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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认得白谡予,却没见过林清和燕姑娘。看林清那气度,只当他是贵客。也时常见白谡静带姑娘来酒楼,但那些姑娘
都是温柔婉约型的,哪里见过燕姑娘这么落落大方还敢走在白谡静前面的?本来就已经十二分的打起精神,这会儿林清一
句话,白谡静就改了座位,掌柜的不免又多看了几眼。恰巧林清看过来清音道,“麻烦你!”。任是掌柜的平日里有三寸
不烂之舌,也为林清的气度折服。
白谡静见掌柜的一直看着燕、林二人,便介绍了。掌柜的一听是四公子,心中立即有了计较——这也算是大半个老板的;
而对燕姑娘,他也是打起精神来——白谡静以前带的那些个姑娘,他可是从来没有专门的介绍过的。
林清隔窗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繁华景象,心中倒是替父皇高兴。但刚才一路行来,见到百姓的用度还是落后的很,心中
盘算着是不是将现代社会的一些简易又实用的物品传授给过来——当然,飞机火箭这样的东西肯定是不行的,何况他自己
也不会呢。
“林儿,你尝尝这个和你平时吃的是不是一样的味道?”白谡静叫道。
林清一看,乐了,原来这桌吃食中倒有一半是宫中的做法。他瞄了瞄白谡静,笑道,“奸商奸商,自己吃了,还偷偷学了
来。”
白谡静甚是得意。
白谡予听了,猜到这些定是宫中的做法,笑道,“他倒真是个奸商!”
燕姑娘出身江湖,平日中都是和镖师门混在一起,家中虽说算得上富裕,但哪里见过这么精致的东西,“四公子平时都吃
这个?”
林清但笑不语,倒是真尝了尝,“恩,味道尚可。”放下筷子,“二师兄,我还知道一些菜肴,你也没有吃过的,想不想
知道?”
白谡静将信将疑,心想这宫中的菜式我这几年基本上都吃了个遍,你还能有什么花样?何况你一皇子,最多会炖炖药,还
能知道菜式是怎么做的?却不知林清上辈子的很多菜式,即使是皇宫中也没有的。二人互相调侃一番,白谡静唤来掌柜的
带林清去了厨房。
林清上辈子本来却是也是个吃穿不愁的“少爷”,在家有母亲、保姆阿姨打理事务,但后来读大学的时候,实在受不了学
校食堂猪食一样的饭菜,外面馆子的饭菜味又太重,被逼无奈,才学了些爱吃的菜谱。是以对于做菜的流程倒是会的,他
又聪明,当年的饭店中比较吸引人的特色菜,现在仔细琢磨,大概能说出个七八分来,在加上白谡静请的厨师确实手艺超
凡,做出来的东西居然还真的成了。
林清回来的时候,楼上三人等的早已不耐,见了小二跟着他端了个“大盆”,远远的就闻到了香味,几个人早已好奇万分
,倒是顾及到身份,没把脖子伸过来,旁边的桌子上的人倒是纷纷转头,好奇万分。
林清信心满满笑着,待小二将“盆”放下,指了指道,“水煮鱼!”
白谡予,白谡静小时候在龙吟谷中是下过厨的,燕姑娘自然也是会做些吃食,可他们看那红艳艳的一盆,倒真是从前闻所
未闻,见也未曾见过。
白谡静先尝了一口,放下筷子,十分有豪气的吩咐旁边看着他吃鱼而直咽口水的小二,“去,把老张叫来!”
话音刚落就听掌柜的声音在楼梯上响起,“老板,我在这里!”原来掌柜的一直站在楼梯上露个脑袋看着这边。听到白谡
静唤他,连忙上来。
白谡静一愣笑道,“你的狗鼻子倒是灵!”
掌柜的得意的笑了,倒也没尴尬。
白谡静道,“把这道菜式传给其他的店铺,定个高价!你去主办这件事情吧!”
掌柜的满眼冒着金光,连忙领令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这时却听燕姑娘“啊”的惊叫一声。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乱糟糟的脑袋贴在护栏上,眼睛直盯着桌上的水煮鱼,口中念叨着“好香好香!”
这里是二楼,此人一副叫化子打扮,却是一只手不怎么费力的搭在护栏上,另一只手不停的作擦口水状。
燕姑娘叫道,“你这人怎么有楼梯不走,挂在这里?吓死人了!”
那人仿似刚刚惊醒,见众人望他,挠了挠头,“谁说只能走楼梯的?我爱走哪里走哪里?你让我走楼梯,好啊,把这个都
给我吃了,我陈一遥就走楼梯!”指了指那盘水煮鱼。
众人目瞪口呆。林清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陈前辈,你想吃就进来,挂在上面影响人家生意!”下面定是围了许多人,
吵闹的声音传上来很大。
“恩,那好,还是小兄弟痛快!”那陈一遥一跃而入。
“啊,那怎么行!我们都还没吃呢!只此一份的!”燕姑娘叫道,求救似的看向白谡静。
白谡静和白谡予换了个眼神,他们从陈一遥的装束猜测他应该是丐帮中人,看那伸手及气度,只怕在丐帮身份不低。
“不怕的,这酒楼的厨子手艺技艺好的很,待会再让他做一分便是,再说,陈前辈只是说要吃,并没有说要一个人吃完啊
!”林清看那陈一遥听到他的话之后喉咙里像噎了个鸡蛋,懊悔自己刚才没有说自己要全部吃掉,觉得好笑。
当下几人无视燕姑娘的抗议,让陈一遥和他们一同进餐,而陈一遥似乎也不知道“客气”二字为何,和燕姑娘不停的在桌
上斗法,水煮鱼倒是没抢到多少,倒是把大家都逗乐了。
“白谡静他们呢?”半天,待二人终于“抢”完,燕姑娘才发现白谡予白谡静不在旁边。
林清笑道,“你刚刚和陈前辈争的倒真是不亦乐乎,连他们两个被人叫走了都不知道!”
“叫什么前辈啊,我又不是很老!叫我……叫我陈大哥好了!”陈一遥抓了把花生,豪迈的说道。
“哼!不知羞,老头子一个!”燕姑娘很不服气。
“你!你这个丫头片子!”
陈一遥正要发怒,却见林清道,“陈大哥何必和燕姑娘计较,她是故意惹您生气呢!您哪里老了?恐怕我老了您还不会老
呢!”
“燕姑娘又惹谁了?真不是个省心的……”白谡静从楼梯上来,却见燕姑娘对他怒目而视,他连忙收住话头,对众人挑眉
作无辜状。
林清一乐,问道,“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
“大师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叫我带你四处转转——你来这里一直还没好好转转呢!”
“好啊,我正好也没好好转过,一起去吧!”燕姑娘一听,立即响应,扑了上来,挽住林清,“我们走吧!”竟是一眼也
不瞧陈一遥。
陈一遥也不接她的茬,满不在乎的样子。
林清轻轻的挣脱了,邀请道,“陈大哥也一起吧,人多热闹”
陈一遥却不屑道,“跟个丫头片子一起逛有什么意思?肯定一会她不是累了就是渴了,不若我带你去个好去处?”
燕姑娘听了,免不了和陈一遥又是一番唇枪舌战。林清却隐隐觉得白谡静和燕姑娘之间似乎有某种自己也道不清的牵连,
自己不和他们一道倒是好的。当下也不管姑娘的反对,答应和陈一遥一同出游。白谡静挑了挑眉倒没反对,于是四人分成
两拨分道而去。
第25章:皇榜
林清与陈一遥一个锦衣俊秀一个蓬头垢面,一路行来不知道招来多少唏嘘。而这二人一个似不谙世事般的看到什么都感兴
趣,另一个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解说着,倒是都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眼光似的。
陈一遥本来就是想着“吃人家的嘴短”,想着陪这位白公子转转也算是还了他的情,怎料林清这一路上的态度却是真真的
让他好奇了——看似知书达理的一个公子哥,怎么仿似不识人间烟火似的,什么都不知道?好在陈一遥自己就是个爱玩的
主,倒也不觉的厌烦,相反他觉得研究研究林清挺有意思的。
可是过了一会儿,陈一遥非说天气闷热,带着林清来到郊外的小溪,说要去冲个凉。林清上下看了看陈一遥,仿似在说,
原来你还是洗澡的啊!陈一遥一斜眼问道,“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林清连忙笑道,“去,去!”
陈一遥看到小溪,三下两下的脱了衣服,下水去享受去了。林清本来就很耐热,何况自己确实不太习惯与人这么的赤裸裸
的“坦诚相见”,飞身向旁边的山峰登去。陈一遥远远的看了,倒是佩服起林清来——小小的年纪居然有如此伸手!可惜
的是对世事的认知却欠缺了些——怪的是他却还知书达理——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这样的儿子来。
林清到了峰顶,立即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众云绕峰,太阳西下,万分柔和。向下看去,却是一片长满杂草的盆地,四面环
山,一股清泉在盆地的一层形成一个小小的湖泊,林清看那走势,那湖泊的所依之山的另一侧就是陈一遥现在正在“沐浴
”的地方。
林清想了想,纵身想那盆地而去,不一会到了下面,心中暗暗赞叹这里真是鬼斧神工的一个好去处!原来这盆地虽说是四
面环山,却在一角有一个窄窄的通道,只是被茂密的树木挡着,很难让人一窥究竟。林清跃身出来,再回头看去,都很难
再辨别入那谷中的道路。仔细看那入口的树木,倒有些像个八卦似的。林清心中暗暗称奇,这应当不是天然形成的,难道
若干年前有人在此停留过?本想在进谷探察一番,却见天色已晚,只得作罢。
出来树林,却见陈一遥正在溪边烤鱼,林清走进一看不禁失笑,原来陈一遥这会子洗干静了,居然是一个十分刚毅的俊朗
的汉子,可惜不知道这状态能保持多久。
林清在陈一遥边捡了快地方坐下,陈一遥递给他一窜鱼示意他继续烤,自己忙的不亦乐乎的烤着自己手中的。“我看你身
手不错,师承何处啊?”陈一遥问道。
林清听了,心中欢喜,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手到底如何,在皇宫中的比试是做不得数的,而宫外的人中,他也就和二师
兄比划过——可问题是他也不知道白谡静的功夫到底算是好的还是不好的。这会儿听陈一遥这个看似是老江湖的人夸奖,
心中自然高兴。“我师傅姓白,是个医者,家人称他为白神医,也不知道在江湖上有什么名号。”
陈一遥一顿,“可是白裕睿?”
林清道,“是啊,陈大哥认识我师傅?”
“哼!你师傅任性之至,随心所欲,倒也是个性情中人。怪不得把你养成这个样子!”陈一遥想了想,“他在武林中也是
个响当当的人物!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有实力有能耐将你养成这个样子!”
林清心想,“我可不是师傅养成‘这个样子’的”,他不知道陈一遥说自己的“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样子,但也只当他
是恭维的话了。却听陈一遥话锋一转,“不过,你对别人可千万别说你是那姓白的徒弟,武林中觊觎你们这一脉医术的人
多着呢,也幸亏你师傅的毒功和武功都不错,否则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呢!……今天一起的其他两个姓白的也是你的
同门?”
“他们是我师兄”林清心想这人倒是一片侠义心肠,若不是他提醒,自己还当真不知道师傅在武林中居然有如此地位,而
其身份却会招致祸事。
“恩,你师傅的怪脾气真是让人想不通,居然让徒弟都跟自己姓了!”陈一遥笑道,言语中倒是带了几分对白神医随性的
赞赏。
“陈大哥,倒是误会了,师傅收留师兄们的时候,以为他们都是孤儿的,在加上那时师兄们都说不清来历,师傅嫌麻烦,
索性自己给他们重新起了名字。”林清也是哭笑不得。
“‘以为’他们是孤儿?”陈一遥笑道,“看来他们不是了?这对别人不合情理的事情放在你们师门都是合情理的了!不
过看来让你叫我陈大哥却是乱了辈分,我跟你师傅可是一辈的,不过我想你师傅也是不介意的。”说着想到白神医听到他
的徒弟叫自己“陈大哥”时,不知道做何表情,不禁大乐。
林清看陈一遥的表情,想起现在和师傅在一起的“皇爷爷”,他到不认为师傅的表情会很精彩。“不知道陈大哥是怎么认
识我师傅的?”
“这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哈哈,当然我现在也不老,那时年轻狂妄,路遇你师傅,结伴游天下,当然那时你师傅虽嘴
上说不愿,但是有人帮他打那些狂蜂乱蝶而不用他动手污了他自己的衣服,他还是挺开心的。他那人也真是,出远门还是
一身白衣,经年不变!”陈一遥瞄了瞄林清的一身白衣道,“我看你们学医之人都有这个毛病不是?”
林清也没解释,今天自己是恰巧穿了白衣。
“那时我的武功还没有这么好,自然乐意和他在一起,这样我就有很多练手的机会啦!不像现在做了丐帮的长老,打人之
前还要先考量一番,否则为本帮引来江湖纷争就不好了!”说着似乎想起当日的痛快,陈一遥放声大笑。
又聊了一会儿,看天色已晚,二人便起身回城。
“爷爷,爷爷!”林清正要与陈一遥告别,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小孩的哭声。
林清看去,却是一个孩子伏在躺在墙角的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老者身上哭着。
“这可是你们丐帮的人?”林清低声问道。
“看装束不是,”陈一遥皱眉道,“可能是新近流落乞讨的。”
二人说着往前凑。林清去查看那老者的情况,陈一遥去问那孩子话。只是不知道那孩子是饿的还是怎么的,呜呜的也说不
清楚话,只是不停的叫爷爷。
这边林清诊断已经完了,“陈大哥,这老者的病不轻,我须将他带回去悉心调养方可愈全。”
当下陈一遥当街抓了几个丐帮的弟子,送那祖孙二人与林清回去,自己却告辞去了。
回到山庄,林清给那老者诊了脉,列了药方吩咐下人煎药,又安排人喂了那孩子喝了些粥,才出来准备去清妃那里看看。
“四公子!”
林清回头一看,原来是赵敏之。
林清微笑颔首。赵敏之双目含笑,双颊带媚,语带酥软,“找了四公子一天,想要答谢四公子为我诊脉!”
“举手之劳!”林清实在有些不太习惯赵敏之这种做派,觉得浑身寒毛倒竖。
“兄长与我略备薄酒,不知四公子赏不赏脸今晚一同共饮赏月?”赵敏之看着面前这位俏公子微微红润的脸庞,心中甜蜜
,语气更加柔了几分。
“赵姑娘客气了!只是今日原本已经答应家母一同用餐,不若改日再赴赵姑娘之约?”看到赵敏之还要说话,林清连忙告
辞,“在下先告退,家母等候多时了。”
林清匆匆离去,赵敏之气愤不已,身后不远赵启之转出来,“看来这个四公子很不给你面子吗!”语气中倒没由来的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