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算时间!”
只听声音姚言也可以肯定温小和是恼羞成怒的。
“不然怎么样?”姚言只觉得好笑,“你捱不到回家的。难不成我继续开车你在后面解决?行啊,我无所谓,真的,只要你能办到。”
温小和的特质,他又不是不了解。
在他面前DIY,即使是以前温小和对他千依百顺的时候也做不到,现在?那就更荒谬了不是吗?
“别以为我很喜欢呆在这儿!给你十分钟,完了我们就走。”
面对温小和那种在黑暗中戒备到快变成刺猬的状态,姚言认为这个时候自己再凑过去如何如何那才是疯了,自找没趣。于是他心烦意乱地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关了车灯迅速下车。
尽管温小和现在一副被逼到绝路的样子……他真心认为有点可爱,但他也是真的不愿意将今晚二人之间难得的气氛彻底毁掉。
嘴上说是十分钟,但姚言还是在车外不远处装作欣赏夜景,百无聊赖地多耗了一倍都不止的时间。
然而等他毫不客气地折回去拉开车门,却发现被惊呆了的那个男人还没有“完”。
车内的空气已经被他意料之中的特殊味道所渗透,但不用灯光来刻意彰显,一贯良好的视觉告诉他,对方处在解决过却依然无法消退欲望的尴尬状态。
现在,恐怕温小和就说不出“没事”这种话了吧!
“喂,要不要帮忙?”瞬间就这么萌生出一点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姚言不由自主地问出口。
本以为对方不仅不会为了这种事情而求助还会因为这句话而立刻吵起来,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克制的呼吸声是姚言听到的唯一回应。
是不想说话还是没有余力?姚言统统不作考虑。在他的印象里,温小和很少失态,所以他有些担心,但同时他又觉得在这种情境的撩拨下不头脑发热简直就是身体机能不正常了。正因为如此,他丝毫没有察觉出自己语气中那些多余的刻薄与傲慢:“真是没用到可以了。我没有时间给你浪费,明白吗?”无法过多地思考什么,他直接钻到后座,欺身上前,“如果是我来,很快就完了。”说着,他就将对方腿间那根烫手的东西连同握在上面的手一起抓住。
“放屁!”温小和倒抽一口冷气,难得在他面前用不文雅的字眼粗声表态。
“是真的……”姚言用指尖轻轻摩挲湿润的顶端,“很快很快……你也不想一直呆在这里吧?”他知道现在的温小和不喜欢让他碰,但他不认为这种时候再装矜持有什么意义。
“……别压着我。”
“让你上来又怎么样?”姚言拉温小和跨坐在自己腿上:“这样就会感觉好一点?
他并不怎么喜欢被俯视的感觉,但今天却不觉得反感,也许是因为坐在他腿上的那个男人完全没有压迫感的缘故。
事实上,温小和就是那种难得个子高却连存在感都缺乏的男人。
要说他当初满意温小和的什么,他总结不好,但无疑是有这个原因在内的。
因为他讨厌侵略性过强的东西。
“相信我……”好像听到了轻轻的嗤笑声,姚言话锋一转,“我是想说,你什么我没碰过?温小和你就该知道你真的没有被占便宜的价值。乖乖地让我快点做完快点回家,不是很好?”
说完,似乎是听到对方说“随便吧”。但人总是这样,目的性很强的时候往往却做不好在意的事。
姚言觉得自己还算不错的技术受到了挑战。
握在手里的器官明明已经充血肿胀到了临界点,在他的各种爱抚手段下却顽固得如同它的主人一般迟迟不肯就范。
也许有怀疑中的未知药物的影响,但不可否认,温小和本人心理状态决定一切的特质在这种时候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了。
选择妥协,却无法投入地被支配。这种矛盾的境地让他原本只是为了保持平衡而扶在姚言脖子边上的手指越来越用力,隔着几层衣服依然掐得姚言很痛。
“放轻松……”姚言侧过脸轻轻地蹭对方的手背,“别在意,没有人会看见。你看,这么黑,连我也看不到你的脸。”
他腾出左手潜入对方的衬衫下摆,极尽温柔地顺着脊椎安抚僵硬紧张的背部:“你很难受吧,所以这是没办法的事,不是吗?别想太多。我只是想帮你,让你舒服,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更不会伤害你。”
“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帮你。”指尖轻柔而谨慎地在皮肤上游走,寻找记忆中黑色荆棘的位置,试探着以指腹描摹,他说,“你可以相信我。”
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他们贴得很近,甚至因为身高的关系,温小和不得不躬着背低着头,脸颊好几次不经意地擦过姚言的发梢。
如此亲近,姚言却越来越有一种探不出又抓不住的不安定的感觉,就连掌控那身体的自信也没有了。
他唯有仔细聆听传到耳边的每一次呼吸,费力分辨指尖下每一寸肌肤的细微变化,以此决定下一个试探性的动作。
那种紧张感就如同正在经历一场严苛的测试——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而他依然想尽最大的努力拿到满分。
他说:“无论你怎么想……至少今晚,你真的可以相信我。”
虽然认为不会得到言语上的回应,但察觉到对方的身体有了一点松懈的迹象,这也多少让他那颗悬着的心稍微放下。
右手中器官的热度依然持续着,那么热,似乎能经由手指传染到他的身上。他继续抚慰着它,另一只手则顺着曾经无比熟悉的身体线条慢慢移动,向下,再向下……他轻轻按揉紧闭的小小的入口,想要将指尖探入。
随之而来的却是对方身体的骤然僵硬,自己肩上被掐住的地方更是疼痛加剧,但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觉得自己还听到了很像是压抑干呕的声音。
“……不要太过分。”
第37章
“……不要太过分。”
“我以为这样会快一点……”姚言不明就里,悻悻地解释。
在他的认知里,没什么方式能比前后夹攻更直接更有效率了。
“这让我很不舒服。”温小和深深吸了一口气,略带沙哑的嗓音透着冷淡,“你不能要求所有曾经疼得死去活来的人都能继续喜欢被插入点什么,是吧?”
姚言想说自己并没有让对方那样痛过,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些事。
“不会再碰那里了。”心中有些苦闷,他紧紧抱住对方,“我说过你可以相信我。”
他仰起头,在黑暗中摸索着以嘴唇轻轻碰触对方的脸颊,耐心等待再度缓和的契机。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很短,或许很长,这种事情他没有精力注意。
他只知道,在碰到对方嘴唇的时候意外发现对方的身体并没有露骨地抵触,在那一刻自己心里那种如同被针尖刺过一样既揪心又暧昧的感觉好像与喜悦有关。
于是他的唇止不住地在那两片干燥的嘴唇上流连。浅浅吮吸下唇,温柔舔舐上唇,小心翼翼地用舌尖偶尔碰一碰唇缝嘴角——不是怕被咬,而是投其所好,以他能想到并且对方也喜欢的方式取悦对方。
他吻得非常认真,以至于自己差点沉溺进去。有些迷迷蒙蒙地,他不仅忘记了肩上的疼痛,就连对方鼻梁上那副碍事的眼镜也感觉不到了。
随后那压抑了呻吟的喘息声闯入耳鼓,像一粒火种,彻底引燃了燎原大火。
姚言单手勾住对方的脖子,浅吻很快化为噬咬,握着对方欲望的另一只手也热切地动作起来,方式原始而直接。
所谓的技巧显得无比多余,他也根本思考不了这些,潜意识里还能想得起来的事情只有一件——不要太过分。
在热吻的间隙,他听到对方喟叹出声,感到对方似乎是难耐地挺了挺腰,而后自己的唇就被噬咬回来。
能得到这样的回应,他当然不会计较对方咬的力度太过分,反而乐得跟对方你来我往,一时间,二人唇舌纠缠好不激烈。
正是意乱情迷的时候,突然,温小和偏了偏脑袋,与姚言的嘴唇错开。
“衣服……”他轻轻推了姚言一把,声音比之前更沙哑低沉。
“嗯?”姚言手上动作不停,嘴唇依依不舍地探寻对方,同时费力思考着,“要我帮你脱?”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满满的都是欲望,不比对方清朗到哪里去。
滚烫的肌肤因为汗水而变得黏腻,现在……贴着衣料确实不太舒服……
“会脏……”温小和惜字如金地补充。
姚言呆滞了数秒,手心感觉到那炽热的器官传来越来越强烈鲜明的脉动,这才让他茅塞顿开。
亏他现在还能像以前那样计较什么整洁,真是……对于这个男人,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有什么关系呢?一块布料而已。这么想着,他觉得自己的心变得软软的,融融的,好像要被什么东西撑破了。
“没关系——”他深深地吻住对方,一门心思地将对方送上顶峰。
热液终于不负众望地一泄而出,温小和晃了晃,双手一松,整个人脱力似的往后栽。
姚言一把将他扯回,哑声问:“还好吗?”
“……我是个笨蛋。”温小和被他按在肩上,喘了两口气,无比诚挚地说了这么一句就挣扎着要爬起来。
“别动!”
温小和被姚言突如其来的嘶哑吼叫惊得一颤,再加上挣扎之际二人的身体愈发紧贴,他很快就觉察到姚言身体某处的异状,于是更加手忙脚乱地想离开。
“你别动!”姚言扣住他的腰呻吟道,“别动……让我……就这样休息一下……不行吗?”
很难受。
心脏好像跳得太用力缓不过来,舌头有点刺痛,并且从头到尾都被对方用力抓着肩,即使现在松开,姚言也已经麻木到觉得脖子不是自己的了。
这些都不算很重要。
重要的是,因为不敢做得太过分,他现在觉得自己要憋死了,这种感觉在明知道对方已经舒爽的同时被衬托得尤其鲜明并且不能忍受。
他以前是不需要纯粹取悦对方而委屈自己的。
有人一直教他要以自己享乐为重,不可以亏待自己,而所谓取悦别人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得到更好的享受。他实践了这么多年,从来不觉得这个理论有问题。
而此时此刻,他却油然而生了一种连他自己都鄙视的又酸又煽情的感觉,在这种感觉的催化下,他认为自己引而不能发是一种甜蜜的痛苦。
温小和怎么可能知道姚言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但他犹豫再三,还是靠在了姚言身上。
男人发泄之后总是有点倦怠,而这次的折腾让他感觉尤其疲惫,实在是没有什么余裕再起争执。
两个人两样心思,默默地靠在一起休息,只能感受到彼此胸膛的起伏,以及萦绕在周围的彼此的气息。
疲惫铺天盖地如同潮水一般侵袭而来,在这种暂且还算安宁的气氛下,温小和简直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感官也越来越迟钝。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手腕上多了几圈细细的冰凉的东西。
懒洋洋地扭头去看,缠在手上的一条细链在黑暗的车内折射着微弱的银色的光。
链子上还有枚吊坠,个头有点大,轮廓依稀是花形。
“这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看见你,会想……荆棘难道永远都不会开花吗?”姚言仍旧圈着他,坚持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低低地说,“可惜我没见过真正的荆棘花,只好找找看同样有刺的……”
“那这是什么花?”
“听说是山楂的花。”
温小和本来就累得没什么力气,这下更是哭笑不得地泄了气:“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要。”
“做生日礼物也不行?”
“没意义吧,又不是小孩子,况且我生日早过了。”
“我知道,后来回公司查过……”姚言沉默了片刻,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
他一直都不知道温小和的生日。只记得好几次在调情的时候问过,每次他都以为自己知道了,但事后根本想不起来。
前两天在带着温小和选礼服的时候,他又问了。当时他想着要顺便到邻近的店里找一件应付订婚宴的贺礼,那个时候,他兴之所至很想送点什么给温小和,结果却被温小和以“跟你没关系”为由拒绝。
后来觉得不甘心而在公司里找了人事资料来看,他这才发现,原来他已送过一份生日礼物——那一天,沙发上,他气冲冲地把温小和做到昏过去。只是因为之前有人半真半假地透露,这个看起来很老实的男人,毫无例外地又被他尝过了,就和以前那些一样。
“其实我知道。”姚言突兀地说,“接近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找你。”说到这里,他刻意等待了一会儿,却感觉不到温小和的任何反应。
温小和被他圈在怀里并不是很自在,但现在却不出声地伏在他肩头,好像睡着了一样。
姚言认为他应该还醒着,只是不想与自己对话而已。
但就算如此,他此刻还是想告诉他一些事。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太久了,他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我和他……差不多十年了。”他轻声说,“一直以来,他的婚约者都没变过,而我说分手,也从来没有真正成功过。你知道为什么?……其实我找了很多人。之前,你不是问我确切数字么?我是真的不记得。我只记得……每一个我找到的,最后都被他找到了……钱,色,或者其他什么,总有一种是那些人想要的,总有一种能赢过我,他每次都可以证明给我看,无一例外。看得多了,我就不会再有感觉。是他们自己决定离开我,既然如此,他们就不值得留恋更不值得回忆,不是吗?就连你……也是一样。”
踌躇了一会儿,他才终于缓缓说道:“其实……因为你太听话,我曾经想过,你可能会坚持得长一点……我在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可是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深深叹息,“我从没想过还会有那样的可能,没想过他会对你那么狠。他在我面前都是……我一直……都不觉得他会做到那种地步。……对不起。”
其实不是没想过。
只是他拒绝深入而已。
有没有人可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只看着他一个?
这种唯我独尊的幻想虽然模糊,但确实是有过的。
“我很卑鄙……”他喃喃地说,“你是不是这么认为?你总是很会猜,那么你猜到了吗?今晚,我把香槟推给你……而其实……那是给我的暗——”
“算了……”温小和嘟囔着,接着又含糊不清地说了什么,却都像呓语,好像他真的已经睡着了似的。
姚言无法确认,只分辨出那话里有“一生”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