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欲天桥 下——Mousai

门被打开那一刻，他们的目光全都投向门口。

裴轩背光而立，整个人笼罩在金色的暖阳中，看不到表情，但他与生俱来的的优雅气质和杀手特有的冰冷气息，使他整个人充满一种莫名的神秘感和高不可攀的疏远感。

看到裴轩来了，厅内一部分人眼中充满惊喜，另一部分则带着轻蔑与不屑。

裴轩并不在意他们的眼神，从容不迫的走进门，慢慢步下台阶，惯性优雅地从酒台上端起一杯红酒。

酒会就该有酒会的样子，即使只是一个华丽的借口。

裴轩淡漠的目光在厅内扫了一圈，并没看到boss，就连军团指挥官和lisa也不在，不知他们想搞什么名堂。

裴轩举起杯，尝了一口酒，太涩，必定不是什么好货。

裴轩微微皱眉，将低劣的红酒放进侍应生的托盘里。

转身，想再选一杯酒，却听到背后有人喊他。

70.真相

裴轩转身，看到来人，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

“cn，好久不见，你依然优雅。”来人张开双臂，朝裴轩走来。

裴轩唇边的笑意扩大，摇了摇头，也张开手臂，与他相拥。

“好久不见，我都快忘了你是谁了。”裴轩打趣地说：“是叫ca吗？”

来人松开裴轩，佯装生气：“早就听说你越来越野了，今天一见，果然是！我好歹是家族参谋，boss身边最亲近的人，论职位在你之上，你敢忘记我是谁？”

ca出身名门，年纪轻轻就修得多个硕士学位，最擅长法律，书本里泡出来的人，却偏偏长了一双勾魂桃花眼，此时双眼含嗔，微微上挑，像极了哀怨的小媳妇，裴轩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你不是被指派到美国，去调教那边的人了吗？怎么回来了？”

ca揽住裴轩的肩，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还因为不是想你，每当在电视、杂志上看到你，我就恨不得马上飞回米兰。”

裴轩敛起笑，挑眉道：“是想被我上吗？”

ca笑嘻嘻蹭：“以我们的关系，谁上谁不都一样吗？”

裴轩看着ca俊邪的脸庞，戏谑：“就你这气质还想上人？还不乖乖躺好被我虐！”

ca的桃花眼在裴轩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裴轩的腰下，笑道：“被你看穿啦！晚上请多多关照啦！”

裴轩不置可否，淡淡移开视线，难得跟他瞎扯，boss到现在还没出现，裴轩心中隐隐不安。

ca看出裴轩眼中的焦急，搂他肩的手稍微用了点力，示意裴轩跟他走。

裴轩和ca走到酒台对面靠窗的位置，从这里看出去，庭院里的守卫更多了，比裴轩来时多了一倍。

见状，裴轩压低声音问：“你回来是为了boss的事？”

ca点头，用手撩开窗帘，朝一棵大树努了努嘴：“外面除了能看见的，还有很多看不见的危险，指挥官这次要动真格了。”

裴轩微微侧身，朝外看，“他结党营私，以下犯上，破坏家族法则，你这个参谋为什么不开家族裁决会审判他？”

ca颇为无奈：“他军权在握，势力越来越大，当初boss刚上任的时候我就想除掉他，但boss说他们是多年的兄弟，不会生异心，boss重情留他，没想到反而成了祸害，我当初真该动手了结他。”

说到boss的仁慈，裴轩也忍不住叹气，但正因为boss仁慈，才会救裴轩的一命。

当年，裴希手刃裴父，导致裴轩性格大变，温和谦逊的性格变得阴狠偏执，将杀人后精神恍惚的裴希囚禁在父亲被杀的房间，一关就是半年。

这半年里，裴轩变着方法虐待裴希，从精神虐待到身体虐待，直到快把裴希逼疯才停止羞辱。

但虐待裴希的时候，裴轩心里也很难受，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弟弟，两兄弟感情好到同吃同住同睡，若不是裴希蓄意杀害裴轩最亲爱的人，裴轩也不会恨他入骨。

裴希遗传了父亲的容貌，裴轩更像母亲一些。裴希屠父后，裴轩感觉整个天都塌了，在父亲的尸体旁守了三天，这三天他没吃没喝，魂不守舍，父亲的温言软语不时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大手轻轻抚摸后背的触感仍那么真实，要不是父亲身下的鲜血太过殷红，裴轩会以为父亲只是睡着了。

裴轩恋上自己的父亲，还要从裴母离开之时说起。

终日酗酒吵闹的女人不声不响地消失了，这对裴轩和裴希两兄弟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但他们的父亲却不这样认为，毕竟是自己深爱的妻子，即便她任性妄为，恶语伤人，却始终有一份无法斩断的情丝萦绕在心间。她突然抛夫弃子，人间蒸发，加上平时口无遮拦地乱说，裴父一度认为是身为男人的自己无能，才导致她离家出走，偏偏设计又在这时出现瓶颈，怀才不遇的裴父在多重压力下终于精神崩溃。一天晚上，从不沾酒的他，买了三瓶烈酒，独自在设计室内豪饮至深夜。

当时裴轩刚上大学，家中变故虽然烦心，但裴轩的学业并没因此搁置，裴父平日待裴轩极好，所以，裴轩对父亲的话总是言听计从，父亲要他好好学习，将来争取当上国际一流设计师，裴轩便朝这个目标努力奋斗。

晚饭后，裴轩等裴希睡了，拿着图纸来到设计室，下午老师布置了一道题，是将硬朗的建筑风格融入到服装设计中，裴轩冥思苦想了很久也找不到答案，便照常向父亲讨教。谁知，当裴轩推开设计室的门，门内立即飘出一股浓烈的酒气，优雅沉稳的父亲此时像一滩烂泥，软软地摊倒在矮桌上，清冷的双眼被酒气熏湿，失去了往日的深沉睿智，多了一份绝望与孤独。

裴父听到门口有响动，抬起无神的醉眸看了看裴轩，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裴轩刚失去母亲，现在父亲又是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这让裴轩非常火大。

顾不上脱鞋，裴轩大步走到矮桌前，将桌上的酒瓶全部丢进垃圾桶，哪料到，原本无力的父亲却像丢了宝贝似的，摇摇晃晃地撑起身体，想去垃圾桶里将裴轩丢掉的酒瓶捡回来。

父亲的举动彻底激怒了裴轩，他扣住裴父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往后拉，谁知用力过猛，裴父又没防备，腿下一软，额头“咚”地一下碰到矮桌的一角，裴父的头上顿时开了一条口子，鲜血溢了出来。

裴轩吓呆了，回过神后，赶紧抽纸捂住伤口。

伤口不大不小，但血流的速度却很快，手中的纸瞬间就被染成了红色，裴轩手足无措，想起酒能止血消毒，便从垃圾桶里拿起一瓶酒，脱下身上的t恤，用酒浸湿后，包在父亲的额头上。

裴父已呈半昏迷状态，但酒香的刺激让他很快醒了过来。

狭长的美目半开，他痴痴地望着一脸焦急的裴轩，t恤上的酒液沿裴轩的手臂往下流，裴父竟用手抱住裴轩的手臂，伸出舌头去舔他手上的酒。

裴轩被父亲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完全忘了推开眼前这个被酒气熏昏的男人。

裴父的舌头温润湿滑，沿着裴轩的手腕一路舔舐，陶醉且深情。

裴轩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手臂传来微微的酥麻感，像小时候逗小猫咪玩，猫咪撒娇讨好主人时伸出小舌求宠一般。

裴轩微微失神，但很快醒悟过来，眼前这个并非小猫，而是自己的父亲，虽然保养得好，一点不显老，但血缘辈分在，裴轩不敢逾越。

裴轩挣开裴父的手，站起来，步子还没迈出，裤子却被人抓住了。

裴父仰头望着裴轩，眼中盛满祈求与渴望。

他微哑的嗓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脆弱，声音小得裴轩只有屏住呼吸才能听到。

他说：“别走……我会努力，我会让你过好日子，只差一个机遇，我就能如你所愿，我们家庭会很幸福，真的，请相信我，别走……”

裴父在裴轩眼中一直是很坚强的男人，尽管从相貌上看他并不阳刚，但他对设计的喜爱和坚持不输给任何一个一流设计师，正如他所说，只差一个机遇，他就能绽放光华。

但上帝似乎对他有偏见，不仅不给他机会，还带走了他身边的女人，坚强柔韧的男人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也只能卑微屈服。

努力过，争取过，接近过，却始终与成功插肩而过。

裴轩缓缓转身，慢慢蹲下，跪在父亲面前，伸手轻轻擦掉父亲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泪光。

这双眼原本是淡漠飘渺，微微带笑的，而现在却变得畏缩浑浊，仿佛一碰就会碎。

裴轩不知道父亲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但他知道现在不能离开这个男人，这个即使受伤也会假装坚强，夜深人静才敢展开受伤的羽屏，独自舔舐伤口的男人。

裴父拉着裴轩的手，与他面对面跪着，

眼神一半迷离一半困惑，面前的人似乎是妻子，又似乎是儿子，到底是谁，裴父隔着一层朦胧的水雾始终看不清楚，只知道，面前的人是他想要的。

不确定的唇颤抖着贴上了青涩微凉的唇，妻子今天没搽令他头昏的香水，散发着阵阵沐浴后的清新味道，更加诱人。

青涩的唇被轻轻撬开，一条并不十分灵活的舌滑了进来，禁地被人入侵，裴轩慌忙后退闪躲。内心的负罪感越来越重，这是在乱伦，而且是同性乱伦。

裴轩的理智阻止了这场糊涂的，违伦背德的交合。

裴轩推开父亲，裴父却紧紧抱着他不松手，嘴里犹自喃喃，全是情话。

裴轩专注学习，对情事略知一二，却没尝试过，今天被父亲这样一弄，心中惊起千层巨浪，午夜梦回才会勃起的下身，现在却有了反应。

迅速涨大的分身顶在裴父腿上，裴父似乎察觉到了，低头看了一眼，皱起眉，又抬头看了看裴轩，心中的疑惑更甚。

“小轩……？”裴父低低喊了一声。

裴轩的理智再度被唤回，立即用力推开父亲，仓惶后退了几步。

“父亲，是我，你喝多了，我去给你倒杯茶。”裴轩说完，低头膝行出门，不敢看他的眼睛，裴轩觉得自己的心思太肮脏。

裴轩再次回到设计室，裴父脸上的醉意已经消了很多，他用手撑着头，愁眉紧锁。

“父亲，喝茶。”裴轩将茶杯递到父亲面前，眼观鼻，不敢乱看。

裴父却直直看着他，半响后，才慢慢接过茶。

裴父轻啜一口茶，缓缓问道：“小轩，我刚才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没有，是我扶你的时候不小心，将你的额头撞破了。”裴轩怎敢说“你吻了我”四个字。

裴父伸手摸了摸额头，肿了一个包，血止住了，但是很痛。

裴父扶额，并不责怪，反而温和地询问：“很晚了，你找我有事？”

裴轩忙从杂乱的地上找到自己拿来的图纸，摊开：“老师布置了一道作业，是将建筑线条融入到男装设计里，我画了几张线稿，感觉都不好，所以来向父亲请教。”

裴父接过图纸，细细观看。

此刻的裴父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清，脸上虽还残留着酒意，但颓丧脆弱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

裴父的声音充满醉酒后沙沙的小性感，听在裴轩耳中犹如一根羽毛在轻抚心田，酥酥的，麻麻的。

裴轩偷偷用余光看父亲的侧脸，和他微微凌乱的衬衣领口下优美的颈间。

心，再一次砰砰直跳，一颗禁果的种子偷偷埋进了裴轩内心深处未经开发的处女地。

因为这颗种子的萌芽，造就了后来的惨剧，同时毁了三个

71.争端

裴轩对父亲的爱慕一天天加重，平时周末才回家暂住的他，不顾路途遥远，坚持天天回家住，这可乐坏了裴希，裴希还以为哥哥是舍不得自己才从学校搬回来住。

裴希当时刚上高中，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蜕变的时候，身体拔高，轮廓渐深，皮肤白皙，双眼深邃，在学校有“莲花王子”之称，身边总围绕着一群孔雀女生。

尽管她们对裴希献尽殷情，但裴希的目光始终没落在她们身上，裴希心系的是自己的哥哥。

裴轩没课的时候，会到裴希学校接他放学，至此，大家才知道裴希有个比他更帅的哥哥，一些喜欢裴希的女生纷纷开始对裴轩产生幻想。

裴希当然不允许那些女生觊觎自己的哥哥，便对她们说哥哥已经有女朋友了，女生们很遗憾，攀比心理作怪，都想看看裴轩中意的女孩到底长什么样。

裴希虽上高中了，却有些小孩子心性，回家便从一些杂志的封面女郎上寻找灵感，用笔拼凑了一个哥哥的“女朋友”。第二天把这张素描画拿给女生们看，还说这是哥哥亲自为女朋友画的。

女生们拿着素描争相传看，虽然心有不甘，但不得不承认，画里的女生很漂亮，漂亮得有点眼熟。

裴希当然不会告诉她们，画里的女生有自己的影子，鼻子，眼睛都是以自己为原型。

裴希为了更多的接近裴轩，也开始学习服装设计，因为没有专业老师的指点，裴希常常借故跑到裴轩那里求教，每次裴轩为裴希认真讲解构图要素，色彩搭配的时候，裴希总是心生荡漾，哥哥认真起来最有魅力了，很庆幸自己是他弟弟，他一辈子都会保护的弟弟。

裴希对裴轩的依赖越来越严重，常常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痴迷的神色，只要稍加注意，就能发现他的小心思，但裴轩无暇顾他，因为他也有同样的心思，只是对象是另一个人。

裴轩同样以设计上的问题为由，经常向父亲讨教。回家后，待在设计室的时候越来越多，后来干脆将床铺搬到设计室，裴父若是阻止，便不会有后来的惨事，但人都有自私心和占有欲，孤寂的内心需要一些扭曲的情感来填平，裴父明知故犯，选择默许。

裴轩的心思一大部分花在设计和父亲身上，对裴希的关心自然少了，敏感的裴希很快发现哥哥与那个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震惊之余觉得异常愤怒，作为他们的生父，他不仅不阻止裴轩，反而打开门纵容，与裴轩做出乱伦的事。

裴希更加讨厌这个从小对自己很冷漠，现在还抢走了对自己好的哥哥的人。

悲愤交加的裴希像头困兽，不停在自己编织的阴暗牢笼中寻找出路，憎恨一旦产生，便会迅速吞噬理智，黑暗笼罩着内心，慢慢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一天，那两人又关上了设计室的门，他们以为裴希上学去了，便没有反锁。事实上，裴希出门后放心不下哥哥，走到半路又折回了家里。

裴希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便放轻脚步慢慢靠近设计室。

裴希将耳朵帖在门上，想听里面的动静，可听了很久，里面却毫无声息，即没有讲话声，也没有缝纫声，安静得相当诡异。

裴希蹲到腰酸，也没有半点收获，实在不甘心，便爬到窗户上偷看。

设计室的左边有一个排气用的天窗，窗外是堆杂物的地方，平时没人会注意那里，细心的裴希却发现从那里能尽窥房内的一切。

裴希轻手轻脚爬上窗，慢慢抬起窗口的百叶，房内的龌龊一幕叫裴希永生难忘。

裴希不相信，不相信优雅的哥哥会做出那种事，他怎能跪在男人面前，将男人肮脏的东西当宝贝一样放在手中搓弄，明明是那么可耻恶心的事，他却面露虔诚之色，温柔地进行着。

裴希紧咬着唇，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一双手紧紧扣在窗沿，早已白中泛青。

一定是那男人强迫哥哥的，一定是！他脸上愉悦满足的神情看在裴希眼中就像吃了一万只苍蝇一样恶心，他玷污了在裴希心中神一般存在的哥哥，这个男人不配活在世上，他所犯下的罪恶就算在炼狱轮回千遍也洗刷不净。

「我要救他，哥哥保护我这么久，现在该我保护他了。」裴希脑子一片混沌，这句话一直在脑中盘旋。

裴希的动作比意识更快，鬼使神差，进厨房拿了一把长刀，在没弄清楚事实真相的情况下，裴希直愣愣地冲进设计室，正在做事的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裴希手中的长刀已经全部没入裴父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