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还要壮;瞧那脸蛋,虽然比皇上的好看百倍,但能明显看得出皇上的影子,尤其是嘴巴和耳朵;瞧那嗓门,一哭就能把
房顶掀起来……不用怀疑,绝对是皇上的种。
但君侯的反应也太不正常了吧。皇上都有私生子了,他怎么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整日笑呵呵地抱着德胜王乐呢?想想皇上也
太过分了,口口声声说君侯是他的妻,可怎么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儿子不够,还隔了六年又生了一个。唉,众人唏嘘,谁
让君侯是男的生不出崽儿呢?很多人猜测,私下里君侯不知为了这两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哭过多少回呢。
月琼是哭啊,但不是因为严刹的「私生子」。这次他受伤过重,严刹命令他一年内不许跳舞,不许吃辣鸭头,不许喝桂花
酿,不许喝米酒,不许吃火锅,不许吃麻花,不许……这日子可怎么活呀。月琼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连他的家人洪
喜洪泰、桦灼安宝都很过分地站在了严刹的那一边,管他管得死死的。
「爹,父皇不让你吃辣鸭头。」
皇宫的某个偏僻的角落,严小妖抓着手里的辣鸭头很为难。
「爹就吃一个。」月琼虎视眈眈地瞪着儿子手里的油布包,里面起码有三十个辣鸭头!
「不行,被父皇知道了我会被罚抄书。」严小妖狠心地摇头,自从有了弟弟后他的日子好过极了,父皇没空管他了。果然
把那枚果子给爹是正确的。
「小妖……」月琼眼泪汪汪。
不行。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严小妖叹了口气,撕了一小块肉喂给爹:「只能吃这么点。父皇说爹不能吃辣的。」
「再给一口呗。」月琼舔舔嘴,不过瘾。
严小妖狠心摇头:「不行,被父皇知道了我得抄书。爹,我去找老祖,等您能吃的时候我去御膳房给您偷。」
「你说的!」月琼立刻收起可怜。
「嗯。我说的。」扛起油布包,严小妖啃着辣鸭头从窗户处闪了。月琼舔舔嘴,好想吃啊。
大冷天仅穿了一件薄棉衣的严小妖在屋顶上窜来窜去,在抵达御书房后他从屋顶跳了下去。对这位喜欢上房揭瓦的太子爷
早已麻木的侍从们对他的从天而降表现得格外镇定。
「皇上,太子殿下来了。」
正在批奏折的严刹抬起头,看到儿子啃着辣鸭头进来后,他给儿子倒了杯茶。
「父皇,爹想吃辣鸭头,我缠不过他,给他吃了一小口,没事吧。」做了错事的严小妖心里不踏实,跑过来问他父皇。
严刹皱了眉:「多大一口?」
严小妖撕下一块肉:「这么大。」
还好,不多。「不许再给你爹吃了。」
见父皇没有责怪,严小妖放下心:「不会了。等爹能吃的时候我再给他吃。」
见严小妖一副外出的打扮,严刹拧眉:「要去哪?」
严小妖很坦然地说:「老祖和木叔公今天开始教我学毒。」他口中的「老祖」是月琼的外公张天宇。
严刹不愿儿子学那些江湖把戏,不过看了看儿子的脸后,他没有反对。「父皇不管你学什么,但你是太子,该学的东西不
能落下。」
「知道了。」严小妖开始啃第四个辣鸭头,边说,「父皇,没什么事我走了。」
「喝了这杯茶再走。」严刹把茶递过去。严小妖上前咕咚咕咚喝完,抹抹嘴:「我走了。」然后扛着他的油布包跑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
「皇上,君侯来了。」
严刹放下笔,进来的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怀里抱着同样裹得严严实实的严小怪,对他说:「严刹,我要和洪喜洪泰去桦灼
那,小怪你看着。」
「让桦灼进宫,今天风太大。」十二月的天,京城已是深冬。
「我想去逛逛年街。我穿了很多,不冷。」月琼走过去把儿子放到书房内的躺椅上,「你不用跟我去了,我回来用晚膳。
」他哪敢让严刹「吃独食」,除非他不想活了。
「带上侍卫。」他可不放心他就带着洪喜洪泰出宫。
「知道。我走了。」仅露出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的月琼挥挥手,乐呵呵地走了。
严刹看了眼榻上呼呼大睡的二儿子,在喝虎奶睡觉这件事上,严小怪完全与兄长严小妖一样,能吃能睡。重新拿起笔,严
刹认认真真地批阅奏折,他不觉得这有什么辛苦,江山稳固,他和月琼的日子才会舒坦。等月琼完全好了,他要狠狠地做
上一回,快憋死他了。
——END——
番外二:桦灼安宝篇
第一章
黎桦灼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大官,更没有想过他会拜某人所赐成为什么侯,可他就是成了,不仅成了,还在
某人的陷害下当着全天下人的面风风光光地迎娶了他最喜欢的人——他的小侍妾安宝,当然,也不能算是陷害,他本来就
打定了主意和安宝共度一生,然后两人在红烛前对老天爷许了誓言,也算是成亲了。
只是某个丢脸丢到外公家的人觉得自己丢脸了,也不能让自己唯一的好友站在一边闲乘凉,成亲的当天晚上他在厉威帝耳
边忿忿地提了几句,厉威帝这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第二日就马上下旨封他为仁和侯,命他风风光光地把安保
娶进门。皇上都下旨了,他自然得照办,何况某位已荣登君侯的公子恨不能让他也尝尝那种丢脸丢到外公家的滋味。那人
忙前忙后为他操办不说,“大婚”当日还煽动人“闹事”。
安宝没有官职,成亲那天却是以君侯义弟的身份从宫里接出来的。这一路上吹吹打打也就罢了,他还要穿着一身大红的喜
袍骑在高头大马上游街示众。等接到了府里,他还在有心人的哄闹下把安宝从轿子里抱出来,一路抱到房里。好,等做完
了这件事,那位公子还不罢休,硬是把安宝喊了出来,让他们当众喝交杯酒。随后一桌一桌的敬酒就不必提了,那是少不
了的。那人的目的达到了,那天他们高兴是高兴,但也丢脸丢到了外公家。不过好在那人随后奉上了一曲“福姻舞”,算
是安抚了他满腹的不满。
和安宝成亲已经三个月了,他的小安宝虽然仍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开口,但个子抽高了一些的他好似一朵雏菊,一点点的慢
慢地绽放着属于他自己的颜色,让他越来越迷恋。只是有件事,却一直压在他和安宝的心里,他不知道那人清不清楚,那
人不提他也不敢提,就当那人不知道。他怕说出来后他会失去他这辈子除了安宝之外唯一的亲人。
“桦,桦灼……”
有人唤他,黎桦灼马上扭头,对来人伸出手:“做好了?”
“嗯。”安宝把手上的两顶老虎帽子递过去:“你,看看。”说话口吃的他只会在少爷面前张嘴。但是成亲后少爷就不许
他叫少爷了,只能喊名字,这让他有时候会更口吃。
黎桦灼看了看,笑道:“小妖最喜欢安宝做的帽子,不用瞧,肯定合适。刚才月琼让人传了话过来,叫我们吃过中饭就进
宫。”
“嗯。”
虽然是侯爷,不过黎桦灼从不过问政事,是绝对的闲散侯爷。他喜欢静,就是侯爷府都是靠近皇宫的一处小宅子,府内也
没有太多人,这点宫里的那位千岁爷没有勉强他,让厉武帝给了他一块风水宝地,每年收收租就够他和安宝过日子了。而
那位千岁爷有什么好东西也从不会忘了他,把家里的东西卖卖他和安宝就是下辈子也吃穿不愁了。
府里有一个官家,五个杂役。他和安宝的饭菜仍是由安宝来做,有些习惯他和千岁爷一样,改不过来了。府里的人是以前
王府的管家严萍从岛上带回来的,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严萍现在是宫里的内务总管,受某位千岁爷所托,他也会时刻关照
仁和侯府的事宜。除了住的地方大了点,气候干燥了点,黎桦灼和安宝在京里的生活与在江陵没有太大的差别。就是见某
位千岁爷的时候他走的路比原来长了。
很简单地吃了中饭,黎桦灼和安宝出了府,上了马车直奔皇宫。皇宫的守卫一看是仁和侯的马车就马上放行。现在是二月
,北方的冬天干冷干冷的,黎桦灼有哮症,虽然很多年没有发作了,但这几日喉咙处总是有些不舒服。月琼让外公和木叔
给他配了药,难受的时候含上一颗,就舒服多了。卧房里随时放着两盆水,在京城的第一个冬天,黎桦灼不是很难地熬了
过来。
到了宫门,黎桦灼和安宝下了马车,有人已经在那里候着了,告诉他们君侯在“常安阁”内,两人跟着引路公公到了“常
安阁”,守在阁外的太监掀开棉布帘子高喊:“仁和侯爷到——”
还不等黎桦灼踏进屋,就听一人叫:“桦灼安宝,我在西屋。”
黎桦灼马上和安宝进了西屋,一进去,他们两人愣了。就见月琼露着右半边膀子,整条右臂上裹着黑乎乎的东西。洪喜洪
泰都在屋内,还有两个长住在宫里的人。
“木叔,外公。”黎桦灼喊道。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月琼的外公张天宇和木叔木果果,月琼让桦灼安宝跟着他喊,安宝
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出声,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张天宇这边道:“桦灼啊,给你配的药吃完了吗?我前些日子跟你木叔又配了一种新药,你拿回去用用,是闻的。”
木果果指指摆在桌上的两个青色瓷瓶,递给黎桦灼一个鼻烟壶:“把那个倒在这里头随身带着,每天早上起来闻一闻,若
遇到不舒服了就多闻两次。”
“谢谢外公、木叔。”黎桦灼把鼻烟壶收好,问月琼,“小妖呢?”
“董倪、纪汪今天进宫,把他抱出去玩了。等会到他睡觉的时候他们就把他送回来
安宝,今晚在这用饭。”
“好咧。”黎桦灼和安宝也不客气。安宝拿出交给月琼,月琼单手拿起来看看,笑吟吟地说:“还是安宝做的好看。”不
习惯被人夸的安宝有些不好意思,但月琼喜欢他很高兴。
张天宇和木果果在月琼回京后就常住在了宫里,一是便于给月琼治胳膊,二是可以每日都见到严小妖。张嬛玉和李章前留
在了雾岛,他们放心得很,唯二放心不下的就是月琼和小妖。小妖长得像极了月琼,为了不让小妖重蹈月琼的覆辙,他们
要把一生的所学全部交给小妖才能放心。月琼胳膊上的药还要一会才能洗,两人放心地把他交给洪喜洪泰、桦灼安宝,去
太医院鼓捣药材去了。
黎桦灼陪着月琼闲聊,半个时辰后,董倪把睡着的严小妖送了回来。一见到严小妖,黎桦灼的脸色瞬间柔和,抱过来在怀
里轻拍已经一岁的干儿子,一天没见他都会想,如果月琼和黎桦灼两人同时抱严小妖,严小妖绝对会选干爹。因为干爹不
会捏他的脸;不会在他睡着的时候弄醒他;不会在他哭的时候挠他的胳肢窝。黎桦灼的疼爱有了收获,严小妖每次见到干
爹都高兴得跟什么一样,让他不能补怀疑他不在的时候月琼这个亲爹时不时又虐待他干儿子了。
月琼看着黎桦灼脸上自然流露出的笑,说:“桦灼,小妖开始学走路了,越来越没我什么事了,你今后早点进宫呗。”
黎桦灼揶揄道:“我再早也得等吃了中饭之后。太早进宫我也是等着你醒啊。”
他的话一出,月琼的脸瞬间糗了起来,他哼了两声:“是你和安宝太早起不来吧,你们两个现在还是新婚呢,俗话不是说
么,‘新婚一夜值千金’。”
安宝的脸也烧了起来,低下了头,黎桦灼则不甘示弱:“你好歹也是一国的君侯了,连个俗语都说不准,这又不是我胡说
,上回我和安宝一早进宫你不是躺在床上没起来嘛。”
“桦灼,你成亲之后变坏了。”月琼在这种事情上脸皮最薄,黎桦灼三两句话就让他说不下去了。
黎桦灼笑出声:“好好好,我不说了。君侯万万不要跟草民计较。”
“你让安宝给我买麻花我就不计较。”月琼趁机垂涎道。
黎桦灼纳闷:“你随便遣个人出宫买不就好了?”
洪喜在一旁笑道:“少爷前阵子吃多了,嘴里上了火,皇上下令宫里谁都不许给少爷买麻花一类上火的东西。”私下里,
月琼不让洪喜洪泰喊他君侯。因为严刹不喜欢听人再喊他“公子”,他索性让阉人跟着叶良汀州喊他少爷。
怪不得。黎桦灼笑了:“皇上都下令了,我得听皇上的。月琼啊,你就好好生养着吧,等皇上开禁了我就让安宝去给你买
。”
月琼的脸垮了:“桦灼,连你都不帮我。”
“我是帮理不帮亲。帮了你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黎桦灼无奈道,“你怎么就爱吃那些热气的东西。麻花、辣鸭头、火
锅……什么热气你吃什么。”
“好吃啊。”月琼舔舔嘴,“好想吃火锅。这么冷的天吃火锅最舒坦了。”
“你就别想了。”黎桦灼毫不留情地给他浇了一头冷水,月琼很不满。
刚刚登基,严刹忙得昏天暗地,用晚膳的时候他让严墨来传了话,晚上他在御书房和李休他们一道吃,就不回来吃了。月
琼理解,吩咐严墨要让严刹多喝水,记得在书房里放水盆增加湿气。京城比江陵干了不知多少倍,就连他这样从小在京城
长大的人现在回来都有不适应了。严墨回去后马上把君侯的吩咐告诉了皇上,皇上一整晚的心情都很好。
严刹不回来用膳,月琼就和洪喜洪泰、桦灼安宝一道吃。有一点月琼是对严刹极为满意的,虽然严刹现在成了皇上,但没
有因此而限制他的规矩。相比而言,月琼比严刹更懂得宫里的规矩,但月琼喜欢随性地过日子,将近九年的在外生活让他
更喜欢随性的日子。严刹是个大老粗,月琼喜欢随性他就让他随性,难道不守规矩就不能当皇上了?就他那张脸、那身形
,谁也不敢因为他对规矩要求不严而放肆。
吃了饭,洪喜洪泰下去收拾,安宝去帮忙,一切都如在王府中那样,留下黎桦灼和月琼在屋里说话。摇着摇篮,黎桦灼问
:“胳膊有没有好点?”
月琼动动右手:“外公和木叔说伤得太久了,得慢慢来,不过前阵子下雪,我的胳膊没往年那么疼,还是有用的。”
黎桦灼一听安心了不少:“外公和木叔的医术那么高明,一定能医好你的手。”
月琼捏捏右手手掌,无所谓地说:“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只要没断就好。对了桦灼,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说吧。”见月琼有点犹豫,他也正了脸色。
月琼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打算和安宝收养个孩子?”
他这一问,倒是把黎桦灼问住了,这事他还真没想过。一炷香后,他淡笑道:“还是不了,安宝和我都无父无母,我们两
个不需要留下香火。等我和安宝百年之后,让小妖帮我们收尸就成了。”
月琼眼里闪过心疼,笑笑说:“行,你定了就成。你是小妖的干爹,他也该着给你和安宝养老送终。”说完,他嘿笑了两
声,“其实我想说若你和安宝想养个孩子的话,帮我养个闺女。”
黎桦灼一听恨道:“你为何不自己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