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陵绝之画河依殇 上——烬断小妖

作者:烬断小妖  录入:10-24

“……”

“你爱她?”

“对。”

“有多爱?”

君灏忚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而傅君颜就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表情忽然变得黯淡无光。

面对这样冗长的沉默,阑珊实在忍不住眼泪,只能任眼泪从眼角流下,颗颗无望而孤独,滴滴痴情而绝望,而心已经

碎成了千片万片。她真实的感觉到,这个时候的君灏忚,只有他心里面的那个人。

“我可以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那么的爱。”那人清冷的嗓音一瞬间仿若已成永远。

“君灏忚,若有一天,我们只能一个人活,你会如何?”

“君灏忚可以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

……

那个誓言仿佛就在昨日,傅君颜突然笑了,眼梢含笑,却足以倾城绝世。而今,依旧是不变的誓言。

“可以用性命来爱,那么地爱,”阑珊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一双泪眼模糊了视线,任平生也想不到原来一直以来竟是

自己的一厢情愿,她的爱竟如此卑微,低到了尘土中,“君灏忚,那你置我于何地?我阑珊也爱你啊,我也可以用性

命来换你的性命,为什么我不可以。”

“我不稀罕你的性命。”冷冷的嗓音带走了阑珊最后一丝的希望,阑珊双眼含怨的看着他,“君灏忚,我阑珊发誓,

从今日起,与你誓不两立,恩断义绝。”

一袭红衣,红得似火,更似血;红衣翩翩,明明热情如昔,却是如此绝情。在说完那句话的阑珊忽然转身从侍卫身上

抽出了剑,剑光一闪,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剑直指向君灏忚,而其中的变故也是众人难以预料的,一袭青墨色

忽然闯入了阑珊的眼帘,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到剑直插入了那个人的身上,青衫影绰,竟是如此刺眼。

那一把剑还沾着血,那个男子就在自己的眼前慢慢地倒下,那剑刺穿了他的身子,血从他的胸口流出,流了一地,流

到自己的手上,像是灼人的痛楚,一直就痛到自己的心里去了,痛到了灵魂。

刺那把剑进去的手,正是自己的手。

阑珊望着自己的手,剑掉落到了地上,再也没有勇气去拾起那剑,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君灏忚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他搂在怀里,他的手在不住的发抖,他的心在不停的颤抖,“君颜,君颜……”

“公子,公子……”单翼看见这惊人的变故也吓傻了。

“君灏忚,我听见了呢,你的声音。”傅君颜的嘴里慢慢的渗出了血丝,然后开始咳嗽起来,更多的血从嘴里、身子

里渗了出来,血就像大朵大朵的雪莲花一般圣洁。君灏忚的红衣也染上了血,红衣和着血,竟不知是血还是红,绝艳

一般且妖娆的红。

“君颜,君颜,你先别说话,你会没事的。”君灏忚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就这样抱着傅君颜,仿佛这样他就不会有事

“主子,快带傅公子去医治吧,傅公子快不行了。”时渊在旁边赶紧提醒。

“对,对,君颜,你撑着,我们去找太夫,我们马上去找大夫,我不成亲了。真的,我成亲纯粹是为了气你,我气你

的不在意,我气你的欺骗,我现在什么也不气了,我们马上找大夫……”他的声音极其颤抖,说完小心翼翼的把傅君

颜抱了起来,像呵护手中易碎的珍品一样。

傅清墨冷冷的挡在他的前面,“君灏忚,你还没有给我国一个交代,满朝文武都知道我阑珊公主嫁与你,如今你却悔

婚,你可知这对我古陵是何等的羞辱!”

“让开,否则我会让你古陵国永无安宁之日。”君灏忚的表情异常冷漠,像地狱派来的肃杀的修罗,冷得让周边的人

都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皇兄,让他们走。”阑珊突然出声。

傅清墨神情复杂的看了君灏忚一眼,然后又看了他怀里的傅君颜一眼,随即让开了步子。

一场闹剧,一场笑剧,里面有小丑、主角、演员,演尽人间悲欢离合,道尽多少寂寞心事;落幕了,依旧是曲终人散

……

第三十九章:彼岸花

梦的内容不记得了,不过每个梦中都有那个男子,白衣翩飞,含情杏眼,仿若似在眼前……依稀见到那眉梢眼角的笑

意,轻描淡写却又摄人心魄,耳边总有那名男子的呼唤,却始终不想回答。一个人就这样飘飘荡荡的来到了一所桥,

然后看到了桥边的一个女子,傅君颜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眉目如画,眼角带点淡淡的忧伤,美得就像是一

幅画,又比画来得生动,古典而又忧伤,无奈而又销魂,面容竟如此熟悉,那流转的眼波,又是如此伤感。

桥的下面生长着一种很古怪的花,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花并不大,大红的花瓣微微的向外卷曲,极是美丽,不过奇

怪的是却看不到叶子。那女子对他微微一笑,“君儿,你奇怪那花为什么没有叶子吗?”

傅君颜正在怔愣间,却听见那女子已经在静静的说着,“那花名叫彼岸花。彼岸花开,花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

,有叶子看不到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相传此花只开在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原来自己竟已到了黄泉,傅君颜闻言不禁微微一笑。

那女子却极温柔的说,“君儿,你不怕吗?”

“这便是奈何桥吧?”傅君颜看着那延伸不到尽头的桥,脚不由踏了出去。

“君儿心中已经没有牵挂的人或事吗?”那女子依旧温柔如昔,傅君颜觉着熟悉,却想不出这个女子曾经在哪里见过

,仿佛,这个女子是如此理所当然的唤他。

傅君颜淡淡一笑,“傅君颜一生孤高冷傲,对世间已了无牵挂,自然不再留恋人间。”

“你心中真的没有挂念的人吗?”那女子温柔如昔,“君儿,你从小便习惯掩饰自己的真心,那样真的可以吗。”

从小!!这个字眼让傅君颜一下子转回了头,眉依旧;目依旧;温柔依旧;笑容依旧。

“额娘……”傅君颜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个女子。

“恩,君儿,这些年,辛苦你了。”女子轻轻点头眼角含笑。

“额娘……”他依旧低低的重复着。

却见那女子温柔一笑,“君儿,回去吧。那里还有人等着你。”然后有一个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而女子的面容越来

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而那奈何桥上女子的笑容,依然如昔……

所有的花,没有开就已经谢;所有的泪,没有流就已经干;傅君颜和君灏忚本就是那一对隔河而望的恋人,永远的对

视、守望,却永远无法握着手,那条河,已经是绝路;他们的爱不能被世俗所接受,而他们,依旧要在一起,即使毁

天灭地、天崩地裂,两人的爱也要一直相守相知,直至永远。此情,上穷碧落下黄泉,只愿与君随。

“君颜,君颜……”君灏忚看着安然睡着的傅君颜低低唤着,床上的傅君颜禁闭双眼,苍白的面容异常平静,如他平

日里的清冷模样,呼吸冗长而浅浅,一旁的单翼进来便看见君灏忚依旧坐在公子旁边未曾动一分一毫,把汤药放到桌

上,然后劝君灏忚,“君公子,你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去休息一下吧,让单翼来照顾公子。”

“不用了,这是君灏忚愧对君颜的,单翼,你莫要再提。”君灏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着床上的傅君颜,

单翼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就只是轻轻的把门关上。

处处惹思君,君知否,一思再思,三思不知君行处。

傅君颜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傍晚了,淡淡的午后晕黄的余晖丝丝的洒落床前,傅君颜看着伏在他床边入睡的君灏

忚,心里不禁滑过一丝涩然,毫无防备的脸此时如小孩一般,神色憔悴,眼框浮肿,向来玉树临风的他竟然让自己的

下巴冒出了胡渣,看到这样的君灏忚,傅君颜的脸上闪过一丝怜惜,暗叹了一声,伸出手碰碰君灏忚的手,道,“君

灏忚,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君灏忚见傅君颜醒来不禁面露惊喜,然后握住傅君颜的手,笑说,“君颜,我不累。”“你眼睛都肿了,怎么会不累

?”傅君颜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说,“我没事,你守着还不如去休息。”君灏忚苦笑了一声,然后看着傅君颜,道,

“君颜,你还在生我的气。”“什么?”傅君颜看向他,遇到他朗月般的眼神,心一慌,淡淡道,“没有。”

“可是,我差点和古陵国公主成亲。”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像刀一样,一点一点的凌迟着傅君颜的心,那颗心在慢慢

地滴血,可是依旧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与我无关。”“与你无关,到现在了你还敢说你不是真心,你为我挡

剑,那又算什么?”君灏忚痛心的看着一脸冷漠的傅君颜问。“我只是怕君皇子在我境内出事。”傅君颜撇过脸冷冷

的说。

听到这些冷漠的话君灏忚再也受不了的俯下头,准确的吻上了傅君颜的唇,齿间辗转流连,疯狂而绝望的啃噬,带着

浓浓的悲伤与爱恋……良久,他才结束这长长的一个吻,看着傅君颜苍白的面容因差点窒息而染上淡淡的绯红,不由

淡淡笑道,“君颜,你的身体比你的心可诚实多了。”“你……”傅君颜不由气绝,怒瞪着他。“君颜,君灏忚今生

何德何能竟能与你相遇。”君灏忚低语,深情的看着他。

“君灏忚,你不要太过分……”傅君颜气得甩开他的手,因怒气而泛红的脸与平时有丝丝的不同,而君灏忚却是紧紧

的抓住他的手淡淡一笑,“君颜,别想放手,我就是要和你纠缠一辈子,今生都不会放开你的。”说完君灏忚便出去

让单翼端来稀粥和药汤,亲自喂傅君颜一点一点喝下去,傅君颜无奈,身体非常虚弱,只能让君灏忚伺候他,等君颜

全部吃完君灏忚才把碗放到桌上,温柔的对傅君颜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傅君颜也累了,被刺了一

剑,虽然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伤得挺重。身体至今都是虚软无力,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醒

来时没有看见君灏忚,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

“单翼,”傅君颜唤了一声,从床上坐起,身体依旧是虚弱无力,愈合的那个伤口还在隐隐生痛,单翼进门连忙上前

扶住傅君颜,为他垫上几个靠垫,好让傅君颜能舒适的靠在床头。

“单翼,我睡了几天?”傅君颜问。

单翼道,“回公子,四天了,这会儿天刚亮,君公子他,有点事……”

傅君颜却听见单翼的话中言辞闪烁,皱眉道,“单翼,出了什么事?”

单翼支吾了片刻,才涩然道,“君公子昨晚被皇上派来的人抓走了,君公子怕你担心所以叫我不要告诉你。”说完便

是委屈的低下头。

乍听君灏忚被抓的消息,傅君颜不禁愣然,沉思了一下,然后吩咐单翼帮着自己穿上衣物,心下决定前往皇宫。

太子殿太子清墨负手站在堂内盯着壁上的一幅画微微出神,突然侍卫来报,“殿下,门外二皇子求见。”

清墨略抬了下眼,然后声音冷冷冰冰的说,“是吗?那就让他在外面等着吧。”

侍卫听了连忙应是出去,禀告给了一直站在外面的傅君颜,傅君颜微愣了一下,然后依旧是波澜不惊,只是对侍卫转

告,“你下去吧。”

秋意正浓,凉凉的徐风一直吹拂在脸上,傅君颜支撑着受伤的身体始终站在太子殿门外,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时间

一点一分的过去,太子清墨却依旧没有出过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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