有压力。

几次怀张康是不是恢复了记忆，可是很多地方又不像，多次试探也没试探出什么来，张青史只能作罢，言行更加小心。

第两百一十二章：疑窦初生

“爹，以前我有好朋友吗？”这日，张康照例一有时张青史追问自己以前的事情。

“有啊，在学堂里，你跟林云那小子玩的很不错，还有朱弘喜，你们几个还经常抢菜来着，对了，还有小玉，你们俩在一块待的时间也挺多的。”回忆起那段无忧而宁静的时光，张青史也忍不住泛起丝丝笑意。

“小玉？”

“嗯，小玉全名叫欧阳玉，比你大两岁，是你师兄哦。”张青史揉了揉张康的发，想着几天前那惊险的一幕，越发的珍惜现在的张康。

“小玉，小玉……欧阳玉……”张康低着头把这个人名小声的在舌尖萦绕几遍，眉头悄悄皱紧，但很快，他就抛开心头的疑惑，拉住张青史的衣袖道：“爹，你再给我说说娘的事情嘛。”

又来了，张青史嘴角抽搐，满是无奈，却耐着性子道：“昨天不是才给你说过吗，怎么又要听。”

“嗯~就是要听吗。”张康拉张青史的袖子央求道，心知爹这几天对他态度很好，什么都不拒绝，是以才敢如此。

“好好好，那我讲一件你没听过的事情。”张青史只好绞尽脑汁，再编故事。

“真的？”张康一听，精神立马来了，眼亮亮的看着张青史。

“嗯，那是你上学堂以的事了，有一天，你听到有人说你没有娘，你就火了，然后就上门找人家干架去了。”

“然后呢？打赢了吗？”张康追问。

“打输了。”张青史笑眯眯地看着张康道：“家好几个人。你就一个人。寡不敌众。打输了后还哭着鼻子回来找我呢。”这事。当然是虚构地了。小时候地张康深得张青史教导。也是小人精一个。怎么可能听了几句话就冒冒然地上去干架呢。就是要报仇。也会报地不着痕迹。不过。小康儿时倒还真地从没为他没有娘地事情胡搅蛮缠过呢。

张康一听张青史地话脸就垮了下来。满满地不服气。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惑地对张青史道：“不对啊。爹。我不是从小就习武了吗。就是他们人再多几个。也不会打不赢啊。”

“呃。这个……你那时候还太小。可没这么厉害。超过两个你就打不赢了。”

“噢。”张康了解地点点头。

张青史轻呼出一口气。微笑着对张康说：“小康。故事讲完了。你先睡一觉吧。睡午觉有利身体健康。”

这一回张康倒没有再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张青史的提议。

张青史悄悄松了口气，帮张康宽衣上床，仔细给张康掖好被子，这才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轻响后，状似安睡的张康睁开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门，本来清澈见底的琉璃红眸染上深沉，眉头也越皱越紧，伸出一只手，细细摩擦着刚刚被张青史细细掖上的被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没有印象，他的娘亲，为什么会连一点印象也没有……

其他的人，包括刚才爹提的那三个，林云，朱弘喜，欧阳玉，虽然什么也记不起来，可是心底却有着一抹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让他知道，那些人他是认识的。但为什么？本应印象最深的娘亲，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呢？还有刚刚爹说的那件事，那种事，应该记得很清楚吧，可他，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张康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执着娘的事情，只知道，自从那次被爹从海里救上来后，他看到爹就很欢喜，比以前更想亲近爹，可一想起娘亲就很不舒服，却偏偏又要爹一遍一遍的说娘亲的事，否则，他就会更加难受。

听得多了，他就觉出不对来，自从被爹从海里救上来后，他听爹说以前的人或事，总会生出一丝熟悉感，但偏偏，有关他娘亲的，却是一丝的熟悉感也没有。听的越多，心里就越惑，这些事，他真的有经历吗……

第两百一十三章：改变主意

小康的问题固然让人头疼，但还有一件事，张青史也没有想通，张青史耗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观察和与船上的其他成员沟通，试图探听卡玛所言是不是真的，找出任何可能的漏洞。可惜事情远远没有他想的如意，这船上的人，居然真如卡玛所说，一个也没有抱过回去的念头。两个多月的时间，他非但没有任何收获，反而深深体会到了这船人对海的另一端的执着。

……

张青史从舱房出来，突然觉得前面的身影有些眼熟。

“卡玛！”

这一声，让前面正急于离开的人仿佛中了定神符一般，顿住了脚步，僵硬的缓缓转过身来。

“哈，青史……你好。”卡玛尴尬的打着招呼。

一见卡玛这神，张青史就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了，不过说来也是，他如今要找他，恐怕也就是说那件事了。

卡玛小心的观察着张青的神色，那天的教训他可还没忘，扎了两个时辰的马步，那感觉，如今想起来腿还打颤。

张青史倚在栏上，看着海景，耳中是不变的波涛声，过了良久，才道：“卡玛，我们已经出海航行半年了，回去也要花上半年的时间吗？”

卡玛从声音中听不出么头绪，又看不见张青史的表情，只能斟酌着回答：“最少半年，我们离海岸的距离太远，所以如果回去的话也无法定位那么准确会有些小偏差的，靠岸的地方可能会与羽国有较大的距离。”

“哦？么说。你是打算回航了？”张青史惊讶地转过身来。

谁想。玛一听。立刻大力摇头。生怕被张青史误会似地急切解释着：“不不。不是。你问。我才答地。不是要回航。”

“知道了么紧张干吗。”张青史看卡玛急于否认地样子。有些失落又有些好笑。

卡玛有点不知所措。只是傻笑。

沉默了一会。张青史有些失神地喃喃着：“回去也要半年啊……”

“青史……”

“你们为此次航行，准备了很久吧？”

“……嗯为船上储存的食物，我们就攒了大半年，你也知道我手下的那些家伙，都是有多少吃多少，根本就不会省，这些食物多是从别国运回来的……”一说起为了出海所作的准备，卡玛就想起了那些艰辛的手下众多，又都是些壮年汉子量那是不消说了，不来两大碗是吃不饱的。可他们海盗也是看老天吃饭的又不是每天都有船只给他们抢，那抢来的东西也不尽都是粮食，大多还是钱财和货物，因此他们的海岛上虽然钱财众多，却实在是没有多少余粮。

张青史认真听着，听到有趣的地方，也跟着笑出声，有这样的听众，卡玛自然说得起劲，渐渐的，连开始时的些许不自在也忘却了，两人好像回到了什么也没发生之前的时光。

就在这时，一道犹带睡意的声音插进来：“爹。”

“啊，是小康啊，你怎么出来了。”张青史轻笑着拉过张康，给他整理着被压皱的衣服道。这些天，张康变得有些嗜睡，他却怎么也检查不出什么来，也只能让张康多休息，好在张康只是嗜睡，身体上没有其他问题。

被冷落的卡玛，百无聊赖的倚靠在船栏上，斜眼看着被宝贝似照料的张康，如果在以前像这种情况，他一定会好好讽刺这小子几句。可是现在，他可不敢了。经过了那两件事，他是明白了，这小子他妈就是青史的宝贝，如果招惹了他，就别想青史好声好气的待你。为了青史，他能怎么办——让呗，忍呗！不过如今想想，当初自己做的事情也真太幼稚了，跟个孩子斗什么气，还亏他当时让手下费了不少劲捞来那罗琳鱼

不说卡玛在这里神游，那厢张康享受完了张青史的关爱，扭头看向卡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满是不善的问：“你来干什么？”

自从罗琳鱼事件后，张康看到卡玛就没好脸色，哦不，应该是说从来没有好脸色过。

“我……”卡玛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道：“我来陪你爹聊天。”

张康将信将的看了看卡玛，又看了看张青史，突然抓住张青史的手道：“我爹有我陪，不用你陪。”

这臭小子，卡玛咬牙，努力维持脸上和善的表情，笑得辛苦：“小康啊，你也不小了，该有自己的朋友，不要总是缠着你爹，在我的国家，三岁就要和父母分开睡，到了十五岁，就绝对不会再黏着父母了，否则是要被人笑的，小康，如果我没记错，你早已经过了十五岁了吧。”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瞄了张康两眼。

“你！”张康脸涨得通红，却怎么也想不出反击的有力话语。

张青史一直笑看着俩人斗嘴，直到见到张康落了下风，心疼的拍拍张康通红的俊脸，接过话道：“卡玛的国家是成年后就不怎么与父母来往了吗？”

“没错，在我的国家，孩子成年后，父母就不会给他们一分钱了，一切靠自己。”

唔，这倒是有些像西方的亲子关系呢，张青史轻笑着一把搂过张康，对卡玛道：“呵呵，卡玛，你说的可与我们那不同哦，在夏国，养孩子，是一辈子的事呢，从孩子出生，成长，到成家，乃至他们又有了自己的孩子，父母都会一直牵挂着，在他们心里，他们的孩子永远都是那个，什么都不懂，需要人照顾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