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一直对自己很亲近的锦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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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漓在牢房里有关押了三天后,久未见面的司莫卿来看路漓了。
“路漓,你还好么?我听过你不肯吃东西。”莫卿关切的问。
“到底有多少事是你算计的。”路漓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响起。
“很多,多到你无法想象。”莫卿淡淡的说。
“反正我有时间,你可以慢慢的告诉我,既然你已经把我关在这里,应该也没打算放我出去,至少让我做个明白鬼吧。”路漓盯着莫卿的眼睛说。
莫卿在牢房了绕了两圈,缓缓的开口了:“当日在糕点里下毒的是我。”
“为什么?你并不受宠,万一司绝天不给你吃回魂丹呢?”
“他会,因为当时西域已给那个死老头送来和谈书,指明要求我去和谈。”
“你不觉得这样太危险了么?万一他不肯给你回魂丹呢?”
“危险?”
“我一直就活在危险里,我吃个有毒的糕点不只可以扳倒司莫衡,还可以把最后一颗还魂丹从死老头的手里骗出来,多么划算的买卖。”
路漓突然想起司绝天死前的最后一句话,问道:“司绝天的死跟锦贵妃有关系?那天你中毒后,皇上去了翠竹轩,随后就跟五年未见的锦贵妃和好了,这一切都是你们商量好的?锦贵妃利用司绝天对自己没有防备,就下毒去害司绝天,回魂丹也没有,司绝天一旦中剧毒必死无疑。”
莫卿点点头
路漓讽刺道:“你连自己的母亲都设计,司绝天临死前是下旨说不要锦贵妃陪葬,万一他没说呢?你就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去陪葬么?”
莫卿气愤的说:“我怎么会让母妃去死?这个主意本就是母妃出的,我不同意,她就趁我去和谈的时候自行动手。”莫卿的眼里自进入牢房后第一次流露出了伤心的神色,“而且,母亲已经自愿去陪葬了。”
路漓瞪大了眼睛:“为什么?那日司绝天明明说不要锦贵妃陪葬,而且你说锦贵妃是自愿的是什么意思?那天司绝天还说了锦贵妃恨自己,既然锦贵妃恨司绝天,又为什么要去陪葬。”
莫卿的眼里流露出深深的伤痛说:“母亲说,没有爱哪来的恨。”
路漓并不同情莫卿的悲伤,这一切都是莫卿自找的,路漓追问道:“你一开始就在打我身上血玉的主意?可是我们的认识是偶然的,这是怎么回事?”
莫卿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呵呵,路漓,这个世上本没有什么是偶然的。”
“那天的绑架事件也是你设计的?不对,我想这近一年来西域人的入侵也跟你脱不了干系。”
莫卿用微笑回答了路漓的提问。
“其实和谈也是假的,你只是想调离皇城的士兵,这样就算你的计划中间出了问题,司绝天也没办法在段时间里调动大量士兵守卫皇城。”路漓继续说道。
“调离士兵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我个人也是真的想铲平西域。”莫卿咬牙切齿的说。
“因为绿袖。”路漓肯定的说。
莫卿盯着路漓的眼睛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但是……”
路漓追问道:“但是什么?”
莫卿抬头看向铁窗外的天空,神情漠然的说:“她变了……”
路漓继续追问道:“你说绿袖变了?她变成什么样了?”
莫卿不理会路漓的提问,转身一把扯下路漓手腕上的龙面玉锁,说道:“这个东西我借走了。”
路漓根本没有预计到莫卿会抢自己的寓所,伸手去抓:“你拿那个干什么?”
莫卿笑答:“当然是送去给欧阳皓啊。”
路漓死死的盯着莫卿的眼睛,质问道:“你给他做什么?欧阳皓现在在打仗,他要是知道我被冤入狱,一定会因为担心而打败仗的。你马上要当皇帝了,应该也不希望自己的军队输吧?”
莫卿苦笑一声:“我就是要我们瞿国的军队战败,哦,对了,这个是欧阳皓从西域寄来给你的。”说完,莫卿头也不回的出来牢门。
路漓手中拿着莫卿留下的宣纸,心里在想:这个司莫卿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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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漓就着月光,第无数次的读着欧阳皓寄来的情书。
西域塞外漫漫路
巨风狂沙雨淋漓
十万铁戟令随我
收复边关从念想
心心念念却是你
——欧阳皓
薄唇微启,路漓说出了欧阳皓期待万分的话语:“欧阳皓,我也想你了。”
第十九章
无论做什么都克制不了颤抖的双手,欧阳皓一手紧紧的拉着缰绳,另一只手用力甩动着马鞭,马匹直直的往瞿国的方向奔跑着。
漓儿怎么会去毒杀五皇子?三日之后凌迟处死是个什么意思?欧阳皓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问题。
两日前欧阳皓收到了九皇子莫卿寄来的飞鸽传书,除了诉说路漓的现状,还附带了路漓的龙面玉锁。拿到信后,欧阳皓想都没想飞身上马,直奔瞿国帝都。
无论欧阳皓的武功多么的高强,千里路程始终摆在那里,路漓还有三日就要处死,欧阳皓一骥快马日夜兼程的往回赶,希望能把剩下的六日路程在三日内赶到。
欧阳皓留在自己身后的是突然失去将领的十万瞿国士兵,但现在的欧阳皓已经完全的忘记了他们的存在,欧阳皓心中的唯一念头是怎样才能更快的救路漓于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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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前夜
莫卿第二次来到路漓的牢房
“路漓,我们瞿国战败了。”莫卿站在栅栏外淡淡的说。
“这不是你希望的么?”路漓说道。
“恩,你明天就要行刑了,毒杀当朝太子,当处凌迟处死。”莫卿看着路漓说道。
路漓看着莫卿的眼睛没有说话。
莫卿突然笑了,笑的有些苦涩:“欧阳皓看来是赶不及见你最后一面了,看来世间有情人终是不能成眷属的啊。”
路漓低下头不再看莫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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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之日正午
路漓跪在刑场,今天没有太阳,只有呼呼的北风,路漓的衣服很薄,冰冷的北风吹在身上有着刺骨的寒冷。
路漓眯着眼看了看天上灰蒙蒙的太阳,想起了家乡,心中感慨:我终是无法完成寻找陨的任务啊,为什么无论是在未来,还是回到了过去,我都没办法做成自己想做的事呢?如果注定一事无成,我路漓来这人世间活这一遭是为了什么了。
行刑的时间越来越近,路漓也回忆完了自己短暂的一生,路漓并不怕死,他怕的是终其一生没有做过值得别人留恋的事。
突然一骥战马闯入了刑场,一个士兵模样的人跑到主刑官的旁边支支吾吾的说了什么。
路漓看着眼前的两人,脑中燃起一丝希望,难道是欧阳皓赶到了?
路漓的嘴角微微翘起,为自己刚才心中所想微微感叹: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赖欧阳皓的?仔细好像自从自己来到这里之后,每次自己出现危险的时候都是欧阳皓挺身而出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在西域时,欧阳皓的行踪不明让自己寝食难安;收到欧阳皓的情诗,让自己那早已如死灰般的心境重放光彩;知道欧阳皓抛下前线危险万分的战况独自来救自己,心中产生的那份感动……原来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当中对那个缺心眼动了真心。
不一会儿,路漓就被人送回了之前的牢房。
路漓在牢房里整整枯坐了两天,没有任何人来找自己,终于路漓沉不住气了。
路漓用力摇晃着牢房的铁栅栏,大声叫喊,要求见当今圣上,叫了快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来个一个人。
路漓睁大了眼睛看着来人,此人不是九皇子,更不是欧阳皓,他是郝舒!
郝舒看着路漓目瞪口呆的样子,温柔的笑了笑:“漓儿,好久不见。”
路漓轻咳了一声,说道:“咳,好久不见。”
郝舒不知从怎么得到了牢房的钥匙,他把牢房的门扭开,将自己手臂上搭着的外套递给路漓,柔声说:“漓儿,这里很阴冷,我怕你生病,来,把衣服穿上。”
路漓并不伸手接衣服,轻声问:“郝舒,你怎么来了?还有,那个血玉的事……”
郝舒打断路漓的话,走近路漓身边,亲手把外套给路漓穿上,说:“漓儿,我已经让人备好了膳食,跟我出去吧。”说完,自顾自的拉着路漓的手出了牢房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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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漓味同嚼蜡般的吃着御膳房精心烹制的饭食,眼睛不住往久未见面的郝舒身上瞟去。
郝舒瘦了不少,原本合身的长袍套在身上却显得大了起来,郝舒的精神也不太好,眼睑下清晰可见的黑眼圈显得整个人颓废而憔悴。
郝舒发现路漓在看自己,微微一笑,伸手给路漓夹了一块鱼,说道:“漓儿,你瘦了,这个糖醋鲫鱼我记得你是你最爱吃的,来,多吃点。”
路漓点头,沉默的吃下郝舒给自己夹的鲫鱼。
熬过一顿晚饭,又忍了好一会儿,路漓终是开口:“郝舒,那个血玉……”
郝舒轻轻摇头,笑着说:“没事,漓儿,都过去了。”说完就拉着路漓来到皇宫深处某间厢房里,安排路漓住下。
“郝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九皇子,不,皇上怎么会同意你放我出来?还有欧阳皓……”路漓拉住正要离开的郝舒急切的问道。
“漓儿,你太累了,今晚好好休息好么?有什么明天再说。”郝舒拉下路漓拉住自己胳膊的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郝舒离开后,路漓在柔软舒适的床铺上趁夜难眠。
第二天清晨
路漓拖着沉重的身体起床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在房内走来走去,等待着郝舒的到来。
两个时辰后,送早膳的侍女来了,她们给路漓送来了些粥食,路漓问她们有没有看见郝舒,侍女用摇头回答了路漓的提问。
用过早膳之后又过了很久,直到太阳都照到了头顶,终于来了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扯着尖细的嗓音说:“你就是路漓吧?皇上命我宣你觐见。”
路漓皱着眉头说:“皇上要见我?现在?”
小太监点点头:“这个公子跟我来吧,因为前方战况不好,皇上的心情很差,您还是快点走,去晚了小人怕皇上怪罪下来了,谁都担当不起啊。”
路漓焦急的向小太监打探:“前方战况不好?你可知现在前方带兵之人是谁么?”
小太监像看乡下人一般的看着路漓,说道:“天下谁人不知这前方带兵之人是前朝欧阳云将军的独子欧阳皓将军啊,这欧阳皓将军还是先皇亲自册封的镇西大将军呢。你连这都不知道?”
路漓皱着眉头看着小太监,问道:“你是说欧阳皓现在在前线打仗?怎么会,他不是回瞿国了么?”
小太监嘲道:“欧阳将军为什么要回来啊?前方战况惨烈,我们瞿国的军队都被打的溃不成军了,欧阳将军身为镇西大将军当然要要坐守前线啊?现在连皇上都为前线之事寝食难安,欧阳将军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回瞿国。”
路漓还想开口再问。
小太监打断路漓的话,催促道:“好了,路公子,走吧,咱们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当今圣上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啊。”
路漓跟着带路的公公,心下思量:瞿国战败不就是司莫卿要的结果么?他怎么会为了这个心情不好。
第二十章
小太监把路漓带到皇上的书房,就径自离开了。
路漓看着正坐在书桌上批奏折的当今圣上司莫卿,短短几日功夫司莫卿就憔悴了不少,看来真的在为前线征战之事烦心。
司莫卿听见路漓进门的声音,并不抬头依旧专心的批改奏折,清清冷冷的说了句:“我真的小瞧了你。”
路漓看着司莫卿,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过了许久,司莫卿终于抬起头,眼神冰冷的看着路漓,说道:“欧阳皓用前方战况急迫当威胁要我不准杀你,郝舒用太后要挟我让我放了你,好好好。路漓你很厉害,我当了皇帝要杀一个人都不行。”
路漓直视这司莫卿的眼睛说:“你非要置我于死地是因为我知道了你太多的秘密么?”
司莫卿恶狠狠地说:“我杀兄弑父篡夺皇位,更是陷生母于万劫不复的境地,我还为了乱伦的妹妹挑起两国的战争危害了千万的百姓,这些事你都知道,你说,我怎么能荣你活下去?”
路漓并不想跟司莫卿讨论他有多想杀自己,转了个话题,问道:“欧阳皓怎么又上前线了?还有瞿国战败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为什么现在又焦急的跟西域打仗。”
司莫卿抵垂下眼睑,叹了口气,说道:“这不关你的事,总之我已经答应了欧阳皓饶你不死,你现在就跟欧阳皓写封信,让他跟拓跋狗全力作战,杀光那些不讲信用的杂种。”
路漓看着司莫卿英俊的脸颊因为气愤都变的扭曲了起来,心下大概知道了司莫卿这么生气的原因。
路漓再次开口问道:“你还说郝舒用太后威胁你放了我?”
司莫卿抬起低垂的头,对路漓露出了诡异的笑脸:“路漓,我很好奇你,欧阳皓还有郝舒是个什么关系?欧阳皓想法设法的救你我能理解,至于郝舒嘛?他干嘛为了救你,答应那个老不死的老太婆去跟西域联姻?”
路漓疑惑的问:“联姻?瞿国不是还再跟西域开战么?怎么又联姻?”
司莫卿终于愤怒了,猛的站起身来,一把推掉书桌上所有的奏折,吼道:“都是绿袖,这些都是绿袖做的,她要报复我,她恨我,她恨我三年前在西域的时候没有带她私奔,所以她要报复我……”
路漓看着司莫卿犹如被人抽走了全身力气般的瘫倒在龙椅上,反复诉说着“报复”等字。
路漓等了一会儿,看司莫卿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下来,问道:“绿袖报复你?现在边界战况这么危急,还有那个联姻都是绿袖做的?”
司莫卿抬起充血的双眼,瞪着路漓,咬牙切齿的说:“这次瞿西交战本是我和绿袖合谋的,作战前期我要先让瞿国战败,绿袖再借战况良好找拓跋弘借走大量士兵,等绿袖夺走拓跋弘的兵权之后,我们说好,这时绿袖就向瞿国投降,然后我将发下诏令将西域纳为瞿国的属国,等一切完成之后,绿袖就会回来,回到我身边来,然后我和绿袖就可以重新开始。这是我们说好的,我们明明已经约好了,可是……”
路漓试探性的问道:“绿袖失信没有拿到军权?”
司莫卿仰天长笑:“哈哈哈,绿袖是个多么聪明的女子,她怎么会没有拿到军权?她甚至连拓跋弘都杀了。”
路漓皱着眉头问:“那你的意思是?”
司莫卿惨笑着说:“绿袖拿到兵权之后没有退兵,反而趁胜追击一举拿下我瞿国西面的四座城池,并扬言要攻入瞿国朝都。”
路漓了然的点点头,说道:“你知道绿袖背叛了和你的约定,就把已经往京城赶的欧阳皓又送回前线,欧阳皓回前线作战的条件就是要你放了我?”
司莫卿点点头。
路漓继续追问道:“那你说郝舒跟西域联姻是什么意思?”
司莫卿低着头用沙哑的声音回答:“跟绿袖的宣战书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张请柬,说绿袖的养女阿丝娜雪盈邀请郝舒去西域做客,还威胁说如果我不同意就即刻进兵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