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奇才,不管什么武功他总是第一个学会,可我没办法,天生就不是练武的材料,不过我相信,勤能补拙,总有一天
我能像我爹一样成为一代大侠的!”
苏桓拍拍手,接着又问道:“照你这么说,你们五弟应该是最厉害的人才对,可我听说,排行老二的段宇轩才是你们
风月五子中武功最好的那个啊……”
“你懂什么!五弟那是因为体质限制的缘故,不然的话,师父说即便是他现在都不是五弟的对手……”
“那还真是可惜。”
谢阳瞪了苏桓一眼:“少在那里说风凉话!回去告诉你们教主,练成那个什么什么魔功的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风月
楼早晚会收拾了他,这次二弟的账,下次一定要在他身上讨回来!”
苏桓顿了下,才道:“你们风月楼是不是跟影教有大仇?怎么好像每个人都很看不惯影教一样,我来这么久,也没见
影教做过什么坏事啊……”
谢阳不满得看了苏桓一眼,解释道:“影教是魔教,魔头慕影当然是人人得而诛之。何况,当年叶师伯就是惨死在慕
影的手下……”
“这事,你亲眼看见了?”
谢阳一愣,答道:“那倒没有……十三年前在无锋崖上找到叶师伯的时候,他就已经经脉尽断气绝而亡了,虽然没有
人亲眼看见叶师伯是为慕影所杀,但叶师伯一向侠名远播,武功又登峰造极,这世间会毫无缘故杀人,又做到让叶师
伯经脉尽断的,除了慕影还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凶手?”
“那也就是说,叶墨的爹为慕影所杀,只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的猜测罢了?”
“这……”谢阳磕磕碰碰了半天,才说道,“反正影教教主作恶多端,杀人无数,我谢阳在有生之年一定要铲平影教
!手刃慕影!为武林除害!”
苏桓吐了一大口气,接着拍拍谢阳的肩膀,无比惋惜得说了句:“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人笨一点,反而比较幸福…
…”
“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桓叹气:“意思就是,傻人有傻福,所以人啊,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谢阳又看了苏桓一眼,最后干脆不理他,绕开他往无关楼走去。
苏桓回头望了一眼高耸的无关西楼,脸上露出一丝忧郁。
墨雪,其实,你也活得很辛苦吧……
夜幕,禁林。
斑驳的月色从紧密的林叶中遗漏,搁浅在满是植被的林间,滑腻的青苔被披了一层淡色的银辉,古老苍翠的林中偶有
几声嘶鸣,接着几道黑影像是被什么惊起,扑闪着翅膀飞出,被带起的叶片上有细细的水珠滑落,一滴一滴落在下方
的山石之上……
叶墨负手而立,静静矗立在月光之下。
……
“大哥哥,你来了!”六七岁的孩童转过头,望着眼前的来人,张开双臂跌跌撞撞得跑了过去,却不想,被路上凸出
的石子一磕,眼见着就要跌倒,来人急忙上前一把拖住即将摔倒的孩子,将他搂在怀里道,“叶儿,别跑太快,要看
着路,知道么?”
孩子使劲得点点头,然后将脑袋在来人怀里蹭了又蹭:“大哥哥,叶儿好想你的,你是来教叶儿武功的么?”
来人点点头,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然后问道:“昨天教你的都记住了么?”
孩子笑得分外开心,一下跳出那人怀里,然后当面演练起了一套拳法,明明是稚嫩的小拳,但一招一式都拿捏精准,
切中要害,惊得这林中的鸟雀纷纷逃窜着离开……练完后,他才气喘吁吁得看着来人撒娇道:“大哥哥,你看,叶儿
都记住了,叶儿要奖励!”
来人抿唇笑了笑,说道:“好啊,那叶儿要答应大哥哥,以后不管是楼里的武功,还是大哥哥教你的武功,你都要好
好记着,知道么?”
“大哥哥放心啦,每次叶儿都是第一个学会的,师兄们都比叶儿慢哦!”话落,捂着小嘴便咳嗽了起来,咳一咳的,
小脸就涨得通红。
来人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后背,满是疼惜得说道:“叶儿的病我会想办法治好的,但是你不能跟楼里的人说,知道么?
”
“好——”孩子拖了个长长的尾音,然后一脸期待得看着来人,索要礼物。
来人无可奈何一笑,伸手进自己怀里,掏出一根项链放在孩子面前,月光下,一片细细碎碎的水杉银叶吊坠闪烁着轻
柔的光芒。
孩子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项链,隔了一会,才拍着小手笑道:“好漂亮!”
来人将项链挂到孩子的脖子上,笑着问道:“叶儿喜欢么?”
“喜欢,喜欢!谢谢大哥哥!”孩子抓住吊坠,开心得对着月光照来照去,“叶儿最喜欢大哥哥了!”
……
月影游弋,树影突兀。
一袭白影缓缓降落至叶墨身后,银白色的面具,雪白的绸衣,脑后的红色井绳飞扬似在凄诉夜的冷寂。
叶墨并未转过头,只是看着垂眼淡淡问了句:“来了?”
“是。”
叶墨转过身,耳侧的银叶吊坠银光奕奕,他澹然一笑,说道:“伤了我二师兄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
叶墨不相信似得冷漠一笑,说了一句“跟我来”,便自顾自往前走去,一路穿过夜影深邃的禁林,来到空无一人的无
锋崖前,叶墨止住自己的脚步,看了眼一直紧跟于自己身后的那人,简简单单说了两个字:“跪下。”
如果这里有旁人,一定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慕影竟会对人下跪,而且,是跪在风月五子
中的老幺——叶墨的面前!
叶墨看了一眼双腿着地跪在崖边的慕影,弯下腰慢慢道:“还记得这是哪里么?”
“……”
“这里是我爹当年殒命的地方,我要你在这里说,究竟,你有没有偷偷修炼棘影诀?”
慕影抬起头,微皱了下眉,隔了一会,还是说道:“没有。”
叶墨捂着嘴唇轻咳道:“咳咳……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爹可是在天上看着,如果有一天被我发现,你说了谎话
,别怪我到时候按教规处置于你!”
“……是。”
叶墨朝着深不见底的无锋崖底看了一眼,说道:“既然不是你,那就给我去查,一定要尽快查出那个人是谁,否则等
他功力大增,天下无人能敌!”
“是。”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话落,叶墨转身拂袖离去,背影决绝。
慕影望着叶墨远去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才缓缓启唇,轻唤了一声:“叶儿……”
第51章 释怀
月楼。
陇首阑月,溪水潺湲。
面崖的那一栏庭轩之上,坐有一人,墨色的长发垂至腰际,清风明月,长发飘逸,滑露出耳侧叮叮作响的银叶针杉,
绝美的面容带着些许苍白的颜色,犹如冬日里晶莹的冰雕,在月下泛起淡淡的光芒,长长的睫毛似沾了一层清雾,轻
一眨眼,似抖落一片星光……只是,现在的他,微微垂着眼,表情有些怅然。
绛河清浅,皓月婵娟。
叶墨将墨玉聆萧缓缓放至唇边,遥远清瑟的音色幽幽溢出……
“大哥哥!”十三岁的孩子转过头,兴冲冲得朝着身后的那人跑去,正要扑到那人身上,来人却拉开彼此的距离,冷
着脸道,“叶儿,你已经长大了,以后,不许再撒娇了,知道么?”
孩子眨眨眼,有些闷闷得应了声“喔!”
来人看着孩子有些失望的面容,继续道:“今天我教你一个步法,你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学会,若学不会,我就会将你
倒吊在悬崖边一个晚上,你明白么?”
“明……明白……”孩子怯怯得应了一声。
半个时辰之后,孩子吁了一口气,抬头笑眯眯看着来人道:“大哥哥,叶儿已经学会了哦!”
来人点了点头,说道:“记住,这步法的名字是‘鬼寻踪’,是极为高等的内功心法,你决不可另传他人,知道么?
”
“叶儿知道了……”孩子小心翼翼得应了声,见来人想走,他忙制止道,“大哥哥,陪叶儿聊会儿天再走,好不好?
”
“聊天?有这会工夫,你还不该好好去练功,难道,你不想给你的父亲报仇了?”
“想……可是,究竟是谁害了我爹爹?”孩子抬起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总会知道那个人是谁的,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把自己的武功练好,因为,那个害你父亲的人,是一个绝世高
手……”
“那个人是不是,邪少慕影?”
来人皱了皱眉,语气低沉道:“你听谁说的?”
孩子有些害怕得后退了一步,低头憋着嗓子说道:“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哼,一群武林败类,他们懂什么!”
感觉到来人身上滔天的怒意,孩子颤颤巍巍得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再多说一字。
来人平复了一下情绪,看着已经跟他齐胸高低的孩子,淡淡道:“好了,你回去吧,今天就练到这里,明晚还是老时
间老地点。”
孩子依然低着头,踟蹰在原地没有挪动步子。
“怎么还不走?”
孩子抬起头,看着来人的眼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道:“大哥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什么?”
“等我长大了,给爹爹报了仇,我们就永远在一起……浪迹江湖,好不?”
来人顿了顿,冷冷回道:“等你长大了再说。”话落,就要离开,孩子急急忙忙追上前几步,出声喊道,“大哥哥,
叶儿爱你!”
来人脚步一缓,没有出声。
孩子见自己的大哥哥没有说话,才红着脸又上前一步,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小声说道:“大哥哥,我最近,总是会梦
见你,梦见和你抱在一起,然后早上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裤子里总是会出现……”
“够了!”
孩子被吓得一愣,一下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爱’这种东西是可以随便拿来玩的么?你懂什么是爱?你知道要背负一个‘爱’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
心么?”
孩子怔怔得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那人。
“以后,不要轻易把‘爱’说出口,因为那很沉重,沉重到你必须用一辈子去背负!所以,在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你
必须要想清楚,那个人是否值得,而你又是否能肩负起那个人的全部,包括他的人生,他的幸福,他的生命,他的一
切……你懂么?”
……
月华收拢,墨玉聆萧在叶墨的指间微一打转,四周顿时只剩下一片虫鸣寂寂之声。
叶墨叹了一口气,轻咳了一声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站了很久了。”
一直站在拐角处聆听的苏桓站出身,看着月下那绝美的身影,轻轻唤了一声:“墨雪……我……”
“对不起。”
“恩?”苏桓眨眨眼,不明所以得看着笑得有些落寞的叶墨。
“对不起,我前段时间,因为一些先父的事情,心情不太好,所以,对你说了些气话……”叶墨看着手中的墨玉聆萧
,单腿勾起,一手撑在腿上,略带歉意得一笑。
苏桓有些受宠若惊得看着叶墨,一下子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
叶墨见苏桓没有表态,才有些局促得说道:“你是不是……不能原谅我?”
苏桓大脑停滞了下,紧接着上前一步抱住叶墨,有些哽咽得说道:“墨雪,我都知道,你这段日子心情不好,所以才
会那么冷漠……以后,不开心的时候,说出来好么?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我喜欢原来的你,不管你的身份如何……
”
叶墨闭上眼,安安静静得在苏桓怀里应了声“恩。”
“你现在肯跟我说话,就说明你已经释怀了,我好高兴!”
叶墨迟疑了下,还是问道:“你真的清楚我的身份?那你,为什么不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墨雪,不管你的真实性格是怎么样,我喜欢的就是你,永远都不会变……你要相信我,好么?”
叶墨点点头,伸手抱了抱苏桓,说道:“我自小便不胜酒力,你上次骗我醉酒,然后……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很生
气,可后来想到,我当初也趁你被下药对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对不对?”
“墨雪……”
“我小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可是,一直没有得到他,长大之后,就故意在身边放很多人想去气他,可是他都冷
淡得没有反应……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真是无聊,人家根本不在乎你,你却傻傻得跑去做那些多余的事……”
苏桓搂紧了些叶墨,不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后来,遇见了你,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想找你玩玩……就像以前我身边那些脔宠,玩腻了就扔了,可是,不知道为
什么,我心里总是惦记着你……每一次你靠近我身边,我总是想要耍弄你,吸引你,勾引你,看到你被我欺负后露出
的表情,真的很可爱……直到那个绯然出现,我心里竟然莫名出现嫉妒的感觉,而且愈来愈强烈……从那个时候起,
我开始,有些迷茫……”
“你说,我的那个他,会不会只是小时候的一个梦,一个,未能完成的梦?”
“现在,梦醒了,而老天爷让我遇见了你……”
苏桓抿了抿唇,声音有些颤抖道:“傻瓜,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会出卖你么?”
叶墨摇摇头,笑道:“宝贝,你不会的……”
眼睛一下子变得酸涩,苏桓大大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等着瞧,看我将来不把你给卖了!”
叶墨拍拍苏桓的后背,说道:“我相信你……只是,你以后若再敢骗我喝酒,我就让你永远躺在床上起不来!”
苏桓嘟嘴小小声说了句:“可是你在下面的时候也很主动啊……”
叶墨坏坏一笑,抬起头,将苏桓的脑袋拉下,凑近他的唇道:“宝贝,你在下面的时候,更主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