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有人在外面。”欧阳净尘食指贴着阿布的唇,细声细语地说道。此时此刻要是欧阳净尘把食指抽开,那四片唇将会迷途相遇……
等等等等?外头有人,哎呀,那就更不行啦!欧阳静尘忙着屏息注意门外动静,阿布却开始不着调地胡思乱想了!这算不算同床异思?
两人的身体如此贴近,而且还是躺在床上,这叫阿布怎么受得了?心下紧张得不得了,一颗心又开始浮躁不安地跳动了起来,再次让心跳声充斥整个厢房。
欧阳净尘的右胸下的剧烈跳动也成功地让他浮躁不安起来,他抽开食指,慢慢地靠近阿布,只要两人说话的幅度稍微大一点点,就足以四唇对接了。此时此刻,阿布的心简直就快要从口中蹦出来了!
“已经走了。看来是成亲王派来监视我们的。”欧阳净尘宣布发现的事实,顺便欣赏他那一副紧张的神态。“我说阿布,你这么紧张可不太好哦。”
“我……我哪有紧张?再说,我紧张又哪里不行了?”
“当然不妙,你可是阿布啊,而且又是个男人,你紧张的话,我就……”
这回是欧阳净尘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阿布用力地推开身上的欧阳净尘,愤怒道:“对对,我是个大男人,没错,我们俩都是男人,你都强调了一路了!我是个男人,不该让你伺候吃饭,我是个男人,不该让你伺候洗澡,我是个男人,我有什么可紧张的!?”
阿布的口气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的伤怀。“欧阳大哥,该说的你都说完了吧?我真的很累了,你请回吧!”阿布说完就跳上床,蒙上被子,一声不吭了。
阿布这小子原来有这样的误会啊?欧阳净尘说他是男人意思是……哎,以后再找机会解释吧!
虽然是男人,阿布的脾气有时候可和女人没两样啊,这时候还是不要哄的好。欧阳净尘牵起一抹宠爱的微笑,轻声道:“好,那我先回房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见!”
明天见?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看似没有分量的字眼却让阿布彻夜难眠,夜晚怎么这么长啊?真想快点到明天哪!哎~
终于,在阿布的万分期待中,天亮了!
虽然昨晚被欧阳净尘惹得生气,但是如今阿布却非常想见到他,唉,明显思春的症状啊。于是他一听到鸡鸣就打算起身了。
可正当这时候,阿布感觉到他伸展开的右臂好像打到了什么硬物。他掀开铺垫,发现那一块铺垫下面居然有一个南瓜状的凸起物。出于好奇,阿布伸手轻轻旋转那个凸起物……
第十四章:危机和阴谋
“阿布,是我,你起来了么?”欧阳净尘一大早就来到阿布的房门前,想邀他一起去后花园练剑,顺便看看他的内功恢复到几成了。
“阿布,阿布?”叫了这几声都没有动静,这就奇怪了。
突然之间,欧阳净尘有种不详的预感,迅速狂涨到他全身上下。不会是阿布出事了吧?
欧阳净尘也顾不了那许多,直接破门而入,此时此刻他才看清楚,阿布房间里面根本就空无一人!
欧阳净尘冲到床边细细检查,床上的被褥折叠整齐,而且余温尚在,可见他昨夜的确是睡在这里无疑。
何况,自己的房间跟他紧挨,若是阿布在房间里面与人打斗,他一定会发现,何况以阿布的机敏,不可能躲不过迷药之类的东西。当初会中欧阳净尘的计谋也只是因为太过大意。然而在这承亲王府,阿布玩玩不可能那么大意的。
可是,既然人的确是睡在这里,而且没有离开房间的迹象,那他会到哪里去了呢?这里可是承亲王府,是龙潭虎穴啊!阿布在这里不见了,那会是……
该死的,那到底会怎么样呢!
那么冷静自持的欧阳净尘此时此刻也不免慌了手脚,入鬓的剑眉因为担忧而微微聚拢起来。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一次仔细的查看了房间,但是一切都整理得很整齐,没有什么异状,普通人都只会觉得这可能是阿布到外面去散步了。
可是欧阳净尘心里的不安现在正在迅速地扩大。他疯也似的冲出了阿布的房间,开始满王府地找寻阿布的下落。
可是,每找遍一处地方,欧阳净尘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直到找遍了全府,欧阳净尘的脸也地彻底黑了。
“欧阳公子,早啊,瞧您行色匆匆,莫非有什么急事需要帮忙的么?”但凡熟识欧阳净尘的人,就绝对不会在看到他那满脸焦急还带着戾气的表情时去招惹他,更不要说带着戏谑的笑容来招惹了,虽然眼前这厮是把那一贯戏谑的笑容掩藏在恭敬的外表之下的。
“阿布不见了!哼,你是怎么保护他的?昨晚你引走阿布门外那盯人的走狗,怎么不继续保护他?太闲了,所以去跟周公下棋了么?嗯?”霍的停住脚步,欧阳净尘瞪着眼前人不悦地开口。
哼,刚刚着急得忘记了,应该第一时间找这厮问责才是。
“在下身为王府管家,事务繁多,怎能偷闲?”亏他还有心情顶嘴,“不过,欧阳公子可是冤枉我了,我辛辛苦苦忍饥受寒地守在外头一夜,但,阿布小爷,从未出过房门啊!”
口吻倒是谦卑的,但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却让人不能忽视,不免开始怀疑,一个王府管家怎么会有这等气质。对于好友的失常,他也感到很诧异,本该早些现身阻止他的疯狂搜寻,却又忍不住想再看看,那阿布在他心目中到底占有怎样的地位。
欧阳净尘总算不再拿一双想撕碎对方那张脸的凌烈眼神看他,而是慢慢皱起了原本已经因为焦急而微拢的剑眉。毕竟现在再来问责也不是时候,现下最关键的是找到人。
的确没出门过?那么也就是说,房内有玄机?
“走!”不必多说什么,大家都是聪明人,一个简单的字,带走了两个人,只瞬间便消失在视线中。
话分两头,当欧阳净尘领着那管家悄悄到阿布房中一探究竟的时候,阿布正面临着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哈哈!阿布啊,我的阿布,你终于走进了我为你准备的天堂了!”承亲王看着软榻上被自己绑住的阿布,忍不住得意地笑出声来。
“什么‘你的’阿布?为我准备?你什么意思?有病啊你!”这恐怕是阿布进入承亲王府以来对承亲王说过的字数最多的一句话了。
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阿布甩甩脑袋,想起当时扭动凸起物就发现了一道暗门,进去才发现原来王府地下有很多四通八达的密室,当他到达一间密室找到玉匣子,要动手拿走的时候,却突然从玉匣子底下喷出一股浓烟,之后他就晕倒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这软榻上了,而且双手双脚已经被绑住了。
很明显,他中了迷烟,而且这里,也该是个密室。不过普通的迷烟怎么可能让自己中招呢?
“你中的是蒙古族来的一种特殊花种制成的迷药,中原是不会有的,效力强劲,想防范也很难。”好像看出了阿布的迷惑,承亲王非常“体贴”地替他解说道。
“你也许不知道,当你看我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被你迷住了!”承亲王恬不知耻地说出内心龌龊的想法,“你那细长的丹凤眼冷淡地瞟了我一眼,别人看来或许不舒服,但是那种眼神却像强劲的力道袭击了我的心脏,让我无法忘怀啊!”他赤裸裸的表白,完全不加掩饰。
此刻的承亲王与人前的承亲王完完全全地判若两人,阿布为他的话感到非常恶心,眉毛不自觉地收拢起来,可还没等他厌恶完,承亲王竟然在他的身边坐下,并且伸手抚摸他的脸!
“拿开你的脏手!快拿开!”阿布剧烈地扭动着头,不让他再得寸进尺,很可惜,一切都只是徒劳,承亲王轻易地将阿布按倒在软榻上,自己用身体压住他,用一只手固定他的头,另一只手依然在阿布的脸上恋恋游移。
“秀气的眉毛,细长的丹凤眼,直挺的鼻梁……”承亲王的手随着他的话一一抚摸阿布的五官,直到――
“这殷红的嘴唇,真让人忍不住想……”正当他想用他那恶心的嘴唇代替手指的时候,阿布张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指!
“啊――”承亲王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快松口,快,快松口!不然我就杀了你!”尽管他在威胁,可是阿布一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他硬生生地咬断了承亲王的食指!
“啊!我的手指!好,你如此刚烈是吧,很好,这样才有趣啊,我就是要霸王硬上弓,看你能不能逃出我的五指山!”被咬断手指的承亲王简直像一条疯狗,忘记了自己已经没有“五指山”的事实,完全不理会手上的鲜血,开始用力地扒开阿布的衣服。
阿布很想反抗,但是他中的迷药还没有完全消退,刚才咬住承亲王的手指已经将他仅剩的力气全部用光了,现在连想咬舌自尽都困难了。
眼看着那个禽兽扒开自己身上的衣服,恶魔般眼神紧盯着他,随时准备开始“享用”,阿布就有把他碎尸万段的念头!正当阿布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的时候,王府的管家突然来了。
“禀报王爷,欧阳公子求见。”
哦?来得可真快呀!承亲王的嘴角上挑,挂上充满阴谋的笑意。“刘管家,你在这里看着这小子,待本王回来再好生‘教训’他。”
再摸了一把阿布的脸,承亲王这才哈哈大笑地向密室门口走去,“记住,这件事,绝不可以让尔慧知晓。”留下最后一句吩咐,随即继续大笑地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阿布无力的双眼闪动着屈辱的怒火,心下发誓,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看着阿布的神情,刘姓管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慢慢地走近阿布。
大堂内……
“欧阳贤侄可用过早膳了么?”承亲王把手进行了包扎,才来到大堂,挂着一贯的面具式的微笑,仿佛方才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得到了阿布,看来他的心情是特别好,这欧阳贤侄叫得是特别顺口。
看到承亲王受伤的手指,欧阳净尘也仍然保持一贯的微笑,一身月白长衫此刻更衬托得他神采奕奕,与方才失了阿布行踪而焦急失措的模样大相径庭,哎,无论多么冷静自持的人,总有能让他着急的事啊。不过既然现下已经心里有底了,那么既然对方想演戏,他当然也愿意奉陪。
“晚辈从一大早就不见表弟阿布的行踪,我想,定是昨夜与我有所争执,今日便自行走了。他年纪尚幼,经常如此冲动行事,所以净尘要代替表弟向王爷致歉,真是失礼了,望王爷莫要怪罪才好啊。”
其实,欧阳净尘找遍了全府都没有看到阿布,因为事出突然一时情急,便忘记了自己还有帮手,待到他的“奸细”告诉他阿布从未出过门,这才让他冷静下来,也终于让事情有了眉目。为了争取时间救出阿布,欧阳净尘就找了这么个理由来绊住他。
“哦?竟有此事?”承亲王立刻挂上一脸“担忧”来给欧阳净尘看,心下却是暗暗得意,毕竟是老姜了,这点功夫还难不倒他,“欧阳贤侄是否是想告辞去寻阿布贤侄么?可尔慧那里……”
诡计即将得逞,等他欧阳某人离开了王府,也就离阎王殿不远了!到时候他死在哪里,就算不到他承亲王头上来了。
“哦不,晚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相信阿布表弟他只是一时赌气,想必过些时日便会自行回来了,以往也都是如此。何况,尔慧,呃,晚辈是说端日郡主盛情邀请我多留些时日,教授她一些武功书画,难得郡主感兴趣,晚辈也荣幸之至。因此,恐怕还要在府上叨扰一些时日了。”
想让他离开这里?没那么容易,不替端亲王府讨回公道,打死他都不会离开的。
“哦?哈哈,贤侄哪里话,你是尔慧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们王府的恩人,何来叨扰之言啊?尽管放心住下吧!多住些时日,也好帮本王教教那顽皮的女儿!”不离开?这个回答倒是出乎承亲王的意料之外。
欧阳净尘十分重视阿布,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就算为了得到玉匣子,也不会置阿布于不顾吧?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已经想到,阿布还在王府之内了。早就该知道不该小看这小子的。
但又假如他当真不顾及阿布,那么他当真是冲着那玉匣子来的咯?莫非这欧阳净尘果真是那个人的儿子?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这个复姓欧阳的小伙子,都留不得!
“既如此,依老夫之意,不如这几日让尔慧好好向欧阳公子讨教讨教,也让她带欧阳公子好好逛逛我们承亲王府吧!王府可是当代多位名家的设计,乃智慧的结晶,也是旗幡城的一大奇景,欧阳贤侄意下如何呀?”
“晚生乐意之至。”两个人都戴着面具,就看谁先罩不住了。
三更天,本该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候,欧阳净尘却坐在房顶上吹奏着他那把随身的短笛,说是吹奏,然而在这静谧的夜晚却不显得突兀,不仅不会饶人清梦,普通人听来,反而犹如灌入了某种灵丹一般,催人入眠。
为了不让王府的耳目起疑心,欧阳净尘只能挑在这个时候做一些看似无聊其实重要的事。收起短笛,翻身下地,才回到房间,刚刚阖上房门,一道黑影飘忽,矗立在欧阳净尘身后,然而欧阳净尘竟未见一丝警惕。
“快说谢谢吧,可是我救了你的小情人,我可一直等着你道谢呢。”调侃的口吻来自那高大的黑影。
“小情人?池涵,我的紫檀扇可是很久没有出来透气了。”骂人不带脏字?他欧阳净尘就来个威胁人不带狠字。
“正好,我也很久没舒展筋骨了。”无所谓的口气,明显是不给面子地挑衅嘛,简直就像是特意来找人打架的。
可是不对吧,很久?不是前阵子刚刚动过手么这两位爷?男人都是天生好斗得主儿是不?
得了,什么都别说了,开打吧!为什么这两个人一凑在一起就要打个没完呢?话说,他们就那么有把握不会被王府的狗腿注意到么?
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争斗的争斗总算告一段落了,一黑一白两人终于和气地坐下喝茶了,打够了,谈正事吧。
“绝尘和莫儿应当快到了,事情可以交代给他们了,如此我就可以专心去保护阿布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欧阳净尘收起紫檀扇,略微整了整衣装,随即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香茶。仿佛适才的缠斗从未发生,只是拍死了两只小苍蝇,现下想休息休息了。
“毕竟是我旧情人的大哥兼我的兄弟,我怎么会不尽心呢?这王府的一切已尽在掌握,但是,仍有一点不明。”喝下香茶,池涵径自躺到欧阳净尘的床上闭目养神去了,完全不当这里是别人地盘。
“据我观察,这玉匣子必定藏在某间密室。因为那晚拿出来的玉匣子随着承亲王进了房间,后来却遍寻不着。阿布找到那匣子时就被迷晕了,事后我到阿布说的地方去看,已经不见丝毫踪影了,我也找了其他密室,仍然毫无所获。而且王府的地下密室太多了,无法一次找完。我想,那玉匣子一定还藏在承亲王的卧室,那里必定暗藏机关,可惜,时间有限,机关隐蔽,而且那可是他的房间,不是闲杂人等可以进的,想找到,怕是要费些时间。”
“哦?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混进王府这么久了,不要告诉我,你的结论就是无可奈何?”
“呵呵,虽然我不能自由出入王爷房间,但是他的爱女端日郡主,就爱呆多久就呆多久不是么?”挑起一边嘴角,在这只有些微月光透入的房内,池涵的笑容显得如此刺眼,“他的女儿,是他致命的软肋。”随着他的话,端日郡主从黑暗的阴影中缓缓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