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记得来上班,别偷懒了啊,没事我就挂了。”
挂了电话,祁尉走进客厅,见茶几上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冰箱里有粥,热一下就可以吃了,洗脸的时候注意别让水湿了伤口。
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从小到大,他就不是一个会让人担心的人,因为他很聪明懂事,所以家里的大人很爱他,却从来不会担心他,包括周伯伯和周伯母,包括顾妈妈。顾妈妈唯一一次为他担心,都是因为顾飞。
被人记挂在心里的感觉,真的很特别。
不知道顾飞怎么样了,程老板应该不会把他怎样。祁尉头疼地揉了揉头,去冰箱里拿出粥走进厨房。
喝完粥,祁尉把碗收进厨房,看了一下时间,去杨小宏的学校接他。
祁尉的车停在学校大门口很拉风,引来不少人的注目,杨小宏出校门就认出了那辆车,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祁尉把车窗摇下来,对杨小宏露出一口白牙,对他招手。
杨小宏走过去,坐进副驾驶里,问道:“你怎么来了?”
“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来接你一起吃晚饭。”
祁尉启动车子,对杨小宏说:“对不起,昨天让你担心了。”
杨小宏脸一红,低着头说:“没有。”
祁尉转头对他笑:“以后如果我晚回家一定给你打电话。”
杨小宏又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心脏剧烈跳动了,要不是知道导火线在哪里,杨小宏肯定以为自己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去一家餐厅吃完晚饭,两个人漫步在大街上,这种时候总能让人感慨万千。
祁尉突然说:“小宏,一会儿我们坐公交车回去吧。”
“为什么?”不是有车吗?
祁尉说:“我前世的时候,因为家庭环境本来就很好,所以没怎么坐过公交车,后来又自己赚了很多钱,更是没再坐公车,只有我刚重生那一会儿,因为事业刚刚起步,没什么钱,生活很困难,只能每天上下班都和一大群上班族和学生族挤公车,虽然很辛苦,但其实那一年过得挺充实的,也没多少烦心事,我想再坐坐公车,体会一下那种感觉。”
“好吧,听你的。”杨小宏对着祁尉扬起明媚的脸。
两个人像两个小孩,跑到公车站,树上的落叶哗啦啦落下来。等了一会儿,公车来了,两个人上了车,投了两个硬币。因为祁尉没零钱,那两个硬币还是杨小宏的。
“车很空啊,我以前还没遇到过这种好事。”因为是晚上,公车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祁尉和杨小宏坐到一个并排的位子,打开车窗,灯红酒绿迅速往后退,风大片大片往里面灌。
“小宏,不如以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吧。”
“嗯?”
杨小宏奇怪地看着祁尉。而祁尉正看着车窗外,享受着风的凉爽。杨小宏以为自己听错了,靠着车窗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祁尉又说:“你以后上大学我可以供你读书,结婚了我也可以帮你举办婚礼,但是,我们要一直住在一起……我真的很喜欢有人在家等我,为我担心的感觉。”
祁尉转过头,却见杨小宏已经睡着了。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杨小宏等自己到大半夜,几乎没怎么睡觉,第二天又去上了一天的课。祁尉挺了挺身子,把杨小宏的头扶过来靠在自己的肩上,这样睡着会舒服一点。杨小宏动了动身子,伸手抱住了祁尉。祁尉看着杨小宏熟睡的侧脸,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刮了刮他的鼻子。祁尉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多么宠溺。
快下车的时候,祁尉把杨小宏摇醒了,杨小宏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紧抱着祁尉,一下子就清醒了,脸迅速通红,尴尬地放开自己的手。
“到站了,快下车。”
祁尉拉着杨小宏从后门跑下去。杨小宏大气也不敢出,刚才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简直大囧,幸好只是抱着他睡着了,要是再出点什么出格的事就完了。
走到小区门口,祁尉到公告栏前面看:“今天晚上十点要停水,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快回家吧,再晚回去就没水了。”
回到家,祁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忙进卫生间往浴池里接了满满的一池水,刚一接满,就停水了。
祁尉站在卫生间门口,无奈地对杨小宏说:“小宏,看来只能我们俩一起洗了。”
杨小宏难以想象他和祁尉一起洗澡的清形,想要拒绝,可是如果他不洗澡的话爱干净的祁尉肯定会不高兴,可是如果和祁尉一起洗……
“那个你先进去洗吧,你洗好了我再进来。”
“不行,那样水就脏了,你先进去吧,”祁尉走进自己的房间,“我帮你把睡衣拿来。”
祁尉没拿自己的睡衣,就拿了一条干净的内裤,祁尉可以不穿睡衣,但是杨小宏是个小孩子,应该要穿睡衣的,所以祁尉就进杨小宏的房间把他的睡衣找出来,出了客厅,见杨小宏还在客厅里坐着:“你怎么还不去洗,一会儿水就凉了。”祁尉把杨小宏的睡衣扔给他,“睡衣给你拿来了,接着。”
杨小宏接住睡衣,祁尉已经进卫生间了,杨小宏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祁尉倒是利索,几下就脱干净跳进浴池,浴池很大,足够两个人躺在里面了。虽然都是男人,但杨小宏看见祁尉赤裸的身体,还是浑身发热,蹑手蹑脚地把衣服脱了,也进了浴池。
水汽弥漫上来,杨小宏和祁尉的脸都被蒸汽哄得发热,杨小宏一直不敢往祁尉的身上看,尤其是某个地方更是可以地避开。听说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流鼻血啊,要是流鼻血那他就丢脸丢大了。所以杨小宏一直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越是控制就越容易胡思乱想。而且他一直让自己不要看祁尉,可是隔得那么近,怎么可能完全看不见,而且两个人挨得不远,一个不下心,两个人就会肌肤相碰。
“小宏,你转过去。”
“嗯?”杨小宏不知道祁尉要干什么。
“转过去我给你擦背。”
“不用!”杨小宏一口拒绝。
但是不容他决绝,祁尉已经强制性地把他的身体转过去了,然后用洗澡巾在他的背上擦起来。
杨小宏背对着祁尉,祁尉看不到杨小宏现在的表情。不过杨小宏怎么还是这么瘦呢,背上一点肉都没有,皮肤倒是很好。
给杨小宏洗好后,祁尉说:“你把水擦干先出去吧。”
“好。”杨小宏虽然说了好,但是半天不动。
毛巾挂的有点高,祁尉以为他不方便拿毛巾,就起身帮他把毛巾递了过来。
“快擦擦,不然一会儿,着凉了。”
“好。”杨小宏接过毛巾,还是这个字。
祁尉叹了口气,把杨小宏的毛巾拿过来:“站起来,我给你擦。”
杨小宏还是不动,脸像是熟透了,红得十分可爱,祁尉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眼睛无意间瞟到某个地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禁笑了出来。
竟然因为祁尉给他擦背就有了反应,而且还被他发现,杨小宏现在很想去死……
“不要再笑了。”见祁尉笑个不停,杨小宏其实很想哭。
没想到祁尉还是笑,除此之外,竟然恶作剧地用手握了上来。
杨小宏大惊:“你干什么?!”
祁尉调笑地说:“不用不好意思,每个男生都会这样的,这是正常现象。”祁尉以为杨小宏是第一次有这种生理反应,所以什么也不懂,既然不懂,祁尉就有义务告诉他这些知识。
一股热流从那里冲向头顶,杨小宏难受地动了动身子,声音沙哑地说:“哥,你放开!”
祁尉非但没放开,反而变本加厉地揉搓起来,杨小宏哪里经受过这个,气息变得粗急,心里十分恐慌,想要逃离,可是又被祁尉控制在手里,身体软的无法反抗,只能无力地喊:“哥,你快放手。”就连声音都是十分沙哑,几乎已经变调了。杨小宏想,这下真的是没法见人了,而罪魁祸首又是他喜欢的人。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陌生而又诱惑人,祁尉手带来的触感让杨小宏大脑渐渐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去想,只有来自某个地方清晰的感觉一波又一波冲击着他的大脑,杨小宏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咬住嘴唇,不要发出可耻的声音,他还想在祁尉面前有那么一点尊严。每个人都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有那么一点尊严。
最后,杨小宏终于在祁尉的手里丢盔弃甲,一泄千里。
而祁尉看到自己手上的液体,也愣了半秒,然后说:“我洗好了,你洗好也赶紧穿了衣服出来。”
祁尉在浴池里洗洗手,拿着自己的内裤穿上,回到了房间。
祁尉躺在床上茫然了,而且十分茫然,刚才他确实只是想恶作剧一下,毕竟小孩有了这种生理反应是件有趣的事。而且他也以为他那样做没什么,毕竟大家都是男人,对方还是和自己关系亲密的弟弟。可是,如果,祁尉在恶作剧的过程中因为看到杨小宏“有点性感”的表情,他被欲望占了上风的眼神,还有祁尉手上细腻的触感,而导致自己竟然心跳加速,气血上流,更可恶的是,他竟然也有了反应,祁尉觉得自己这就不正常了。而且很龌龊,毕竟对自己的弟弟有了这种欲望,是一件天理不容的事情。
祁尉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说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沉溺于欲望的人,为什么就有了反应呢?太龌龊了,不要再想了!
哎,自己第一次有生理反应的时候是在十三岁,而杨小宏十六岁了才有反应,想想也是,以前小宏和老爹住在一起生活本来就不好,营养不足,还住在那么潮湿的房子里,现在才有反应很正常。杨小宏真的很瘦,从明天起要好好给他补补才是。
祁尉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其实他不知道,他家小宏早在很久之前,因为梦见某个人,就有了自己的第一次梦遗。
而此刻杨小宏还一个人坐在浴池里,刚才看到祁尉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泄气。抵挡不住心中的失落感,脸上竟然有眼泪掉下来,杨小宏想,自己真的是陷得太深了,从来不轻易掉眼泪的他,竟然因为一个男人就哭了。杨小宏将脸埋在水里,水已经很凉了。
第51章
顾飞躺在一张豪华的床上,全身是伤。即使在国安训练的时候也没受过这么多苦,可是他咬牙挺过来了。他知道程老板没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但是只要他和祁尉死不承认,程老板就不可能查出他是真正的顾飞,重生这种事程老板能力再强也不可能查得到。但是他害怕程老板继续查下去会查到他特工的身份,那个才是至关紧要的。
“陈也在里面?”
“是,老板。”
“你们在这儿等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是。”
听到程老板来了,顾飞忍着疼痛急忙起身。顾飞在这里躺了足足一天,程老板都没有来看过他一眼,这也好,也让顾飞暂时能够放松一下,不再随时保持着警惕。
“老板。”
“你先躺下。”程老板贴心地把他按回床上,然后露出心疼的表情,“委屈你了。”
“没有。”顾飞说。
“你肯定很恨我,但是你知道,我不可能纵容一个特工在我身边而坐视不管。”
“老板,我真的是……”顾飞急忙解释。
程老板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是陈也,我相信你。”
“谢谢老板。”
程老板又似无意地说:“西场有一家超市,老板是个老头子,我打算派人去把那家超市接过来,改成酒吧给手下的人做。”
顾飞明白程老板是在故意考验他,看顾飞的忠诚。程老板不可能就这么相信他。
“是,我明天就去办。”
程老板为难地说:“可是,你的伤……”
“不碍事。”顾飞咬牙道。
程老板看了看顾飞的伤:“很痛吧?”
“不痛。”
“你好好休息,我让医生给你用最好的药。”
“谢谢老板。”
第二天,顾飞带着伤,带着十几个手下的人,一起抄了那家超市。守超市的老头跪在地上求顾飞,说这是他唯一的财产了,他唯一的儿子去年也出车祸死了,他现在一无所有,就指望着这个超市能让他活剩下的日子。顾飞不为所动,一脚把老头踢开,带着手下的人砸了超市所有的东西。
眼见超市已经被砸得什么也不剩了,老头也被打得遍体鳞伤,头破血流,远处一辆车才满意地开走。
顾飞也不愿意这么残忍,可是他知道程老板派人在暗处盯着。顾飞心如刀割,但是他没有选择,现实生活中无奈太多,他也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数学老师,而不是过着这种披着荣誉的外衣,但是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的生活。
不久,派出所的人来了,顾飞安排手下的人先逃走,自己则没有逃过,被抓进了警察局。于是这场残忍的摧毁才终于停止。
祁尉起来时就已经不见了杨小宏的踪影,就知道他肯定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好意思了。因为担心顾妈妈,祁尉决定今天还是不去律师事务所了,祁尉先去超市买了一大堆给小孩补身体用的补品,然后又去了顾妈妈那里看她。
到了顾妈妈家里,两个人都没有提顾飞的事,顾妈妈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好,正在学着研究刺绣,似乎前天下午什么都没发生。
顾妈妈戴着一副眼睛,虚着眼睛看手上的针眼说:“小尉,你去我房间帮我找一卷红色的线。”
“在箱子里吗?”
“应该是吧,你帮我找找,我懒得过去。”
“好。”
祁尉走进顾妈妈的房间,打开她的箱子,看见好多红色的线,而且各种各样的红,粗细不同,祁尉不懂刺绣,自然也不知道顾妈妈要的哪一卷:“妈,这里好多线,你要的哪一卷?”
“就是红色的,最细的那种。”顾妈妈在外面喊。
祁尉把线全翻出来,一个一个地找。
顾妈妈拿着自己的刺绣翻过来看一遍又翻过去看一遍,感觉到桌上祁尉的手机在震动,顾妈妈拿起来看,来电提醒是陌生的座机号码。顾妈妈想着没什么便接了。
“喂,您好,请问您是顾先生吗?”
“哦,我是他妈,怎么了?”
“那麻烦您转告一下顾先生,他的朋友陈也涉嫌故意毁坏公共财物,现在被拘留在某某派出所……”
祁尉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卷线,拿出房间,问顾妈妈:“妈,是这个吗?”
却见顾妈妈正在听自己的电话,脸色十分不好。
“妈,谁给我打电话了?”
顾妈妈什么也不说,把电话仍在沙发上,就出了门。
祁尉很疑惑,正准备跟出去,但犹豫了一下,又过去把自己的电话拿起来,电话还没挂,祁尉问:“你是谁?”
“您好,你就是顾飞吧,这里是某某派出所……”
从派出所把顾飞领了出来,顾妈妈和祁尉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顾妈妈气得不轻,一巴掌就给顾飞打了过去:“我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个儿子?!”
顾飞摸了摸脸,痞痞地说:“阿姨,你弄错了,我真的不是您的儿子,前段时间我就跟你撒了一个谎,这世间哪有重生这档子事啊,我骗您呢。”顾飞把祁尉拉过来,“看清楚了,这位才是您的儿子,哥哥我的名字叫做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