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只好眼望着两个人出去。
彩子扫视一番在樱木大大发作后凄惨的殿中景象,轻轻一笑道:“其实流川大人真是太多虑了,我看皇上少发几次火,少
砸几回寝宫,咱们湘北国就能省一大笔银子了。“
这句话声音不高却也不低,正巧传到已走到殿门外的洋平和流川耳边,洋平拼了命忍住没敢笑出声,流川却是根本忍不住
也没打算忍,难得地笑了一笑,而当事人樱木更加面红耳赤,答不出话来。
彩子这才带着一脸笑容施礼告退,把个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皇帝扔在满地狼籍乱成一团的宫殿中再不理会了。
天龙的废话:
首先在此感谢老庄,肯让我来续写他的大作。《惟君心》自起始写作以来,已经在SD同人圈中有了很大影响。但由于某些
原因,老庄已经宣布封坑,不得不说是一大憾事。在下实在不忍如此文章就这样抛下,于是在QQ上找到老庄,毛遂自荐要
续写《惟君心》。在各位看文之前想先说两句。作者不同,文风自然不同,但我会尽量向老庄的风格靠拢,毕竟文章的完
整性还是要注意的。另外就是给自己求个情了。各位如果觉得好,就多鼓励;如果觉得这简直是垃圾,那就来尽量砍吧,
只要给我留一口气把《惟》写完就行了。答应别人的事是一定要做完的。下面请看:
[花流]惟君心之五十二
事情既已定下,那自是说干就干。
流川枫次日一到户部,便立即指派人手到全国各地,丈量土地,调查各类商品市面价格。交子的设计也是令人头疼的难事
,纸张材料、防伪措施等等等等也少不得流川大人操心。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一旦被发现,那各方面的各种阻
力便会接踵而来,到时候政令的执行便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樱木那边也没闲着,整日便在冥思苦想,好编出一套说辞,可以使朝臣接受这些足以得罪尽天下人的政令。其他事情还好
说,只有禁佛一事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该如何启齿。殿上朝臣都好对付,可到了后宫还有太后和几位太妃在那里唠叨。恐
怕到时候政令一发,还不等民间有什么反应,自己早被那几位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幸好彩公主已经回来,其中道理自有
她来说明,不过是否能说得清楚也是未知,毕竟后宫的那几位还只有妇人之见,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像彩子一般有大见识
大智慧,能明了其中良苦用心。
彩子那里也没有消停过,每天在太后那里陪着聊天,听着太后的满腹牢骚,在一旁劝解一二,樱木有政事不明来请教时便
提点一番。流川因忙于政令实施前的准备工作没有时间入宫,这智囊的差事便落在了彩公主的身上。
洋平则去调集军队,以备不时之需。他是当今圣上的好友,受赐天子剑,有先斩后奏之权,又有皇帝口谕,兵部也不好过
问,只能全力配合。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等到众人听到消息时,便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局面。
很快,一切均已准备停当。是该揭开这一层神秘面纱的时候了。
正是早朝时分。
“皇上驾到——!”随着首领太监的一声喊,一身龙袍的樱木花道进到大殿,端坐于龙椅之上。今天的他浑身散发着王者
才具有的威仪,这是他以前从未表现出来的。
“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拜倒行礼。
“平身。”樱木眼光一扫。今天,将有一场惊涛骇浪等着他。
“谢万岁!”众臣谢恩毕,站起身来。班中的洋平手心里已满是汗水。不知今天将会如何收场,也不知今后将会有怎样的
变化,未来的一切已经不在可以掌控的范围内,只有听天由命了。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首领太监尖利的嗓音响起。
“臣有事启奏!”一个清冷的声音,跟在那声音后边的是一个清冷的人。流川枫从容出班,向上躬身一揖,自袖中抽出一
本奏折,交给太监呈上御案,口中却未停言:“臣启陛下:当今湘北已是积贫积弱,国库虽得陵南一战赔款,略有充盈,
却仍不改空虚之状况。若要充实国库,使得国富民强,当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便一一将那四条政令和盘托出。
众朝臣听完一条脸色就是一变。
官绅一体纳粮,那简直比要他们的命都难受。自古以来就没有带着功名的人还要纳粮交税的道理,到本朝却要打破这一惯
例,这成何体统?这岂不是对圣人的大不敬?
茶、盐等日常必需品收归官卖,民间不可私营这一条,等于是断了不少富商巨贾的财路,而朝臣中有不少又是这些富商背
后的靠山,断富商们的财路也就等于是断了那些朝臣的财路。这样一来,他们怎么不可能心怀怨意?
减少铸钱数量,发行交子,在官卖中强制使用,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大逆不道。自汉朝制钱以五铢作为标准以来,千百年间
从未有变。如今要用一张小小的纸片来代替用了千百年的铜钱,这可行性便让人怀疑,更不必说这有违祖训。
众臣偷眼看着高高玉阶之上的皇帝。那张平时喜怒皆形于色的面庞今天却一反常态,没有一丝波动。
第四条,禁佛拆庙。满殿闻言皆惊。当下便有人出班驳斥流川,却被樱木用言语压了回去。流川这厢不紧不慢,将各项好
处一一讲明。朝臣大多都是明理之人,清楚这些都是利国利民之道,更重要的是察言观色之间,已清楚此番流川所奏必定
是出于皇帝授意,若是提出反对意见,很可能是要掉脑袋的。所以大部分人虽有埋怨,却也不好出言反对。这样一来,主
要的阻力便集中到几个顽固老臣的身上。
宰相田中,已是湘北三朝元老。流川枫启奏完毕,田中便立即出班奏道:“启奏万岁,流川枫妖言惑众,亵渎神明,无视
祖宗礼法,请皇上治流川枫大不敬之罪,以儆效尤。若再放任下去,则国人均将视礼法为儿戏,长此以往,便是君不君臣
不臣,如此则天下危矣!”
洋平出班,向上略一躬身为礼,便直接向田中道:“宰相大人怎的如此不识好歹?流川尚书所言,句句皆是为国着想,并
无半点私心杂念。当今国内状况,宰相大人总理全国,应当比我更清楚才是。流川尚书所言,件件均可除湘北之弊政,可
使国富民强,何乐而不为?礼法是用来治国的,不是用来亡国的。若是照宰相大人所说,恐怕礼法守尽了,湘北也就该任
人宰割了。”
田中瞪了洋平一眼,怒道:“水户将军,这里似乎还轮不到你来发表意见。我当年开始作宰相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
呢。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清楚得很。”
洋平笑道:“宰相大人这不是在倚老卖老吗?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是宰相大人所为,却不是一个‘宝’应
有的样子呢。”
田中的脸色已经气得成了酱紫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些套路是三人昨日在樱木寝宫定下的。流川先将各项政令道理一一讲明,中间遇到反对意见打断时由樱木压下,同时或
明或暗地表示流川的行动均出自樱木示意,使大部分人有所顾忌,不敢流露反对之意。若有顽固老臣不识时务,便有洋平
出言挤兑,若能逼得他们辞官回乡,那是再好不过。后宫方面有彩子坐镇,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看着那几个愤愤不平,却又害怕在洋平口下吃亏的老臣,樱木是想笑又不敢笑。绝对不能笑,
否则好容易凑起来的威严仪表就要在这一笑之中毁了,如果叫那只狐狸看到岂不是太丢面子了。
“那就这样吧。朕准奏了。”樱木勉强收敛心神,从御案上拿起前一天预备好的圣旨,交给宣旨官。方才的事情仿佛成了
走过场,皇帝的心意早就定下来了,大臣之间的口舌之争就好像变成了一场绝好的戏供皇帝来玩乐。
宣旨官展开圣旨,大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就在这时,只听一声“皇帝——”一队仪仗自偏门而出,太后
怒冲冲地进了朝堂,也不见礼,直接便道:“皇帝,虽然祖训明言后宫不得干政,可哀家今日还是还是想劝皇帝一句。为
娘是妇道人家,不懂什么经济之道治国之策。流川大人那四条政令,前三条哀家虽听不明白,但若是有利于国家,哀家自
然不会反对。可是要禁佛拆庙,那岂不是要得罪神明,到时候谁来保佑我湘北一国安定?哀家万事皆可依皇帝,但只此一
件不可。趁着旨意未下,皇帝就收回成命,另外下旨降罪流川枫以谢神明,方得我佛保佑,国泰民安。”
幸好前日准备充分,樱木花道并未因此慌了手脚。如果换作以前遇上这种情况,他早就跪下给母亲赔罪了。可今天是绝对
不能让步的。一旦让步,那流川枫便是死罪。如果他身为皇帝却连一个臣子都保护不了,那他还怎有脸面作这个皇帝。于
是自龙椅上起身,朝太后深施一礼,道:“母亲有所不知。这禁佛之举,目下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儿子如此做法,只是想
减轻百姓的负担。禁佛抑佛并不等于灭佛,国中的几家大寺院,儿子自会保全。到时母后想要烧香做法事,绝不用发愁找
不到和尚。如今出家人当中不知匿藏了多少不法之徒,儿臣此举,也是为佛门清理门户,维护佛门清静所在,岂不是功德
无量?”
太后语气稍缓,却仍不减怒意:“佛门当中纵有几个歹人,也不能将天下出家人不分青红皂白统统赶回家去。况佛祖有云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是杀人如麻的强徒,也要有机会令他们改过自新。”
就在这相持不下的当口,水户洋平轻轻招手,唤过一个小太监。
“水户将军,有何吩咐?”
“你悄悄到后面去请彩公主,要快。”
“是。”
遣走了那小太监,洋平回过头去看流川枫的反应。好一个流川枫,眼中神色没有一点惊慌失措。他是那样的信任那个站在
高高御阶之上的人,相信那人一定能排除万难,达到最终的目的,造福天下人。那人是湘北的国君,而他是湘北的臣,以
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今后也将是这样。
众朝臣都在等待上方争论的结果。这一结果将关系到他们未来的前程。太后和皇上究竟谁能打赢这一仗,将直接决定湘北
未来的发展趋势。
太后这边步步紧逼,不依不饶。樱木那里要顾及太后脸面不好直言顶撞,只能据理力争。看下来倒是太后这边略占上风。
“彩公主到——!”只听外边一声通报,殿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要看这位彩公主的意见了。樱木、流川、洋
平这边更是心中暗喜,这样一来,大局已定,没有什么能够反对新政的发布了。
“公主你来得正好,你来帮哀家劝劝皇帝。他要是再执迷不悟,得罪了神明,那是要遭报应的。”太后看到彩子就像是看
到了救星,急急拉住彩子。现如今能镇得住皇帝的人也只剩下了这位彩公主,太后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了她的身上。
“太后放心,彩子决不会让皇上作出对湘北不利的事情。”彩子朝太后微微一笑,那神情让人感到无比可信。
彩子走到樱木面前,深深一个万福,道:“流川大人所奏之事,彩子已经知晓。彩子身为女子,不好多作评论,只想告诉
皇上,流川大人所言之事,件件都是利国利民,况且流川大人为国不惜遭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如此忠心不能不让彩子敬
佩。我湘北能得如此贤臣,实在是万民之福。”
群臣大哗。照方才彩公主言语之意,彩公主是支持流川枫新政的。太后更是目瞪口呆。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彩公主竟然
会支持在她看来如此荒谬的政令。不过既然彩公主都支持这些政令,那想必这些政令是好的。只是禁佛一事,她怎么想也
不明白,佛门发扬光大怎会不利于国家。不过这大殿之上已经没有她说话的地方了。
樱木向彩子一揖,道:“多谢皇姐指点。”便又坐回龙椅“宣旨官,还不宣旨,更待何时?”一声清啸,豪气冲霄。
宣旨官清清嗓子,展开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湘北自建国以来,向来以武立国,轻忽经济之事,久
之造成如今国内积贫积弱之局面。为有改观,特宣布政令如下:一,全国官绅无论大小,均须按所有土地多少缴纳税款,
封赏土地亦在此列;二,由于国内物价混乱,特将百姓日常生活必需用品统统收入官卖,民间不得私营,盐、茶、米、油
、矿等物皆在此列;三,自今年起,减少铜钱铸量五成,发行交子,官卖衙门之中货品买卖一律用交子进行,交子不得伪
造,违令者斩;四,除相国、清凉、普救、永济四家寺院之外,其余寺庙一并拆除,僧尼勒令还俗,寺产收归国有。全国
自即日起当照此新令执行,不得有误。钦此。”
彩子听完,略一沉吟,道:“皇上,圣旨之中似乎还应加上一条:若有胆敢阻挠新政实施者,无论官职大小地位高低,杀
无赦!”在说“杀无赦”这三个字的时候,众人似乎看到彩子眼中有杀气暗暗流转,身上不由得打一个冷战。
樱木点头道:“那就照皇姐的意思加上吧。此旨意立即用六百里加急送到各地,令全国官员周知。各州县均须发出官榜,
让天下人知晓我湘北英明新政!”
政令发出不到三天,全国各地便开始有守旧官员上折子反对。几天之后,御案上此类奏折堆积如山。樱木不得不又发了一
道邸报,陈明政令好处。这一次过后,反对的折子少了一些,不过更多的是开始执行新政地区商人联名所上的万民折,有
些地方甚至还发生了商行组织的武装暴动,都被事先准备好的军队一一真压下去。京城周围寺庙本多,禁佛令下达之后,
只闻嚎哭之声遍野,几位高僧甚至因此坐化,一时之间,民心大怨。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少官员都对新政的实施
打了折扣,谎报当地官绅所有土地数量,企图瞒天过海,却因此前户部早已将一切情况查明而未获成功,便掉了脑袋。官
员因此大批量更换,新上任的官员大多是一腔热血无所顾忌的年轻人,正是他们在后来保证了新政的推行顺畅,新的势力
就此崛起。交子推行初期便有人妄图伪造,结果因为交子用纸质地特殊,印刷又极为艰难,更不必说花纹中还藏有防伪印
记,无从仿制,就此作罢。数月过后,百姓尝到了新政的甜头,怨意已去,真心拥护起新政来。而反对之人因重压之下,
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就这样,新政在全国顺利地实施,国库在这几月之中盈余超过从前两年之数目。
“流川尚书,难道你不觉得因为这新政而丢了性命的人太多了么?”这数月当中的某次议事,洋平忍不住问流川。
流川枫的眼神还是那样清冷,淡淡说道:“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他们只不过是这些代价中的一部分。”
“可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他们也曾经是国家栋梁。”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治理国家,人情二字是要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