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请躲好 上——动静之间

苏涵紧贴着许琢，双手按压着许琢的肩膀，许琢悲惨地感到苏涵身下高昂着的欲望，吓得都忘记了呼吸。

突然一阵救命的门铃声，让许琢感激得差点哭出来，门外传来中年阿姨的声音：“我晓得有人，对门说有人在，你们两个月没付电费，再不交就拉电闸了！”

“你放开我，我去交电费！”许琢差不多是在恳求苏涵了。

苏涵不动，收费阿姨真是个认真而又执着的人，一直敲着门，苏涵叹了口气，终于放松禁锢，让许琢逃了。

许琢迅速整理好衣衫，顺手拿了外套和钱包，这速度估计跟消防员差不多，没再看一眼苏涵，逃出房间，喘着气打开门。

收费阿姨瞪了他一眼说：“总算出来了，在干嘛呢，三个月电费三百五。”

许琢拿了二百五出来，被阿姨损了一顿：“哟，这不是‘二百五’嘛！还差一百呢！”

许琢又拿出一百，手因为刚才的“运动”而微微颤抖着。

结果阿姨又是轻藐的一笑，说：“不用抖得那么厉害吧，舍不得啊！”

许琢如芒刺在背，希望这阿姨收了钱快走，他也就能够出去，整个房间都充满着粉红色的气息，还能感到苏涵在看着他，他呆在这房子里都紧张。

好在这个阿姨虽然嘴损，但是个实在人，收了钱后立马转身收下一家去了，许琢赶紧出来，关上门，后面有鬼追着似得跑出楼。这样被扔下的苏涵很可怜，他不知要怎么解决，想到苏涵到勃发的欲望顶着他的感觉，许琢的脸就红透了，刚平复的欲望也有重新燃起的迹象，许琢只能任冷风吹着，好自己把这种感觉压制下去。

许琢在外面乱逛着，刚刚的这件事很不对，极不正常，哪个正常人会对同性的抚摸亲吻产生欲望的，还有那次喝多了，由高非送他回来的那晚，苏涵也是亲他抚摸他，那个时候他就有感觉，好几年了吧，苏涵的技术是比以前进步多了，许琢为自己的不正常抓狂，一遍遍轻声念着“我是喜欢女人的！”像是在催眠自己。

问题在于，他到现在为止对女人只有怕，没有爱，面对公司里一个个可爱的，成熟的，热情的，冷漠的各种类型的大美女小美女，他只有欣赏，从未想过要对她们做些什么，好像牵个手，接个吻就是对女人的亵渎，更别说做这种那种事了。

某次看AV片时，其它人都在谈论姿势和AV女星的身材、三围尺寸，有一个追问着许琢有什么感想，许琢不想说，结果其他人就越好奇，最后许琢绷出一句‘那个应该很痛苦吧，她们的表情不像很快乐！’这句话的效果堪比原子弹爆炸，产生的辐射效果让周围一群人全部倒地不起，笑趴下了。

Chapter 30

许琢握紧着拳头，或许他只是对着苏涵才会这样，他自己也说过，上学时那么多男同学，上厕所时一个个就名枪亮剑的，也没见有什么特殊反应！苏涵应该是特例，特例！许琢对这个结论感到哭笑不得，是特例就更糟糕了，为什么只有苏涵是特例！不是晏子青，不是颜嗣威，不是马路上的甲乙丙丁。

路过街心公园时，许琢坐在长椅上，叹了口气，现在这样优柔寡断并不是他的性格，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好像是母亲死了以后，再这样下去，他非得发疯不可

有个初学自行车的女孩子，歪歪扭扭的朝着许琢骑来，眼看着就要摔倒，有个男孩几步过来，把住笼头，教女孩应该怎么骑，还带着她骑了一段。

人的一生总会走错路，在你看不清时你可能就已经走错了，这时候你就须要有人告诉你走错了，把你拉回正途上，是不是一个人久了，他才会变得这么奇怪？许琢站起来，确实该找个人了，有个伴就会好了，母亲说过人都是需要有个伴的。

回到家小心翼翼打开门，没有任何声音，静的出奇，许琢回房间也没见苏涵，四下找了找，没人，许琢蓦然发觉自己并没有松口气。

苏涵一直没回来，或许是生气了吧，当时就这么把他扔下。

公司的广告出了些问题，对方要求派人过去，快春节了，这时候出差，又是偏远地区，谁也不愿意，许琢接了下来，一是总得有人去，二是他也想散散心，独自安静下。

一个星期后，坐在火车上，许琢没有告诉任何人发车的时间，告别这种事太伤神了，而且出个差而已，本就是件小事，跟本就不用在意！

许琢的对面，坐着一对母子，全家人出来旅游，因为车票的关系，父亲坐到了另外一节车厢里，许琢本来已经同意换坐位了，可那个母亲去了很久也没回来，看着车厢里人越来越多，过道里已经挤得连小指头都插不进去，车缓缓开动，男孩身边的位子也被人占了，男孩有些不开心，看着窗外。

列车里太闷，许琢坐了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的，渐渐进入浅眠。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童稚的歌声从远处传来，进入到许琢梦中，飘荡着，许琢仿佛看到了孩子的指尖点在钢琴琴键上，发出清明的声音。

猛得睁开眼睛，所有的幻像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车厢里一排排座位和一排排人头。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又有人在唱，真实的童声，离许琢很近很近，近到其实就在他的眼前。

坐在许琢对面的男孩子一边在车窗上画圈圈，一边在断断续续唱着歌谣，男孩六七岁大，清秀的侧脸，让许琢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许多年前，眼前坐着的是苏涵，他正认认真真的用一只手在钢琴上敲出《小星星》的旋律。

突然间车身猛震一下，霎时天翻地覆，人像骨牌般倒下去，许琢只模模糊糊记得男孩被吓蒙了，他挤到男孩的身边，摔下去时用手撑了下，左手立即骨折，一阵剧痛传来，他还是努力撑起身体把孩子护在身下，好像被踩了，孩子吓得嘴唇发白，人阿行李阿都往下掉，惨叫声一片，许琢护住男孩，身体被砸得麻木了，很好，这样想放也放不开了，接着耳边传来声闷响，喉头呛出口腥甜味，最后把许琢砸晕的是个行李。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被断续的歌声唤醒，许琢晕乎乎的睁开眼睛，眼睛被血迷住，手抬不起来。

“大哥哥，你没事了？”

听到男孩的叫声，许琢清醒了些，可眼睛还是看不清，他问：“你还好吗？哪里受伤了？”

“没有，没受伤！”小男孩回答。

知道孩子意然没有受伤，许琢突然间有了力量，挪动了下身体，一个行李从他身上滑下去，他对男孩说：“我看不清，你看看能出去吗？”

又有个行李砸下来，掉在许琢身上，男孩吓哭起来。

“唱唱歌吧，觉得怕的时候就唱唱歌，没事的！”许琢安慰着男孩。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象许多……小眼睛。”男孩又抽泣着唱了起来。

许琢尽量睁大眼睛定下心四处查看，行李，晕过去的人，还有力的人从窗口爬出去。

许琢推开压在身上的一些行李，压在他脚上的，不止有行李还有人，晕过去了，怎么推都不醒。

实在是推不开，许琢对男孩说：“看到窗户没有，好像有光，你能爬上去吗，从窗口出去，你就安全了。”

男孩无论如何不肯，往许琢怀里钻。可怜兮兮地说道：“哥哥，我给你唱歌，你别丢下我。爸爸把我丢掉了，妈妈也把我丢掉了，你别丢掉我。”男孩果真再次断断续续唱起歌。

许琢无奈，只得说：“好吧，不走，留下来陪我。歌在心里唱就可以了，我能听见，因为万一要在这呆很久的话，必须节省些体力，这也没水，唱渴了可不好。”

好在救援马上就到了，傍晚时分许琢他们就被救出来，他这才知道火车脱轨侧翻，是重大事故。

男孩粘着许琢不放，他的母亲跑来找他，可怜的女人灰头土脸，手上还有血，颤动着嘴唇，抱着儿子一个劲地亲。她和丈夫所在的车厢比较靠后，没有翻，她只受了轻伤，还是找儿子时划伤的。

许琢被送进医院，他伤得不算重，左手骨折，轻微脑震荡。病房让给重伤员，许琢这样的轻伤员只能坐在过道上，男孩还是不愿离开他，许琢吊着盐水，他就在一旁唱《小星星》，多聪明的孩子，短短时间就已察觉到他喜欢听《小星星》了。

孩子的家长一再致谢，许琢反复表示自己没事。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好，他会拼了命的救这个男孩，是因为他哼着《小星星》，这首歌苏涵小时爱听，也爱哼，许琢把哼着这首歌的男孩当成了苏涵，他想要保护得是苏涵，这种想要拼死保护得感觉，以前只对母亲有过。毫无疑问他爱他的母亲，那苏涵呢？

Chapter 31

许琢把男孩一家劝走。比他伤更轻的也陆陆续续走了批，许琢吊着盐水不能睡，这一晚上在医院会很难熬，除了身上的伤，还有心中的感情，清晨时，许琢下了决心，逃避对苏涵来说不公平，晏子青说得对，放弃他也做不到，要做得到早就已经放弃了。许琢有很多缺点，他总是看不清自己，现在好像清明些了，苏涵去外地读书时，他惦念着。苏涵和韩野在一起，他心里会泛酸，苏涵回来时，他隐隐是高兴的。或许他真是爱着苏涵的。那他现在在犹豫什么？因为母亲，他无法原谅徐拓海、苏蔓，他们害得许流萍一生都活在痛苦中，所以才会早早亡故，可这又关苏涵什么事！许琢明白自己只是懦弱的把不幸的怨气出在苏涵头上，这不应该也没有意义。子青说得对，总要试着往前走一步，以后才不会为此后悔，就像当年对母亲，若要早知道该多花些心思陪她，现在也不会觉得懊悔。只是对不起母亲，希望她能原谅了。想通之后，便豁然开朗，许琢微微笑着，他很久没有这么纯粹的愉快，这伤好像也伤的值得了。

第二天，有些重伤员的家属到达，医院人满为患。许琢情况还可以，医院建议许琢还是回S市接着治疗，就这样被送回S市，换家医院就需要重新检查，又得好几天，许琢打电话回公司请假，公司知道他没事后，也松口气，人活着总比死了好办些，便准个长假让他休息什么都别管了。

许琢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检查也是例行公事。病假好歹不扣工资，能休个带薪假。也不想苏涵和晏子青担心，打算着检查好，没事了再对他们说。

这件事闹得也不小，医院电视里正放着新闻，有领导去探望重伤员，那段路比较危险，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云云。

许琢慢慢等待检查，等累了，就小憩一会。被人凶猛地摇醒时，许琢有点火大，抬头一看，摇醒他的人看上去比他还火大。

“出这么大事你怎么连招呼都不打！”苏涵看上去满身风尘，仪容邋遢。

许琢被苏涵逼人的气势弄蒙了，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知不知道别人也会担心的，你就是这样，从来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许琢缓缓站起来，苏涵说到气愤处，一把揪住许琢的衣领，激动地说： “我走了那么久，你也不在乎，连个消息都没有，好！我自己回去。可你到那么远的地方出差，招呼也不打，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出发，什么进候回来！要不是你们公司半夜打电话说你坐的车出事了，我还傻呆呆的以为你只是加班晚了，我……”

苏涵注意到护士正在瞪他，周围人们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再晚发觉些，他恐怕得被请出去，他张张口，终究还是羞于在医院再次发火，任由许琢拉着他走开。

许琢拉着苏涵一直走，路上谁都没说话，许琢倒没有不快，反而还隐隐的高兴，唇角微微翘着，来到医院广场才停下。

许琢凝视着苏涵，那种灰头土脸的样子，让他终于忍不住笑出来，说：“你这是在干嘛，拆房？那可是晏子青家。”

苏涵见许琢笑，没好气地骂：“老天！你还真笑得出来！我接到你单位的电话，就租了辆车打算去找你，那时候连新闻都没有，我怕你有什么事，哎……算了！反正最后那破车在高速路上抛锚了！”

不得不说，许琢是感动得，也有些愧疚，他十分真诚地道歉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出差这事小事，不要紧！反正我是要回来的，不用到处说吧，像个从没出过门的小孩子。”

苏涵一副拿你没办法，我不行了的表情说：“你是这么想得？那也能只知诉我，这样至少有人可以去送你，也可以接你！不好吗？”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送别这种事，太过矫情了，反正我又不是不回来！”许琢无所谓不在意地说。

“我真怕你离开就不回来了！”

许琢惊讶的看着苏涵，他想逃避的意图就这么明显，连苏涵都感觉到了！许琢手足无措，他找不出词来解释。

倒是苏涵一把抱住了他，喃喃说：“别走了，别忽然离开我，我也不会离开你。”

许琢被抱着，心情复杂，轻轻地拍了拍苏涵的背，结果看到广场里不少人都在盯着他们，许琢的耳跟立即就红了。

“那个……我还要进去检查，你先回去休息下吧！”许琢轻推开苏涵。

“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能行，还没断手断脚！”

苏涵静静瞧着许琢的左手。

“呃！我真的能行，左手罢了！”

苏涵叹息一声，最后还是乖乖走了。

光一只手就折腾到晚上，出院后，许琢猛然发现苏涵在冲他招手。

“你怎么来了！还是你跟本没走？”

苏涵只是笑。

“其实不须要！”

“我就是想等你！还有我怕你舍不得打的。”

果然苏涵身边有辆车，他打开副架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又是租得？”

苏涵点点头说：“谁让他们给我辆破车！不过还好，马上就有自己的了？”

许琢刚坐上去，听到苏涵这么说不禁脱口而出：“你从小就能干，比别人强，果然长大了也一样！”

苏涵上车后，只是神秘地笑，好像在思量什么事。他帮许琢把车椅背调到合调的角度，并说：“你可以休息下，我刚考的驾照，开得很慢，怕出丑。”

“你偷偷连驾照都考好了，还说我！”许琢特地加重了‘偷偷’两个字。

“我读大学时就在考了，只不过现在刚考出来。”苏涵眨眨眼睛。

一个刚毕业就可以买车的人，能笨到考不上驾照？不过这个根本就无所谓，许琢确实很累，车一开，伴着轻微地摇晃，感觉太舒服，就瞌睡了。

Chapter 32

待自然醒转，一睁眼就发现苏涵用那种充满着宠爱的眼神看他，许琢猛然坐起来，苏涵也总算把那种赤祼祼的眼神收起来。

“睡美人，你再不醒我可就打算吻你了！”苏涵嬉笑着说。

许琢对天一个白眼，接着问：“我睡了多久？”

“不记得了！时间过得很快。”

“天都黑了？你摇醒我就好，不对，这是哪？”眼睛适应黑暗后，许琢看出来，这是一个高级公寓的停车场，他毕竟也曾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多少见识过一些，许琢先是怕苏涵把他带回徐拓海家，最后仔细看看停车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别紧张，我知道你是不想回……徐拓海那，这是我买的房子，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住，跟我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