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受皮采花去——风自闲卡

“原来是国师。呵呵~那我应该去问候一下。”小诺脸上荡漾起了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逼着老鸨带他去“问候国师”。

“太……袭公子……慢点走小心摔着。”老鸨心想完蛋了，天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和国师之间是不

是有什么仇，怎么会一听是他就脸色大变。万一闹出什么事，那云霄阁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小诺“唰”的一声推开房门，直径走向了魏良。魏良头都还没抬起来立刻就把桌上的纸扇拿起来打开挡住口鼻了，看到是小诺以后更是紧锁双眉，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看得小诺心头一把无名火烧得“滋啦”响。

小诺见这位国师大人似乎没有从座位上起来的意思，温文尔雅的欠了欠身，微笑着说道：“我还道魏大人既然不喜男子，便不会到这云霄阁来呢！今天居然在这碰上了。这不，还有楚公子亲自

作陪，魏大人好难得，好福气啊！”

老鸨和侍从们见气氛不对，都识相的悄悄离开了，并帮两人掩上房门。

小诺瞥了一眼那个楚公子，见他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当下转念，在桌边坐下了，并且执起一只酒杯递到他面前说：“楚公子，有劳了。”

楚贺天看了一眼魏良，沉默的帮小诺满上酒。

“谢谢。”举杯示意，仰头一饮而尽。

“你想干嘛？”魏良有意的跟小诺拉开了距离，掩住口鼻的扇子始终不肯拿下来。

见此情形，小诺头上的青筋又冒出来了：“应该是我问你想干嘛吧？”

“你不是太子。”魏良很肯定的说。

“然后？”小诺挑眉。

“我不会帮你们的！”魏良语气很坚定。

“哟~你清楚得很嘛！”小诺放下酒杯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换了个比较自在的姿势坐着，“不帮无所谓，别捣乱就行。”

“我才懒得参与。”魏良终于把扇子拿下来了，用力朝小诺的方向扇了两扇，又用它继续挡住口鼻。

小诺很淡定的把酒杯再一次抵到楚贺天跟前，示意他倒酒。

楚贺天安静的让酒液充满了小瓷杯。这个时候的小诺已经注意到了，楚贺天长着一张比古月人深邃许多的面孔，而且眼睛很大很亮，是水蓝色的。不觉得特别漂亮，只是稀罕罢了。可他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清香，待在他身边就会觉得非常温暖。

小诺死死的盯着楚贺天看，饮尽了杯中酒。放下杯子，他把手肘撑在桌上，斜倚着面向楚贺天说：“你不是人类吧？”

楚贺天微微露出了点惊讶的神色，点了点头：“嗯。”

小诺笑了，他对魏良说：“魏大人，你怎么让你的伙伴来当小倌？他是光族吧？”

魏良的脸有点微微变红了，小小声说：“是他自己要在这里的。”

那么纯情居然还能当国师？小诺意外了，同时也非常警惕，不是靠政治手段登上高位，那就证明魏良是极为优秀的契约者，他操作“器”运用世界之力的能力定然十分高超。小诺体内被压抑的恶劣人格在此刻苏醒了，他单膝跪在了桌子上，捻起了魏良肩上的一撮头发说道：“瞧你这幅模

样，简直像个雏儿。混什么青楼男馆，让爷教教你怎样做个男人吧！”

“走……走开！臭死了！”魏良用力拍开了小诺的手，不断往墙角缩。

小诺露出了个与他现在的外表极其不相称的猥琐笑容，正打算绕过去继续欺负魏良，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小诺的手腕上。明明是没有费力的样子，小诺却怎么也无法睁开，像被铁链锁住了一样。

“楚贺天！”小诺瞪了一眼那个限制他行动的光族。

“我不姓楚，我就叫贺天。”丝毫没有波澜的语调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天儿！把这臭烘烘的家伙扔出去！”魏良躲在墙角乱叫。

贺天温和的看了他的契约者一眼，说：“不行。”

小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最后，他放弃挣开贺天了。他耸了耸肩说：“我还道魏良这种把什么表情都摆在脸上的单纯家伙怎么能当上国师呢！原来是有人帮衬。”

“鬼眼，你的处境并不乐观，我劝你还是不要来招惹我。”明明嘴里说着威胁的话，贺天依旧是一脸平静的表情。

这次小诺是真的震惊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在你身上闻到佐伊的味道了。”贺天回答说。

“难怪我觉得贺天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原来是佐伊的老相好。”小诺一下子清醒了，哈哈一笑，出言挖苦道，“跟佐伊玩完跨越两族仇恨的禁断之恋，又来和自己的契约者搞暧昧？你究竟是有多喜欢禁忌的恋情啊？”

“你闭嘴！”收紧手，贺天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一直躲在墙角的魏良看向贺天说：“天儿？佐伊是谁？”

小诺吃痛，表情有些扭曲，但他还是坚持着调侃的语气：“你还不知道吗？国师大人。在我还光着屁股的时候你的天儿就已经和佐伊好了很多年了，光暗两族都有明文规定，不可以和对方的族人交合。偏偏他们两个就是要去触犯条例，结果把自己的契约者害死了。契约者一死，他们两个就失去了肉体。本来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各自回去受一下罚就完事儿了，还是有可能在一起的。你家天儿却在这个时候又和另一个人类签下契约，果断甩了佐伊，现在想来，那个人就是你了。总之，佐伊后来和当时还没长毛的本大爷签了下契约，他们两个就再没有来往了。”

魏良听了小诺的话，明显表现出低落的情绪：“天儿……是真的吗？”

贺天面无表情的说：“过去的事了。”

“哈哈~”小诺对贺天的说辞感到可笑，“过去的女人不值得一提了是吗？你把罪责全部推到了佐伊身上自己换了个身体逍遥自在，你知道佐伊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吗？”

没有肉体的光暗两族自然是没有性别的，他们的肉体由人类的血液幻化而成的，肉体成长过程中还要不断吸取契约者的精气，所以每当他们换了契约者之后，他们就要重新培育肉体，也就是重新换个身体。

佐伊上一次的身体是雌性，结果被背叛，这一次他选择当个雄性。当然了，佐伊现在是只山猫，维持动物形态跟化成人形所需要耗费的精气在量上有极大的差距，对契约者的能力要求也不同。能够让与自己签下契约的伙伴化为人形本身就是能力出众最好的证明，本体状态虚弱的小诺是做不到的了，贺天的人形能保持得如此完整，持续时间又那么长，魏良的实力可见一斑。

“佐伊……替我扛下了所有惩戒，我是知道的。”想起那件事，贺天还是有些懊悔的，“但我没有要她这样子做。”

“所以你就理所当然的把责任都提到他身上了？承受着害死伙伴的痛苦，失去了肉体，被族长关到黑暗深渊里不断品尝绝望。你就这样撇下她一走了之了，真是潇洒啊！”佐伊现在是小诺的伙伴，小诺理所当然的为佐伊打抱不平。

贺天立刻没了底气：“我没……”

小诺趁机把自己的手解放出来，他指着贺天说：“没什么？你这自私，懦弱，阴险，贪图肉体享受，还不知廉耻的家伙！”

一转头，小诺又把炮火对准了魏良，“看到了？你的天儿就是个混账！你还以为光族很了不起是不是？崇尚光的能量，把他们当神拜，看看你旁边这个，他凭什么被称神？神圣的一族？放你娘的狗屁！”

“不许侮辱我的族人！”贺天的水蓝色眼眸变得深幽。

“行，不说。”小诺摊开手，“我也愿意相信大部分光族还是有人性的，像你这样的渣滓只是少数。对吧？光族的败类，贺天阁下？”

贺天沉默不语。

“天儿……”魏良茫然的看着贺天，忽然坚定的说，“天儿，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你平时那么的温柔，我也是因为有你的照顾才有今天的成就的。不必太过在意过去，如果内疚的话，现在补救也还来得及不是吗？”

“良儿……”贺天不可思议的看向魏良。

“啪啪啪~”小诺拍了拍手，“贺天阁下真有本事，你的契约者对你死心塌地呢！也罢！爷今天也就是来确认一下你的宝贝良儿不会给我惹事而已，没想到遇到你这个恶心的人，算爷不走运”

“你才恶心，臭气熏天！”魏良用力扇着扇子，为贺天辩护。在他看来，小诺就是个会行走的馊水桶。单单是男人，或单单是暗族的能量都不会让他感觉到那么难受。两样合起来就让他很受不了了，对魏良来说，成熟的男性灵魂加上纯粹的暗能量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等同于恶心。

虽然小诺的真实年龄是24岁，有个7岁的儿子，那是他16岁成年礼时和祭司的女儿春宵一度后的产物。光看年龄仍算年轻人，且本人一直坚称自己的内心永远少年。

第十二章：喵喵最大！

“够了！”贺天喝止良人的争执，当年那件事他事后也十分后悔，是他对不起佐伊，这时不争的事实，不需要别人为他辩白。

贺天低叹一声，把魏良拉到自己怀里，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谢谢。”

“天儿……”魏良的声音都能捏出水来了。

小诺撇了一下嘴，对两人的甜蜜满是不屑。他可不认为这两人会有什么好结果，贺天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懦弱又胆小。他当年扛不住两族的责难抛下佐伊，早晚他也会因同样的原因放弃魏良。

小诺也懒得劝，那两个人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说了也白说。小诺甩了甩衣袖，回到太子吕汐的角色里给两人行了一个礼：“两位慢慢玩，我就先走了。”

魏良很不爽快的瞪了小诺一眼，巴不得他快点消失。

贺天就还礼貌的回了一个礼：“代我向佐伊问好。”

小诺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转到长廊上时，见到了自己带来的那几个侍从包括老鸨的脸色都非常紧张，小诺知道自己这次是有些轻举妄动了。不过没有关系，他已经相好蒙混过关的借口了，绝不会留下话柄。

走到老鸨面前，小诺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声，说道：“早知晓楚公子乃是这风月场所中的一朵奇葩，能诗文，善武功，懂音律。在下多次前来拜访，与公子品茶论棋，反倒遗忘了楚公子在这欢场中立足的根本是什么了。魏大人青年才俊，比起在下，更精通于玩乐之道啊！”

老鸨和侍从们刚才都没敢跟进屋里，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此刻听小诺的言语中所透露的信息，里面两人似乎在行些私密之事。这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这地方做皮肉生意的，这事还能少吗？可是，小诺现在摆出了一副强颜欢笑的面孔，似乎有说不尽的委屈在里面。

老鸨见得多了，一下就猜出来这没什么能耐的草包太子对自家头牌公子是有那么几分真心的。因为喜欢，所以忽略了对方只是个小倌，早已不干不净了的事实，此刻，怕是伤心了。

果然，像要印证老鸨的猜测一般，小诺忍着快要滴淌下来的泪水自言自语道：“国师大人国之栋梁，是在下尊敬的人，在下……我还以为能三人一起好好聊聊……罢了，罢了。都是我自作多情而已。”眨了眨眼睛，把泪水收回去，小诺提高声音对侍从们说：“回去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侍从们面面相觑，跟在主子后面走了。

回到太子府中，屏退众人，小诺瘫在椅子上奸笑。他实在太崇拜他自己了，这等演技可是寻常人能够拥有的？现在，那些白痴侍从们，肯定在苦恼着怎么安慰遭遇情伤的太子殿下吧！谁能想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小诺的即兴演出而已。

“你这一脸欠揍的表情是在想什么？”佐伊幻化成山猫的形态落在了小诺腿上。

小诺把佐伊抱了起来，举到自己眼前：“我帮你报仇了。”

“什么？”

“你知道我见到谁了吗？贺天。”

“哦？那个混蛋在这？”

“对！那混小子另结新欢了，我去帮你教训了他一顿。”

“哼~多管闲事。”佐伊在小诺手里化作了一阵青烟飘走了，然后落到地上重新又变成了山猫。

小诺跟佐伊认识都多少年了，当然清楚他这老搭档的脾气，他笑笑说：“还惦记着那家伙？”

佐伊看了他一眼，说：“能不惦记着吗？他把我害到那么惨，如果不是你，我现在都还在无尽的虚无之中接受惩罚。”

“呵呵~下一个会更好的，别再找光族那些虚伪的混蛋了，太恶心了。”小诺想起他见过的那些个光族，一个个骄傲自大假清高，使他无法忍受。

佐伊沉默了一阵，说：“兔兔，你没有爱过，你不懂。我们总是被自己想要，却无法得到的东西吸引。光与暗本是一体，两者结合才是完整的。贺天身上有我想要的，爱上他，我没有后悔。他不要我，我也无所谓，是我自己做的选择，我自己会承担后果。”

“了不起。”小诺微笑，这是他喜欢佐伊的原因，那种不到毁灭决不罢休的烈性让他尊敬，他是无法做到这样的。

“总之，谢谢你为我着想。”

“你是我姐，除了你我还能为谁着想？”

“我现在是雄性了。”

“哎~没办法，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是个妖艳的大姐姐嘛！初印象很重要。”

“哼，偶尔也关心一下你儿子怎样？紫瑾不止一次跟我抱怨了。”紫瑾就是跟小诺生了个儿子的祭祀女儿，老祭司一年前离世，她现在是族里的大祭司了。

小诺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他说：“当初明明是她硬要自己养儿子的，那孩子现在连一声父亲都不愿叫我，她还想怎样？”

拉布坎杰斯族的传统，男子成年礼时要到圣殿里与圣妓交合，族内每一个女子一生至少都要到圣殿里当一次圣妓。而直系王族的男性成员在成年礼时交合对象通常都是大祭司的女儿、姐妹、或是大祭司本人。上一任的大祭司没有姐妹，只有一个独生女，就是紫瑾。

小诺这一辈直系王族男子的成年礼全部都是紫瑾负责的，小诺的兄弟们都没出什么意外，偏偏轮到小诺的时候，紫瑾怀上了。因为这件事，小诺还被兄弟们调笑了好久，说什么“一发即中”。

拉布坎杰斯族的每任大祭司都是女性，她们是不能成亲的，只能在仪式中和别人交合时怀上后

代。由于紫瑾跟小诺生的是个儿子，他不能成为下一任祭司，所以他本来可以跟着小诺做个王子的。可是紫瑾当时第一生孩子，怎么都舍不得让宝贝儿子离开身边，于是强行留下了那个孩子。

况且，拉布坎杰斯族血缘关系看的是母亲，孩子都随母姓。小诺除了当年贡献了华丽的一射以外，对自己儿子什么狗屁影响力都没有。

值得一提的是，小诺的儿子叫蒂塔（全名就不说了，太长了。），长相跟母亲一模一样，性格又跟小诺一模一样。父子两人一见面就拌嘴，感情是不错，就是像兄弟多过像父子。而且小蒂塔对他父亲从来都直呼其名，哦，也不算直呼其名，因为他也叫他“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