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是看上你了 上——苏小默

浮华总共有30层楼，除了楼下几层是赌场外，上面都是些娱乐场所，从夜总会到KTV到酒店，应有尽有。

残心站在顶楼，双手撑在雕刻精美的栏杆上，俯视下面星星点点的路灯以及在黑暗中慢速移动的车辆，夜风微凉，风轻轻吹动他额前的发，让他整个额头显露了出来，姣好的面孔就这么完全呈现了出来。

残忍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学他一样双手撑在栏杆上，俯视下面的风景。

高处是所有人的梦想，可是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站得上来，却还是有人不停的为了这个位置而争，因为只有当人站在高处，才能得到他想要的，有的东西，只有站在高处才能得到。

他知道残忍来了，却也未说什么，只是将头抬了起来，把目光投向更远处的黑暗。

“行动吧！”吹够了冷风，时间也到了，是时候行动了。

看着他的背影，残忍无奈的耸了耸肩，这小子，刚刚看他上来，还以为他是要学那些小说玩玩忧郁什么的，结果竟然只是上来吹吹冷风而已。

今晚是夜暗会的大日子，几乎黑道上的人都来了，大家蜂拥而至，明明互相憎恶得要命，却还是虚伪的笑着，说恭喜，冷熠站在门口，讽刺的看着满屋子的人挂着虚伪的笑，一个个的走过去跟自己的对头，自己敌对的帮派打招呼。

“老爷子，恭喜了。”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太师椅上面的老狐狸，冷熠亲切的打招呼。

因为年纪较大，再加上夜暗会以前在黑道上呼风唤雨的日子，大家看见他都是礼貌的称呼他一声老爷子来表示自己的尊重。相对于其他人的尊重，冷熠的那句老爷子与其说是尊重，不如说是暗讽。

见是冷熠，两鬓已经花白的老人也露出了微笑，“冷熠来了啊，快请坐快请坐。什么风把你都给吹来了啊？”

东野站在冷熠后面，翻了翻白眼，无声的在心底咒骂道，死老狐狸，明明自己发的请柬，还好意思说成这样，真他妈的不要脸。

“这不是老爷子要传位给其他人了吗，作为晚辈，怎么能不来呢！”冷熠唇边的笑带出些讽刺的意味。

作为一个在黑道上翻滚了一辈子的人怎么会没看出来呢！只是老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吩咐他不用客气，尽管玩乐。

残心打算把游戏提前，今天正好是个好日子，夜暗会举行宴会，所以他打算装扮成服务生混进去，接近冷熠。

这不，他正好换上服务生的制服从厕所走出来，却发现残忍的目光一直盯着他身上的制服看。

残心笑了笑，走到他面前，摸了把他的胸膛，调戏道，“哟，爷是看上我了吗？”

“呸。”残忍不客气的吐了口口水，“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当杀手，你该改行当服务生，我保证，追你的女生肯定从台北排队到台南。”

残心翻了翻白眼，“拜托，老子要的是男人！”

正说着话呢，突然听到厕所外面传来脚步声，残忍快速的闪入厕所门后，残心却站在那里没动。

“我就说怎么少了个服务生，原来躲在这里偷懒了，还不快去宴会帮忙！”来人应该是服务生领班，一见到残心身上的制服，立马咆哮出声。

残心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跟着领班走出了厕所，经过厕所门的时候，他用眼神示意残忍，让他搞定被他们绑在厕所内间的那个家伙。

两个人合作默契不是假的，一接收到他的目光，残忍就了然的点了点头。

第九章

残心踏入大厅的时候，正好看到冷熠跟那老头子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环顾了下四周围，大家差不多都各成一团的在聊天，虽然表面和善，其实内心里想得无非就是些龌龊的卑鄙手法，掉头，往放食物跟酒的位置走去，随便拿了两个杯子，抓过旁边的酒瓶子，也不管是什么酒，倒满杯子，胡乱的放在托盘上，端起往他们那边走去。

低头，前面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在两人面前各自放下杯酒，再礼貌的退开，站在老头子身后。

嘴角勾起笑，冷熠拿过他刚刚放在桌子上的酒，浅尝一口。

老狐狸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紧盯着冷熠的动作，这个人从当初自己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一头容易驯服的人，那时候他就想过打压冷门的气焰，可惜的是，他还没开始打压，冷门的气焰就已经漫过了夜暗会飘向整个黑道，在整个黑道上吹响号角。

作为老一辈在黑道打滚的大哥，他不服气是一定的，所以从那天开始，他就明里暗里都跟冷门斗，两方都不敢轻举妄动，以至于变成现在的局面，他们没讨着好，冷门也没捡着便宜的局面，虽然碍着面子，两个帮派没撕破脸，但是在道上混的，又有几个人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不合的。

“听说你们冷门最近出了内鬼？”老狐狸笑的像一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丑，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

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但是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所以冷熠只能赖着性子，“老爷子果然是黑道的龙头啊，这点小道消息都收得如此灵通！”

乍一听，这是奉承他的话，可是如果你仔细听的话，你会发觉，这句话是讽刺，冷熠明摆着讽刺那只老狐狸。

冷熠精明，但是老狐狸比他更狡猾，知道他话里有话，老狐狸干脆顺水推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叫什么话呢！作为长辈，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道的话，以后还怎么辅助你们小一辈的人！”

将手里的酒杯放回桌子，冷熠抬头，却是盯着老狐狸身后的那个人，不语，几秒后了然一笑，“我冷门只是个小帮派而已，不成气候，内鬼不过是谣传而已，老爷子不必放在心上。”

“噢？”老狐狸的声调升高，唇边的笑却带着讥讽的意味，“不过，我可是听说你这次这个内鬼事件让你挺闹心的啊！”

冷熠收回盯着老狐狸身后那人的目光，拿出两根烟，一只递给老狐狸，一只自己不紧不慢的点燃，“老爷子是想插手我冷门的事物？”

“这话说得可有点严重了，作为长辈，关心晚辈的事情本是应该的。”将烟用食指跟中指夹住，老狐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见他夹着烟，残心拿出火柴，帮老狐狸把烟点上，期间还特意瞄了冷熠一眼，但是很快他就移走了目光。

“老爷子‘体恤’晚辈的心情，晚辈心领了，老爷子还是安享天年吧！”冷熠唇角的笑越来越冷，只是老狐狸没有察觉到，倒是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残心看得一清二楚。

冷熠抬眼，看到那双略微熟悉的眼眸，不禁微微一笑，“老爷子，晚辈想问你要个人，只是不知道您老舍不舍得割爱。”

刚刚他瞄向自己身后人眼里的那一抹趣味，老狐狸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却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敢问，冷门主是看中谁了？”

“他！”冷熠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指明。

望了望身后的人，老狐狸心里暗忖，果然有几分姿色，怪不得能让冷熠一眼看中，冷熠好男色早在道上传开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人好男色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光明正大像别人要人的地步，一时间，听到他们话的各路人马，不禁议论纷纷，只是，谁也不敢说大声了，这种场合，顾忌是一定要的，如果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可能等一下才走出浮华的大门，就被人给灭口了，那样的话，可就是永远的闭嘴了。

就因为知道冷熠好男色，老狐狸今晚才特地让手下的人从天上人间找了个MB过来扮演服务生，让他一直站在自己身后，吸引冷熠的目光，从而，在床上，活色生香的时候，解决掉他，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所以当残心站在他身后的时候，他完全没想过赶他走，而是任由他站在那里，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人早已被掉包了，残心纯粹是因为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冷熠玩味的看着残心，从他刚刚放下酒杯的时候，他就认出了他，虽然他前额的头发加上灯光的原因，让他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经过前几次的近距离接触，认出他来，对于冷熠来说，毫不费力，呵，ZERO的杀手客串MB，给夜暗会的人当杀手，看来，游戏真的是越来越好玩了！

“承蒙冷门主看上，不过，小宇只追随帮主，多谢门主的厚爱了，恕难从命！”看了那么久，听了那么多对话，残心大概也猜出了这个死老头的心思，心里决定，干脆就将计就计。

“小宇，不得无礼！”闻言，老狐狸转身对站在他身后的残心怒喝，只是如果他脸上如果没有那抹笑的话，他的怒喝会更加令人觉得可信。“冷门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以后就跟着冷门主吧！”

残心望了眼老狐狸，只见那死老头对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残心也不是什么善类，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心里不屑，面上却也只是淡淡的应了句，“是，小宇明白！”

“既然如此，那么谢谢老爷子的割爱了。”冷熠看着走到他身后的残心满意的笑了，游戏因为残心的加入正式开局，第一局，看谁赢！

老狐狸笑了笑，不在意的摆摆手，“不过是件小事而已，冷门喜欢就好！”

“既然如此，那么晚辈谢过了！”转头，对着身后的东野吩咐，“把他带回去，我随后自己回去。”

听他这么说，东野有些不放心，想说干脆他留下来，谁知冷熠一个眼刀狠厉的扫他一眼，东野立马把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推搡着残心就往门口走去。

东野的车子停在后门那里的，原本想着以备万一，结果万一没发生，他自己倒被遣送回去了，看着被保镖夹着中间的家伙，东野有些不明白，老大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个人呢！

要去后门，就必须得穿过花园，因为人都在大厅，所以跟热闹的大厅相比较，花园显得冷清，几盏白色的白炽灯寂寞的在灯架上闪烁，花草丛里传来吱吱的声音，却让人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或许是动物，或许是昆虫，或许是其他，只有残心知道，这是残忍要行动的暗号。

看见残心按着计划被带走，残忍从草丛旁边的石柱背面走出来，目送残心的背影远去，谁知这时残心却突然回头，对着残忍笑得极其灿烂，看见他这副表情，残忍不禁为冷门的人默哀，这个小恶魔，沾染上他，比沾染上毒品更加难受，毒品不过是瘾，咬紧牙，用自己的意志力，最终还是会战胜的，可是，残心不同，他是恶魔，他不会让你上瘾，他只会侵入你的心里，然后占据你的呼吸，直到你的心脏停止跳动，才会发觉，原来只是被蛊惑。

残心离去，残忍开始行动了，摸了摸西装口袋里的枪，残忍喃喃自语，今晚的月亮，是红色该多好。不过，不是红色也好，染红它就可以了。

说完，残忍对着月亮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让看见的人毛骨悚然，因为那笑容，没有一点笑的感觉，或许该说那笑扭曲得不像是笑，只是一个即将要沾染鲜血的人的兴奋表情！

大厅依旧热闹喧哗，只是这样的热闹与喧哗，却因为一个人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音乐，戛然而止了。

残忍穿着黑色皮衣，紧身的黑色皮裤，脚上穿着中高筒黑色皮靴，一身黑的打扮，将他高挑的身躯完全暴露在大家眼里，没有人觉得他的黑色单调，反而觉得自己迷失在他身上的黑色里面，像是黑色的诱惑，用包含所有色的黑色，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心里却在暗骂，真他妈的一帮子色鬼，这辈子没见过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吗？他奶奶的！

不过，呆愣是最好的杀人时机，在黑道里面，一个人呆愣了，那就证明他的死期要打了，抬起拿枪的手，残忍嘴角挂着微笑的弧度，眼里却没有丝毫表情，看也不看，直接对准坐在主位上的杨凡，一枪击中，没有丝毫差错，击中的位置，只会让那人流血，不会让他立刻死亡，残忍喜欢这样的方式，一枪解决一个，太不适合他了，他喜欢打一个洞，让他慢慢流血，直到没有血可以流！

因为他开的那一枪，场内一下子混乱了起来，大家都手忙脚乱的找自己的保镖，更有甚者，想从窗户偷偷的爬出去拿手枪，因为是夜暗会的交接仪式，所以大家在进场的时候，都被要求把所有的枪械以及刀具等都放到外面，不得带进来，以至于变成现在这个局面，平时一个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真正面对枪口的时候，却一个比一个慌乱。

从头到尾，只有两个人一直冷静的坐在那里，那就是冷熠跟那只老狐狸了。

他嘴角噙着笑，只是眼里却没有表情，直直的盯着冷熠跟老狐狸。

老狐狸叫来自己的心腹，让他去把杨凡带过来，谁知那人，还未靠近杨凡，就被残忍一枪给打死了，残忍看了看从他胸口淌出来的鲜血，嘴角扬起，越扬越大。

对于血这个东西，可以说普遍的人都是不喜欢的，腥味，潜意识里对死亡的恐惧感，这些可能都是别人接受不了血腥在自己面前发生的原因，可是，残忍不同，他喜欢血，很喜欢，也不是说他多爱血，只是他喜欢看着人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是一个人心跳的声音，滴滴滴滴，直到没有！

冷熠没有表情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他不是其中一员，发生的事情不是在他视线范围内发生的，他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看着四周慌乱的样子，他眼中露出一丝不屑，很快又被掩埋，仿佛刚刚那一丝不屑是人一时间看到的幻觉。

残忍穿过大厅，路过那些人的时候，他甚至能感觉到某些人身上的强烈颤抖，那种从心底发出的恐惧颤抖，转头，对着那个位置，直接一枪，枪法精准，正中额心，那人到底而亡，残忍却连回头都不回头，径自像老狐狸跟冷熠那里走去。

还没等他走到他们那里，窗外就射进来一枪，残忍急忙闪开，子弹在他刚刚站得的位置留下个小小枪孔，残忍看了看外面，看不到人，敌人在暗，他在明，猫追老鼠，老鼠在猫洞，猫却在洞口，哼，可惜他不是老鼠，他是黄雀。

“Play Game！”残忍对冷熠笑了笑，而后从开着的那个窗子那里跃出去。

冷熠没有回头，站起身来，打算离去，临走时，他说了句大家都不懂的话，“影子最终是会脱离正身，独立自主的！”

这句话，谁都不懂，可是，冷熠想，窗外放枪的那个人会懂。

第十章

浮华的位置比较偏僻，四周围都是政府待拆迁的居民楼，一到夜深，四周围都没有人声，街道上也只是偶尔有一两部车辆疾驰而过，更别说是行人了。

跟外面的寂静冷清相比，刚刚在浮华里面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闹剧一样，维持几分钟，然后落下序幕，演员谢词，观众离场。

不，或许该说，是还没有到他这个主角上场的时候，冷熠勾起嘴角，看起来是在笑，眼神却很冷。

没人的街道，他也不是什么良好公民，一脚油门踩到底，消失在夜色中。

深夜，除了屋外几盏零零落落的路灯外，只剩下冷熠书房的灯还亮着。

东野拿着刚刚收到的情报，过来找他，一开门，只见烟雾弥漫，烟灰缸里装满了烟头，烟灰飞扬，扑满黑色的书桌。

合上房门，将手里的情报放在桌子上，东野正色道，“根据刚刚重新调查得到的情报显示，今晚除了影子之外，还有另外两拨人在行动！”

“另外两拨人？”冷熠挑了挑眉，捻熄只抽了一半的烟，抬头看着他，说“也就是说今晚总共有三拨人一起行动？”

“今晚上的情况，首先是有人从窗外放了一枪，击中杨凡，杨凡倒地，其后ZERO的杀手也出现了，从头到尾，影子都没有来得及出手，不，或许该说影子根本就没机会动手，事情就这么被破坏了；ZERO跟夜暗会不可能合作，因为跟夜暗会合作的人是影子他们，黑道里最忌讳的就是跟两拨人一起合作，再加上如果跟ZERO合作的话，夜暗会是一点好都讨不到的，老狐狸不至于这么笨，送上门给ZERO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