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遂——芜珞

作者:芜珞  录入:10-28

将人带至餐桌旁,伸手将放在桌上的早餐递给趴在肩上的人。

「早餐拿去公司吃吧。」

「今天还要去你家一趟吗?」

声音从肩膀闷声传进耳中,吴以唐看着手中的早餐被另外一人接过手。

「我今天会打电话回去。」

将人送到门口,之后就见杜维胜站在门口不走。

「早安吻……」准备要出门的人,站在门口的位置无赖的要求着,说完还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不发一语,吴以唐淡然的瞧着他,没有丝毫行动,就这样两人大眼看小眼的,杜维胜也不在意,给了没有回应的吴以唐一

个灿烂的笑容后,真正出门。

若有人说杜维胜太过依赖谁,那么肯定只会从杜维胜口中得到一种回答。

——他只会依赖一个人,那么一个人。

靠在墙旁目送着杜维胜出门,吴以唐现在想的都是杜维胜问他要不要回去的那个问题,会那么问不是一时兴起。

在正式搬到他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来时,吴以唐带杜维胜回家去见他父母,在这之前他只跟家里的人说过他交了恋人,却

一直没有说是谁,更没有带回去给他们看过。

所以那次带去,家里的人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

他和杜维胜在那待没几分钟就出来了,而且还是以很狼狈的方式出来的。

当他带着杜维胜,当着父亲的面说:「他是我的恋人。」,这句话时,他瞧见他家中的人都突然惨白着一张脸。

父亲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反应过来时,二话不说,直接冲去拿只扫把出来,往他的身上就是打,鞭打还边喊:「生你

干麻,生你有什么用。」,杜维胜也因为要护他,不小心被打到几下,打到一半,是母亲看不过去拉住父亲,要他收手,

并叫他们两人赶快走。

当吴以唐和杜维胜狼狈的回到家没多久,就接到吴以唐在外工作的大姊打来的电话。

「爸很生气。」

「我知道。」

一开头,吴以唐就听到他大姊这么说。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父亲心中有多愤慨,身上被父亲所打的地方还残留着深深的疼痛,他不想要反抗什么,他知道,对于

其他人来说,他身为儿子的真的是做错了。

「你大可不必说,爸根本就不会逼你结婚。」

「姊,我不可能一直瞒着你们。」

电话中沉默了几秒后,才隐约的听见叹息声,听见这声叹息,吴以唐开始和电话中的人聊起别的话题,一直到对方主动提

出结束这通电话。

「我只是盼望,有天爸他们会接受。」

结束通话前,吴以唐最后说上这么一句,才挂上电话。

他们家并不执着传宗接代,所以就算他不结婚,他爸妈也不会强迫,但他并不想要隐瞒他和杜维胜在一起的这件事情,比

起让父母完全不知情,他更希望,他的父母有天能够接受他们。不要求他们的祝福,但至少能够接受。

那天他和杜维胜两人,彼此都在说着对不起,说到后来,两人又不自觉的看着对方笑出声。那时,他很高兴,杜维胜没有

因为这样抱怨什么,甚至跟他道歉。

在家休息几天,等伤好的差不多后,吴以唐和杜维胜又回吴以唐的父母家一趟,虽然没有被打,但仍是被用言语给赶出了

家门。

从那之后,吴以唐只要有时间就会和杜维胜回去一趟,若真的忙到不行,也会打电话回家一趟,而吴以唐父母的态度,现

在也软化了不少,至少他们从无视杜维胜,到现在已经会稍微跟他打声招呼。

他很庆幸,他的努力是有成果的。

看着眼前被人带上而紧闭的门,吴以唐微笑着。

顺遂(25)完

周末六日,吴以唐和杜维胜放假在家,通常在两人都放假的那天,会有一个人早起,一个人睡到太阳晒屁股。

早起的那人,会先起来洗衣服、亲自弄早餐,等例外一个人起来后,会一起出去买些补给品,这就是他们假日固定的日常

模式。

偶尔会在一起讨论一下工作上的事情,虽然他们所在的公司主要从事的是完全不相干的。

「听说你又要升职了?」

「没有。」

吴以唐疑惑的看向提问的人,不太了解这些消息是谁讲的,不过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我又要升了。」

听不出这到底是夸耀还是抱怨,若是从字面上理解,会觉得是夸耀,但若是从语气去判断,又会觉得他是在抱怨。

不过吴以唐相信,对方肯定是抱怨比较多,毕竟之前他都是一直在听某人念着工作好多、好忙,不想要当组长……

伸手拍拍对方的肩,当作是安慰,然后指向放在桌上的企划书。

「你不是明天就要交了?快做吧。」

艰困的点点头,杜维胜开始着手放在桌上的那份企划书,只是到一半,他突然欲言又止的望着吴以唐,开口想说什么。

「怎么了?」见状,吴以唐问着。

「我爸说,最近想来这里看看。」

轻哼出声,吴以唐表示有听见。

「说是都没来看我买的新家,所以想来看看,不过我想……他是想来看你比较多吧。」

这次是嗯了一声,表示答应,手上书写的动作跟着停止下来,吴以唐抬头往旁边望去。

「我本来就应该要去跟你父母见上一面的,就算会被打、被骂,也要见上一面。」吴以唐语气平坦的这么表示着,话一结

束,就又埋首于手上的文件之中,他想,这是他表达尊重的方式。

自己的父母也好,对方的父母也好,他的想法都很一致,不强求给予他们两人祝福,至少想要得到他们的允许和接受。

当杜维胜和吴以唐双双处理完手上的工作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杜维胜一完成就跑去楼上的房间休息,吴以唐则是在想

今天的晚餐,思考到一半时,门铃响了起来,便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后,吴以唐有那么瞬间愣住,虽然很快就回了神,但却也只能沉默的看向站在门外的人,他不认识门外的人,但他

知道门外的人是谁,是曾经从杜维胜拿给他看的照片上看过的人——杜维胜的父母。

虽知道对方会来,但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看见吴以唐沉默,杜维胜的父亲倒是先开口。

「来看看我儿子买了许久的房子,看样子……还不错。」

「维胜喜欢就好,你这做为父亲的错还是不错又不重要,你是他那个大学同学吧?」

听到杜维胜的父母对谈着,吴以唐马上侧过身,让出一个通道。

「是,叔叔、阿姨,外面有些冷,先进屋里来吧,维胜在里面。」

「叫伯父、伯母就行了。」听见吴以唐的叫法,杜维胜的母亲掩着嘴笑着这么说。

吴以唐带着杜维胜的父母到客厅坐,并替他们倒了两杯茶给他们。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只是这样的场景,他曾经在自己的脑海中想像过好几次,所以当真正面对时,其实没有想像中的那样

慌乱。

先找个位子坐下,吴以唐面带微笑的看着杜维胜的父母。

拿起吴以唐所替他们倒的茶喝了一口,杜维胜的父亲先开口搭话,吴以唐知道,对方要开始探问自己。

「你叫?」

「我叫吴以唐。」

「现在在哪工作?」

「达尔企业。」

两人很平静的一问一答着,而杜维胜的父亲一听到吴以唐所在的公司时,原本没任何一丝弧度的嘴角忽然上扬几许。

「哦?是我公司旁的那间达尔?」

「是的。」

「不问问我怎么会来?」

知道杜维胜的父亲是故意这么问,吴以唐微晃头,沉稳的说:「父母来看儿子,是再正常不过的。」

吴以唐一讲完,杜维胜的父亲笑出了声。

待杜维胜的父亲笑完,吴以唐对他点下头,站起身。

「伯父、伯母你们先坐一下,我去叫维胜下来。」

「不用了,你和我们聊聊也不错。」

听闻,吴以唐点头,又重新坐回位子上。他知道,对方只想和他一个人聊聊。

杜维胜的父母开始和吴以唐聊起他的事,所问的问题都跟吴以唐有关系,吴以唐当然是有问必答,就连问到关于父母的态

度时,也是很诚实的说出父母现在对于杜维胜的态度。

这算是身世调查吧?吴以唐边回答时边想着。

只是,即便对一个人有诸多的问题,仍是会有问完的那刻,当杜维胜的父母对于吴以唐的疑惑都问过后,开始谈起另外一

个人,也就是他们的儿子——杜维胜。

聊他从小到现在以来的事迹,包括大学以前的学校生活、外面评论、重大事迹等等的,而这些话在吴以唐耳里听去,都是

一个身为父亲对于儿子的骄傲。

看见茶杯里的茶快见底时,吴以唐默默的替说话的那方倒满茶。

杜维胜的父亲问了很多关于吴以唐的事情,也说了很对杜维胜的过去,只是在这之中,完全没提起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想

法。

只是从杜维胜的父亲态度上,目前是看似已经接受吴以唐和杜维胜两人之间的关系。

聊到最后,杜维胜的父亲重重的叹气,也真正的迈入他今天来的目的。

「唉,其实那时候我很生气。」

这句话一结束,吴以唐立刻将脸上的微笑收起,抿着嘴,严肃的说:「伯父,对不起。」

「我没怪你的意思,你们怎么在一起的,那小子在那时后都详细的跟我说过了,一开始我是真的不能接受。」

轻笑声,杜维胜的父亲又继续接着说。

「谁知道他会突然的……我想你也知道,我这个儿子他以前爱玩,女人一个换过一个,却没有一个是他真正交往过的,本

以为玩归玩,总有天会带他的真命天女回来,结果他那一趟回来,就说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不生气,又怎么

可能会接受。」

说到这,杜维胜的父亲忽然不再接着说,只是带着笑望着保持缄默的吴以唐,就这样保持着几分钟的诡谲气氛被打破了。

「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就默许你们吗?」

吴以唐自然的摇着头,依旧保持着沉默。

杜维胜的父亲拿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茶,不急着接下去说,有点卖关子的意味在。

「其实你这孩子,也算不错了吧。」

没直接的回答,杜维胜的父亲反而将话题带到吴以唐身上,开始评断着他。

对于杜维胜的父亲的评语,吴以唐淡淡的笑着并说声谢谢。就这样,杜维胜的父亲评论着吴以唐直到他打算要回去为止。

起身送杜维胜的父母到门口,杜维胜的父亲站在门口看着吴以唐。

「能让我儿子跪下来求我,实在是不容易。」

说完,便对吴以唐友善的一笑,和杜维胜的母亲牵着手离去。

吴以唐本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楼上忽然传来的声音给打断。

「谁来了?」

没来的及对那两老人家说声,凝视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他会心一笑,在完全看不见背影的那瞬间,关上了门。

——谢谢。

听着身后从下楼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停止时,他面过那脚步声最后停止的方向,摇摇头,嘴角挂着浅笑着走去

「没,不过……我收到了令人欣喜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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