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年了,还不算老毛病?”杜雀表情变得严肃,“从幼儿园就开始造的孽,我怕我这辈子也没办法脱离。”
“小时候留下的阴影很可怕的,你说给我听吧。”潘大叔说道,“我那个生病的朋友正好是个心理医生。”
杜雀又叹了一口气,“我告诉你,你不准告诉别人哦。”看到潘大叔点点头后,他说道:“我在幼儿园的时候,有个很好的朋友,但是我拿他当好哥们儿,他却对我抱有喜欢的感情,后来同学们起哄,老师也警告,我就当众告诉大家我们什么都没有。后来他告诉我其实他喜欢我,我一着急一上火就骂了他,小时候嘛,什么都不懂的,结果没想到几天后,他家里出事儿了,要搬家,就走了。连毕业照都没一起照,唯一留下的那张合影是在路嘉嘉那里,但是最后被乌子芊给撕了。其实我现在和乌子芊在一起,我每次都觉得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但是我又放不下乌子芊……”杜雀捂住脑袋,表情变得很痛苦,“我是不是太花心了?”
潘大叔拉下杜雀捂着脑袋的手,握住,轻声道:“怎么会?你就是因为太不花心了,才会为此感到难受。”
“可是,我真的很难受,你要知道那个时候,我虽然也不会骂什么奇怪的话,但是那是当时最恨的骂人的话了。”杜雀说道,“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后悔,就算是婉约地拒绝也好,我干嘛那么武断!如果知道,有朝一日,我会对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变得很开放,我但时就……”
“就会接受他。”门口有个人用冰冷的声音替杜雀说了。
杜雀一愣,看向门口的那个人,颤声道:“乌、乌子芊……”
潘大叔也一愣,说道:“你、你也来啦。”
乌子芊看了一眼潘大叔:“对,我也来了,只是好像没有什么来的必要了。”然后又大步走了出去。
“等等!”杜雀想喊住他,但是身子一下太往前倾,整个人从床上翻了下来,头撞到了地板上面杜妈妈拿来的玩具模型(全是动漫的),“啊!!!”杜雀惨叫一声。
在门外走路的乌子芊听到后,一惊,又听到潘大叔的声音:“医生!医生!”
苦逼的杜雀小盆友头上又受伤了,躺在床上一抽一抽的。
“都怪你!都怪你!”杜雀用软绵绵的拳头捶打着乌子芊。
“不知道的以为你刚生完孩子……”乌子芊黑脸冷声道。
潘大叔帮忙打圆场,笑着说:“好了好了,杜雀你头上还有伤呢。”
于是乎,三人都不说话了。
过了好久,杜雀说道:“乌鸦。”
“干嘛?”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干嘛要生气?”乌子芊微微低头,“我又无法管理你的心在想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想他的。”
“我没有怪你,我从来就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怪过你,我只是怪自己。”乌子芊叹了一口气,“我先走了。”
他要走的时候,从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是一个高高瘦瘦长得很是英俊的男人,他问道:“请问潘清在这里吗?”
潘大叔闻声,转头,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我挂完盐水啦,后来听说你在别的病房就过来啦。”那个男人看向杜雀:“他谁啊?”
“哦,算我的半个学生吧。”潘大叔站起身,说道,“杜雀啊,我先走了。”
“哦。”杜雀应了一声,忍不住多看那个英俊的男人两眼,在他们走之前,终是忍不住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个男人一愣,没说话,潘大叔笑道:“他除了是心理医生之外,也是个作家,笔名叫C搞搞(乱取的,希望没人叫这个)。”
“哦!哦!哦!”杜雀使劲甩着手,希望能想起点什么,最后吼道:“没听过!”
那个叫C搞搞的作家冲着杜雀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竟搂着潘大叔的腰走了出去,潘大叔不好意思地说道:“再、再见……”
“哇!潘大叔好……”好福气啊!不过杜雀觉得那个男人更有福气,因为潘大叔是好人。
乌子芊见他们走了,就又折了回来,走到杜雀前面,狠狠地咬住了杜雀的嘴唇,过了好久松开,然后才走了。
杜雀愣在床上,最后又睡着了,睡梦中,那个瘦小的身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
第二十七坨
第二天,潘大叔又来了,今天他来的时候不是一脸的和蔼的笑容,而是异常严肃的表情。
杜雀被吓了一跳,问道:“潘、潘大叔,咋了?”
潘大叔拉了旁边的椅子,然后坐下,说道:“今天我碰到你妈妈,你妈妈说让我开导开导你,我也去问你妈妈了,她说其实在幼儿园的时候,那个喜欢你的男生叫潘森。”
“是啊……”杜雀拉了拉被子,“怎么了嘛?”
“……”潘大叔看了他很久,说道,“路嘉嘉没和你说过吗?”
“说过什么?”杜雀一愣。
“好吧,那我亲自告诉你吧,其实……其实潘森是我哥哥的亲儿子,也就是我的亲侄子。而路嘉嘉和路齐齐她们不是我的亲侄女。”
“什么!?”杜雀惊讶地浑身僵硬,“可、可是路嘉嘉她跟我说她也想找到潘森,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啊!”
“杜雀……”潘大叔握住杜雀的手,皱眉道:“有些事情,我看在你是森森以前的好朋友份上和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
“恩、恩!”
“其实当年呢……”潘大叔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路嘉嘉的妈妈很有钱,和路嘉嘉的爸爸因为种种原因离婚了,她爸爸也就走了。后来路嘉嘉的妈妈因为一次去幼儿园看小朋友表演,看上了我哥,也就是森森的爸爸。我哥当时也不好,看别人有钱就和别人走了,我当时很生气,对于嫂子也很歉疚,但终究劝不了他。嫂子和潘森当时还没有离开这儿,但是因为森森在幼儿园被老师说了什么,于是两人就离开了。不过听说,他们的户口毕竟是这里的,所以没有离开太远,不然森森现在这个年纪考高中会有些麻烦。”
“什么!?”杜雀生气道,“路嘉嘉她妈勾引潘森他爸!太过分了吧!路嘉嘉还把我、潘森和她的合影放在钱包里,装得跟什么似的,硬是说也很舍不得潘森……她……怪不得乌鸦说那女人不好!”
潘大叔叹了一口气。
杜雀大口喘着气,他真的气得不行。其实他因为上次骂路齐齐而不小心让路嘉嘉伤心也歉疚了好一会儿,如今看来,根本不用嘛!
杜雀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最后还是哭了出来……潘大叔劝不了他,只能说道:“别难过了,该怪的人是上一辈,不是你们……”
“可、可是森森他……”杜雀泣不成声。
潘大叔不停地给杜雀递纸巾,没说话……
过了不到两天的时间,杜雀的身子又好些了,又能上学了,大家纷纷传来慰问。
汤圆打了杜雀一拳,杜雀马上还他,汤圆喊道:“鉴定完毕!杜哥没事!”
杜雀冲他吐了一口口水。
上午还蛮好的,可是下午,有个女的就来了,她在门口说道:“找一下你们班杜雀。”
杜雀不太情愿地出去了,因为他之前就看到那女的是路齐齐。
路齐齐今天穿得跟个炫富的似的,说道:“上次因为你说的话,不知道是谁透露的消息,大家都开始不喜欢我的小说了。”
“肯定不是我!”杜雀说道,“我最近头痛着呢,睡觉也不睡不好,没力气搞那些无聊的事情。”
“哼!”路齐齐冷笑,“你是坏事做多了,才会这样的吧。”
“哟,你这话说的让不由得想到那些天天只知道吃睡的人心肠有多好了~”
“你信不信,我可以一夜之间,让你的文没有一个人看!?”
“随便你!”杜雀笑道,“反正也没有太多人看,再说了,我可以开别的号,实在不行,我也可以自己写。”
“那你就是说你是因为自己的文没人看所以才来诋毁我的咯~”
“死去吧!老子没那闲工夫!”杜雀说道,随后又说道:“有闲工夫的人估计是你妈跟你妹,还有你那所谓的爸。”扔下这句话,杜雀就进教室不理她了。
这时,从另一边走过来一个人,说道:“这位小姐,我是这个年级段的大队委员长,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您可以和我说,没事情请您滚蛋!”
路齐齐这才生气地走了,杜雀想都知道那人是谁,忍不住又跑了出去,紧紧地抱住乌子芊。
身后传来同学们的吹嘘。
乌子芊皱眉:“你干嘛!不要当众发浪!”
“让我抱一会儿嘛!”
“真是恶心!”
“哈哈哈……”
第二十八坨
乔姐是八三班的大队委员,她今天一进教室就说:“下个星期一我们要跟一班一起搞活动!”
“哈!?”全班男生(除了杜雀)喊道。
怡子吐槽:“大家好像都太爱看日本动漫了,说话一个腔调。”
杜雀问道:“什么活动啊?”
“学校——伴我一路成长。”
“我去~~~”杜雀吼道,“Aho~”
虽说是个很苦逼的内容,但是大家也还是准备了很久,其中要写一段感人的关于学校的故事,是由杜雀写的,虽然这的很感人,但还是体现他写小说的扯淡能力。
这个活动会有很多老师来听来看,是在一班教室举行的,主持人是一班的乌子芊和三班的阳子。乌子芊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活动之前那些有的没的的话,念得没有一丝调调,还特别快。
一班的老师也帮忙主持,一直到前面都很好。
后来轮到了杜雀写的那个小段故事了,但是最后居然是由一班的一个女生念。杜雀当场不干了:“这故事是由我写的,我念更有感情!”
“哼!”那个女生冷声道,“平时我们还要念其它名人写的文章,难道也要他们亲自来念吗?”
“鸣人?鸣人在木叶村!”杜雀2B了,被乌子芊拖了下去。
那个女生清了清嗓子,念了起来,但是念到一半,就念不下去了,里面有很多她不认识的字,最后念道:“kou……”
“咳咳,那个字是枢,念‘shu’。”杜雀很拽地在一旁提醒,后来那个女生不得不把稿子给他,让他念。
杜雀念到一半也觉得自己写的太肉麻了,遭到一坨人的鄙视,有点开始后悔了,但是念完之后,竟有几个人哭了出来。
乌子芊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你也有的没的哭一点。”
“这是我编的,怎么哭啊?”
“叫你哭你就哭!”说完掐了杜雀的腰部一下。
“啊!”杜雀叫了出来,一只手捂着脸,装哭中,但是疼得一抽一抽倒是也蛮像抽噎的。
后来,就到了所有人期待的环节,就是爆照!
因为这个环节要曝光大家小时候,和在幼儿园时的照片,所以大家都嗨起来了。
最关键的是,要让大家猜是谁,超尴尬。
于是乎,在大屏幕上出现了,第一张!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姑娘!
“啊!”怡子不由自主喊了出来。
“哇!怡子,没想到你当年萝莉的一面那么……”杜雀找不到词来形容。
“为什么身为哥哥的我不知道!”汤圆吼道,汤圆是怡子的表哥。
不过后来又蹦出来一张,是张合照,两个女孩子。
“啊!”一班的两个女生中弹了。
之后蹦出来了很多,杜雀因为汤圆小时候的照片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汤圆,你、你要时候,哈哈哈,好像宁次啊……哈哈哈,怎么头发那么长……”
他还没笑完,就又蹦出来一张,杜雀不笑了,脸红着乖乖坐好。
“哇!好可爱啊!”有女生不小心喊出来了。
“是啊,好萌啊!男的还是女的啊?”水饺喊道,但是看到一旁汤圆的眼神,就收住了嘴。
负责主持和按电脑鼠标拉图片的阳子已经受不了了,红着脸跺脚:“这个是谁啊!”
在一旁的乌子芊看了一眼杜雀,说道:“大概是杜雀吧。”
“哈!?”大家惊呼,一班男生被三班男生带坏了。
不是夸张,只是照片上的这个小孩坐在秋千上,穿着白色的短袖,笑得很灿烂,头发和刘海微微有些长,但是没有遮住那双很纯净可爱的大眼睛。
有些女老师都受不了了,杜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阳子顾不得什么活动不活动了,吼道:“他小时候居然那么可爱!”
杜雀闻言,捋了捋头发:“以前眼睛很大,现在小了一点,其实呢,我还是希望眼睛细长一点,像李准基那样……”
“噗!”乌子芊很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杜雀。”汤圆搂住杜雀的脖子,“如果我小时候像宁次,你小时候像雏田……”
“去吧!占我便宜!”
“还真的蛮像的。”水饺说道,“杜雀小时候其实更像伪娘,可惜长大之后太高了。”
“就是嘛!”所有人都惋惜一般地说道,就连一班与杜雀有宿怨的逼哥也说道:“如果是不长大就好了。”
杜雀闻言一愣,过了一会儿叹气道:“是啊,如果不长大就好了,如果不长大,不知道要少了多少烦恼。”
这句话绝对是这个活动的压轴!
于是在压轴之后,活动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大家都在搬椅子,杜雀凑到阳子那边:“话说这些图片都是从哪里搜刮来的?”
“有些事是班主任搞定的啦,其实呢,也有些是我要的。”阳子说道,“这个幻灯片不是我做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真是麻烦死了。还好最后你说了那句话,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这样完美结束了。”
“那后面应该还有啊……”杜雀按了一下鼠标,果然后面还有一张图片,跳了出来。
“哇!这张也好可爱啊!”阳子笑道,“不过应该是个男孩子,是吧?”说完看向旁边的杜雀,却发现杜雀已经愣住了,跟一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这时,乌子芊从门外喊道:“杜雀,你是不是男人啊!快点出来一起搬东西!”说完后,看到了大屏幕,也僵住了。
杜雀颤声道:“为、为什么会有森森的照片?”然后问道“这个幻灯片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