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出个攻——子夜月

皱着眉头，凌穆白被秦凛拉到了庙中的院子里，这里很是幽清，很是适合人性的静养和心性的调整，当然，也很适合思考。

看着凌穆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秦凛也不打扰，只是静静的找了个地方坐着，他也在想，到底是谁，和他有关联。

生者，去者。忘者，忆者。时也，命也。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是孽缘？凌穆白不解。而且，为什么灵青大师会特意看着秦凛说？

难道……不会吧！

凌穆白想到一个可能，一个让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可能。

要是那个人，不，那个魂是华息，就一切都解得开了。

生者是秦凛，他穿越过来了，去者是华息，他成了魂魄在他们周围，只是不清楚为何他会在他凌穆白周围而不是秦凛身边。那么忘者就是秦凛，也许他是因为穿越而失去了记忆，又也许是因为他们时空断层而真的没有发生后来的事情，忆者就不用多说了。时也命也这句话凌穆白不是很懂，不过大概就是天命的意思了。

哈哈，他果然聪明！凌穆白脸上尽是自得，神采飞扬的样子秦凛显然没有错过。看着眼前人年岁不小但仍显得微微稚嫩的脸上灿烂的笑，秦凛不禁也觉得被感染了，脸上的笑容也不是平日在任何人面前都笑得出来的那种纯良而温润的笑了，而是真真正正纯净而温暖的笑容。

只是，凌穆白显然没有那个眼福看到不一样的秦凛。不过，这个空间内似乎又起了一丝波动，静谧而轻柔，却让人感到有些生生的酸涩。

凌穆白感觉到了，秦凛自然也感觉到了。

“谁？”秦凛的声音很冷。

凌穆白已经猜到是谁了，也知道要是现在想要和他谈清楚的话也是可以的，但是，他就是不想。看着面无表情的秦凛，凌穆白就是不想说。

也许是凌穆白的眼神有些复杂，也许是因为凌穆白从来没有用过这种神色看过他，秦凛有些惊讶，有些新鲜，心里也泛起了丝丝的涟漪，这样的凌穆白，更加的真实。而不是之前那种只会在他面前装宠卖乖的小家伙。

凌穆白现在心里真的很复杂，一方面，他挺想把秦凛塞回原本的空间的，也就是他的那本书里，另一方面，他又希望秦凛永远都找不到回去的方法。

来找灵青大师问秦凛回去的方法，然后明明知道华息就在他们身边，却隐着不告诉秦凛就清楚了。

别给他说他是舍不得秦凛了，特么的两个人才相处了多长时间啊？所以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凌穆白摇头，狠狠摇头。他一定是被秦凛欺负惨了所以想要报复才不想秦凛回去的，嗯，就是这个理由！凌穆白迅速在脑海里找到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就不怎么站得住脚跟的理由，他也不想想，把这家伙留在这里他能对付得了吗？要是塞回书里了他随便再加几个番外什么的各种虐虐秦凛就是了。

秦凛自然不清楚凌穆白那个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他现在只是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这个脸色各种变化的有趣的家伙，这个玩具，还真是越看越好玩了，再玩下去，他可能就舍不得了。摇摇头，他在想什么呢？而且，这个不是他的玩具吗？他想怎么玩怎么玩，想什么时候玩什么时候玩，就算他回去了，这玩具不是和他是一个地方的吗？呵呵，秦凛已经想到他和他的玩具以后的幸福生活了。

凌穆白要是知道秦凛的想法的话，第一反应铁定是先毛骨悚然，然后再迅速逃离这家伙的视线范围。但，他显然不知道。所以，杯具的生活才开始。

第十九章

“灵青大师，我们是来告辞的，这两日劳你们费心了。”在外人面前，凌穆白还是挺有礼貌的。明天就周一了，今天下午还有一班回去的车，事情也问完了，所以也该回去了。毕竟，缺勤什么的，很无爱。

“嗯。”灵青大师此时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热情，仿佛很累一般，只是发出了这么一个鼻音。

凌穆白疑惑，这是怎么了？“灵青大师，您没事吧？”对于这个德高望重的老者，凌穆白还是很尊重的。

“天命不可违，去吧。”

又是这么一句听不懂的话，凌穆白撇了撇嘴，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时间已经不早了。

待两人终于哼唧哼唧的下了山到小镇的时候，正好赶上回去的大巴，上了车之后凌穆白才真真松了口气，这可是今天回程的最后一班车了。

在各种摇摇晃晃中，两个家伙又回到了凌穆白的小窝。还没开门，凌穆白就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怎么总感觉这么不踏实呢？凌穆白摸摸头，很认真的思考着这项严肃的事情。但他的脑袋显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使，所以，他也只是在疑惑中拿出钥匙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他想起来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无敌猫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向他射来，凌穆白那笨重的身子当然躲闪不开，于是生生的承受了这无敌的一击。

特么的真疼，凌穆白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被小小白弄出来的伤痕处欲哭无泪，这家伙爪劲越来越厉害了。可小小白显然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呲着牙再次跳到了凌穆白的身上，哼哼，让你两天不回来！

凌穆白真心知错了，他要是知道小小白会这么鸡冻，他昨天死也会把它带着一起或者把它丢到老花那里照顾，尼玛，嘶，真疼。

“小小白，你先下去好不好？我马上给弄吃的成不？”他还没进门呢。

小小白却不依不饶了，一张还是黑黑的猫脸上两只大大的蓝色眼珠子狠狠地盯着凌穆白，似乎非要他拿出个什么交换条件才罢休。

凌穆白当然知道他家的喵咪在想啥，于是他心中的小人儿顿时内牛满面。尼玛做猫都有这么精的！

可是，他还是可耻的妥协了，“一个星期。”

继续抓，哼哼，猫爷饿了两天！

“嘶嘶，轻点！两个星期！”凌穆白在心里哀悼自己那点可怜的工资，他下个月估计就要吃泡面了。

这还差不多，猫爷很善良。于是小小白腆着猫脸好心的放过了凌穆白，意思当然是，快去给爷弄吃的！

凌穆白苦着一张脸，怏怏的走向厨房，尼玛爷才刚回来啊，竟然就这么压榨劳动力。

秦凛绝对不会承认他看到这一大一小的互动很不厚道的笑了的，他竟然会觉得这样的凌穆白可爱。果然是不正常的。

还好小小白弄得虽然疼，但真真没有伤到什么，所以凌穆白的动作还是很灵敏，额，就是时不时有点僵硬罢了。不过，在他的巧手之下，弄个饭显然不成问题。

把冰箱里的各种存粮拿出来，嘿嘿，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备好了存粮，不然又要出去买菜了，这显然不是他喜欢的运动之一。

很快，他们的晚饭就完成了，当然，少不了小小白猫大爷的带鱼大餐。

心满意足的用完晚餐，此时天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了，屋里的灯也亮了起来，凌穆白收拾好碗筷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等着秦凛去洗澡，小小白在他的身边蜷成一团，那气氛要多温馨有多温馨。不过，要是小小白的毛毛不那么黑乎乎的就好了。

凌穆白一度怀疑小小白的毛毛不会再白回来了，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一只白猫，以后黑毛会掉光然后长白的。可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小小白确实没有白回来，反而在一个月之后长成了一只毛色油光滑亮的黑色的小小白，这被凌穆白称做小小白灵异事件簿里的重要事件之一。

灯光很暖和，让人产生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的确，他们今天下山加坐车可是用了不少时间，累了也是应该的。

“喂！去洗澡！”秦凛穿着一身睡衣从浴室中出来，长长的头发还是湿湿的，俊秀的脸也显得格外的温润，凌穆白还迷迷糊糊的，看着秦凛，心想这人可真好看。

“我说，让你去洗澡！”不知怎的，秦凛就是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很奇怪，怎么说呢？就是觉得凌穆白看的他很不自在。好吧，秦凛同志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在意凌穆白的看法了。

凌穆白赶紧翻身起来，这家伙不知道又吃什么火药了。

赶紧飞奔去浴室，他可是累得很了。

洗刷刷之后，又到了一天的睡觉时间。凌穆白纠结，自从前几次阿飘事件之后，他真心不敢一个人睡了。就算大概猜到了阿飘是谁他也不敢大意，要是它一发狠把他也变成阿飘了怎么办？他可还有爹有娘让他养啊，虽然他们不怎么在意他拿的这几个钱，但他好歹还是他们的儿子啊，要是听说自个儿的儿子突然不明不白的去了另一个世界，谁家爹娘不伤心啊。

所以，凌穆白决定要好好的爱护自己。于是，“秦凛，我们今晚一起睡咩？”凌穆白状似理直气壮，实则心里各种虚。期期艾艾的站在房间门前看着已经躺下的秦凛，凌穆白发誓，他绝对不是有意一直盯着秦凛的胸肌的！谁让他自己是个白斩鸡呢？他羡慕一下不成吗？哼哼！

秦凛半靠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凌穆白的问话意外的挑了挑眉，他以为这个人不会愿意和他一起睡了呢。不过，想到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秦凛顿时明白了，原来这家伙怕那个。

他们还有账没算呢。凌穆白忘记了，秦凛可不会就这么忘记。

凌穆白是的的确确没有想起来，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干脆的就送羊入狼口了。于是，在秦凛的默认之下，凌穆白屁颠屁颠的走向了本来属于他的床。

秦凛也没有这么快就把凌穆白怎么样，这个要从长计议。

关了灯，室内陷入了一片黑暗，但凌穆白这次却觉得安心了许多，毕竟，这可是他自己的房间，而且他住了这么久还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再者，他身边可是还有一个武林高手呢！

最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的某人安心的睡着了。可是，有一件事，他万万没有想到。

凌穆白来到了一个空旷的空间，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说是黑暗，其实不然，他明明觉得自己看得到很远的地方，只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才会觉得这么黑。

他不断向前走，总觉得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但是他觉得他走了很久很久也没有走到尽头，没有任何声音，陪伴他的，只有一望无尽的黑暗和死静，要不是他天生粗神经，估计早就疯掉了。

“你来了。”就在凌穆白觉得他永远也走不出去了的时候，一个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边，吓了一跳的凌穆白猛地转身，但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是吧？他竟然在梦里遇到阿飘了！凌穆白哀叹自己的好运气。

尼玛他竟然忘记了阿飘还有托梦这一招，随后凌穆白心里敲起了警钟，这个阿飘不会是想把他从梦里面带走吧？他不要啊！

“你在害怕。”那声音多了些调笑的意味。

凌穆白顿时就在心里炸毛了，你才害怕！你全家都害怕！尼玛爷可是数一数二的凌家大胆，才才才才不害怕呢！哼！

“我叫华息。”那声音里有些无奈。

我当然知道你是华息，凌穆白心里暗自掂量着，不过他却没有说出来，在没有确定这人的目的之前，他可不敢乱说话，要是真惹急了这家伙，他可就没救了。“你在哪里？你不出来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你要见我？”华息的声音有点恐吓的感觉。

“不不不，还是不要了，你不现身肯定有原因。”凌穆白的反应很迅速，他总觉得，看到华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你还是看看吧。也许，你是最后一个看到我的人了。”华息笑，无声的，很苦很苦。但是凌穆白就感觉得到他在笑。

凌穆白没有拒绝，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这个人没有什么恶意。

渐渐的，这个空间里出现了一个身影，半透明形的，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一般，他有长长的黑发，一身墨绿色的袍子，脸色就算是半透明状也掩不住那虚弱的苍白。

这是一个很干净的男孩，是的，男孩，从外形来看，他顶多只有十七八岁，正是青春年少时。

可为何会变成这样？凌穆白惊愕的看着从华息身体里穿过的那条链子，那条链子仿佛生生的从他的心脏处穿出来，延伸到很远很远的远方。

那该有多痛……

第二十章

“为什么会这样？”凌穆白的声音有些颤抖。

“呵呵。”看了看那条链子，华息笑的灿烂，仿若快要消散在天尽头的烟火。

“这是惩罚。”

“为什么？惩罚要得了这么做吗？这显然是想让他魂飞魄散的感觉。”就算凌穆白没什么眼力劲，他也看到了华息似散非散的样子，而且，刚刚华息还说过，他可能是最后一个看到他的人了。

“这你不用多问。”华息还是笑，温柔而坚决。这是他一意孤行的惩罚。

凌穆白分明记得，此人应该是一个干净而活力的少年，偶尔闹点小脾气，骨子里却是他人少有的温和与倔强，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秦凛？

“那你为什么找我？”这个问题总该回答了吧。

“唉。”悠悠的叹了口气，华息的视线放得很远很远，其实他也不清楚怎么说，他只记得，有一天他醒过来时，习惯性的往身边摸去，结果只碰到冷冰冰的空气，本以为秦凛只是暂时出去了，只是，他等了很久，他也没有回来。

所以他想去找他，但是他武功不好，也没有什么势力，秦凛的那些属下们虽然对他也是恭恭敬敬的，但要听他的命令这点显然还是不够的。

于是，他一个人出发了。可是，他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有发现秦凛的踪影。

最后，他来到了他们两个初次相遇的地方。那是一片山谷，葱葱郁郁的长满了凌霄花，在阳光下美得惊人。

他想，要是这里也找不到秦凛，他就回去了，也许，秦凛也已经回去了。

可他到底是没有回去成，那里原来潜伏着秦凛的对手，他们一向不对眼，而且，那个人，对华息已是垂涎已久。

誓死不从的后果就是死亡这条不归路。在闭上眼之前，华息却看到了一张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面孔，竟然是他。他想，要是秦凛知道这个人背叛了他，一定会很伤心吧。要是秦凛回去后找不到他，肯定很着急吧。

可是，他真的没有力气了。

他本来以为死后就什么也没有了，但他却发现自己竟然还有感觉。“喂，你还想躺多久？”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

华息很惊讶，难道勾魂使者是真的存在吗？

“难不成你以为你死了就没了？”仿佛听得到他的思想一般，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出现。

华息终于肯定了自己遇到了什么，他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他是不是可以在这个勾魂使者这里问到秦凛的消息。

“你想的那个人，他没有死，他的名字，没有在我们地府的生死簿上。”

“生死簿上没有他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华息终于淡定不起来了。

“也就是说，他的生命，不属于我们地府管，虽然他出生在这里，但不久前，他的名字突然消失在了我们的生死簿之上。”那声音依然冷静，但当时地府的轰动可想而知，生死簿竟然自己改变了，在秩序形成的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那，他是不是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华息本就是一个聪明至极的人。看到勾魂使者默认，“那他在哪里？”他一定要找到他，无论什么代价。

“我不知道。”勾魂使者也无奈，这本就不是他该管的，而且，眼前这个魂魄，本不该这么早就死了的，乱了。

“告诉我，怎么能找到他。”华息很坚决。

“没有。”勾魂使者语气坚决，但他的眼神却是有些闪烁，华息当然看的分明，只是既然他不说，他也就不再多问，他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