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没有恋爱之前了。”
“你也看出来了?”
“谁没看出来啊。老四早就看出来了,可他不敢多话,也不让我说。”
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陈醉扔下麦晓颜去了公司,推开门却看见一位阿姨,柯已不见踪影。他愣在门口,不知道该叫什么。
那位阿姨转过头,以为是柯已回来,却见一位帅气的小伙子。
赵姐在陈醉身后出现,手里托着一杯咖啡。眼睛片反射闪眼的光,看不见她的眼睛,却听见沉稳的声音:“那是老板
的妈。陪老人家聊天吧,我手头上还有些工作。”说完扭头就走。
陈醉手脚僵硬。柯已的妈?那柯已是逃命去了?他真不该冲动,应该陪着麦晓颜逛街的!
陈醉既不自然的笑着,端着咖啡走进来去,说:“阿……阿姨好。”把咖啡放在桌子上就想赶紧离开了,“那个,柯
……老板等下就回来,您等一下,我还有……”
“别忙,别忘。来,陪阿姨说说话。”
别小瞧这老太太,手劲儿倒不小,陈醉被她抓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我真的有些事没有做完。”陈醉说着还用力的拽了拽。无奈老人家内力深厚,不是他者初出茅庐的小子能够抵抗的
。
“不急不急。你老板都不着急回来做事,你急什么。”
看她笑眯眯的,眼角的鱼尾纹能夹住一根绣花针,陈醉终于知道柯狐狸的笑承自哪里了。
柯母自己打量着陈醉,那眼睛,那鼻子,那小嘴儿,那脸蛋儿,越瞧越顺眼。她拉着陈醉的手,摸着,慰问似的问:
“你是柯已的?”
这话怎么那么别扭?
“我是柯已……不是,我是柯总……”好像怎么说都不对。“我是老板的助理。”以前儿媳妇见公婆时,是不是就这
么紧张?
见陈醉紧张的模样,柯母更是喜欢,问:“有女朋友了吗?阿姨给你介绍一个?那是我妹妹家的女儿,长得漂亮,现
在在XX公司做文秘,工资五千多,人也温柔贤惠。她还会弹钢琴拉小提琴……”
陈醉听柯母滔滔不绝的讲着,从买房子的地角问题到结婚时的酒席,再到生孩子时去哪家医院……陈醉估计他要是不
打断的话,柯母会降到哪家陵园的土质好,容易埋人。
“阿姨,谢谢您的好意,我有女朋友了。”
陈醉看到柯母脸上失望的神色。不用做的这么明显吧!
“哎,真想把你拉到我来。你要是个女孩儿,我肯定让柯已娶你过门。”
……
人与人相处也是靠缘分的。莫名其妙的喜欢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醉被硬拉着聊天,却迟迟不见柯已回来。难不成那家伙知道柯母要来就跑了不回来了?
“柯已这孩子到底还是不省心。”柯母感叹。
“为什么?”
“倒不是说别的,只是我这个当妈的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倒是好奇你们是怎么把他培养成一个阴谋家的——陈醉。
“我们从没管过他学习上的事儿。直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发下来时才知道他没去F大。算是我们一家人的遗憾吧。”
再算我一份儿吧。太“遗憾”了——陈醉。
“当初辞了工作自己办公司也没有同我们商量一下,还是因为他上了报纸,我们才知道的。看他买些名贵的东西,我
和他父亲一位他走私贩毒呢。”
说不准他就是以走私贩毒起家的——陈醉。
“一直不知道也看不透他心里想些什么,我这个母亲真是失职。”
说着说着就露出哀怨的姿态,陈醉劝解:“这不是您的错,他作为儿子也是有责任的。”
柯母拉着陈醉的手,泪眼凝望,“真是个好孩子啊,只可惜,只可惜……”
您的省略号是想表达什么——陈醉。
“过去的都过去了,再感叹也无济于事。见他有主见,本来是不想管的。但,你看他现在就一个人,回到家里也没有
照顾,吃饭洗衣服什么的也都要自己来。他又那么忙,我这个当妈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阿姨为什么不照顾他呢?”
“他不准啊。这孩子就让我们享清福,却苦了自己。自己一个人生活多不容易啊。”所有的母亲在心疼自己的孩子时
的通用表情。
陈醉总觉得自己听出些端倪来了,又怕自己是多心了。
“亲戚啊邻居啊什么的,儿孙一堂的。我羡慕倒是其次,可他身边有个伴儿能照顾她,我这个当妈的就该放心了。将
来双眼一闭,也没遗憾牵挂了。”
端倪出来了——逼婚。
“你还小,不能理解是自然。可老人的话一定记着,做老人的都是为了你们好。我知道柯已嫌我烦,常常催他结婚,
可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着想吗?少老夫妻老来伴是有数的。他哪能就这么单身的过下去呢?回到家连个说话的人也没
有。你说那怎么成啊?”
父母总是为了儿女们好,这道理过了叛逆期的孩子都该明白。少年时候跟父母吵架,很有出息的离家出走,除了同学
家也去过小叔家,流离了九天,再回到家时被告知母亲病危。仓皇的跑去医院,陈母面色苍白气息微弱,清醒过来,
看到陈醉时说的却是:“对不起,是我们不了解你,这些年来没有关心过你,是我们的错,孩子。”
当时陈醉哭得湿了一大片床单。
陈父——陈家大家长,摸着他的头说:“以后我们会试着了解你。”
从那以后,陈醉就把“死也不能再惹父母生气。”放在人生信条中的首位。即便会被人骂“愚孝”他也绝不违背。而
他也不希望柯已让柯母伤心,这一次陈醉逃的彻底。
这也就是开头,陈醉灌二锅头的原因。
喝到下午的时候,麦晓颜突然给老大打电话说柯已来了,直奔他们寝室去了。吓得老大赶忙把陈醉从人堆里扒出来。
“小七,你老板来了!快醒醒!”
陈醉摇晃的站起来,说:“老板?老板在哪里?”说着竟然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看见柯已站在那里,想要敲门。
老大和老二立马呆了。陈醉眯了眯眼睛,努力看清眼前这张帅脸,开口说:“老呕——”
……
没办法,柯已只能脱了衣服,拿去洗。然后众人看到了那具极其完美的身材!
不公平啊不公平!上帝,你造人的时候是睡觉了还是拉肚了!
第二天早上,陈醉醒来时,看到老大他们都在以不同姿势锻炼身体,老五还倒挂在床上。他也不大惊小怪,这些人做
事从来不需要理由。他从褥子下拿出纸笔,写辞职信。
柯已看了看眼前的辞职信,转手扔进纸篓里,头也不抬的说:“不行。”
“为什么?”陈醉吃惊。怎么会不让人辞职?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辞职?本公司的待遇不好吗?”柯已反问。
“好。”确实是好到没话说。据说他没有赶上好时候进公司,要是春夏两季有公款旅游,就算是去夏威夷也没问题。
“我这个老板刁难你了吗?”
“没有。”能容忍下级冲自己吼叫的老板根本就没有吧。
“公司里有人排挤你?”
“也没有。”每天都呆在办公室里,他们想排挤也没用。
“那你给我个合理的理由。”柯已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
陈醉不说话了。咬着牙,眼睛飘向别处。
柯已也咬牙。肯定是昨天他妈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要知道会这样,他死也不逃了。
“陈醉,你老是跟我说,是不是昨天我妈跟你说了些什么?”
“不是。”陈醉摇头,“要不,我等到你找到新的助理我再走。”
柯已骤然沉下脸,陈醉感觉到气温下降。
“非走不可?”
“嗯。”
“好。”然后柯已不再说话,继续工作。
陈醉从头至尾都没抬头,他不敢看柯已的脸。
两个人都不说话,柯已单方面生气,陈醉只战战兢兢的。晚上下班时,陈醉也不敢说话,收拾了东西逃似的离开了。
柯已见他走了,整个人泄了气瘫在椅子里,看什么都不顺眼。
该死的,计划进行的好好的,小绵羊点头答应要认真的考虑了。他本来胜券在握,难不成还真是他妈说了几句话,小
绵羊就动摇了?不至于吧……
还想着呢,赵姐推门进来,说:“柯总,刚刚陈醉来说他要辞职,要我再去找个新助理来。这是怎么回事?”
柯已呆了呆。呵,没经过他的首肯,这只绵羊竟然都找到人事部了!看样子,以前真是把他宠坏了!
“柯总?”
“没有我的话不准让他离开!”他该像个法子直直这只绵羊了。
赵姐出去后,柯已拿起手机,他现在就问问,他妈昨天跟陈醉说了些什么话。
倒霉的事儿似乎会传染。陈醉这边因打退堂鼓而独自郁闷,那边老六和他媳妇儿吵起来,老四和小甜瓜哦也闹起了别
扭,连忙着准备扒人家祖坟的老大也跟神奇的博士生打起来。吵架的原因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想起来都觉得可
笑,可谁都不服气,堵着气,硬着脖子不肯先低头。
老二说:“那些导致家庭破裂的导火索还不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吗?过日子,哪那么多奥特曼背负着正义保护地球
的必胜信念打小怪兽的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老五端着饭缸子,惊奇的看着他,说:“呦呦呦,老二,你什么时候看的这么透彻了?”
老二摆出“不要太崇拜我”的造型说:“哎,咱本来就是个透彻的人。”
“呕——”老六纯粹是喝得多了。
自己的事都晕头转向,哪里有心思去关心别人生什么闷气。寝室里的气氛压抑异常。只老八兴高采烈地回来,说:“
七哥,明天我把衣服拿回来,还给柯学长。放心,我是把衣服送到干洗店去了,肯定干干净净的让你拿回去!”
瞧他笑的淫贼,陈醉不说什么,只“嗯”了一声。
晚上八点,夜生活开始,各各酒吧舞厅KTV里的人越聚越多。有人换了一层皮,在舞池中酒吧里疯狂,你不会知道他们
白天在办公室里正经的样子。
柯已和赵姐去了经常去的酒吧,坐在老位子上,酒吧的老板按照老规矩给他两个人调了酒。
柯已和赵姐就是在这个酒吧里认识的。很多年前的事儿了,当时柯已因为跟老板起了冲突,愤而辞职,一个刚出社会
没几年,又不知道攒钱的青年,真算得上是两袖清风,山穷水尽。郁郁不得志,也只能去借酒消愁。第一次去酒吧就
遇到了赵姐。
赵姐那会儿刚生完孩子,跟婆家闹了矛盾。赵姐夫家是书香门第,而且还是四世同堂,家里想给赵姐夫找一位也是书
香之家出身的,可赵姐夫却看中了学金融的赵姐。赵姐夫是独子,家里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赵姐。过了门之后,婆家对
他挑三拣四,连掉了根头发丝儿都能骂半天,赵姐忍气吞声。怀孕时,婆家严令禁止她去上班,还要她把工作辞了。
赵姐考虑到自己的状况,就答应了。十月怀胎,生了个儿子之后,以为可以母凭子贵,让婆家对她的态度好些,而这
家人过分到连孩子都不准她碰。赵姐是彻底的被激怒了,当天晚上,她力争群雄,吵的房顶快被掀起来。她抱着孩子
,拖着行李,说:“我好话说尽,低声下气的把自己当奴隶,你们也别太过分!这孩子时我生的,我来养也是当然,
就算他随我姓你们也没有权利说三道四!”说完就回娘家了。赵姐夫也没拦她,这让赵姐伤心好几天。
过了有一个多星期,赵姐夫才登门,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搬出去自己过吧。”
过日子就想河水,前往有个石头,拐个弯儿,或者悬崖什么的都不可知,以为会安安稳稳的就偏偏又惊险。赵姐算是
真体会到了,远离是非,我过我自己的日子总好吧,可是风波却比原先的还大,闹起来更是没完没了——婆家说她有
外遇!
“有外遇早就跟你离婚了,谁还跟你一起过!”赵姐就这样对赵姐夫说的,然后摔门跑去喝酒。
柯已和赵姐本来没有说话,十几杯的酒水下肚,不知怎么就勾搭上了,谁先说话的也不知道,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也能
聊得起兴。这个说婆家每一个好东西,那个说公司早晚倒闭!连酒吧老板也被这两个人灌醉,高喊着要结婚。
赵姐夫来的时候,看见柯已和赵姐勾肩搭背高唱“哥俩儿好”。
……
第二天,柯已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起来看见对面餐桌前,一个男人正喂他怀里的孩子吃饭。男人长得不
出色,却有着惊人甚至吓人的书卷气……倒不是说他刻板迂腐,而是读书人的气质,那种知识渊博的气息,自然的让
你觉得他高人一等不可侵犯。
后来柯已和赵姐一家人很莫名的来往密切。眼看着赵姐和赵姐夫的感情快要决裂,他却没有办法。但,毕竟自己没有
成家有些事不明白,更何况,夫妻之间的事,谁也插不上手。
酒吧的老板说,他老婆生了个女儿,可爱的跟他老婆小时候一样。看他幸福的样子,柯已和赵姐说不出的羡慕。怎么
人家就平平顺顺的,自己就那么多的事儿。
烦。
赵姐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老板心疼他调出来的酒被赵姐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糟蹋。喝的多了的赵姐,话也多了
起来。
“我已经打算跟你姐夫离婚了。”
“咳咳咳!”柯已吓了一跳,“什么?”
“他妈的,老娘这过得叫什么日子!我还没死!老娘还活的好好的!他家人居然准备给你姐夫再找一个!学金融的怎
么了?老娘好歹也是个本科毕业的!除了家世,哪点儿配不上他家了!”
“不是吧?这也太过分了!”酒吧老板说。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赵姐起身揪着酒吧老板的衣襟,醉眼朦胧,“这不是最过分的!他家人怎么做我都能忍,我在乎的是你姐夫!可是他
,他居然去见了那个女人!”
柯已惊了一下,起身按住已经激动了的赵姐,说:“姐夫不会对不起你的。”
“你放屁!他要是……”话听了,赵姐眯着眼睛看向柯已身后。
柯已和酒吧老板同时看去,赵姐夫站在哪里,一身书卷气与酒吧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上前拉住赵姐的手,语气沉定如同柯已初次见他时一样。
“回家吧。”
赵姐推开他,“滚!”
赵姐夫轻轻敛眉,气魄自生,柯已也不敢乱说话。他握紧赵姐的手腕,加重语气,不是恼怒,像是下定决心,类似读
书人的死脑筋,一条道儿走到黑的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