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呀,他有种的就砸,他不砸我砸他的去。”武末末咚咚咚就在墙上夯了几拳。
郭宁飞快的扯著武末末的胳膊想把武末末按下去,武末末拼命挣扎,整个人在郭宁怀里又打又踹,直到郭宁狠狠地把
他的脸按进了床单里,武末末才安静了。
武末末趴了很久,头晕胃难受,他不知道自己吐了没有,也许郭宁给他吃了什麽醒酒的东西,对於醒酒,郭宁很有经
验,经常混在酒桌上没有经验也不行,有吃的有喝的,连怎麽吐都研究过。他上次用牙刷对付严磊就是从郭宁这学来
的。
晃了晃头,非常晕,非常重,但刚才跳得那麽欢,走路应该没问题,武末末转了个身,把身上的郭宁用力甩开,就爬
下了床。
“我的衣服呢?我要回家了。”
“末末,这麽晚了别回了。”郭宁坐了起来。
武末末转过脸来甩了甩头打起精神头看著郭宁,强撑著两扇眼皮不落下来看著同样什麽也没穿的郭宁看了半晌。虚虚
实实,实实虚虚,好半天,那张脸才算变清楚了,没戴眼镜的郭宁直接假了一半,再假还是很熟悉,他大部分时间看
到的就是这种不带眼镜的郭宁,眼睛有点肿有点迷有点看不清东西的不自信,如果是躺在他身边没有醒来,这脸上甚
至有点孩子气。
三十岁的孩子气,去他妈的孩子气,他脑子抽风了才会有这麽狗屎的判断。
武末末突然低下头冲著郭宁就鞠了一躬,他记得在饭店里自己要再弯的弧度大一点,完全可以和这个媲美了。“郭处
长,谢谢你的照顾,谢谢你帮我醒酒,我的衣服呢,我该回家了。”
“武末末。”郭宁的脸色变了,阴沈又有一点狰狞。
武末末听到郭宁的喊叫吓了一跳,不一会儿又指著郭宁笑了起来。“诶,你谁呀你,厉害个屁呀你厉害,以後咱们又
不打交道,我干嘛要对你低三下四的,我又不需要求你,我干嘛要害怕你,姓郭的,我的衣服,你他妈的到底给我放
哪了,马上给我交出来。”
武末末喊完见郭宁没动弹先跌跌撞撞冲进和卧室连著的浴室里,里面没有衣服,再冲出来一脚就蹬到郭宁的大腿上,
脸上绝对一幅要吃人的狠样子,而郭宁端直被蹬的没站稳跌坐在床上。
“郭宁,你妈的------把我衣服-------弄哪里去了,给我交出来……”武末末嘶喊著,整个身体都随著他的声嘶力
竭晃了好几晃,要的似乎不是衣服,而是大几万的卖身钱。
郭宁没应,还是坐在床上那麽静静地看著武末末。
“不穿你以为我就不敢出去了。”武末末说著就往门口走。
郭宁跳下床,把武末末从後一抱就抱回床上了。“你吐了,我才给你脱了衣服。”
武末末想用脚蹬,郭宁一下抓住了武末末的脚,再伸手抓住了另一个,把两条腿一提,一转,就把武末末整个人控死
了拖到枕头上。
“你妈的你想干什麽?滚!”武末末嚎了起来。
“你睡一会,睡醒了就不难受了”。
“滚你妈的蛋,少管我,你这个下三滥。”
“我就是个下三滥,你呢,你是什麽------”
我是什麽?我什麽也不是,还是什麽都是,该床伴的时候床伴,该滚蛋的时候滚蛋。也许最合适的就是那种手炉,冷
了拿过来暖一暖,暖了就可以扔一边。
武末末真的沈默了。一动不动。
末末,这名字起的真他妈的好,可能他妈起名的时候就想到了他以後指不定会经常这样,从严磊开始到现在的郭宁,
他终归什麽话也说不出来。一肚子噎得满满的又什麽也说不出,默默的默著,比哑巴还他妈的难受一百倍。
我们没有以後了,这是郭宁亲口对他说的话。在他终於搞清楚他其实是多麽爱郭宁之後,什麽时候开始,他算不清楚
,酒吧只是一个闸口,那一天他泻了洪,具体到什麽时候,一定早的很多,也许就是一天天在一起的生活,慢慢郭宁
成了习惯,吃饭,说话,睡觉之中,爱就一点点挤出来了。
我们没有以後了,郭宁来了一个急刹车。让他就是有一肚子的话也没法为自己辩解一句。
曾经那麽多说不出来是美好还是只是相依的日子,四年多,一千五百多个日子,他的记忆是和身边的这个男人紧紧地
咬合在一起的。
他甚至能记得他和郭宁第一次认识时下的那盘围棋,他从郭宁手里强占的那个位置。原来那个位置不仅仅是让他赢,
让他输掉的更多。
那一次他是一匹真正的黑马,过关斩将,最後碰上了校研究生院的名人,那个号称在初一时就拿到了业余五段的高手
被他先输後赢翻了盘拉下了马。一目半,让所有的人叹为观止,一目半让从来没有低下头的人低下了头。
如果没有那一次的斥诧风云会怎麽样。武末末每次看电视看到那些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名人采访,就会想到他和郭宁的
那一次对决。就好像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决战紫禁之巅,到了最後,没有败者也没有胜者。
如果没有那一次对决,他只是蜗居在一个小旮旯里的小虫子,他的生活圈子里都是些普通人,小学到高中的同学都是
一个胡同里的泥孩子,大学同学一半是农村来的,吃个饭都要精打细算的,凑个份子出去撮一顿是他们最大的娱乐。
再因为不是冷门专业没有过硬关系,他们没有什麽可以鹤立鸡群的资本,四年毕业之後,能找一个稳定的不算差的工
作就得烧香拜佛,也许他也可以狠一狠心坚持自己的想法读研,一口气拼死的读下去努力成为老秦第二,但他做不到
,他没法看著他妈去给别人的抱孩子,他始终顾到的只有眼前看到的这麽大的一块,太远的他看不清楚,他鼠目寸光
,他胸无大志,他不能过好日子,就像他妈从小说他需要敲打一样,没人敲打了,他眼睛就只看到了他最在乎的一亩
三分地,最早是他妈,再然後是严磊,现在成了郭宁,这就是他武末末,这几年没有一点出息的武末末。
他就是後悔也没法把这几年重活一遍。
他明白他妈黄海丽为什麽会把郭宁这个上不顶天下不顶地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兜里有俩臭钱的人物当作了他武
末末的福星。
郭宁的确是他的福星,这四年,就好像他无意中走进了一个奇妙的世界,被人强拉著妆扮一新,体会了各种美妙的东
西,现在人家说‘GAME OVER’了,又被那个世界赶了出来。
他和郭宁就因为一盘棋绑在了一起绑了整整五年。武末末最初以为他们只会是几天,几个月的关系,不知不觉的快走
完了四年,就可以进入第五年。五年只是人生中的一个片断,武末末不由自主的开始设想以後会有下一个五年,再有
下下个五年,然後就那样一直下去,就像中国的五年计划一样,内容变了,方向绝变不了,因为郭宁的微笑。他曾那
麽自信的认为郭宁对他的微笑里面的含义浓得不用说他就可以看的到,最关键的不是一年,是整整的四年半。
可他的生活嘎然而止了。头一天晚上他们还在一个床上做爱,第二天晚上,他就成了独守空房,第四个晚上,这床就
换郭宁就去和一个女人做爱了。
扫地出门也不过如此。
武末末用了一个月时间躺在那张小的不能再小的床上想他和郭宁到底什麽关系,躺一张床上躺了快五年的两个人应该
是什麽关系,是相互取暖还是相依为命,如果是相依为命,郭宁为什麽见都不再见他,他有一肚子的辩解连说的机会
都没有。他不明白郭宁就是想甩了他为什麽也不甩得好看一点,简单点可以说以後还是朋友,不是朋友还是校友,或
说是有苦衷不得不结婚也行,他绝对不会缠著他。可郭宁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我们没有以後了,就等著武末末收拾
完他的破烂腾开他的位置他好迎娶新人。
也许真正的原因是自己没法面对的,那就是这都是他该得的。他挥霍别人感情的时候,也捎带著把自己的也挥霍掉了
。
是人,都有个度,是他把这个度撑爆了。
所以一个月之後,他再也不想了。他彻彻底底的想通了,十年相比一个月,他这次突飞猛进了。
夏天的向日葵---56
武末末躺在床上大睁著眼睛,头痛欲裂,胸口里像藏了只猛兽一样东冲西撞快撑爆了。
郭宁在床的另一边靠躺了下来,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来,点著,抽上。
“能给我一根吗?”武末末伸了手。
“不会就别硬抽。”武末末的手被打下去了。
“谁他妈的不会,谁他妈的不会------”武末末一下坐起来扑上去就去抢郭宁放在柜子上的烟,“我一天能抽一包,
你说我不会,我是什麽都不会,那我就给你看看我一口气抽三根什麽模样。”手还没碰到烟盒,郭宁捞住武末末的腰
往侧面一摔,武末末又摔回到枕头上去了。
“别瞎逞能。”
“你妈的兔崽子------”武末末这下真来劲了,喉咙里嘶喊了一声,猛地一跃,两只手压著郭宁的肩膀就要把郭宁压
下去,郭宁干脆扔了嘴里的烟,用胳膊死死地架著武末末。
武末末也不知哪来的劲,以前他和郭宁打闹著玩的时候,他从来打不过郭宁,郭宁号称在大学时学了两年跆拳道,他
从小爬高上低的野路子碰到正规军不待他有什麽举动就先被制服了。
可今天不同了,武末末的眼睛充著血,脸都挣得变形了,牙关咬著两只手用力抓著郭宁的两只手腕一点点把郭宁的胳
膊撑起来,再慢慢的把它们压到了床的靠背上。
“你想干什麽?”郭宁的脸也有点扭曲了,眉头抽著嘴呲著,纯粹是手的筋被扭住了,痛的。
我想干什麽?我想干什麽?我还能干什麽!
武末末的脑子早乱得拧到了一起,身体里酒劲,恨劲,酸劲汇在一起冲的他鼻子发酸,眼睛发痛。他要干什麽,他还
能干什麽?在郭宁说完他还有一个月就要和张梅结婚的那三十天里,他就干了。
那一个月里,他找了郭宁无数次,每天这边还没下班就冲到郭宁办公室的楼下守著……星期六,星期天,他端直就在
小区的大门口儿蹲点,整整三十天,他脸都不要了就求郭宁能见他一次,可郭宁愣是不见他,办公室见不到人,楼下
碰不到人。他知道他不该去找郭宁,当初是他自己说的,什麽时候郭宁不需要他了,只要说一声就行了,可郭宁说了
,他却不想认帐了,他就想问一问郭宁,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郭宁终於对他失望了所以才会结婚。如果是那样,
他拼尽了全力也要把郭宁求回来,他真的没法因为自己的错就让郭宁陷到婚姻里面去,那是一种长期的煎熬,郭宁不
能受,他更受不了。可郭宁没有给他一点机会,连个跟他认错跟他表白的机会也不给他,等了一个月等到了郭宁办公
室的人说郭宁休婚假去了,他连最後挣扎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松手,末末,我的胳膊扭了。”郭宁脸白了,头上有汗渗出来了,挣了几次越挣越紧,整个右胳膊又酸又麻又痛快
抽筋了。
武末末发了狠干脆再使了点劲,听到郭宁嘴里惨叫了一声,武末末干脆把腿一绕跨坐在郭宁身上头拼命地抵著郭宁的
头,眼睛瞪著郭宁的眼睛,觉的不舒服身子刚扭动了一下,郭宁就惨叫起来了,“快起来,末末,你压著我了。”武
末末低头一看,他正坐在郭宁那根早就硬起来的家夥上。
看著那东西,武末末脑子轰的就炸开了。这东西这几年一直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屈辱过、痛苦过到最後是让人疯狂
的快乐。这个人把他拉进来再用力的抛出去了。武末末想都不待想的把郭宁的胳膊扯下来往床上一摔,人就扑上去了
。
贴著郭宁的嘴狠狠地撕扯著郭宁的口腔,武末末像疯了一样压在郭宁身上又挤又压,两条腿不听使唤的想把郭宁的两
条腿分开,手用力地抬著郭宁的大腿,下身那个坚硬的东西疯狂地顶著另一根坚硬的东西。
心里的那团火,身体里的那团火烧到了一处,武末末有点不知道该怎麽去泻火了,头依然痛得厉害,脑子里的想法又
多又乱,什麽该不该的能不能全找不到方向了,头又重又晕,眼睛睁著可什麽也看不清楚。他的身体已经到了临界,
不放出去就只能炸开了。
郭宁的手刚想把武末末推起来,武末末毫不犹豫地就把它压下去了,对著郭宁就嘶喊了起来,“还给我,你还给我,
把这麽多年的还给我,你他妈的一点不剩的还给我------”
武末末扯著嗓子喊叫著,搬著郭宁的腿就打算往肩上架,见郭宁还反抗,干脆狠狠的一口咬在了郭宁的喉咙上------
自己是怎麽被翻过来的,武末末没有一点印象,就知道自己的脖子後面挨了一下,然後天花板上那个漂亮的吸顶灯一
下转了起来,漂亮的水晶,莹白的玻璃,再然後就成了郭宁压著他撕扯著他了。
然後就是一阵让头皮乍起来的痛感,然後就是熟悉了再熟悉的穿透,点拔,然後就是自己那个早就被郭宁握牢的地方
被重新激活,让人舒服的一下子飘起来了。
武末末喘起来了,他的腿抖得控制不住,他的眼睛模糊了,他的腰被拉得很高动作怪异,却是前所未有的爽。
那些每次看片子时听到的下流英语从武末末嘴里蹦出来了,一句接著一句,武末末的脸红成了一片,他再也看不清郭
宁了,郭宁只是一个来回运动的影子,再怎麽眨眼也看不清楚。武末末绷不住了,下面涨的快爆掉了,松开床单一把
抓住了自己那根已经憋得痛的东西,就开始拼命套弄起来,郭宁却把他的手拉开死死的握手心里了。
“别碰它,让它自己来。”
它自己来不了!他妈的它从来就自己来不了!武末末哀嚎一声扭著身子难受极了,就好像和郭宁下棋,苦战一番就那
麽一目两目把人拉下马来,他现在就缺了那麽一点助力,就可以攀上顶峰解脱开来。
“郭宁,你帮帮我,快让我射出来,我快难受死了-------”武末末真是受不了了,挺著腰嘴里更是没法控制的放浪
开来。
“好,我帮你。”郭宁的频率激烈如箭。
武末末死死地挺著腰,整个人像扔在甲板上的鱼以为不扑腾扑腾就会立时毙命,直到那一声长长的喊叫发出来,他竟
然听到郭宁也难得的吼了一声。
武末末躺在那儿浑身散了架半天不能动,足足有十分锺他脑子里面是干干净净的,什麽东西也没有,慢慢的,郭宁的
样子渗进来了,先是他的声音,那一句残酷的声音,接著是他的脸,那张他怎麽忘也忘不了的脸,最後是他的笑容,
他说傻瓜,我们不是在相互取暖,我们在相依为命。
武末末突然笑了一声,再是两声,接著捂著肚子狂笑了起来。
他和郭宁在那四年多的时间里,为了这种他们从没达到过的完美性爱,不懈努力了无数次,偏偏是这次偷吃成全了他
们的夙愿。
等一切安静下来,郭宁的喘息平静下来,武末末的笑声停了下来,武末末慢慢爬起来进了浴室反锁上了门,郭宁没有
带套的习惯,武末末深知事後该怎麽处理。
不到半个小时,武末末把身上身下全洗干净了,打开那个洗衣机,果然,他的衣服在里面扔著呢。已经洗好了烘干了
,这也是有钱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