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明哭笑不得。
第二十七章
这个周末顾泽明带着聂晓政去修了车,然后又去参加了一个车展,顾泽明将一把别克的车钥匙放到聂晓政手里,眼睛
里满是戏谑:“这个车,就当给你练车吧,以后给你买更好的——可不是破的吧?。”
聂晓政没有将手里的钥匙收起,只是呆愣着。
“这次也该要吻我吧?”眼里的戏谑不减。
聂晓政看向顾泽明:“顾泽明,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你的情妇呢。”
顾泽明笑着靠近他:“想做我情妇的人不少,不过能做我情人的人,只有你一个呢。”
这个周末过得很愉快。
自从上次在李让那过夜之后,聂晓政跟他都没怎么联系了,在公司李让似乎故意躲着他,偶尔见了面也只是匆匆打声
招呼就走了。这多少让聂晓政有些失望和郁闷,李让说不介意其实心里还是会厌恶的吧。他早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但是真正遇到还是觉得难受。
不管了,就算是为了自己已经答应顾泽明的他不会离开他,他也要选择忽视这些。他爱他,他也是喜欢他的,这就够
了。
因为城南的那块地最后还是大阳的了,所以之前的那个项目还是继续要做,首先要做的是核对预算,因为土地的成本
费用加大了一倍,财务部那边倍感压力,项目的成本要重新打,预算要重新填,建筑队的选择,材料的采购,销售方
案的策划,整个公司都一下子忙起来。
几乎所有人都自觉地延迟了下班时间,除了扫地的大婶以及自己的工作已经告了一段落的少数人,像是电脑部和人事
部的人,有这样自律的团体不得不归功于大阳赏罚分明的考核制度,当然也还要再加上顾泽明这个领头人以身作则的
榜样效应。
顾泽明看看表已经七点了,聂晓政不在座位上,去财务部拿新项目的预算审核报表了。顾泽明伸了一个懒腰,突然感
到胃有些疼,可能是这几天都不按时吃饭的缘故。他看到聂晓政拿着文件敲门进来。
“晓政,你去跟大家说,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
“好,先定地方吧。”聂晓政将文件放到他桌上,用眼神询问他去什么地方。
“去新都吧,我看你们都喜欢去那儿。”
“那里的菜贵着呢,不过都很好吃。”聂晓政说着,突然肚子“咕咕”响了起来。
“呵呵……”顾泽明朗声大笑起来,“看来是真的很好,你的肚子也在赞同你的话。”
聂晓政尴尬地瘪嘴抱怨:“它可不是在赞同,是在抗议它的主人还不给它饭吃。”
“呵呵,”顾泽明再次笑出声,“倒也是,是我这个上司无良了,让这么多员工陪着我一起饿肚子。那就定新都吧。
”
“好,我知道了。”
聂晓政转身往外走,在握着门把要旋开出去的时候回转了身,对顾泽明:“总经理,其实,你挺好的。”微笑着出去
了。
顾泽明优美的嘴角扬起,笑意扩散。
公司近百个人,在新都聚餐,不是过年也不是过节的,倒让那些职员们猜测了好一会,不过顾泽明很快解释了请这一
顿的原因。
菜上来的时候顾泽明举起他面前的红酒:“大家可能猜测我请大家这一顿是为什么了吧。其实这个大家应该感谢聂秘
书,我看大家加班都饿着肚子就说请大家吃饭,本来想给大家买盒饭,聂秘书说他知道有个地方的东西很好吃,就把
我带到这儿来了,看这里,”顾泽明笑着环顾四周,装饰优雅的豪华房间,还有面前桌上一碟碟精致的菜肴,“聂秘
书是想让我下个月吃泡面过活啊。”
场面冷了一下,不知道的以为聂晓政又不小心撞到顾泽明这把枪的枪口上了,还暗自为他捏了一把汗。李让看了聂晓
政一眼,后者在微微笑。要是他不知道他与总经理的关系他也会以为顾泽明的话是怪罪的意思,不过现在在他听起来
,顾泽明只是在暗示所有人这顿饭是聂晓政为大家谋的福利。
财务部的部长张启明呵呵笑接顾泽明的话:“那好办,下个月我们一天一个人给总经理带便当,就不知总经理要不要
了。”
“哦?那我就先谢了。大家举杯吧,我敬大家,大家都辛苦了!”
说说笑笑吃吃喝喝,一顿饭就这么下来了。顾泽明可能是因为本来胃就不舒服又被下属们灌了不少的酒,喝到最后终
于吐了。聂晓政搀扶着他进了洗手间清洗,李让跟着进来帮忙。
吐得人事不省的顾泽明被聂晓政半抱半扛在身上,他嘴里还在呓语:“干杯,把这杯干了……”
李让扶了顾泽明的另外一只胳膊对聂晓政说:“我送你和总经理回去吧。外面他们也都差不多了,我进来的时候常副
总就跟我说了让我先送总经理回去,外面他会安排的。”
聂晓政神色有点不自然,嘴里答:“好。”
李让开着车,聂晓政和顾泽明在后面。
顾泽明之前吐了很多把肚子里的东西都了吐出来,现在没有东西可吐只是在干呕。聂晓政担心地看着他,会不会有人
因为喝醉酒呕吐而死掉?
“没事的,他可能是因为空腹喝酒,所以会难受一点,回家喝点热牛奶躺躺就会好点的。”李让从后车镜上看到聂晓
政担心的样子,安慰他。
“哦。”聂晓政让顾泽明的头枕在他大腿上,手圈住他的腰抱住他,希望这样他能舒服一点。
李让别开了眼。男人之间也能有爱情,聂晓政,顾泽明,真是不可理解啊。
第二十八章
李让将顾泽明和聂晓政送回了别墅,两个人合着将酒醉的顾泽明扶到了卧室。聂晓政让李让开顾泽明的车回去,李让
说不用了。
“你们明天上班还要用的呢,我打个车回去就好了。”
“车库里还有一辆呢,那你就开那一辆走吧,”聂晓政从床头柜子里拿车钥匙递给李让,“这是钥匙。”
李让犹豫了一阵,接下了钥匙。
“我送送你吧。”聂晓政说。
到了车库,聂晓政在那辆新买的别克前停驻,说:“谢谢你,李让。”
“谢我什么?”
“谢谢你送我们回来,也谢谢你愿意送我们。”
“晓政,你总是喜欢这样,说话都别有深意似的,有什么话你直接跟我说。”
“你最近躲着我,你终究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是吗?”
“……”李让低下了头,他跟聂晓政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他的心思瞒不过他。
李让抬头看他:“是有点接受不了,晓政。但是,我尊重你的感情,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哥们,一辈子都是。”
李让眼神的坚定让聂晓政感动不已,他上前抓住他的手,想要跟他说谢谢,但是“谢”还没出口,李让快速抽回的手
让聂晓政噤了声音。
李让看到聂晓政受伤的眼睛,慌乱起来:“晓政,我——”
聂晓政笑得苦涩极了:“太晚了你赶快回去吧,明天公司见。”说完转身就走。
“晓政……”
李让看着自己抽回的手,咬牙懊悔地闭上了眼睛。
聂晓政回到卧室,给顾泽明喂了杯温牛奶,然后扶他躺好,帮他盖好被子,做完这些他坐在床边看他。
好俊的人呢。坚毅的眉骨,平时如炬的眼睛闭着,睫毛覆下长长的一片阴影,挺直如山脊般的鼻子,薄薄的饱满的唇
透着健康的诱人的光泽,下巴有些尖,像是漫画里的男人。公司好多人叫他“冰神”,公司里没有一个员工没有被他
骂过,可是没有一个员工因为被他骂而记恨,因为都知道他是对的。他身上似乎天生有一股王者风范,所有人对他俯
首称臣,心甘情愿……
聂晓政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从小到大身边似乎都没什么人喜欢他,他给人的印象除了呆板,阴郁,不善言辞,脑筋有点死,也没有别的了。他长
得也不好看,顶多算清秀;身材也不够好,个子倒不矮只是瘦瘦的,不像顾泽明那样让人羡慕的结实匀称好看……
要说缺点,顾泽明也是有的,听秘书室的人叽叽喳喳说过不少顾泽明的风流韵事,更有跟四五个女人同时交往女人为
了他大打出手的辉煌历史,关于这一点聂晓政自己也在上班的第一天亲自看见过。但这也不算什么缺点,只能算是多
金英俊的他太吸引人的一个证明。
那么他为什么喜欢他呢?更让他不明白的是以前喜欢女人的他怎么会喜欢上自己呢??
不得解地聂晓政甩甩头不去想了。或许他只是下意识地不敢去想。
“呜……嗯……”顾泽明呻,吟【作者语:这个也算禁词?】起来,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好看的眉毛皱起形成一个川
字。
聂晓政以为他只是醉酒了难受,用湿毛巾帮他擦脸上脖子上的汗水,仔细去看顾泽明的脸,竟然有些红色的小痘痘冒
了出来。
“顾泽明?你怎么了?”聂晓政吓了一大跳,慌忙扶他起来脱他的上衣查看他的身上,顺着脖子往下,胸前腹部都是
那种小痘。
“难道是过敏了?!”
救护车在凌晨十二点清冷的街上呼啸而过。
“快,快点!”疾驰而来的救护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来,一个面容精致的男孩焦急地催促着救护车上的动作利索的救护
人员,又怕他们动作太大伤到了担架上的伤者,“慢点慢点!”
担架上的伤者,全身都是血,伤处在胸口,虽然已经被医护人员做过简单地包扎,但是还是有血不停地冒出来,伤者
的脸色发白,仿佛全身的血就要流尽了,嘴唇开合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何宇湛,你想说什么?”男孩将耳朵凑近他嘴边想要听清他的话。
“……顾……泽明……”说完他就昏厥了过去,眼角淌下一滴泪。
顾泽明被聂晓政送到了何宇湛进了手术室的这家医院。
聂晓政犹豫了一阵,还是给顾颜打了电话,上次在别墅顾颜给他留了个电话。
“你说什么,我哥进了医院?!”顾颜在电话里大叫了起来,这样的大喊大叫在她接到电话来到医院之后继续上演。
“你到底是怎么照顾我哥的?!他对牛奶过敏你不知道啊,你怎么还可以让他喝醉酒之后给他喝那种东西?!你是想
杀了他吗……”
聂晓政就是不知道到底顾泽明是对什么东西过敏所以才打电话给顾颜的。他没想到顾颜的反应会这么大,她的意思是
好像他本来是应该把顾泽明照顾好的人,他不是顾泽明的保姆,只可能是,她已经知道了他和他哥的关系。
聂晓政的心敏感得真像一颗透明的易染划痕的水晶。
“顾颜,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亏了这次我哥没事,要是有事,我不会放过你。”顾颜的脾气在这个使得自己整天
处在不安情绪中的人面前完全爆发,但是她还是压抑着,因为她答应过顾泽明,在他靠聂晓政完全忘了他心里的那个
人之前,她不会插手他们的事。
聂晓政想起每次早餐顾泽明总是喝咖啡从来不碰牛奶。他以为他是习惯了咖啡,怎么也没有想过他是对牛奶过敏。要
是自己再细心一点问问他,今天也就不会给他喝牛奶了。他懊恼着。
“是我的错。”聂晓政不知道此刻能跟顾颜说什么。
“哼!”重重的一声鼻音,顾颜转身走进了此刻已无恙正在沉睡的顾泽明的病房。
沉睡的顾泽明并不知道,此刻有一个人为了他在懊恼自己,有一个人为了他在跟弄得他进了医院的人算账,而还有一
个生命垂危的人在昏迷的时候还不断叫着他的名字。
第二十九章
纯白的墙壁和天花板被早上的阳光照得有些耀眼,如不是鼻息间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清醒过来的顾泽明会以为自己是
到了天堂了。
“哥?你醒啦?”顾颜在他耳边叫道。
“颜颜?你怎么在这里?”皱了皱眉,“我喝醉酒也不用送我来医院吧?”身上也没什么疼痛的地方应该不是车祸了
。
顾颜指着病房另一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聂晓政,语气不善地说:“是他给你喝牛奶了啦!”
顾泽明看了看另外两个人的表情,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无所谓地笑笑:“颜颜你太小题大作了吧,我不是没事
么?”
“晓政,你过来。”顾泽明向聂晓政的方向伸出一只手。
聂晓政走了过来,却没有搭理顾泽明半空中的手。顾泽明手往前一伸,将他拉到自己近旁:“不关你的事,晓政。还
有,颜颜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
聂晓政虽然这样猜测过了,真正听到还是愣了一下,他看向顾颜。顾颜却躲开了他的视线,看向她哥。
“你没事就好,我是从学校赶过来的,得回学校去了。哥,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记得,希望你也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
顾颜走后,聂晓政神情有些呆滞。
捏捏手里他的手:“你怎么了,都说了不关你的事——”
聂晓政突然用一种很哀伤的眼神看顾泽明,然后说道:“何宇湛也这家医院,他好像伤得很重。”
“……”顾泽明愕然。
说“伤得很重”其实还是说轻了的,顾泽明看到何宇湛的时候,他全身都是绷带,腿脚也都打上了石膏,如果不是别
人告诉他那是何宇湛,他绝不会将眼前这个“木乃伊”般的人跟何宇湛扯上关系。
重症监护室里,隔着玻璃,何宇湛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外面站着三个人,顾泽明,聂晓政,还有一个叫小木的男孩
。聂晓政认出他是那天和何宇湛一起在顾泽明的休息室里的那个男孩。想起那天那旖旎的画面,不禁猜测起面前这个
男孩的身份来。
小木知道他们其中一个人就是顾泽明之后就给他们讲何宇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是最近才去霜叶的客人,之前我们也有过一次,就是一个月前有人打电话让我去一栋楼的顶层,后来他也没找过
我,直到一个星期前,他突然去霜叶找我,砸下很多的钱带我出场,我后来才知道他是扬宇集团的二公子,再后来不
知怎么他的大哥知道他的事情,就经常派人看住他不让他来找我。他并不是因为喜欢我才找我的,他跟我在一起很少
上床,多数是他在说话我在听,他说他要找个人听他说话,听他说他的感情和他快要发疯的想念,不然他会跑去杀了
那个人然后自杀然后他们就能在一起了。昨天他为了避开他大哥的那些人出来找我,从楼上跳了下来,他的胸口被楼
下石柱的棱划开了,头也破了,腿折了一条。他还是出来了,但是他这次不是来找我,他怕自己死掉就想去找那个人
。可是他伤得太重实在走不动了才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