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人时,他也说自己从不曾和什么人结过怨,并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针对自己的攻击行为,或许是误伤也不一定
,目前我们了解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合上了本子,王长明结束了自己的叙述。
楼梯间又恢复了安静,长久的已是近乎尴尬的等待后,“谢谢您。”打破了沉默,韩平笑着伸出手来同他握了握,“
如果这件事情还有新的消息或是进展的话,希望您能通知我们一下,作为当事家属的感觉,我想您应该能够体谅。”
送王长明下了楼后两人并没有选择坐电梯上来,而是沿着楼梯慢慢的走着,“刚刚你们进去的时候我问了医生,张勃
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因为闪避及时,凶手对他进行的那唯一一次攻击偏移了方向砍在了右肩部,并没有造成很大创
口,只不过因为闪避的时候太过用力跌倒在地,所以造成身上和头部多处皮肤软组织挫伤,那些能看见的皮外伤口在
婚礼前就可以完全脱痂,不会影响到时候的婚礼,所以不必为这个担心。”韩平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包口香糖来抛
给了一直沉默着到现在的人,“你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你也知道我在想什么。”嚼着口香糖静静的看着身旁的人,半天后夏乐才有些无力的朝
韩平扯了扯嘴角,“有的时候我真厌恶自己的直觉,它带给我的往往不是什么好事。”
“不如意事虽十之八九,不过剩下的那一二,才是人活着的希望所在。”笑着拉过了夏乐的手,眨了眨眼,“来说说
看!当年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你的直觉是什么?是不是当时就觉得天地无色山河无光洒血立誓今生非我不嫁了!
”
“神经病!厚脸皮!”被着韩平这么将话题一转,顿时有些悲喜皆非起来,刚刚的那些坏情绪才有了些好转,终是忍
不住笑了出来骂了句过去,“你收敛着点!这里是医院!回头被哪个熟人撞见了,小心我爸和我姐扒了你的皮!”
“扒了我的皮,你就不心疼?!”看着顿时红了脸词穷起来的人,韩平笑着没再去占他口头上的便宜,看了眼雪白墙
面上贴着的楼层铭牌,忽然横冒了句出来,“怎么样?”
被韩平突然正经起来的口气给弄的愣了一愣下意识的瞧了过去,“什么?”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走廊远处通到的病区,
夏乐沉默了两秒,“他估计什么都不会说,而且我姐还在那。”
叹了口气,“你不想伤害姐姐,那么你觉得怎样才是为她好?要想清楚了,事情但凡开了头,就没法后悔了。”轻轻
的抚摸着握在自己手中的那只手,“不过你知道的,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和你在一起。”
举着点滴的病人,陪床照顾的家属,赶来探望的亲朋,正在交班的护士在走廊间来来往往,有些嘈杂,正对着窗外的
梧桐树上一只雀儿飞来停下歇了会儿脚,又拍了拍翅往自家窝里赶去,挥动的羽翼无意间擦落一片树叶缓缓坠下,夕
照下在阳光中飞舞的灰尘蒙着一层浮动的光圈迷了人眼,凡事似乎总归都是依迹而循。
“整件事情发生时太巧合的时间点,还有明明被人当街行凶却自己说出误伤的话,我很想忽视它,我很想说服自己只
要姐姐能如所愿的举行婚礼就行了,其他的一切就当做我从不知道也没有发生过,可是我做不到。”长长的呼了口气
,夏乐转过头来看向韩平的眼中透着几分坚定和决然,“这是有预谋的故意伤人,凶手针对的特定对象就是张勃,他
在说谎,他一定隐瞒了什么,甚至有可能他根本就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要杀他。”顿了一下,“于公他是在妨碍公
务,于私……我不希望等我姐嫁给他后,还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
“很多事情我们不知道,知道的人却不会告诉我们,可是总有能告诉我们的地方。秘密的破解需要累积量变才引起质
变,所以必得先付出耐心和时间去寻找,以及……”抬手敲了敲脑门,韩平笑了起来,他已经知道了面前这人最终的
决定,并会尽己所能的帮他完成。“现在,我们先去问他要一样他能给我们的。”
……
从王长明所描述的那些来看,张勃是开车去的,因为被120送来医院急救,他的车子现在应该还停在出事现场那儿,以
帮他把车开回去为由要来了他车钥匙的借口并没有引起任何的怀疑,安慰了姐姐两句后,两人便匆忙的从医院出来打
车向事发处赶去。
“虽说他也是警察,但是一个基本上没参与几起办案的文职人员,得是惹到了什么样的人,才会招来这种想要他死的
事?”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张勃的那辆蓝色海马,车前几步远的地上那个刺眼的用白色粉笔画的标记旁还有几滴已
经干涸氧化成黑色的血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瞧了眼那辆海马,夏乐眯起眼睛抬头望了望虽然已五点过半却仍明晃晃
的天空,夏天的尾巴还没过去,天仍然黑的晚。
站在王天明所说凶手骑着摩托车冲过来的方向朝夏乐现在所站的模仿张勃从车上下来后所站的位置招了招手,“这回
怎么样?”看了看车窗和后视镜,再次往一旁侧了侧身子挪动了一点点后又左右瞧了瞧,夏乐才终于点点头,“他下
车后应该是面朝着这个方向才能从后视镜里面发现背后有人拿刀砍他的。”
在听见肯定后韩平终于不用再站在那摆人形桩子,走到夏乐的身旁同他一道向所朝的正前方看去,后墙街是在一个大
型超市的后面,因为商场的人气带动了这周边的一整条街全是小炒,网吧,茶座,烟酒店还有一家药局和旅社,紧挨
着街后的就是旧城居民区,四通八达的街道巷子,随便从哪钻进去,都可以在几百米远的另一个地方钻出来。
“按我姐所说张勃昨天晚上就已经和她约好今天下班后一起吃饭,正常的下班时间是五点,但是王长明说他接到警务
处的出警通知是下午三点十分左右,从这里开车到我姐她们医院不堵车的话大概要花一刻钟,这中间有将近一个半小
时的空档,你说他来这里干吗?”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人,却并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还
没到吃饭的点,更何况还约了我姐,不可能一个人先跑这来吃饭。”
“闲逛或是上商场买东西的说法也不大。”一面看着街两旁的商店一面顺路往前走,“闲逛的话对于一个男人来说,
一个半小时太长了,而且花这么久时间买东西的可能性更小,他完全可以在跟我姐吃完饭后和她一起逛,这样比较不
会无聊,还能和我姐多待一会儿。”停在了一家茶座前,夏乐扭头看了眼韩平,“上去瞧瞧?”
朝在看见自己二人上来后立即殷勤迎上来的服务生摆了摆手,还没等那小姐开口夏乐就甩出了两个字,“找人。”自
顾自的打量起来,半天后想了想,还是抬手将那一开始就被自己给堵回去的服务生又给叫了过来,“今天下午有没有
一位姓张的先生在你们这儿订位?也有可能是订的包厢。”
在一愣后那小姐看向夏乐的眼神就有些古怪起来,“好像没有,要不然您到前台去问问。”绷着脸连丝笑容也没有的
回答着,心里暗暗腹诽着这人真是稀奇,还有下午订的位到晚上才来问的。
拽着韩平到了前台,夏乐抬手轻叩了叩柜面,“你好,我想问一下,有没有一位姓张的先生今天下午在你们……”还
没有等他把话说完,旁边响起的一个略有些迟疑的声音横插了进来将他打断,“你是不是……夏乐?”
应着声抬起头来看了眼站在收银小姐身边的男人,记忆里完全生疏的面孔,从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自己就没怎么回来
过,原先的同学也就剩了那么几个还保持着联络,能凭长相叫出自己名字自己却没印象的,只有可能是爸和姐以前的
老同事或是自己原先念书时的同学。
“我是李忠诚,高一的时候咱俩读一个班,后来高二文理分科时我去了文科二班你去了理科六班,不记得了?那时候
你还当过一年咱们班的班长呢!”这李忠诚颇是有些自来熟的模样伸手就拍了拍夏乐的肩膀,“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年
高考你可是咱学校的理科最高分,后来听有人说起过你到省城念大学还留在那工作了,真是羡慕死人!”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一边瞪了眼站一旁偷笑的某个人,其实这倒也怪不得夏乐,当年读书的时候他就没在这方面放过
心思,在想了半天后,他还是没想起来在自己读高一的时候究竟是不是真有这么个同了一年的同班同学,只好漫天无
边的随口夸了一句,“哪里……你这茶楼开的也不错。”
“自力更生呗!也就是饿不死,没啥挣头!”李忠诚有些不屑的摆摆手不愿多谈的样子,“累死累活挣点小钱儿还把
自己给整残的楞像是奔四的人,倒是你都没变什么样儿!还是说省城的水土更养人啊!要不然我怎么一眼就认出你来
!对了,这位是?”话说到了现在,李忠诚才注意到一旁站在夏乐身边半天的人。
“韩平。”伸手同李忠诚握了握,看了眼在自己接过话头后悄悄松了口气的人,脸上的笑意顿时更大了几分,“阿乐
难得回来一趟,随便逛逛就能遇见老同学,倒真是应了句老话,有缘来相见,无缘不聚头了!”
“说的就是这个理儿!缘分这东西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你守着它不来,你一转身它自个儿往你怀里撞!”看了眼柜
内的帐簿后出来,李忠诚打前头带着他俩就往三楼包厢走去,“不过要这样说咱俩有缘的话,那你和郭晓仪就是没缘
份了!她今天下午可巧也来了我这喝茶,你要是早点过来的话,兴许还能碰见她,我记得当年她可是暗恋了你整整三
年啊!直到你考去省城她复读一年还是落了榜后才死的心!”
顿时有些尴尬的看了眼身旁一脸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的人,心里暗暗怪着这李忠诚的大嘴和多事,生怕他再说出些什
么有的没的自己根本不知道不记得的事情来,“原本下午是要来的,不过家里临时有点事给耽搁住了,没遇上她遇上
你不也是一样的嘛!”
“那是!不过你下午没来也好,起码没撞见那倒霉事不是!难得回来一趟,见红可不吉利!”被李忠诚的这句话说的
一愣,同韩平互看了一眼后,夏乐想了想有些小心的开口问道,“我听人说这街上下午的时候有人被人拿刀给砍了,
看来这事是真的?”
“可不是真的!那还煮的不成!是个警察,命大着呢!只是破了点皮,没伤着骨头没伤着筋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
的笑了起来,李忠诚转过头来朝夏乐挤眉弄眼的做了个怪相,“你不知道吧!那个警察还是郭晓仪的姐夫咧!”耸了
耸肩学着电视上的做派摊了摊手,“不过是前姐夫。”
“姐夫!”忍不住的高了几分音,被韩平在肩上轻轻一拍后又醒回了神来,“那人和郭晓仪的姐姐结过婚,又离了?
”
“嗯!还不止离了一次咧!”想了想后李忠诚又给改了口,“第二个是死了才分的,倒也不能算离。”颇是有些感慨
的叹了口气,“这男的倒是苦命相,也不知道是人背还是克妻,第一个老婆背着他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离了,第
二个老婆本来好好的人走大马路上楞被车撞了一下,也嗝屁了,这不才刚过了小半年,听说马上就要娶第三个老婆了
,真不知道还会不会出啥破事!”
“是挺背的。”韩平一把拽住了夏乐的胳膊抢在他前面开了声,就算是定了要把这事儿查明白,但是要拿着他姐来说
什么不好的事的话,搁谁身上都会有火气,看了眼身边那张已经黑下来的脸色,还好自己抢先拦住了话头,“你这茶
座装修的不错啊!特别是这落地窗!很高档的感觉!应该有很多人喜欢坐窗边的位置或是挑靠窗这边的包厢坐吧!”
“那是!你眼光不错啊!上我这来的人都爱挑靠窗的位置坐,有好些个都是常年定了点的!郭晓仪也是,她最爱坐的
就是二楼最里手那个靠窗的位置,拿她的话说,那儿最清静。”李忠诚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当初这茶座装修的时候
自己最得意的就是拿大主意拍板敲定那整面落地玻璃的事。
“是吗?”淡淡的笑着应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再开口,却也正好到了包厢前,轻嘘了口气,终于可以省了再
浪费口水和脑子在这种应付上面。
第 3 章
挂了电话,夏乐看着手中从相册簿里翻找出来的当年高中时全班同学在参加完学校运动会后拍的大合照发着愣,不知
在想些什么,身后传来门被轻轻推开又悄悄合上的声音,并没有转过身去,接过递到手旁的稍有些温热的蜂蜜水抿了
两口,近到几乎贴靠住的从后背传来的体温的热度让原本直挺僵硬着的肩膀在此刻稍稍的松懈了些下来。
“还是没印象?”韩平和声的低问着,接过夏乐手中的水杯拉着他向一旁靠窗的藤椅走去靠坐下,极顺手的将他拉坐
在自己的腿上连两只脚也缩了上来,恰好把人整个儿的圈抱在怀中,用一种极其悠闲而又缓慢的频率摇晃着,拿过他
手中的照片瞄了一眼,“你确实没怎么变,我还以为是你的性格作祟才喜欢扮这种少年老成的模样,结果是天生的,
打小就定型了!”
“滚!”用手微微撑起了些身子来横着瞪了韩平一眼,只是脸上散漏出的笑意让那眼神的气势无形中打了个大大的折
扣,伸出手指了指照片中站在左下角第二排一个扎着长辫子瓜子脸的女孩,“她就是郭晓仪。”缩回手来咬了咬指尖
,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来,“没有一点的印象,如果不是照片后面还打上了名字的话,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刚才
想了半天,唯一记得的好像就是她家里条件还不错,总是穿新衣服来学校。”
“除了一个姐姐外,她还有没有兄弟?”见夏乐摇了摇头后,韩平想了想,“80年代的时候国家已经开始实行控制人
口的计生政策,不指望生儿子传宗接代自然会把两个女儿看的更重些,上面有一个姐姐,还能总穿新衣服出来,那她
家里的条件应该是很不错,不过刚刚才搞改革开放,私人的个有财产还没有这么快富起来,她父母都是吃国家粮的?
”
“嗯。”点了点头,“我刚才给吴军打电话去聊的时候说起了她,吴军告诉我她妈妈是百货商店的,不过现在已经办
了内部退休,她爸是市里区人武部的一个什么长,这几年了都没动过位置,好像明年就该到了要退二线的年龄。”
“人武部?”听到这个词后韩平皱了皱眉,随即问出口的话却像和前面谈的有些风马牛不相及般,“张勃是不是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