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相乘法则 上+番外——莫青雨

联系到艾利欧那边一想，丰子凌拧眉……这不是更可疑了么！这上官炎到底是从哪里把这家伙带回来的啊？！

看见小凌子怀疑的眯起眼，雷欧连忙别开头不与他对视，上官炎今天到这里来倒不是闲聊的，他看了看手表，银色的表带透着一股怀旧的气味，与此同时，就听丰子凌办公室里的传真机滴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传送了过来。

“真是准时。”上官炎轻笑一声，站起身，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好了，我要单独和你们的副组长谈谈，别都杵在这儿，纳税人的钱不是来让你们享受空调和咖啡的。”

就你最没资格这样说！

这是众人发自肺腑的心声。

雷欧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后，总觉得有点担心，莲本在他身后淡淡道，“听说局长是才从肯尼亚回来的……”

“什么意思？”雷欧回头看莲本。

“……”莲本神情里似乎也有些焦虑，“这个人，很少真正插手管局里的事情，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和他认为重要的东西，其他的都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中，没有所谓的正义感，所谓的绝对原则，但是听柳心说，他是突然回来的，没有一点预兆……”

“柳心？”

“柳心是副局长。”浩然从一边过来跟雷欧解释，“比起这个正局长，柳心才更像是在做事的人，他为人很谨慎很仔细，通常是帮那个人善后的，就算有大型的活动需要出席，也都是他代替那个人去。”

那个人。没错，他们习惯性的称呼上官炎为，那个人。

似乎只有这唯一的称呼，才能说明上官炎那让人无法捉摸的神秘感。

而正被外面的人念叨的上官炎，此时坐在窗下的椅子里，傍晚的夕阳将他笼罩，看上去就像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丰子凌从传真机上取下文件，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转头看那似乎沉浸到某个回忆里去的男人，道：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上官炎转回头来，笑，“开始有兴趣了？”

“我不明白。”丰子凌摇头，表情难看，“你们既然一早就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一开始不拿出来？”

“不是不拿出来。”上官炎摇摇食指，“是时机没到。”

“那现在呢？”

“当然是时机到了咯！”

丰子凌咬着唇瓣没说话，低头又看手里的单子，那是一份名单，是和莲本拿来的资料上一模一样的名单，是关于警局高层，那些背地里做着见不得光的事的人员名单。

他们绕了那么大一圈，才找到的这条线索，上官炎现在轻轻松松送给他，就像是在他的自尊心上扇了一记耳光，如果这份名单早些拿来，他们也用不着冒那么多险，更不用走那么多远路！

眼看小凌子不快了，上官炎也不是故意要来气他，毕竟，这个和自己一样，背着七彩光环加上天赋异禀，背后总是少不了纷扰的年轻人，实在很讨他喜欢，如果能帮，他也早就帮忙了，何必等到现在。

“我其实也是无意中才知道，你们这次调查的案子，和我们在调查的案子有些地方重叠了。”

“你们调查的案子？”丰子凌其实想说，你还会调查案子？

“啧。”男人显然不高兴被小看了，鼓起腮帮子气呼呼道，“我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好不好！只是我做的事都不能声张而已！”

“……你是局长……”丰子凌想扶额，“你搞什么间谍做的事啊！”

“那没办法么。”无辜的眨眨眼睛，男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已经要30的人，“做局长多无聊啊！有双重身份的间谍！不是很帅吗？”

啊……好帅啊好帅啊……你是想我怎么吐槽才好呢？

丰子凌暗自摇头，把资料朝桌上一扔，“好吧，那你说说看，到底想我怎么配合你。”

不愧是你……上官炎弯起嘴角浅浅笑起来，轻而易举就猜到我的心思。

“这个案子，其实早在两年前我们就开始调查了。”双肘撑住膝盖，男人用手指指了指桌上的名单，压低了声音，说：“是关于清理贪污犯罪官员的。”

“然后呢？”丰子凌抱着手臂眯起眼睛。

“这里面的关系有多复杂，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越往上面，连根拔就会挖开一大片的土地，一个连着一个，盘根错节，我们花了两年的时间暗访调查跟踪，先后派了许多卧底安插到他们的周围，最终确定了这份名单，可是还差一样……”

丰子凌叹口气，帮他说出答案——

“人赃并获。”

“聪明。”上官炎哈哈笑起来，道，“这些人都是人精，虽然我们有了名单，但没有证据，他们做事都干净利落，分赃也不是由自己亲自去，而且得到的钱会由人洗白了再拿回来，根本无处可查。”

“你想我们利用这一次的案子，将那群人都引出来，最后能一网打尽？”

“没错。”

“……可是这上面可有至少二十个人。”

“你只需要告诉我做不做得到。”男人笑起来问。

眯起眼睛，丰子凌的自尊心再次受到考验，捏紧了手里的名单，压低声音说：“做得到！”

“很好。”上官炎拍拍手，站起身，双手插兜，欣赏的看着丰子凌，背着光，他似乎透出了一点和平日不同的样子，像是将翅膀染黑了的天使，露出一丝无奈，只是那表情一闪而逝，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上官炎淡淡说，“关于你被暗杀的事。”

“！”

抬头，丰子凌安静等待。

“这个案子的开始，我说过了，是清理贪污官员，而负责这案子的背后总指挥……”

上官炎看向丰子凌，道：“是你的父亲。”

终于，挡在眼前的迷雾被拨开了，拼图的碎块一点一点浮现在小凌子的眼前。

父亲他们开始查到蛛丝马迹的时候，他刚好进入了警局，两年前，莫名其妙的栽赃和莫名其妙的暗杀一起出现，其实，都只是针对同一件事而已。

上官炎他们发现了警局上层和黑道的交易，对方为了掩埋证据，想要抹杀莲本，为了让父亲无暇顾及案情，想到了要谋杀他来转移父亲的注意力。

只不过，一切都没有成功，而担心儿子安危的总指挥，开始低调了案情的调查，表面上看起来，事情似乎过去了，实际上，众人都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有力的，能够将他们一锅端掉的契机。

这就是整个拼图的全貌，清楚了真相后，反而一点也不扑朔迷离了，还稍微的，让小凌子有些无奈。

“你们现在又开始查这个案子，你的安全就危险了，你父亲让我转告你，一定小心。”

说完，上官炎扯扯衣服，走了，出门时，又回头道，“保持联系，还有，祝我们合作愉快。”

咔嚓——

门被关上。

丰子凌叹口气，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跟家里的人说不上关系不好，只是交流和沟通太少，互相都坚定的认为彼此无法互相理解，所以连话也懒得说。

生于警察世家，一开始就决定了他的路，他没有不满，确切来说，原本就没有任何人生目标的他，去哪里都没有差别，犯不着为了所谓的自由而和家里人翻脸，太麻烦，效率也太低。

而且众多的例子证明，子女通常在绕了一大圈，碰得头破血流，心力交瘁后，都会明白父母的话其实是对的，安排的路，也没有任何错，所以即使一开始为脱离了父母的掌控而沾沾自喜，最后也只会认命的回去。

对丰子凌来说，他并不想去浪费那没有任何意义的时间，所以进警校，当警察，他都没有任何怨言，当然，他也以为，自己的父母是并不关心自己的，因为自己从来不需要人担心，加上做警察的人，原本就很忙碌，餐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刚才……上官炎的一席话，让他有些五味杂陈。

如果如此担心，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做警察呢？这是一开始就能料到的结果不是吗？如果不是莲本和雷欧，自己大概早就死掉了，那时候，他的父亲也没有出现过啊，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

他想起了安生，那个以自己的意志选择了这份职业的男人，他的家里人有多担心，又有多无法接受，他们重案组的人都看在眼里，都能感受得到，他不敢说自己第一次偶然见到安生妈妈时，心里有没有哪怕一点的嫉妒，但他知道，自己当时看着他们母子的身影很久，大概当时想过很多吧，不过眼下也不记得了。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雷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凌……副组长？还不回去吗？”

“来了。”

抿抿唇，丰子凌从座位里起身，将资料锁进最下层的抽屉里，转身打开了门。

都到现在了，还像个青春期的少年一样瞎矫情什么，既然当初自己没有选择自己的未来，那么眼下，就要好好的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放弃是自己决定的，捡起来也要由自己决定才对。

他丰子凌的判断，从来就没有出错过！

第二十五章：雷欧

地下通道里，两个男人对峙着，其中一个套着深色外套，五官硬朗深邃，双手插兜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邪气，另一个一身浅色衣衫，带着温和的笑容，看上去像是翩翩公子。

这两人都不是东方人种，带着属于他们独特的气质，在灯光昏暗的通道里，看上去就像一幅定格了的照片一般。

艾利欧首先打破了沉静。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雷欧笑笑，“既然你都找到我了，哪有不来的道理。况且我也正要找你们。”

闻言，艾利欧皱眉，几无声息的叹了口气，“我突然觉得今天的谈判会失败了。”

“……”雷欧不说话，只是等着。

看雷欧那副样子，艾利欧试探性的问，“不如你先说？”

雷欧冷笑一声，“还是你先说比较好。”

“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离开吧，随便你去哪儿，只要别在这儿。”

雷欧动了动肩膀，“理由？”

“理由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我们有我们要得到的利益，这算是一个意外，你不必被牵连进来。”

“呵。如果我说办不到呢？”雷欧把双手从裤包里拿出来，交叠在胸前，笑问。

艾利欧摇摇头，但这回答大抵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你为什么非要趟这道浑水不可呢。”

“我也有我的理由。”男人回答的言简意赅。

艾利欧突然笑起来，盯着雷欧看了看，“就因为那个男人？你不是圈子里的人吧。”

雷欧挑眉，“圈子？”

“就是GAY。”

了然点头，雷欧爽快给予否定，“不是。”

“既然不是，那种感情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而已，过了就没了，你难道忘记了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的原因？”

“……”雷欧沉默了一下，眉头微拧，夏夜的冷风拂过他的短发，他想起那双乌黑澄亮的眼睛淡淡道，“虽然我不是，但他对我是特别的存在。”

艾利欧几乎要嗤笑起来，眯起眼看对方，“有多特别？特别到你可以为了他放弃生命？”

“就凭你也想拿走我的命？”雷欧露出不屑的眼神淡然回答。

“……雷欧，我承认你确实很厉害，也许一天两天，是没人能动得了你，但是时间久了，就不见得了吧？谁都会累，会疏于防范，你总有一天会被那些杀手杀死，虽然这不是我的初衷，不过我还是想说，回你哥哥身边去吧，只有那里才最安全。”

通道里，有飞蛾扇着翅膀靠近墙壁顶上的白炽灯，微弱的电流声发出滋滋的声音，雷欧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从他的表情上读不出什么情绪。他像是突然掉进了某个久远的回忆里，又像只是在分析眼前的形式，艾利欧微微有些心虚。

毕竟，随便挑战雷欧的自尊，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不好意思，你口中总有一天会累的人，已经平安无声的活了两年了。”

“……”艾利欧咬唇，“啧。你非要妨碍我们不可？”

雷欧不屑，“我没那么多正义感。你们要做什么我都不想管，但若是你们伤害到他……相信我，你们的黑蛇家族在一夜之间就会消失在这个地球上。”

谈判彻底破裂，男人潇洒离去，艾利欧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笔直的背影走上阶梯，然后离开，半响后，他才回头看向白炽灯照不到的阴影处——

雷纳德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雷纳德点上一根烟，没有说话，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沉默，就听到雷纳德轻轻的吸了一口香烟，然后缓慢的，从鼻子里呼出烟雾来。

艾利欧有些局促，但又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看吧，我早说过了，他才不会那么乖乖听话。”

“……”

一把娇俏的女声传来，石阶上，下来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只是一个穿着大红色的纱质长裙，一个穿着黑色的，衣服的款式都一样。

“他还是那么的帅气潇洒，跟他哥哥比起来，他就像天使一样。”雪莉抚着胸口轻声道，那声音，就像是在述说她心爱的情人。

妹妹赛普亚白了她一眼，“真是恶心，雪莉，你难道没看见么，他对那个男人那么死心塌地，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雪莉冷哼一声，不过她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和妹妹吵闹起来。她转头看艾利欧，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没想到……你居然是圈子里的人？”

艾利欧取下胸口前装饰品样子的窃听器，转头对雪莉笑笑，“那又怎么样？我从来没说过我喜欢女人。”

赛普亚也取下了耳朵里的耳机，她们之前一直在上面偷听。

“这下事情变得麻烦了，我们的任务是杀掉莲本和丰子凌，现在有雷欧在中间搅局……如果我们杀了雷欧，凯不会放过我们……”一想到凯的可怕，赛普亚都要不自觉的颤抖。

雪莉嫌恶的看了一眼赛普亚，“就凭我们几个想杀了他？你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一些。”

艾利欧倒是无所谓，耸耸肩，“那也不是不可能。”

他转头看向雷纳德，勾起嘴角，“如果把那小子抓来做人质的话。”

雷纳德终于慢慢的开了口，道：“……你做好被人一夜之间灭族的打算了？”

“……”

雪莉叹气，“这下怎么办？不可能说不做了吧？”

雷纳德掐灭手中的烟，把烟头扔到地上，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我们去找凯。”

“什么？你疯了？自动给奥米利的那帮人送上门去？”赛普亚一脸的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