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身体没有回答。
“抱歉……我承认我有点故意。”想知道你在不在乎。
没有说话,方今建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那眼神哀切地责问着,“你在玩我?!”
天全摇头,轻轻地笑,“我爱你。”
冷哼一声,“这句话,你和每个人都说。”
“冤枉啊!”爱这个字,他从不轻易说的,“你是唯一的。”
“这句话,你和振东医生说吧。”方今建冷笑着,“他不是你最新的目标么。”
“呃……”因为前段时间是这么表现在他面前的,所以天全无言以对。
方今建把他的沉默当默认,忽然觉得眼眶酸酸的,于是在天全没有留神的情况下狠狠推开了他,失了怀抱的身体一阵阴凉空虚,方今建没有回头看一眼失重倒地的天全,抓紧机会逃离了。
天全知道再让他逃了以后或许就见不到他了,那是真的失去了。
于是低吼一声,从地上迅速爬起,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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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时候,继海才慢慢转醒。
脑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就在床上坐着发呆,好不容易留意到床铺的凌乱,昨晚带着些许疯狂的激情才慢慢回到意识中。
房间里没人!
继海闷闷地吐气,又被他逃了么?
只是起身想去洗手间时,却发现门被反锁了,里面依稀传出来的水声让继海忍不住笑开来,他还在呢!
于是敲敲门,“郭函,你用完了么?”
没有回答。
昨晚估计把他吓坏了,“我昨晚太生气了才会那样的,我道歉可以吗?”
里面依旧只有水声。
那种纯粹的水流声忽然让继海莫名心慌了起来,用力击打着门板,语气都慌乱着,“郭函,别玩了,快开门!!”
依旧得不到回应的继海开始用力地撞门,一下、两下……好不容易撞开了,脑子却因为眼前的一幕而瞬间雪白。
他的郭函,静静趴在满是水的浴缸里,沉沉睡着,被割开了的手腕流出来的血在水里形成一种奇特而诡异的形状,并不断扩大,浴缸旁,是极其常见的一种刮胡刀,刀面上的血已然凝固。
那个人啊,明明身上伤痕累累,似乎还生怕自己体内的血太多了,于是两个手腕都割开了很深的口子,为什么不一刀结果自己呢?也许是想在最后再惩罚一下自己吧,于是让自己加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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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奔跑的时候撞到了人,于是双方应声倒地。
“对……对不起。”方今建慌忙道歉。
“唔……没……咦?!方今建?!”对方显然是惊喜的声音。
谁?方今建疑惑地看着他,有点眼熟啊。
看见方今建呆呆的样子,立轩笑了,“你是急着想见到小旭对不对?”
从地上爬了起来,“你方向错咯,我带你去吧。”
可是方今建并没有理会立轩伸出来的手,自己爬了起来。
“诶……”立轩一脸不解。
“你是他的朋友。”语气是肯定的。
“嗯,我叫莫立轩。”知道他说的那个“他”是谁,立轩也很坦率地承认了。
“所以不要跟我说话。”冷冷说着,也是害怕被追上,对着大门就想走,被喊住。
“爸爸……”虚弱却真实存在的声音,让方今建的心脏颤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回头,身后,身穿病服的小旭被天全背着,定定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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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建开始上网调查意义之前,许凡的小秘密就没告诉过人。
一千张的大海拼图,只要拼好了,不仅可以知道爱人的一个秘密,还能让爱人永远爱着自己,直到海变成了旱地。
这么说或许有些荒谬,但陷入爱情陷阱的傻瓜们已经失去思考能力了。
而且,其实传说或许是真的。
比如许凡拼好后,知道了自己丈夫在外面有另一个,同时却得到丈夫晚到的爱和思念,那是一辈子的。
又比如方今建拼好后,知道了天全真正的身份,也意外发现对方那么深爱着自己,就像自己明明怀揣着背叛了许凡的罪恶感,却还是无法自拔爱上了的义无反顾一样。
这个传说公开了没多久,立言抱着一袋东西回家,发现立轩的书房虚掩,于是好奇推开,发现爱人竟在聚精会神拼着拼图,海的颜色烫热了他的眼眶,怀里的袋子应声倒地,里面掉出了来的一小块海鸥拼图很是生动。
傻瓜们啊,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39.失忆?!
“嘿,小哥,一个人啊?”
“啪!”欲搭上的手被狠狠拍开,“不许碰我!”暗哑着声音。
“呦~性子还挺烈的,我就是要碰你又怎么样?”一句话引得身后几个痞子一阵笑,几个年轻人显然刚刚在吧里喝了不少,冒着酒气。
为首的更肆无忌惮了,示意身后的伙伴围住猎物,自己的手又伸向那只小野猫,“出现在夜吧门口,不就是想找人过夜么,哥哥我们可绝对可以满足你哦~”
“你们误会了。”那人咬牙道,“我只是路过。”
“嘿嘿,是不是同类人我们可看得出来,瞧你~”伸向他脖颈的手被挥开,倒也不介意,“大家说,他那位情人是不是特热情啊,那些印记可鲜明得很呢。”
周围一阵哄笑。
男人抓紧自己的衣领,意欲挡住那些刺眼的目光,一言不发。
“大哥,这是个老男人呢。”灯光刚好照在男人侧脸,看到的一个小弟撇嘴道,“不知道玩起来爽不爽?”
“怕什么,能被人疼爱,自然有味道。”为首的年轻人不以为然。
“放……放开我!”男人慌乱地像甩开一个男孩的桎梏,但今晚才初尝雨露的他身体早就疲惫不堪,身后的伤口也在出着血,那力气早就没了。
挣扎不过,被硬生生拖进巷子里。
被按在地上了,嘴巴被捂住了,衣服被撕烂了,双腿被分开了,身体被强行侵入的那一刻男人放弃了放抗,耳边是诸如“果然被操过”“夹得真紧,还以为是处的呢”之类低俗不堪的话语。
巷口明明有人路过的,但大家都选择了忽视。
被轮流着玩弄,直到几个年轻人发现男人不会动了,目光无神地望着一处,有些害怕了,匆匆整理好自己的衣物,赶紧离开,撇下那个男人在巷尾,管他是不是流着血,管他是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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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的画面被按停了,那个男人被扔在角落的画面定格着。
“怎么说呢……”天全抓着头发,对身旁同样冷峻着一张脸的两个人说道,“夜吧的老板是我生意伙伴,前几天整理门口两个摄像头录像带时我也在旁边,忽然就发现这一幕,时间是郭函失踪那一晚。”
继海猛地站起身想往外走,被立轩拉住,“你想做什么?”
“找那几个混蛋。”几乎是咬牙切齿。
“夜吧的人说那几个家伙很面生,估计这件事后不敢在吧里露脸了,所以找起来有点麻烦。”天全缓缓道。
“所以呢?”继海握紧拳头,看向天全。
“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的。”遥控按倒退,画面后退到最清楚看到几个年轻人面容的画面再度定格,“绝对不会。”目光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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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台出来的时候,立言走上来,“看完了?”好奇道。
立轩抓起他的手,笑道,“没偷看吧?”
翻翻白眼,“才没有……不过你们到底在看什么呢?那么神秘……”
“你小时候的录像嘛~”天全笑着摸摸立言的短发,“比现在可爱多了。”
“真的?……”根本不信,“继海你说。”
继海勾勾唇角,笑不出来。
“怎么了?”立言关切问道。
“我还有事,先走了。”继海沉声道,“全哥,这两天我请假。”
“去吧。”
立言拉拉立轩的手,“和郭大哥有关的?”
立轩拍拍他的手背,“我们会处理。”
“……郭大哥还是老样子啊?”
“忘了一切不是更好么?”笑笑,抱他入怀。
天全看着店里的客人,“老子没什么心情了,今天早点关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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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秦挥手示意缩在床角的人不要害怕,过来她身边。
可是那个人就是越缩越紧,整张脸藏在膝盖间,颤抖着。
因为担心太多靠近会让他做出过激行为,晓秦只能在床边慢慢哄着,同时再心里咒骂着某个还不肯滚回来的家伙。
“我回来了。”门口传来的声音让晓秦松了口气,原本缩在床角的人已经跑了出去,晓秦跟出去,正好看到他扑进继海怀里那一幕。
“怎么了,那么害怕?”继海柔声道。
“继海……”男人穿着宽松的衣服,遮住他全身,袖子长得也遮住手掌了,环着继海的脖颈,唯一看的到脸埋在继海怀里,闷闷喊着。
“天全哥喊你去做什么啊?”晓秦问道。
“没什么事。”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嘴上却这么说着,理了理那人的头发,“晚饭吃了没?”
“你忽然打电话给我,我一来就吵醒他了,然后他就一直缩在床角,哪还肯吃东西啊。”晓秦按按微痛的太阳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只听你的话。”
“饿不饿啊?”继海轻轻问着怀里的人。
郭函点点头,见晓秦靠近,连忙又往继海怀里缩。
晓秦无奈地摇头,“我先走了,继腾还在等我门呢。”
知道晓秦自从半年前结婚后就因为工作很忙碌,继海微微歉意,“谢谢你过来啊。”
“什么话呢。”看了一眼郭函,“我和他也算相识一场啦~”曾经都要谈婚论嫁了呢,“希望他早点恢复吧。”
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人,苦笑,“是啊。”
在那一天将郭函紧急送院急救后,郭函昏迷了两个多月才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医生说这是大脑潜意识的封闭起来,一种自我保护意识,郭函只依赖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继海,小孩般地依赖着。
就这样依赖了近半年,毫无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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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直坚持做复健,小旭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独自走完一段路了,当然,平常还是得依靠轮椅。
小东平常一放学就去医院找他,说什么帮他温习功课免得落下了,结果一直不上学的小旭比他还懂,一些难解的题目还是小旭教他。
自己太笨了……小东无奈道。
其实不是小东笨,而是小旭比同龄的小孩都聪明,天全曾好奇道,“你爸你妈也没多聪明啊,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高智商怪物?”被方今建揍了一顿。
可以直立行走的时候小旭就要求回家了,受不了医院的味道。
当许可和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天全黑着一张脸,“你来做什么?”
许可和还没有回答,刚出来的方今建已经慌忙迎了上来,“您怎么来了……快请进吧。”
听方今建这么说了,天全只能侧过身让出一条道来,脸色依旧难看。
许可和拄着拐杖,在大厅转了一圈后问身后不安着的方今建,“小旭呢?”
“在房里呢,我去喊他……”
“不用了。”看了眼不说话的天全,缓缓道,“我知道你不欢迎我。”
天全撇开脸不说话,“我只是个想在死之前见一见儿子和外孙的糟老头罢了。”
方今建想说什么,被身后的天全按住肩膀,“你说完了没,说完可以滚了。”口气不善。
许可和平和的笑了,“你不信?”
哼了一声,“祸害遗千年。”
“有时候生死不由人。”
皱了皱眉头。
“我在医院时也偷偷见了小旭几眼,也算无憾了……”许可和笑笑,“那……你不欢迎我也不强赖着了,我走就是了。”
咬咬牙,“喂!”喊住往门口走的老人,“我晚饭快做好了。”
方今建连忙接口,“不介意就请留下来吃一顿吧,您还没吃晚饭吧?”
看了眼嘴硬心软的天全,许可和点了点头。
40.甜蜜结束
暗道上几个已经被暴打一顿的年轻人跪在地上求饶。
戴着鸭舌帽的继海厌恶的上前再补了几脚,立轩和天全一人踩在一个胸口下,天全问道,“谁是大哥啊?”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脚下的人心慌说道。
继海抬脚踩在他手上,想将他踩断般的狠劲,“你废话太多了。”
对方的惨叫声让继海更为厌恶,想废了这个人……这么想着的继海真的就抬脚对对方的下体踹。
最后的结果就是几个年轻人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捂着下身。
继海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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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函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继海小心翼翼靠近,将对方抱起来。
太轻了,郭函昏迷的那两个月基本没吃什么,醒来后食量也很少,所以半年过去了,摸起来骨头比肉多。
“继海……”被放下床的时候郭函伸手抱住继海,低喃道。
见他只是说梦话,继海轻轻应着,也不敢掰开他的手弄醒他,自己便也躺了下去,把人抱在怀里了。
“我帮你报仇了哦。”轻轻在他耳边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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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杂的“K”吧里。
“家人?”天全接过继海递来的酒,好奇道,“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认识郭函到现在,似乎都没见过,也没听郭函讲过,可是郭函应该不是孤儿吧?”
“那些家人,不见也罢。”天团慢慢喝着酒,“我是和家人直接翻脸的,可是郭函不敢,我认识他时他还在读大学,喝醉酒乱说话才发现是同类人,不过郭函其实有点软弱,不敢向家里坦白。”
“直到大学毕业了才以工作为由一个人出来外面住,我见他要死不活,不敢找同性也不敢找异性,就自作主张介绍你们两个认识了,立轩知道后还骂了我一顿,说郭函现在这样拖拉的个性根本不可能认真对你。”
“事实也证明如此,明明和你处在热恋中,竟然也可以和晓秦发展起来,天知道他们怎么走一起了。”
“好像是家里在催了吧,毕竟那时候已经二十六岁了。”
“可是郭函消失那么久,他们怎么就没来找过?”继海困惑道。
“哼,怎么可能来找。”天全冷哼,“郭函是家里最大的,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那才是受宠的,他父母根本看不起郭函的软弱个性,每个月只要郭函寄钱回去就好,郭函失踪后由我代劳了,有固定钱拿,自然也没有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