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绿茶——梨花院落

他更害怕霸王硬上弓之后，方小禾对他憎恨厌恶的眼神，和对方一去不回头的后果。

因此迟渊苦苦压抑着忍耐着，慢慢的放纵自己陷在情网中越来越不能自拔，随着他对方小禾的感情越来越深，他绝望的认识到：不管自己怎么害怕，终有一天，他一定会把这些想法都付诸行动的。

30

今年的秋天来的格外早，刚进入九月，天气就渐渐转凉了，落叶飘下来，堆积了一地，有时候一场秋雨落下，就更显得那些枯叶飘零可怜。

迟渊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那些黄叶一样，陷在爱情的泥潭里无法自拔，而唯一可以救赎他的人，却残忍的冷眼旁观，不，甚至连冷眼旁观都算不上，因为方小禾根本都不知道他的真正心思。

“天有些凉了，今天我把羊绒衫找了出来，你明天上班的时候记得穿，很薄的，所以不会热。”

方小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迟渊的目光离开那些黄叶，转过身来，就看见方小禾正把一件薄薄的黑色绒衣放在沙发旁的桌上。

从住进来那天开始，方小禾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他总是在沐浴完后，就把迟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叠好放到那个铺着软垫的小方桌上。

这种动作在以前看来，迟渊是不以为意的，但是现在再看，就觉得这幅画面真的非常温馨，清秀的方小禾就如同一个尽责温柔的妻子，心甘情愿的替丈夫打理着一切。

“小禾。”迟渊忘情的呼唤出声。

“恩？什么事？”方小禾抬起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让迟渊一阵意乱神迷，真恨不得立刻就把他扑倒在沙发上，现在他有些痛恨自己的控制力了，如果自控力差一些，是不是就可以放纵自己为所欲为。

“哦，没……没什么，我就是想说，现在天气冷了，不知道……你今晚可不可以再帮我暖暖被窝。”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迟渊紧握的拳头瞬间松开，有时候，为一件事你会犹豫很长时间，但是下决定的时候，却快的不可思议。也许，是因为他再也不想这样不温不火的拖下去了。

“你知道冷，还一直站在窗前，刚下过雨，窗边总是有些清冷的。”方小禾没有说好，可也没有拒绝，而是轻松将话题转了开去。

迟渊走过来，坐到沙发上，心里还在拼命猜测费方小禾的心思，想着他今晚会不会去替自己暖被窝。

为了日久天长的在一起，为了让方小禾爱上自己再也离不开他，迟渊这两个月一直忍耐着吐露爱意的冲动，所以方小禾应该不会知道他的心思，只要他没有了戒备，今天晚上……或许……

迟渊猛然就觉得口干舌燥起来，目光贪婪的追随着方小禾的背影：“不早了，不如我们早点睡吧。”

“八点还不到，你平时这个时候都在看电脑吧？”方小禾疑惑的转过身，又看了一眼墙上挂钟，确定它没有停摆，那么就是迟渊的脑子有问题了吧？

“哦，我的意思是说，不如我们先坐下来玩会儿游戏，然后就睡觉吧。”迟渊连忙改变口风。

方小禾倒没有怀疑，还兴冲冲道：“好啊，昨天大意，让你捡了个现成便宜，今天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放心，今天我还是要占便宜的，星座运气上说我这个月心想事成美梦成真哦。”迟渊一语双关的道，只可惜方小禾一点都不知道他肚子里打的主意，否则哪会傻乎乎的钻进书房，早就卷着包袱能跑多远跑多远了。

打开网页登陆上去，迟渊拿进来两罐啤酒，抱怨道：“你就顾着玩，啤酒都不知道先拿来预备着。”

虽然方小禾不喝酒，但玩游戏的时候，因为太过兴奋，所以他和迟渊都会喝上一罐。

“我拿了啊，呶，就放在书桌上呢，你没看到还怨我。”方小禾撇撇嘴：“快点来快点来。”

“恩，我没看到，早知道就不拿过来了，算了，我这两罐都打开了，先喝吧。”迟渊一边说着，就不动声色的将一罐啤酒放到方小禾面前。

沉迷于游戏中的方小禾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杀到兴起的时候，他忍不住就拿起啤酒咕嘟嘟一连灌了几口。

迟渊看上去就显得心不在焉了，不过当他看到方小禾把酒喝下去后，明显露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也专心的投入到战局中。

“哇，终于过关了。”方小禾兴奋的叫声响彻整个书房，迟渊微笑看着他满足的笑脸，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期待，还夹杂着一些苦涩和惶恐，因为他不知道今晚过后，要怎么做才能不让方小禾恨上自己。

“怎么？不玩了？再玩一会儿吧。”看到方小禾要走，迟渊急忙开口，他是很期待等一下自己要做的事情，可是比起期待，他更多的情绪是害怕和犹豫。

“不是还要替你暖被窝吗？”方小禾白了他一眼：“真是，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要不然，就不要暖了。”想也不想的，这句话就冲口而出。

迟渊很想抽自己一个耳光，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工作，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他的忍耐实在已经到了极限，再等下去，他会崩溃的。

但是一想到方小禾从此后冷漠厌恶的眼神，他又开始害怕，反而希望方小禾赶紧躲回自己的屋子里，锁上门，从而阻止自己今晚实行这个计划。

就在这种挣扎矛盾的心理中，方小禾已经离开了。

31

迟渊目光复杂的看着那罐被喝光的啤酒，那里面他加了一点点含催情成分的药物，如果不做爱，身体是不会有变化的，但一旦开始做爱，这些成分会慢慢起效。

从知道自己爱上方小禾那天开始，迟渊就在努力让对方爱上自己的同时，也很努力的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现在，方小禾没有爱上他，这个行动可以说是失败了，但他却的确学到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东西，迟渊苦笑一下，心想这真是本末倒置的巨大讽刺。

之所以下药，就是想让方小禾舒服一些，迟渊知道第一次做这种事，作为承受一方会十分痛苦，如果是两情相悦，自然可以为了爱人忍耐，但方小禾又不喜欢自己，那他所能做到的，只能是尽力让对方不那么痛苦，别给方小禾留下心理阴影了。

一想到方小禾此时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迟渊就忍不住狼血沸腾，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最后，他终于豁然站起身，大步走进自己的卧室。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方小禾吓了一跳，看见他进来，就从被子中钻出：“算了，虽然不是很热乎，但肯定不是冰冰凉的，你将就着睡吧……”

“小禾，你衬衣的第一颗扣子没扣哦。”迟渊却逼过来，抓住方小禾的手，不让他下床。

“扣上了有点勒得慌，反正我不冷。”方小禾颤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自然的语气，他认真的看向迟渊：“今天晚上你没喝酒吧？”

迟渊摇了摇头：“没有，我连那罐啤酒都没喝，所以今天晚上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心话。”

“有些话，还是不说出来为好，迟渊，你一向是一个控制力很强的人，不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失控吧？”方小禾冷笑：“你现在离开，我们还是朋友。”

迟渊又缓缓的摇了摇头：“小禾，你真聪明，看来不用我多费唇舌了。”

这层窗户纸终于捅破了，从此后不管怎么样，都只能毫不退缩的向前走。这一瞬间，所有的惶恐和害怕都消失不见，迟渊心中剩下的，只有期待和欢喜。

“迟渊，我警告你……”方小禾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他用力甩着手，想把钳制自己的两只手给甩出去，只可惜，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和迟渊的力量相差实在是太悬殊了。

“不必警告了，晚了。”

迟渊叹了口气，然后着迷的在方小禾脸上轻吻了一下：“你刚才说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失控，没错，如果只是这种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失控，但是……但是小禾，你太令我着迷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你的爱意，我爱你，令我失控的是你这个人，不是这种事，小禾，我真的很爱你……”

“混蛋……”方小禾大叫，下一刻，他的唇猛然被堵住，剩下的惊吼怒骂都被堵在了喉间。

“唔……唔……”方小禾不停的扭动挣扎着，却改变不了自己被压进柔软大床中的颓势，衬衣扣子被一粒粒解开，可恶的手指在光滑肌肤上游移，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被他碰过的地方都如同是燃起了一把火，烧的方小禾差点儿失去理智。

“迟渊，放手，你会后悔的……唔……”急急趁着对方嘴唇离开的空隙间吼出的几句话被再度堵回喉咙，而这一次，迟渊身上的衣服也全部都解开，同时被剥下的还有方小禾的睡裤。

“迟渊，你疯了……啊……不要……”

“小禾，我爱你，我真的再也……忍不住了，你救救我吧……只有你能救我，只有你……”

“不……不要，我会恨你……啊……”

粗重的喘息声和惊叫声哀求声交织在一起，窗外的夜黑的浓重，明明是农历的十五，月亮却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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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你醒了？我准备了简单的午餐，端过来给你吃一点好不好？”

温柔的声音在室内响起，迟渊一脸幸福的走到床边，却在看到方小禾冷漠的面孔后，变成了一脸黯然。

“对不起，但是我不会后悔。”迟渊握住方小禾的手，对方却如触电一般的抽离，他心中无比的苦涩，但却固执的不想放弃。

32

“我要辞职。”方小禾冷冷的开口。他的眼神燃烧着愤怒，看向迟渊，一字一字道：“迟渊，我要回家，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一夜，就当做是我这几个月来承蒙你照顾的代价，从此后，我们两不相干。”

“我不同意。”迟渊断然拒绝，方小禾的反应早在他意料之中，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就放弃退缩。

“你没有权力不同意。“方小禾咬着牙，他很想立刻下床，可是一动，就由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开始向外周蔓延钻心的疼痛。

“我有权力的，别忘了，当初我们签订的合约，你要在我这里做满五年以上，不然就要付违约金，小禾，那笔钱对你来说是天文数字，你赔不出来的。”反正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了，索性就卑鄙到底。

“你……”方小禾气急的大吼一声，却也再说不下去。

当初迟渊说不愿意雇短期的佣人，一年两年后就要再找，所以他以高一些的薪水和家政那边立了一份长约。而自己过来后，薪水又提高了将近一倍，他当然也就欣然同意签五年约，毕竟那时候他怕的是迟渊辞退他，可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主动辞掉这份待遇优渥的工作。

“你不用拿钱来压我，反正……反正我想办法还你。”方小禾恼羞成怒的叫，终于克服了疼痛，起身下床。

“五万的违约金，你要做什么工作才能尽快付清？而且我只接受一次性的付款，一个月之内还清，多一天都不行。何况还有你母亲的病，弟弟的学费。小禾，你别冲动。”迟渊的眼睛幽暗深邃，直直盯着方小禾。

“五万就五万，大不了我去夜店卖还给你……”

“小禾……”迟渊大吼一声，一把抱住方小禾，他眼睛都红了，愤怒道：“我知道昨晚是我不对，难道就因为这样，你便把我的真心都给踩在了脚下，觉得我连那些脑满肠肥丑陋秃顶的暴发户还不如吗？去夜店卖，你……你好会伤我……”

方小禾被迟渊怒发冲冠的样子吓了一跳，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他怎么能认输，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

所以他别过头去，冷冷道：“难道你不会伤我吗？爱又怎么样？就因为你爱我，我就必须爱你吗？就因为有爱做借口，你就可以……可以对我用强，这……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方小禾的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问的迟渊哑口无言，他颓然的坐倒在地上，悲哀道：“我不想这样的，小禾，我真的已经尽力忍耐了，可是我……我真的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才……才会对你用强，对不起……对不起……”

方小禾拉起他，诚恳道：“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就放我走，迟渊，我们不能这样下去，这是不对的，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你将来要怎么对你的父母说？怎么对那些记者说？我……也是为你好。”

“不用，小禾，这些你都不必担心，我父母那里，我会扛下一切，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那些记者，谁在乎他们怎么写怎么说？我又不是什么明星，更何况，真心相爱是丑闻吗？好，就算有人把它当丑闻，我又何必在乎？小禾，你是因为担心我才不肯接受我吗……”

迟渊眼睛里射出狂喜的神采，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原来小禾不肯接受他，不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是因为替他担心未来的风雨。

“你胡说什么？我……谁说过喜欢你了？谁又替你担心？我……我只是想用这些来压你，让你迷途知返。”

方小禾一看自己的话不但没用，反而让迟渊喜出望外，就急了，一把甩开迟渊的手：“告诉你，我对你，就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我不喜欢你，更不可能会爱上你。”

迟渊如同一个刚刚得救就又被狠狠打落深渊的人，那脸上浓重的失望之色连方小禾也不忍心看，他别过头去，心里快速的转着主意，可是在这关键时候，平日里明明还算聪明的脑袋却连一个主意都想不出来。

“好吧，我也不该奢求什么。”迟渊苦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小禾，我总有一天会打动你，我只求你继续留在我身边，是，不管你说我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我是会用一切方法将你留在身边的，如果你恨我，就将自己的心肠磨硬一些，只要你一天不开口说爱我，我就一天不能得到幸福，这个惩罚……够不够？”

方小禾很想说不够，狠狠的绝了迟渊的念头，可是看着对方那双痛苦的眼睛，这话却说什么也不能出口。最后，他只能负气的转过身子，一瘸一拐往屋外走，迟渊上来要扶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33

颓然坐在椅子中，迟渊真正尝到了痛苦究竟是什么滋味。虽然方小禾的反应早在他意料之中，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经历了，还是让他痛苦的几乎灭顶。

“好在……窗户纸已经捅破了，从此后只能往前走，再不用瞻前顾后。小禾，我不会放弃的，卑鄙，无耻，下流，这些骂名我认了，相信我，我会好好的对你，我一定会和你两情相悦，下一次的性事，不会再是强制性的，我保证。”

迟渊自语完，整个人似乎都从颓败中挣脱出来，他站起身，脸上重新焕发出势在必得的坚定神采，许多事，其实并不困难，只看你愿不愿意去为它付出所有努力。他这样的告诉自己，于是信心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