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生子)——由拳刁民

作者:由拳刁民  录入:12-23

普苏有些迷糊,凌栩继续说道:“他应该庆幸碰到的是卢睿这样心肠软的人。如果换成是我,我一定会杀了他。”

“你们……只是在谈卢睿的事?”普苏心中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然你想要我们谈什么?”凌栩别有深意地看了普苏一眼,嘴角含笑。

普苏翻了个白眼,知道自己瞎担心一场,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想卢睿的事,立刻又忍不住地追问下去:“既然你都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应该知道杜尔他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他并不是有意地要伤害卢睿——”

凌栩叹了一口气:“你们图尤人究竟是太单纯,还是太无情,怎么都是一个样子。再怎样为恶行找借口,对于受害者来说,受到的伤害有什么不一样吗?就算伊瑞-桑耶他做出的那些事都不是出于本意,可是为什么卢睿就要活该受这份罪呢?”

普苏睁大了眼睛,凌栩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全新的阐释。虽然以前就隐隐觉得杜尔和卢睿之间总有一种诡异的隔阂摆在那里,但是普苏总说不清那是什么。

凌栩和卢睿一样是地球人,从他的角度立刻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虽然迥异的价值观一时难以接受,静下心一想,这很可能就是症结所在。

“……我觉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的朋友个人的问题。我也和很多图尤人相处过,虽然你们表现出相似的价值观,但都没有表现出这么强势的自我。直到刚才,我仍然没有从你的朋友脸上看到一丝歉意。”

凌栩转过头,看着普苏说:“他该不会事到如今还不认为自己有错吧。”

普苏有些迟钝地眨着眼睛,仔细回想之中,发现自己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车子停下后,普苏第一时间就跳了出去,冲着凌栩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不要跟进来,我马上就好。”

普苏刚刚转身,凌栩就对副座上的少年交待:“在外面看好车子,我马上回来。”飞速地下了车,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大门才刚打开,普苏就被一阵大力顺势推了进去。随着利落清脆的落锁声,普苏在看清来人后不由得勃然大怒,怒吼道:“你这个混蛋,你跟进来干什么!给我滚出去啊!!”

凌栩拉着普苏的胳膊往回拽,总觉得抵抗的力道大不如前。牢牢地将那人抵在门后,凌栩凑在普苏耳边小声哄着:“普苏,乖一点,让我抱抱,这段时间真是想死我了。”

24

普苏惊怒交加,心情本来就烦躁不已,凌栩的放肆举动更加火上浇油,他伸手一拳砸向凌栩的小腹。

凌栩埋头在普苏的肩颈间失了防备,一时不慎被狠狠击中,呜咽一声捂着肚子退开,抬眼有些愠怒地道:“你还当真动手!”

“不要以为……我跟你有过什么,就能为所欲为了!那天我喝醉了才着了你的道,还没有找你算账,你最好识相一点!”普苏冷酷地说道,“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卑劣的地球人罢了。”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面前的男子脸色阴沉下来。

普苏知道自己终于触到了这个男人的逆鳞。

和凌栩打交道时间不算少,无论是属下生命垂危的紧急关头还是聚众哗变的千钧一发,这个男人都是眨着深色的眼眸喜怒不形于色的。

无论哪一次,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的犹如野兽一般地狠烈。

普苏心底里泛起几分难以言状的涩然,倔强地迎视凌栩难以预计的爆发。

“粗鄙下贱的地球人,就凭你也敢打我们图尤人的主意,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你配么!”

凌栩深棕的眼在昏暗中散发出幽幽的光,他眯起狭长的眼,语调已经完全冷冽下来。

“班达·普苏,不要故意尝试激怒我。”

普苏夸张地堆起满脸的不屑,尖着嗓门讥笑道:“你以为我对你会有什么意思?我在罗诃城的情人,即使是最不中用的那个,都比你这个地球怪物强。你究竟是脸皮太厚还是脑子不正常?不过就是睡了一夜,根本什么都不是!和我上过床的人你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多你一个不多,我就当是玩腻了自己人图个新——”

普苏最后的字眼卡在嗓子里,凌栩以比猎豹还要敏捷的身手冲上来一把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那蕴含着无限怒火的手渐渐收拢,凌栩强压着心中的暴躁说:“有种,你就再说一次。”

“无耻下贱的地球人!”普苏睁大眼睛,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凌栩,你就是一头发情的猪,又蠢又脏!”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落在普苏脸上,不同于上次的手下留情,大力的掌掴让普苏立刻尝到了口中的腥咸。

脖子上的压力消失的同时,凌栩报复性十足的拳头同样地落到普苏的小腹上。普苏按着小腹滑坐下去,慢慢把手移开了。

他低着头,只看见凌栩锃亮的军靴已经移步到跟前,接着头皮一疼,这一个月长起来的头发被大力揪住,迫着他不由得抬起头,和那完全判若两人的人对视。

普苏瞪着凌栩,未知的恐惧犹如蔓延的藤蔓一样发散开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胆小的。面对这个完全不知道下一步会把自己怎样凌虐的异族人,普苏不得不承认自己胆怯了。

冲动只是一时,但要承受它带来的后果,却需要多大的勇气。

凌栩在长时间面无表情的对视后,另一只手用力一扯,普苏单薄的上衣扣子尽数飞落,胸口衣服被撕裂出一个大口子。

普苏尽量让自己的面色看不出波澜,只是盯着凌栩冷笑,看着他把自己的衣服拉到手腕,而后牢牢地打上死结。他伸手重重一推,普苏就摔倒在地上。双手被缚没法做出防护,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痛得沉钝。

普苏蜷曲着的身体又被凌栩拉起,他嘲讽地瞥着凌栩犹如恶煞一般的眼神和粗暴的动作,继续自掘坟墓般地挑衅道:“你敢对我怎么样?别忘了现在你得看我们的脸色说话!你今天敢动我一分,我叫杜尔让你死无全尸。”

凌栩面无表情地扯下普苏的裤子,罩着一层死亡气息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阴狠至极的笑:“我不是粗暴的地球人么?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粗暴。”

身后是清脆的解开裤扣的声音,炽热器官抵到自己臀间的同时,普苏咬紧牙齿,闭上了眼睛。

门口却突兀地响起了轻微的敲击声,凌栩在欲要长驱直入的时刻停下了动作。

静静地等着敲门声的后续,片刻之后,听到还带着些稚气的少年小声地叫着:“凌先生?”

凌栩压下心头欲火,低声应道:“什么事?”

“没什么……我只是想你们进去有一会儿还不出来,以为出了什么事……”

凌栩在和少年交谈的同时不住地用勃起的前端摩挲着入口周围。普苏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喘,这个明显已经被自己气得失去理智的男人会做出惊人之举谁也想不到。也许他在下一秒就会拉开大门,给这场加诸于自己的羞辱增添几分乐趣;也许他会毫不客气地开始侵犯,让门外的听众欣赏自己痛苦的呻吟。普苏觉得自己就像着了魔一样地在挑衅着这个男人的底线,而追根究底的原因,此刻尽然显得如此的可笑。

“这里出了点小问题,可能还会耗费一点时间。你先回车里去等着吧,我不叫你不要过来。”凌栩沉声交待。

门外少年应了一声就没了声音,想是走远了。普苏刚松一口气,凌栩却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

放松的身体让施暴者完全地侵入了,瞬间被挤压扩大的入口传来撕裂身体般的疼痛,普苏难以自持地大叫了一声,整个身体都缩了起来。

“放心,让你浪叫给旁人听,我还舍不得。”凌栩的语气带着轻蔑和淫乱,腰腹飞快地前后摆动起来,“绞得那么紧,我看你是享受得很吧。”

普苏咬着嘴唇不说话,剧痛之下似乎连唇上被咬破的豁口都不算什么了。完全能感受到凌栩的攻击中那带着毁灭一切的绝望。身体简直就像是要被撕成两半,无论什么,都会被毁灭殆尽的吧。

“怎么样啊,浪荡的医生,我这个下贱的地球人让你尝到野蛮人的滋味,是不是比起你那些温柔的情人别有一番情调呢?”

普苏松开了牙齿,急速的粗喘几乎让他说不出话来,他扭过头,看见黑暗中凌栩的眼睛反射出淡淡的月光,竟是伤感到极点的表情。

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凌……栩……你真的……是男人么……这么……软……笑死人……”

身后的人一个挺身,灼烫的前端深入到前所未有的地方,就像是要把肠道戳穿一般地碾磨着痉挛的内壁。普苏颤抖着,全身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眼前开始出现五彩斑斓的色彩。

他开始祈祷男人的侵犯早日结束,却又巴不得他把自己折磨得更久,从而能彻底地跟他两不相欠。如此矛盾的心情在时而理智时而清醒的神智里反复出现,直到背上的人绷紧身体,体液激射而出。

凌栩放开扶在普苏腰间的手,后者立刻像滩泥一样地软在地上。普苏微微闭着眼睛,睫毛沾了不少水光,身体犹在不自觉地颤动,器官都萎靡地蜷缩在草丛里。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勃起。

凌栩提上裤子,像座雕塑一样地站在普苏的身边,默默地看着他。空气中混杂着体液和血液的刺鼻气味,豪华房子玄关入口此刻却像是凶杀案的现场。

普苏渐渐地回过神,半闭的眼睛也终于渐渐恢复神智。

虽然下身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普苏的心却变得前所未有地平静。缚在手上的衣服在剧烈的交合过程中早就散开了,普苏艰难地站了起来,微微拉高了裤子,挡着下身朝卫生间走去。

没有开灯,他摸索着够到了毛巾,打开热水开关浸湿后,颤颤巍巍地开始清洗一塌糊涂的下体。伤口和水的每一次接触都是一次折磨。咬着牙略略地清洗完毕,又从最里面的抽屉翻出应急备用的抗生素吞了下去。

打开门时他已经恢复成常态,只是行动还稍显迟钝。一楼储物间有旧衣服,随便拿一件就能遮身。这样想着,他扶着墙边朝一旁挪去,只是走出不到三步,去路就被一个高大的黑影挡住了。

“你还没闹够?”普苏厌烦地皱起了眉,回想到他刚才的癫狂举动,也忍不住微微后退。

该跟他解释是自己心情不好,口没遮拦么?普苏思忖着,希望能找到一个让两个人都下得了台的借口。

黑影欺近过来,普苏想逃也来不及,意外地就被抱住了。

“我生平最恨种族歧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侮辱我。”

凌栩的声音意外地平静,发泄过后还带着浓浓的疲倦。普苏暗自告诫自己:一切都结束了,只是被他抱一抱,没什么关系的。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

“为什么企图激怒我呢?”凌栩抱着普苏顺势靠在了墙上,习惯性地将头埋在了后者的肩颈,“把我说得一文不值,还把自己拖下水,你何苦把自己说得那么贱,你分明就不是那种人。”

普苏垂着眼睛,身上的男人把大半的重量放到自己身上,好像真的疲倦不已。那种浓浓的挫败让自己失去了辩驳的兴致,他只是安静地让凌栩抱着,听着男人在耳边一遍遍地低喃。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你的目的达到了。”凌栩挫败地笑起来,“别人这么说,我不会生气,不会在意,只会一枪直接崩了他;但你不一样,我会在意,我会气疯掉。谁都能那么说我,但是你不行。”

“普苏,我是真的喜欢你,和我一起过日子吧。”

普苏的身体瞬间僵直了。

他料想到凌栩可能会为一时冲动而道歉,却没想到接下来是这么直截了当的告白。在这个莫名其妙地被施予了一场期待的暴力之后的缓冲时刻,凌栩把一辈子的誓言用饭后洗碗闲聊一般的口吻说了出来。

气氛、场合、时间都糟糕透顶的时候,普苏却意外地有些不知所措。

一种极淡的温暖在心底某个角落泛开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它切切实实地装进去了。

“在地球上,我是与众不同的一种人。我不喜欢异性,喜欢同性。这种倾向,是会被普通人耻笑的。”

有什么可耻笑的?普苏觉得自己完全无法理解。

“喜欢同性违背了伦理道德,为世人不齿。更重要的是,同是男人,不可能生下后代。”凌栩兀自说得出神,没有发觉普苏的身体重重地颤了一下,“我早就有了这辈子没有孩子的心理准备,但我不放弃寻找一份真爱。这一点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变。”

普苏在凌栩的怀里沉默不语,凌栩贪得对方一时的顺从,蹭着他的肩膀享受难得的亲密。

欲火焚身而又急火攻心的男人没有什么脑子,凌栩现在是真的相信这句话了。发泄之后看到普苏只剩下半条命的样子,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普苏在卫生间清洗的时候,凌栩就站在门外。透过黑暗传来的磕碰声和吃痛声像刀子凌迟自己的听觉神经。凌栩在某个瞬间甚至有一刀切了自己下面的恐怖想法。

让他难受的是自己几乎从一开始就知道普苏在故意激怒他。偏偏自己放任了这种愤怒的释放,带着恶意的借口掩盖了自己阴暗的欲望。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伫立良久,普苏终于轻轻挣开了凌栩的胳膊,冷淡而不是礼貌地说:“时候不早,我们该走了。”

25

“……我不知道……”普苏就像一座泥塑的人偶,低下头盯着自己平坦如常的小腹,表情犹如在看着一只即将迸出的怪物。

他是医生,对于这种连普通人都知道常识的预示着什么,无疑比任何人都清楚。

缄默之中,普苏感受到了伊瑞-桑耶的些许无措。这可能是这么多年来,事情的发展第一次跳出他的预算之外。

“普苏……你——”结束沉默的是杜尔,但是很快就被普苏打断了。

“我会处理掉。”他低声但是飞快地说,讷讷地重复了一遍,“我会处理掉。”

对面的人没有反应,普苏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杜尔愁眉深锁的脸。

“我不同意。”

“这是我的事,我会处理好。”对于杜尔的反应普苏并不十分理解,他原以为,杜尔是会比自己更加坚定认可这种处理结果的。

“普苏,你冷静一点想一想,你舍得这么做吗?”杜尔缓缓地说道,“多少人穷尽一生都不一定能有这种幸运,你却将它弃如敝屣。班达·普苏不是这么绝情的人,即使你再讨厌那个人,孩子却是无辜的。”

普苏睁大眼睛看着杜尔贴近的脸,目光中露出一丝迷茫。

“你不是最喜欢小孩子吗,自己的孩子怎样都比领养的要好吧。”杜尔继续劝道。

普苏眨了眨深紫的眼睛,轻声地哼笑起来。

“你看我的笑话那么久还嫌不够,非要用这种建议羞辱我一辈子吗?”

杜尔脸上飞过一丝愠怒,他松开了手,退后几步,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

“你不要我要,反正到了最后得弄个孩子给老头看,为了我们的计划,你也应该好好珍惜这个上天赐予的大好机会。”杜尔看到普苏迟疑了一下,趁热打铁地继续说,“如果你觉得对外不好说明,就说孩子是你跟我的,班达叔叔和我家老头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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