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证明,他的身手是不错,智商也不错,但要看和谁比!
辛雪再次回到刚才那间房间里,她踱步到窗边,不出意料的伸手在窗沿下边摸到一根绳子,这是用墙上的手工编织的毛毯一根根积累下来搓成的,她不会没察觉。
她捻了捻手里的绳子,心想这小子的毅力够可以的啊,这得积攒多少根线才能有这么长啊!想着想着,辛雪脸上得意一笑,配上狡黠的目光,堪称狐媚。
在这里待这么久也该把那小子闷坏了,不如出去放放风,把脖子上的链子放长些,那么这块活生生的有呼吸的诱饵才会让她有更多的收获。
莫离现在已经跑了,而那条能够时刻牵动他的锁链,却牢牢的掌控在了辛雪手里,她自信满满的坐到了沙发里,然后打了一个响指。
房间内的老式留声机响起了六十年代的黑人音乐,别具风情的在屋内回荡。
似乎也是应了这响指的召唤,空无一人的房间中,走出一个男子,他气质如春风一般和煦,面庞清俊,而一双似含情的桃花眼里却蕴含着妖娆的火光,眸子里像有一个在篝火中舞动的美人,叫人忍不住细看,不知不觉的就被吸取了魂魄。
“辛姐找我来有事?”男子低笑着问辛雪,笑容干净无害。却掩不住骨子里横生的妖孽。
“沈饶啊,好久不见呐,过来给老娘揉揉肩膀。”辛雪朝被称为沈饶的男子勾勾手指。
沈饶非常绅士的走过去,为眼前的女士做按摩服务,辛雪惬意的闭上眼睛享受,”我这次有任务指派给你。”
沈饶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继而问道,“辛姐亲自指派任务,想必非常重要吧?”
过了半响,辛雪回头,狐狸眼对上了沈饶的桃花眼,“那个叫程七彦你记得吧?”
沈饶思忖了大概一秒,然后点头,“当然记得,怎么,这次任务和这个人有关?”
“嗯哼,我把莫离放走了,这家伙是个野马,没什么能牵制住他,要想让他完成我给的计划,手里必须有控制住他的东西,而这个程七彦就是遥控器。”辛雪缓缓道来。
“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程七彦是莫离的姐夫,那小子爱惨了他姐夫,为了那个男人差点连命都不要了,如果你能掌控程七彦,那就等于把莫离的死穴握在了手里,还怕他到时候不听话么?呵呵……”辛雪理了理秀发,把桌上的一叠资料拿过来交给沈饶。
沈饶面不改色的接过来看了一下,忽而问道,“辛姐把为什么突然把莫离放走……难道?”
“对!所以这次任务至关重要,关乎阿寒的仇恨,也关乎我们自己的存亡。”辛雪目光灼灼,从那一向玩味慵懒的目光中,竟可以读出一种痛。
沈饶晃晃手里的资料,“可这个程七彦不是有有姘头了吗,而且还是晨淼的总裁!”
“怎么,你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沈饶只手贴在胸前,然后单膝跪地,虔诚的说道:“感谢女王殿下赐予我无穷尽的魅力!”
辛雪抽回了被吻过的左手,笑靥如花的说:“去把先生请来吧,我有事和他商量。”
“是!”
不一会儿,高胜寒就来到了辛雪的房间,辛雪过来挽着她的胳膊,“我准备了晚餐!”
高胜寒刀削斧凿般的俊美五官浮现出一抹引人沉沦的笑容,半侧脸上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莫名的为他沉稳的气质增添一分柔和,万分引人陶醉,“嗯,我刚才听沈饶说你把那个姓莫的小子放了?”
“嗯哼,怎么,你不舍了?”辛雪意有所指的问。
其实高胜寒不过是上次盛怒之下碰过那小子一次而已,要是辛雪不提,他早就忘了还有这么号人,不过这一想起,那身体倒是真的很美味,高胜寒不由促狭一叹,“的确很不舍啊!”
……
媒体现在对晨淼和新宇的在股市上的搏杀给予了十分高调的渲染,从市场份额,到专家点评,再到商业策略,进行了全方位的分析,这算是给了两家公司做了免费的宣传。
晨淼无论哪方面讲都是更甚一筹的,而新宇那十个亿就像重磅炸弹一样丢进了舆论池里,激起了千层浪,程七彦正在着手调查魏斐这比资金的来源。
而他想再次去找古逸,而那个神秘的男人却从那栋长满绿色藤蔓的三层小楼消失不见了,程七彦真觉得自己是不是见鬼了,他摇了摇头离开了这里,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回家后,程七彦看见谭玉染正在做饭,小汀在厨房帮打下手,恍惚间,似乎很久没有这样过了,有些事看淡了,看穿了未必不好,有些东西,你失去也许不过如此,而得到的,你尽情的去享用,它便是满满的温暖。
记得那时候,他们三个人还埋头在这厨房内共同活捉一条鱼,还因为去游乐园坐摩天轮而被自己女儿出卖,当时觉得做父亲的危机感来临了,而现在,他们形同一家人了。
不,准确的说,不管哪个角度,他们确切无疑就是一家人了。
少了谁都会觉得那是一种生活和心理的缺失,然而,谭玉染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他该如何面对呢?
程七彦从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而有朝一日,小汀如何接受呢?
原来这是一个家,一个即将遭受一次灭顶打击的家,像很多年前那样,那种痛苦是否会循环往复进入下一个十年?
“爸爸,你回来了,呜呜呜呜~你今天都没来接人家,我跟同学说我有两个爸爸,可他们不信,气死人了,我以为你会和小玉一起来的,可恶啦,你居然没来,我好没面子!!!爸爸,爸爸!!哎呀,小玉,爸爸哭了,你快看,怎么办??”
第133章:被贼惦记
秋风卷走了暑气,天已经渐渐不再炎热了,一到夜晚,就更是凉飕飕的,不开空调躲在一床薄被里,不冷不热刚刚好,程七彦枕着谭玉染的臂弯,脸紧贴的他丝质面料的睡衣,触感柔软清凉,而他的怀抱则暖热舒适,程七彦再往里缩了缩。
谭玉染也没有睡着,他轻轻掩好被角,在黑暗中伸手细细摩挲程七彦的脸,用手指沿着他的五官线条慢慢勾勒,描绘他的眉眼,拇指摸过他凉凉的眼皮,食指滑过他挺直的鼻梁,在鼻尖上停留,然后往下坠落到他柔软却总是倔强紧抿的棱形薄唇上,眷恋的来回摩挲着,而程七彦则安静的闭着眼,感受他的指间温存。谭玉染的手心抚上程七彦脸庞,肌肤清爽光滑,没有了湿热的液体。
从头至尾他只见程七彦掉过两次眼泪,上次是因为他毒瘾发作打碎了他的婚纱照,那些碎片翻搅着他的心,似是要把莫冰嫣从中分离,而刚才回家,他凝望着自己时掉下的泪水,全然是因为他谭玉染,可他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觉得好过。
他怔怔的看着程七彦有泪滑过的脸,两人就那样,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一样站立在那里。
小汀心疼的拉拉谭玉染的衣袖,把他的神志拽回,他抱起小汀走到程七彦面前,“小汀,把爸爸的眼泪擦干。”
小汀倚到程七彦肩上,小手为他抹去泪痕,她觉得,又要失去什么了,爸爸的眼泪只因生命打开了缺口而流,小汀凑过去亲亲程七彦的脸,“爸爸不哭,我都没有哭啊……”她不懂那是为什么,只觉得惶恐,她摇晃着谭玉染,向他求助,“小玉,你亲亲爸爸,那样他就不哭了……”
谭玉染真的过去吻了吻程七彦的嘴角,吸走即将落入他嘴里的苦涩液体,程七彦笑了,笑靥绽放于苦涩中,令人揪心的疼。他靠在了谭玉染的肩膀上,小汀在他们中间,大眼细微的注视着他们的表情,仿佛要在失去前,把真切的东西印在小小的心里。
……
莫离小心翼翼的穿梭在城市中,这座用钢筋水泥组成的迷宫,就是他所向往的自由之地吗?——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惊险与重获自由的欢乐让他好像打了鸡血似地,心好像随时都会因为这样的激动而跳出胸膛。
辛雪派出来搜索的人几乎搅动了大半个北都,而他每一次都有惊无险的将将躲过,夜已过半,搜寻的声势似乎小了点,他从一堆垃圾中冒出头,操!终于可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了。
他逃出来了,有些不敢置信,以为比在死神面前求生还要困难,而现在轻易的就呼吸到了牢笼外的空气,莫离觉得有些不真实,他几乎不愿意去回想在Hdaosi所受的折磨,他的双手沾满了别人的鲜血,只为自己能够活下来。
杀了对方,你就能活下来,否则你就会被杀死——在弱肉强食的考验中,无论何时何地,莫离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杀了对方,他不会畏惧,因为太渴望生了,然而事后却被恐惧所纠缠,他永远也无法习惯,他终究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而已,为何命运的轨道会如此偏颇,他不知道……
一阵凉风吹过这个黑暗的巷子,唤回了莫离游走的思绪,不管怎么说,他终于逃了出来,其他的都不再重要,眼下要做的就是怎么确保安全。
莫离把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忽略了,以至于没有去想这次逃跑为什么会顺利的有些诡异。
他穿着一件无袖T恤,身上什么也没有带,现在入秋的夜晚让他刚刚出过汗的身体起了鸡皮疙瘩,莫离搓了搓两条光溜溜的胳膊,看着这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巷子。
巷子的两旁堆放着一些垃圾,好像还是分类的,这里应该是红灯区后面没有被开发的一片居民区吧,刚才趁乱才跑到这里的躲起来的,莫离前后看了一眼,从一堆废纸箱里出来,然后朝巷子外面走去。
路灯被附近顽皮的孩子用石头砸烂了,所以没有一点光亮,忽然,莫离看见前方有一个电话亭,现在正好四下无人,莫离躲进了电话亭里。
“呼……”狭小的空间阻隔了外面的冷空气,莫离觉得暖和些了,他靠在电话亭的一角,看着里面陈旧的公用电话,一个念头从心头升起,心好像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攥住了一样。
现在给姐夫打电话会影响他休息吗?自己已经快一年没有见过姐夫了,好想……听听他的声音,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为自己的失踪而着急,现在过的好不好……听听他的声音,只是听听就好。
莫离越想越冲动,已经无法阻挡想要给程七彦打电话的冲动,莫名的,他呼吸有些急促的拿起电话,拨号时才懊恼的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钱,更别说电话卡了,正当莫离气得想把电话砸掉时,却突然看见电话亭的角落里有一枚硬币。
猫了个咪的,这居然是老式的投币电话,莫离惊喜的差点抱着那老古董亲了一口,然后蹲下去够角落里的一元硬币,好不容易才把它掏出来。
莫离的心情似乎比策划逃跑还要来的更紧张,他把硬币塞入投币孔,然后按下了那串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手有些微颤抖的把听筒放在耳旁。
等待音让莫离几乎忘记了呼吸,一声……两声……三声……
电话响个不停,程七彦被吵醒了,他迷迷糊糊的把手伸出被子摸索着床头的电话,然后接起。
“喂,请问哪位?”
带着睡意的声音,有些沙哑和含糊,传到莫离耳朵里却掀起了激烈的心潮,一时间心内五味俱全,各种感受在心里不停翻涌着。
莫离害怕自己将那声久违的“姐夫”脱口而出,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喉头攒动,艰难的抑制自己的情绪,期待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哪位?”程七彦重复了一遍,可那头仍然没有回音。
他直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睁开了迷蒙睡眼,神情专注起来,谨慎的问道,“你是谁?说话啊!”
“谁呀?”谭玉染也被吵醒,把灯打开看向程七彦。
莫离忍了整整十个月的眼泪从眼眶中奔涌而出,哽咽着发出微小的抽泣声,可电话那头却突然响起一个姐夫以外的男人声音,莫离恍若遭到了雷击,迅速挂掉了电话。
“挂了……”程七彦看着谭玉染,有些莫名其妙,“睡吧,没准是打错的。”
程七彦放下电话,两人继续相拥而眠,可程七彦却再也睡不着,心里某片空落落的地方在不安的悸动,他很快又从床上爬起来,拿起电话看了一下刚才的来电号码。
是公用电话的号码……程七彦蹙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放弃了思索,再次挨着谭玉染睡下了。
莫离蹲在了电话亭的一角,把头埋在膝盖里哭泣着,他知道,那个声音肯定是谭玉染的,没错,电视上那些报道不是假的,姐夫真的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了,现在是睡觉时间吧,或许他们就躺在同一张床上。
他无时无刻不惦念着的人,真的跟别人在一起了,看样子他应该过的不错吧,也许早忘了一个叫莫离的傻小子。
莫离觉得突然丢失了许多意义,在生死考验中活下来的意义,在折磨中坚持下来的意义,逃跑出来的意义,他全部全部都是为了那个他喜欢的人,可是,刚才那一块钱的硬币,却买断了他的十多年的暗自喜欢。
今晚的夜不知为何那么漫长,莫离在电话亭里哭累了,抬起头看着外面,夜色仿佛更深了,他趔趄的站起来,走出了电话亭。
莫离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一路上没有一个人,他不知道自己走到了那里,他捂住饿的咕咕叫唤的肚子,与一辆银色捷豹擦身而过。
忽然,莫离顿住了脚步,退回去看着车窗大开的捷豹。
车窗不仅开着,而且司机在驾驶位上仰头大睡,当然,莫离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里面的一盒蛋糕,他咽了口唾沫,现在填饱肚子比什么都来的更实际。
某人贼心一起,看着那盒令人垂涎的蛋糕,还有熟睡的司机。
莫离把上半身探进捷豹的车窗内,然后拿到了那盒蛋糕,在退出来时,他看见司机上衣口袋里的钱夹,于是准备顺手牵羊,可是他把手抄进那人的胸口时,手腕却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钳制住。
“哈哈,想跑!!?”
抓住莫离的,赫然是那个司机,莫离这才回过神,这人刚才明显是在假睡,以莫离现在的身手,实在很难有对手,可他现在居然无法挣脱这个男人的禁锢。莫离惊惶的看着这个人,他的长相可以说很英俊,然而眼神却透出一种偏执狂般的狰狞,他紧紧抓着莫离的手,两人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较量着。
猝不及防间,莫离的脑袋被人从后面狠狠敲了一记,身躯颓然软了下去,顺势被男人从车窗拽进了车里。
如墨的夜色中,那抹银色的车影渐渐远去,在黎明到来时,一切已经没了痕迹。
第134章:危险逼近
一切混乱在程七彦心里沉淀了下来,现在的生活如同沉积着淤泥的湖底一样,不去搅动它,一切都无声的沉寂着,他不再做噩梦,因为他不再去纠结那些可有可无的片段,它们已经没有能力循环往复的出现在他脑海里了,只好无力的被现实所驱散。
和往常一样,程七彦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白色的窗帘被晨风温柔抚慰,不浮躁,不混沌,安静的印入他的眼底。程七彦从床上起来,而他的身旁,是一个有着人形轮廓的被窝,尚有温度,像他印在他心底里的痕迹,也许五年后,它还是这个样子,说不清是模糊还是清晰,但不知感觉能否像现在这样鲜明。
在镜子前打领带时,程七彦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床头的电话,昨晚那个来电在他心里留下一点怪怪的余味,又没有踪迹的消失了。
现在时间还早,可谭玉染和程七彦都早早的起来了,因为最近公司有很多棘手的事情要处理,谭玉染在北都的两年期限也快到了,本来在亚洲市场的顺利发展现在杀出一个魏斐,受到了巨大的阻力,不管好坏,两年时间一到他就得回美国去,区别就在于,好的话他手里有一把利剑,不好的话,他就只能两手空空回去接受那人的挑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