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是件体力活+80问——飒树

作者:飒树  录入:12-21

“嘿,今天不能让我刷上碗你会胃疼是不是?”

“岂止,为了等你刷次碗,我是千年等一回,阑尾炎都等出来了。”

江染被张蔚蓝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一红,谦虚道:“别夸奖我,我会骄傲的。其实我做的还不够,下回我争取让你等到流产的。”

张蔚蓝轻声一笑,心情大好:“今天咱吃八凉八热一汤一甜点,外加你我两碗饭,一共20个碗,辛苦你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江染头部与路灯相撞的声音。

张蔚蓝笑得更开了:“就算你会点儿铁头功也不能大街上瞎显摆啊。”

阿年的酒吧总在周五的夜晚爆满。江染坐在舞台中央抱着吉他弹奏,声音婉转。

舞台的灯光是橙黄色的,笼罩得整个舞台散发出懒洋洋的气氛。江染的歌声也是懒洋洋的,温柔舒缓,听起来很让人舒服。唱歌的时候江染很容易沉醉其中,闭着眼睛品味。

张开眼睛的时候,一曲已经终了,站起来鞠躬谢幕,环顾台下一周,在注视着自己的人还真是少啊,基本都在喝自己的,HIGH自己的。

阿年很捧场地靠着台下的柱子鼓掌,冲着台上的江染吹了个急促的口哨。江染报以一笑,就准备下台。

扭头要走的时候,视线的余光突然触及旁边沙发座上的一张脸,乍看之下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对方是谁。那人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江染的方向。

江染的眼睛有点近视,在这种阴暗的环境下就更不可能看清对方的表情,但直觉让他感觉到对方脸上的表情是怪怪的,就像是猫看到死老鼠时的样子。

意大利。弯弯曲曲的山顶车道。

环形赛道重车赛。

四五辆车扎堆的休息场里。穿着厚厚的黑色棉质外套的男人撕开一个暖贴,卷起裤腿贴在膝盖下方。

身边带着烟灰色围巾的络腮胡俄国男人带着浓重的卷舌音艰难地坑巴道:“嘿,别把自己搞的那么可怜。”

黑外套抬起头来,刘海遮住了眼睛,他干巴巴地笑了笑,将裤腿放下来:“还不太习惯。”

“你应该把你的小情人带来。”络腮胡大嗓门地喊着。

黑外套愣了愣,直起身子来看着络腮胡的眼睛,突然一下笑开了:“是啊。”

下台之后的江染已经完全忘记了对于那张熟悉的脸的疑惑。他就是这点好,心里记不住事,就算万箭穿心头过,他也扭头就玩去了,因为不记得。

酒保递给他一瓶百威,没开盖的。江染咬开盖子,白色的泡沫溢了出来。

“染染,看到这个你就一点儿不激动?”阿年走过来。

“什么?”江染莫名其妙。

“这个。”阿年指了指江染手里的酒瓶,白色的泡沫还在不断往外溢。

江染顺着阿年的手指看下去,一下子明白过来,手里的酒瓶好像突然变得猥琐起来:“我呸,你看到这个才会激动!”

阿年呵呵地笑,样子十分龌龊。当然只有江染这么觉得,不明真相的小姑娘看到阿年呵呵地笑还是会觉得很帅。

“说实话,你多长时间没……”阿年顿了顿,犹犹豫豫地最后还是没有说下去。

江染猛地仰头喝了一口酒,眼神涣散了两秒又重聚,道:“很久。”

“槽,很久是多久。”阿年对这个答案十分不满。

酒吧里的音乐背景突然大声,原来是切了一首劲爆的快歌。江染在这个音乐背景里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所以阿年只看到他的嘴在动,却没有听到内容。

说这句话的时候江染的表情有些落寞和忧郁,好像很伤心的样子,阿年心里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心叫江染复述一遍。

“寒墨之后你就没找过别人了。”阿年叹了口气,取出一根烟叼在嘴边就着桌上摆着的烛火点燃,“说实话,你对你那个室友小帅哥究竟有想法没?”

江染被问的愣了愣,眨眨眼睛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之前的落寞好像未曾出现过一般,挑着嘴角笑道:“突然问这个什么意思?我就算有想法,未必人家是弯的,在他有结婚对象之前,我想保持这样就行了。”

“那人家要是有了结婚对象你又怎样?”

“摊了牌就消失,如果他是,他就会找我。如果他不找我,就说明我没可能,那我还不如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祝福他。”江染出神道,仿佛在想象那一天发生时的样子。

“够高尚。”阿年竖起拇指。

“呵呵。”江染自嘲地笑了笑,灌了一口酒。

阿年换了个姿势,在江染身侧和他并排,脸朝着其他方向,不看江染的脸,道:“不过染染,当初我答应过照顾你,有些话我就不能不劝劝你。人这种东西,都是靠塑造的,谁也不是生下来就知道自己是直的还是弯的。现在这个社会,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你直接告诉他,让他自己想清楚。我就不信他对你这样好,就没有一点儿那样的感觉。他绝对是喜欢你的,只是自己没反应过来。你想,如果他真的能接受你,那你不挑破了这层纸,就一点儿在一起的机会毒没有了,你不觉得可惜?”

“可是如果他不接受呢?那我连保持现在这样也做不到。”江染有些受震动的样子,但是仍在艰难地犹豫,提出质疑。

“你是江染,你竟然会考虑这些?”阿年惊诧道。

“我为什么不会?”江染脸上是难得的认真。

阿年侧头看了江染两眼,又转回去,叹气道:“寒墨让你患得患失。”

“……”江染的眼睛垂了下去,一瞬间从神采奕奕变成无精打采。

“好自为之吧孩子。”阿年的手拍在江染的肩上,一脸担忧。

阿年退出去忙别的了。江染一个人郁闷地垂着头坐在柱子旁边,无聊地晃着酒瓶。

不知道究竟是何时开始对张蔚蓝动了心思。当初追在他屁股后面跟着他瞎跑,一开始是为了找个长期饭票,后来又变成了习惯,不知不觉的,就变成了不对着他犯贱就不高兴,等反应过来自己喜欢上他时,已经晚得不能再晚了。

寒墨之后,只有张蔚蓝缓缓不经意的,让他受伤闭塞的心重新敞开。

江染难过的时候,张蔚蓝从来不问原因,也许只是因为懒得问,但是这样什么都不说,默默地照顾着他,让他觉得很温暖。江染撒娇耍赖的时候,张蔚蓝也总是无条件地缴械投降,虽然总是摆出一脸无奈的表情,但是江染就是喜欢他流氓兔一般没精神邋邋遢遢,吊儿郎当的死样子。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拍了江染一下。

酒瓶一晃,冒出的酒洒了一手。

江染吓了一跳,懊恼地回过头,却发现是刚才在台上看到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对方嘿嘿一笑,递过几张纸巾。

江染脑内搜索了半天,也没想起这张脸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只好也嘿嘿一笑,不主动开口说话。

“你忘记我了?”对方很惊讶的样子,一下就看穿了江染的心事。

也对,江染这种没多少大脑藏事的人,心里有点儿想法就往脸上写,别人看不出来才奇怪。

“我是陈槿啊。”对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期待。

“哦。”江染目光呆滞地点头,还是没想起来,尴尬地笑了笑,“啊啊,你好……”

“唉……”对方深深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你还是不记得吧。”

“额,呵呵。”江染被戳穿心事,更加尴尬。

陈槿自来熟地在江染旁边坐下来:“是我啊,张蔚蓝的编辑啊。你居然忘记了,不是还答应以后和我联系出版你的小说吗?”

“啊!是你啊!陈编辑!”江染一下子回忆起来,热情猛然爆发,态度转变快得吓了陈槿一跳。

“对啊,是我。”

“你怎么会来这里,约了人吗?”江染跟见了熟人一样寒暄,一脸的热情。

“不是哦,”陈槿竖起一根手指在空中摇一摇,两边嘴角弯弯的翘起来,笑得很是春风得意,“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江染却疑惑了:“找我?”

“恩,对啊。”陈槿肯定地点点头。

江染小心翼翼地看着陈槿,越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事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了,仔细回忆却也没想起自己做过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冷汗渐渐从背上浮起来,“陈编辑你笑得很奇怪……”

陈槿看着江染这副样子,笑得更加诡异,转移话题道“不和我谈谈你小说的进展吗?”

江染这种单细胞生物思考从来不会拐弯,别人说什么顺着就被拐下去了,非常好转移话题,于是他乖乖地跟着陈槿这只老狐狸的问题跑了下去,兴奋道:“哈哈,其实我早就忘记这回事了,哈哈。”

“别这样说,我对你挺有信心的哦。”陈槿语调温柔地像是在骗小孩子的人贩子。

“其实我哥知道,我大字都不认得几个,连完整的句子都写不出来。上次的事我哥已经骂过我啦,你还是好好帮我哥出他的新书吧,我就算了。”虽然是这么客套着谦虚着,内心却不断诽腹着。

他江染是个天才,投胎成为人类都让他觉得屈才了,写小说这种小事情怎么会办不到。

“干嘛说得这么自暴自弃,你说话一套一套的,怎么会写不出来。”

江染嘿嘿一笑:“陈编辑你不用这么崇拜我的,武林中真人往往都是退隐的。像我哥那样小心眼的人,看不得我比他出色的。为了我和我哥今后的和平,你还是放弃我吧。”

“你哥?”陈槿疑惑地重复,对这个称呼仿佛有些惊讶的样子,“张蔚蓝是你表哥吗,你叫得这么亲密,可是你们的姓不一样。”

“不是,我们只是室友。对了……你不是要查我水表吧,我可什么都没干过,别打听那么多跟查户口一样,我害怕。”

江染撇撇嘴,最讨厌别人问东问西了,真想直接说一句“关你屁事”,却又怕被打。陈槿这个体型虽然不是特别高大,但相比较之下还是比自己强壮了不止一星半点,怎么看自己都只有挨打的份。

陈槿无所谓地耸肩,笑道:“我还以为你和张蔚蓝……”

他没再说下去。

“什么?”江染心里一紧,隐约察觉到陈槿聊得这些有的没的是什么意思了。

“你是吧?”陈槿的表情很自然,仿佛在问“吃了没”,但是他话里的意思却让人不能自然。

“是什么?”江染更加确定陈槿的意思,也更加紧张,只好装傻。

被看出自己是同志了?为什么?自己是哪里没有伪装好吗?江染在内心狂喊,全是问号结尾的句子。

陈槿伸手捏了捏江染的脸,暧昧地笑道“我喜欢你装傻的样子,但你把‘我明白你什么意思’写在脸上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江染没躲过,忍着被陈槿捏了两下,皱起眉头。

“别这么大戒心,小笨蛋,我可不是坏人。”陈槿终于没忍住,大笑起来。

“一般人都叫我帅哥或者天才,你这个称呼我不太喜欢。不过如果你非要这么叫我,不这么叫我就会死的话,把‘小’字去了成吗?”江染贫嘴道。

“不要避重就轻,我做蔚蓝的编辑两年了,他可以证明我确实不是个坏人。”

陈槿邪邪地笑着,靠近几步凑在江染耳边小声道。

“如果是编辑的事,那你应该找他去谈,老是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懂。如果你能帮我出唱片我倒是很乐意跟你再多聊一会儿,但是我该准备上台了,对不起。”江染被耳边的气息吓得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后退了两步,用自认为很中肯的语气迅速推拒道。

对方是蔚蓝的编辑,不能惹,现在也只好装傻了。

“OK,我下次再来看你。”陈槿露出得逞的笑容,悠哉地歪着头靠在桌子边上,轻轻挥了挥手,“拜拜!”

“呃……呵呵,赛由那拉。”江染打了个激灵,干笑了两声就迅速遁走了。

“起来!”

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睡午觉的江染被一声脆吼吓醒,一下滚到地上。一双赤裸的脚在眼前晃悠,江染痛苦地抬起头来,看着张蔚蓝面不改色地翻开沙发垫,从里面拉扯出几件白色的长袖T恤。

“又没到过年,干嘛大扫除。租来的房子,虽说是咱住着,但归根到底房产证上也没写咱俩的名字,既然房子是别人的,那你这么勤快打扫干嘛。”

“滚犊子!”张蔚蓝面无表情地吼,声音里夹杂着强烈的不满和愤怒,“你攒了一星期的袜子,还都是我的,搞得我今天出门没袜子穿,再不洗你以后就没我的袜子偷,要偷我手套穿脚上了。”

江染委屈地坐起来,咬着下唇楚楚可怜道:“我哪有那么夸张。你别危言耸听,你那双手套我都怀疑你平时是不是把它戴头上,那么大,跟帽子似的。我穿在脚上都能给它提到膝盖上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穿的是少女过膝袜呢。”

“……”张蔚蓝展开皱巴巴的衣服,发现上面居然有一滩已经干涸的白色不明物体,将衣服的皱褶黏在一起。他嫌恶地用两根指头捻着衣服的一个角,胳膊伸的老远让衣服尽量远离自己的身体,像是上面有什么可怕的病毒一样躲着,“少爷,请你以后干完这种事能用卫生纸擦干净吗?咱家卫生纸都是棉柔加长型的,擦着也舒服。别拿我居家老头衫擦成吗?”

“那是上次小爷喝酸奶洒的!还有你的宅男老头衫我早就看不习惯了,忍了这么久没把它当拖布你还得庆幸我懒得拖地!”

江染义愤填膺,义正言辞。

张蔚蓝无奈,无力。

“我谢谢你……”

“不客气。”

“我谢谢你全家……”

“……”

半个小时后。

“哥!”

江染出现在张蔚蓝正在大盆小盆洗衣服的厕所门口,遮遮掩掩地窥探张蔚蓝的样子十分猥琐。但是一想起阿年在酒吧说的那些话,他就觉得心里有点痒,是那种肾上腺素分泌过多,有点蠢蠢欲动的感觉。他的确想知道答案,张蔚蓝能不能接受这样的他,他是真的非常想知道。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不知道,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也不错,但是被阿年挑破,他才察觉到自己的渴望和占有欲有多强。他迫切希望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于是想要试探,如果有可能,那么……

那么怎样呢,就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吗?这多诱人。

于是,他小鹿乱撞地叫了张蔚蓝一声。

“干嘛?”张蔚蓝不耐烦地抬起头来,一手一腿的洗衣粉泡沫,狼狈极了,“你又有啥事求我?”

“求你干啥,你说你有啥利用价值。”江染坦荡荡地走出来,对张蔚蓝嗤之以鼻。

“……”张蔚蓝无语默默指了指地上泡满脏衣服的盆,提醒他自己的利用价值有多大。

“问你个事儿呗。”江染突然又换上谄媚讨好的笑容,眯着眼睛凑过去在张蔚蓝身上蹭了蹭。

“问。”张蔚蓝虽然警觉,却也只能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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