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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季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卧室门缝透出一缕浅浅的灯光。他轻手轻脚的放下公文包,去浴室洗了个澡,而后打开卧室的门。
室内只有一盏昏黄的床头灯,透着静谧的睡意。床上隆起一团,恋人就在那里睡着——他心头蓦地生出一种奇妙的悸动,缓缓走过去,颀长的身体挡住些许灯光,在床上留下一道暗色的身影。
以前有过几个对象,不乏感情深刻到同居的。然而这种微妙的悸动却是第一次体会。齐季静静望着床上那人,某种安定的想法跟着浮现在脑海。
这个人,是值得抓住的吧!
这次抓住了,就是一辈子。
也许是灯光被挡住的关系,床上的人动了动,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目光望见床前站着的人,似是吃了一惊,看清后跟着松口气:
“回来了?”
“……嗯。”
“你要不要……唔……”
青年忽然睁大眼,要出口的话被堵住,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床前的身影俯身向下,一手扣着他的下颌,一手撑在枕边,深深的按下去。
一个缠绵之极的吻。
分开时青年的神态仍有些迷茫,爱困的眼微微眯起看着他。齐季黯下眼眸,再度倾身向下。熟悉的淡淡烟味随着翻搅的舌头弥散入彼此的感官,尼古丁的蛊惑在此刻被渲染到极致。齐季噬咬着身下那人,卷过他的唇舌细细舔舐,带着自己都心惊的饥渴与欲望。
有些像身在梦境,但又不全然相同。
温热的手掌覆盖上眼睛,文殊顺势合上眼睑。世界一瞬间黑暗起来,有丝丝缕缕光线顺着指缝透入,并不刺眼,带着些许暧昧的绮丽。周身因为先前的睡眠绵软而无力,同样绵软的还有神智。
梦境中被吻常常是表层的摩擦,带着恍惚的环境与气氛。现在同样有着恍惚,然而唇上的厮磨太缠绵,眼上的温度太真实,一丝丝将睡意研磨干净,只留下|体温的痕迹。
“文殊。”
耳边是有些低沉的喘息,眼上与唇上的温度离开,残余下的一点变成暧昧的抚摸,一点一点顺着脸颊向下,划出诱人的弧度。
直到那点温度沾染上嘴唇,轻柔的摩挲,他才再度看清俯身在自己之上的男人。
“嗯?”
那人好看的嘴角扬起,不用看也能想象其上习惯性微眯的眼。他微微低下头,靠在耳边,有暖风拂过脸颊——
“你这算是,送货上门么?”
“……”
文殊盯着男人有些恶质的笑,垂下眼,忽然伸手勾住他的颈子,腰部用力撑起上半身:
“不,我是上门验货。”
被再度压倒的时候,他微微仰起头,颈线被恋人细细啃噬着,灼热湿润的温度逐渐弥漫。他学着他眯起眼,道:
“其实我是打算反攻的,可惜……”
“可惜什么,嗯?”
齐季微微抬眼瞥了瞥恋人,反攻?在他们正式的第一次滚床单之时?
“可惜……嗯,没准备好。”
于是他恶质的笑了起来,他的小逍遥啊!一如既往的认真与令人惊喜。齐季伸出舌尖点了点对方颈项上的突起,张开嘴,磨牙霍霍:
“你没机会的。”
咬上猎物之时如愿听到了生涩的呻吟,一路噬咬向下,脸颊蹭到了熟悉的一角。
他的睡衣,在他的恋人身上。
自己的衣襟先一步被抓住,伴随着剧烈的喘息,那人靠在自己耳边,像是宣誓的承诺:
“会追上的,我一定。”
而后就是追逐而来的吻,带着淡淡笑意,对方翘起的嘴角仅用唇就能感觉到:
“我等着。”
亲吻变成了噬咬,一寸寸烙下痕迹:
“在此之前,你还是我的猎物。”
第五十八章
暖黄的床前灯倾泻下暧昧的光线,随着交缠的身影,光影凌乱,透着破碎的氤氲。
牙齿咬上衣襟,用巧劲一甩,眼前便露出了大半春光。齐季靠上去轻吻,从颈侧一路向下,踯躅在锁骨边缘,不触及中心,只在两侧有一下没一下的啄吻,轻笑:
“武当有一本心法,叫做虚实诀。”
文殊愣了愣,开始被侵润的脑海一时理解不了此言之意。
“道家所谓虚实,即避重就轻,避实就虚——就像此时。”他说着,一手拉过对方双臂,高举过头顶,一手揽住对方肩膀,微微用力,将恋人完全桎梏在怀中:
“比如如封似闭,先制其行动,而后再不疾不徐的进攻,不时麻痹对方,使其定身,无法挣脱。”唇一路向下,越过肩膀,啃噬到肩胛,啄吻着留下痕迹。“游戏中Pk如此,现实中‘制敌’,也如此。”
背上麻痒的厉害,文殊微抽口气:游戏中么?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第一次看到纵横Pk的场景,现在已记不清他的出招步骤,然而那时对方快很准的动作牢记在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若是Pk,自己逃无可逃,若是床笫之间……
“游戏之外,你也逃无可逃。”
那人似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在他脸颊轻咬,伸出舌挑逗的划了个圈:“逍遥对上武当,可没几分胜算呐!”
这话分明便是双关语,然而被挑逗的人确实失了神智,这场“PK”,先机已失,等待着的难道只有任人鱼肉?
不甘心。
“若是一开始便一对一,起手相同……嗯……我未必会输。”
倔强的话语中含着抑制不住的喘息,只因那人正用手挑开另一侧衣襟,拇指恰巧划过胸口的突起。
一瞬间撩人至极。
“先机?你抢不过我。”
不是自大,是笃定的事实。
无论是游戏中还是现实中,最先进攻的一方都是他。
譬如此刻。
手指攀上一侧胸口处,小指最先划过,撩拨一下,而后拇指与食指捻住,带着暗示意味的搓动。力道不大,堪堪麻痹住神经的的碰触。
文殊挣开手掌,反射性伸手——是想要握住对方还是推开?碰触的那一刻举棋不定。
不对——
有一点是他开始的,这场感情,最先陷入的是他,明明最初主动权也在他——
最终选择抓握,推拒的动作变成了邀请,他微喘着看着身前人:“若是我最先得手呢?”
“哦?”
齐季轻声笑着,倔强的小逍遥啊!“你要怎么做呢?”说着在锁骨上印下痕迹,埋首向下,微微翘起的唇有意无意的顺过胸前绒毛,到达另一侧不曾被安抚的缨红,一点。
电流骤升,文殊脑中浑浑噩噩,只剩下小半在运作。此时被骤然刺激,听到对方含笑的问句,强撑着深吸口气。
逍遥若是起手——
“画地……为牢……唔……”
灵舌缠上胸口,先前那一瞬的撩人再度出现,挑起酥麻的电流:“嗯,我甘愿被你画中。”说完忽然想起数年前流行的那首歌曲,笑意更甚,“而后?”
“哈……”被对方的进攻弄的措手不及,菜鸟毕竟是菜鸟,就算有过一次经验也没长进多少。文殊深吸口气,动了动身体,睡意被酥麻洗涮了个干净,便是那点清明,也只靠着不服而强撑。
这时对方的动作忽然慢下来,只留下手指在他胸口打着旋儿,另一手撑起自身。微凉的空气拂上原本相贴的肌肤,冷却了些许意乱情迷。
文殊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正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我等你继续。”那人恶质的说着,又侧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他的发尾。
文殊的头发不算长,之前在学校为了方便始终留着比板寸多一点的长度。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实习太忙没顾得上理发,此刻恰恰盖过耳廓。
这个动作让齐季的呼吸若有若无的撩拨在他的头皮上,也让他轻易发现,每当气息靠近耳后时,身下的青年便不由自主的颤动一下,很显然,这里靠近他的敏感带。
或者说,在这场PK中的——弱点。
他这一停手,文殊的感觉可就不怎么好受了。刚被撩拨起来的身体骤然冷却,不上不下的感觉很让人抑郁。偏那人的气息一直在耳边吹拂,隔靴搔痒般难耐。青年恨恨的咬牙:这人在床上就不能温情一把?上一次是粗暴,这一次则搞怪——好吧,既然主动权你自己交出来,也不必客气了!
于是文殊用力坐起身,顺着姿势捞过了对方的腰——本想揽着肩膀的,可惜从下往上力度与长度都不太够,只能退而求其次。他学着方才他的动作,加上之前看GV时学到的技巧,抿了抿唇,印上了对方的颈项。
偏生那人动作虽然老实了,口气却还是带着愉悦的调侃:“我记得逍遥PK,画地之后就是八阵图和诛仙——你这是打算让我失明还是散功?”
这家伙谈游戏谈上瘾了?
文殊瞥了他一眼,一眼不发翻身向上,压住对方的同时顺手盖住他的眼睛:“两个一起,如何?”
这个动作让他敞开的胸膛正贴上齐季犹穿着衬衫的胸口,丝滑的布料被之前洗澡弄得微潮,紧贴着彼此,第二层肌肤一般。他模仿着他的动作顺着颈项吻下来,碰到衬衫,就顺手解开。
动作做得一丝不苟,可惜手指有些颤抖。齐季感觉到覆在自己眼上的手指微张,故意眨了眨眼,任由眼睫在他手心与手指交界处划过——青年不出意外的受惊,反射性移开手掌,下一刻已被那人捉住,放在嘴边啃咬。
“失明实效过了。”齐季的声音在文殊听起来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意味,尤其是那种让人牙痒痒的腔调,“抓住一只小逍遥!~”
文殊猛地抽回手,动作有点大,另一只手跟着扯下了对方的最后一个扣子。这一惊之间已被再度压倒,那人得了便宜继续卖乖:“揽雀尾。”说着,手指顺势而下,直接覆上了双腿中的要害。
“喂!呃……”被出其不意的偷袭到要害,青年猛地仰起头,死死的扣着对方的腰:“你……”
“揽雀尾加上玉女‘穿梭’,昏迷后定身,王道。”身上那人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手指开始活动,熟稔的撩拨。接着一把扯下衬衫,凑过去亲吻,重新咬住他的唇:“认输吧!”
“唔……”被封住发声之处,势如破竹般撬开牙关,卷着他共舞。先前的热浪再度袭来,誓要泯灭神智的热烈。
果然还是不敌……
心中叹了口气,文殊任由自己沉沦在热情中,下方被轻重有序的揉搓着,加上先前的前戏,早已卓然挺立,在睡裤下探头探脑。
彼此赤}裸的胸口相互摩擦,手指飞舞在敏感之处,唇舌被侵占,神智早已迷失——这下真是逃无可逃了。
完败。
其实齐季也早没了余裕,身下之人青涩却倔强的反应很撩人,先前的爱抚也确实有效,本想将那些“秘籍”一一施为出来调调情,现在也被渴望所吞噬。
最让他满意的是,他的恋人虽然青涩,却不会故作扭捏的推三阻四,毫不掩饰的表达出对他的默许甚至是欲望。
这无疑是最好的邀请,齐季飞快的褪尽彼此身上障碍,裸裎相对,倾身其上,任由彼此每一寸肌肤相贴。
手指碰触到后方时,终于遇上了阻碍——齐季皱眉探了探,太过紧|窒,贸然闯入只会令对方受伤——而且他分明感觉到了对方的退缩。抬头吻了吻,哑着嗓音询问:
“害怕?”
“才……不是。”
话是如此说,文殊还是不受控制的白了脸色。毕竟上一次的经历实在太过惨烈,还是那句话,心理建设再多,切身经历过的疼痛还是没那么容易克服。上次他是凭着对喜爱之人的渴望与莫大的勇气自己给自己做了准备,这一次……
“放心,我会轻点。”
怜惜的吻了下小逍遥的眼睑,齐季抬头看了看四周:这次完全是临时起意,根本没准备润滑剂之类的东西。看来只能找些代替物了。
目光正好落在床头摆着的须后水上,顺手拿了过来,挤出一部分在掌心,温热了一阵后探向后面。
被异物探入,文殊喘息着闭上眼,默默感受着对方的动作。偶尔交换一个亲吻,或是轻柔的安抚。前方的欲望被时轻时重的揉捏,拇指不时划过尖端,带起一阵颤栗。
扩张到三个手指时,两人均已大汗淋漓,考虑到文殊经验太少,唯一的一次还那么惨烈,齐季特地放缓了步调,还不时问问对方感觉如何。
直到文殊咬牙说了句“可以”之后,齐季这才挺身进入。彻底结合为一体,彼此都难耐的大口喘气。
文殊有些空茫的看着身上那个人,没料到这人居然会如此温柔——原本都做好准备会有一场比较疼痛的开始了。现在疼痛虽然也有,但远比想象中少得多。
“疼?”
接收到他的视线,那人微微低下头,抵着他的额询问。一缕汗水顺着脸颊滑下,在下颌处颤颤巍巍。
“不……”
受蛊惑一般仰起头伸舌接住那滴汗水,舌尖微卷——下一刻就见那人眸色深黯,跟着骤然动了起来!
第五十九章
游刃有余
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疯狂!
忽然被狂风暴雨般索要,文殊顿时难耐的逸出一阵呻吟,他急忙咬住下唇,艰难的吞咽了一下,继而大口喘气。
舌尖还残留着方才尝到的那一点咸涩,愈发口干舌燥起来。感觉到手臂被拉动,向上勾住对方颈子,耳边是急促的喘息——文殊好半晌才缓过气来,深吸气道:
“疯了么……慢点……嗯……”
“呵呵……”那人喉间逸出低笑,说不准真是疯了呢?“谁叫你诱惑我……?”
“胡扯……”抬眼瞪过去,那人不痛不痒的挑眉:
“这么看我,还不是诱惑?”
文殊“啊呜”一口咬上去。
俄而骤雨初歇,变成浅浅润物,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下颌被拇指捏着抬起,吻落将下来,耳鬓厮磨间齐季轻笑着:“这样如何?你要慢点,就慢点。”
原本即将蹿升到至高点的火焰忽然变小,撩拨的敏感的身体反而被弄得不上不下,麻痒到尴尬。文殊难耐的收紧手臂,下意识磨蹭起来,但刚刚是他说的“慢点”,现在若要开口央求,一时间还真拉不下脸。
久经沙场,齐季当然明白身下之人此刻欲语还休的状态代表了什么,他却故作不知,一派无辜的样子,“上一次你不是觉得我粗暴?那次我神志不清,顾不得温柔体贴。唔……这次自然要多做补偿。”说着故意更加放慢速度,找准方才察觉的敏感点,有一下没一下的戳刺。双手在对方胸口与下方不轻不重的揉捏,三处一起攻击,皆是浅缓的步调,一面继续卖乖:
“你看现在这样,像不像‘三环套月’?”说着从上往下,一一施力,尤其下方那手和身后,一个“套”字,被他弄出诸多花样。
不用怀疑,齐总此刻就是故意的,方才急如骤雨一阵,被挑起的欲望已宣泄少许,不似先前紧绷,故而又有了挑逗的余裕。如此作为,正是要迫情人对自己索求,而不是一昧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