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鄙夷地扫了飞火一眼:“谁怕了?幸亏你们没有派人偷窥小爷上茅房,不然的话,小爷一定把你们都揣进茅坑!”
飞火的嘴角抽了抽,董仲夜那张冷冰冰的脸也似乎抽搐了一下。
偏偏见他们吃瘪,心里却是舒坦了许多。
天黑后,偏偏与董仲夜以及他的两个护卫一起在客栈用膳。
董仲夜突然问道:“为何不逃?”
“到处都是你的人,我逃得了吗?”偏偏不以为然地道。
“没有试过如何知晓。”
偏偏摊手道:“你这人真奇怪,是你把我软禁在这里,居然又鼓励我逃走?有人付饭钱、有人当免费保镖,我为何要逃?”
董仲夜的眼神沉了沉,甚是不悦。
偏偏管他那么多,该吃吃,该喝喝,吃过饭径自上楼去,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受制于人的人。
“坐下。”董仲夜冷声道。
偏偏回头瞥他一眼,轻描淡写道:“董公子还有何指教?”
“弄清自己的身份与处境,小鬼。”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董公子似乎不怎么清楚。”偏偏玩味地笑了笑,见他沉着脸,又道,“我没有陪你吃饭的义务,你尽可派人监视我的房间。失陪!”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飞火寸步不离地跟上。
“有趣。”董仲夜眯起双眼,面上却是平静无波,“看尽了,那小鬼看来是打算逃了。”
“是。”飞空应了一声。
吃罢晚膳,董仲夜才上楼去,见对面房间的窗户上映着的人影,随口问道:“他一直这门坐着?”
飞火答道:“是,古公子一直坐在窗边看书。”
董仲夜突然眼神一变,一掌推开房门,房间里哪里还有古原的影子?另一边正对着街道的窗户大大敞开。一个用竹棍撑起来的人形纸片讽刺似的矗立在桌边,灯光投射的影子落在窗纸上,正是一个人在桌边看书的模样。
飞火大吃一惊:“这……主子恕罪!”
董仲夜面色一沉:“还不去找?”
“是!”
董仲夜一人站在房内,右手修长的指从桌面上拂过,唇边浮起一个诡异的笑,自言自语道:“小东西,你跑不掉的……”
此时的“古原”早已在另外一家客栈里和衣而卧,睡得正香,而房间内原本的客人被他点了睡穴扔在地上。
翌日,感觉窗外的晨光从紧闭的窗户挤进来落在他身上,偏偏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才从柔软的床铺上站起来,随后从包袱里拿出一张新的人皮面具带上。他既然下定决心闯出个名堂,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人皮面具不止准备了一张。唯一感到可惜的是“古原”这个名字也不能再用。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一位相貌平凡、不苟言笑的黑衣少年从客栈内走出。他的名字为姚风。
街道上的人行色匆匆,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偏偏顺手拉住一个人:“这位大哥,出了什么事?”
“董仲夜约了曹华启和洪涛凯在来福酒楼谈判,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现在所有的人都往来福酒楼去了!”那位年轻少侠急急说完,快速跑远。
“喔?那董仲夜的脸色一定比碳还黑。”偏偏暗中冷笑一声,再次确认自己的易容没有破绽之后,也快步往来福酒楼而去。
来福酒楼二楼,一间包厢的门大大敞开,董仲夜、曹华启和洪涛凯三人脸上均是乌云密布。
包厢外挤满了人,均不怀好意。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董仲夜冷声道,“曹掌门,洪掌门,看来你们是想让本座陪你们玩玩。”
“休得胡说!”曹华启沉声道,“老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洪涛凯声音极低,“现在该做的是立即想办法离开这里,合作之事,稍后再谈!”
“哎,别啊。”站在门外的一人笑道,“咱们都是远道而来,怎么着也让咱们见识见识飞华剑谱啊?”
董仲夜缓缓抿一口酒:“这是本座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飞华剑谱既然已在我等手中,自然已是有主之物。各位都守在这里,莫非是打算一哄而上不成?”
狄秋故作姿态地一笑,道:“董公子此言差矣。这几个月剑谱已经换了不少主人了,再多换一次两次也无妨。”
“正是,你们不也是从别人手中抢到的吗?”众人立即都吵嚷起来。
偏偏站在人群最外围,听见里面喧闹之声,无奈却无法靠近。突然心生一计,假意低头喝酒,实则用口技变了一道声音,低沉苍老如6岁的老者,提高嗓门道:“三位呆在小包间里也不觉得呼吸困难?何不出来坐,大家面对面好好地谈谈?”
第146章:商议结果
偏偏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众人附和。
董仲夜、洪涛凯、曹华启三人相视一眼,只得走出包厢。三人皆出手不凡,切身后都有一方不小的势力,旁人纷纷后退几步,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些人都不是蠢人,心中也自明白,在场所有人几乎都盯着那本剑谱。只要一人轻举妄动,便可能引起众人的骚动,届时还不知场面会如何混乱。毁了这酒楼倒是小事,若是在混乱之洲失去剑谱的下落,更不划算。
董仲夜、洪涛凯和曹华启三人的手下各自从人群中挤出,守在自家主子左右。三伙人成三足鼎立之势,其余人则将他们围在中间。
偏偏此时方瞧见董仲夜的黑脸,别提心中多畅快。
雷云门大少爷娄昂嚷嚷道:“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都这么干坐着吧?”
没人理会他,谁不知道雷云门的大少主就是个草包?
但他这句话确实提到了关键之处:总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剑谱的归属问题若是处理不当,武林中的纷争还会继续下去。
有一人忽然道:“依我看,不如举办个武林大会,谁打赢了,这剑谱就归谁所有,免得大家抢来抢去。”
君随洛拊掌以示赞成,上前两步,含笑环视众人,说道:“这位少侠的话,颇合家父的想法。神剑老人乃是许多武林中人的前辈,称之为泰山北斗也不为过。他留下的财富自然也是整个中原武林的财富。举办武林大会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有平等的机会,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大家一下如何?”
没有抢到剑谱的众位自然大声加好,董仲夜、曹华启和洪涛凯三人却是面色阴沉。
“君公子。”曹华启却不给君随洛面子,“按理来讲,令尊乃武林盟主,我等自该听从他的意见。但这个决定对于我三人来说,是否有失公允?行走江湖,向来是强者为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三人既然得到剑谱,剑谱里当归我们所有,没有让我们双手奉上的道理吧?说句难听的话,如果是你君随洛得到剑谱,恐怕你就说不出这番话了。”
此话也有不少人附和,君随洛脸上顿时浮起一片难堪的红色,一是哑口无言。
洪涛凯冷笑一声道:“这剑谱不是我们一弯腰就能捡到的,要想从本掌门手中抢,先问问我罗天派的人同不同意!”
“我九恶门也不是好惹的!”曹华启叫道。
董仲夜冷目流转,扫视众人:“世人皆知本座喜爱钻研剑法,这剑谱对于本座来说同样珍贵无比。若想抢,可以,先杀了本座5名手下再说。”
君随洛皱起眉,嗓音沉了几分:“如此看来,三位是想在江湖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君公子,好大一顶帽子。”董仲夜慢慢道,“要掀起腥风血雨的不是本座几人,而是这些虎视眈眈的人。本座这上半本剑谱确实是从他人手中得来,但手中的剑却没有让人见血。”
偏偏站在远处,古怪地盯着董仲夜看了几眼。这董仲夜与尧在某一点上甚是相似,具体是何处相似,他却说不上来。
洪涛凯和曹华启连声附和。
“谁不知道这剑谱是我们捡来的?那芦忍悟可不是我们杀的!”曹华启嘿嘿一声冷笑。
君随洛辩解道:“董公子,在下只是为整个武林的安定着想。”
正在此时,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
“哈哈哈。其实就算真的要打,本门主也是无所谓喔。”
偏偏险些跌倒。说话的人不正是无情门门主,尧的好友笑三娘?她怎么也来凑热闹?
众人再次吵嚷起来,数十人同时说话,偏偏根本听不清楚,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像是几十只蜜蜂绕着他飞来飞去,让他头疼。
整场辩论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董仲夜迫于压力终于松口。
“在僵持下去也无用。如果各位坚持要比武的方式决定剑谱归属,本座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了。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本座的人最终夺得剑谱,其余人再不许争夺。不然的话,各位会知道后果。”
曹华启和洪涛凯尽管不愿放手,却是有心无力,暗自思索其他后招。
董仲夜道:“半个月之后,本座的手下才能将剑谱送来。”
“这么久?”有人不满道。
“等不得的趁早离开无妨。”董仲夜轻哼一声。
君随洛示意众人安静,特意看了曹华启一眼,对众人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代替家父做这个决定,半个月之后在杭州举办武林大会,获胜者将得到整本飞华剑谱。届时家父也会亲临。在此之前,请董公子、洪掌门、曹掌门暂居祥云客栈。”
众人高声叫好。
有人叹气道:“依我看,这整个江湖最有可能得到剑谱的还是浩淼宫……”
偏偏听闻此言,眼珠流转几下,颇有与有荣焉之感。
只听那人继续道:“惊弓派虽然也浩淼宫合称为‘双霸’,但浩淼宫的宫主可是轩辕公子!轩辕公子的武功高深莫测,只怕鲜有敌手。”
董仲夜似是不屑与这些俗人谈论这些无聊之事,起身离去。身后出了自己的手下,自然还有君随洛的人。
偏偏因那人赞美的话而在唇边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浅笑,却听又有一人冷哼道:“阁下说的确实不错,但浩淼宫除了那种事,有什么资格参加武林大会?”
偏偏眸光清冷,双拳握得紧紧的,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众人中有人露出嘲弄之色,有人嗤之以鼻,也有人不以为然。
“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家两人在一起妨碍到你什么了?”
“那二人在一起根本是天理难容!”
“跟你有什么相干?在下倒是挺欣赏那二人,至情至性,总比某些个伪君子强!”
话题莫名其妙地由剑谱之事转为轩辕家父子的私事。
偏偏忍无可忍,用假声音道:“各位最好还是留些口德,说不定将来有你们求他们的时候。”
正在此时,一道玩味的嗓音如同一缕凉风从众人耳边拂过,让人打一个寒颤。
“各位如此关心本公子与本公子的爱人,本公子是该感到荣幸吗?”
尧的声音!
偏偏双眼一亮,惊喜地或过头来,但见一俊美男子面上含笑,双眸深沉,白衣飘飘,缓步上楼来,正是轩辕招尧。他身后跟着八人,男子英俊,女子貌美,正是他的八大护卫。好嘛,自己一不在,这家伙就这么招摇地带着八个护卫出来!
偏偏刚踏出一步,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易容的,又不着痕迹地将脚收回。
二楼众人皆是一惊,骤然静下来。
方才说了不少难听的话的几人更是脸色苍白,低首缩身,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方才没有开口或者对轩辕招尧与轩辕偏偏的私事并不在意的人则大大方方地与轩辕招尧寒暄。
“轩辕宫主,别来无恙?”
轩辕招尧淡笑自若,从偏偏跟前经过时,偏偏连大气都不敢喘,唯恐被认出来。
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走远,站在对面酒桌边,心里却一阵失落。这家伙真的认不出自己了。
“本公子这次南下的目的是为了寻找那贪玩的小家伙,对什么剑谱没有兴趣。”轩辕招尧优雅地撩起衣摆,慢条斯理地坐下,淡扫众人,面上笑容透出几分危险与邪魅的意味,“不过,若本公子再听到有人说些本公子不爱听的话,兴许本公子心血来潮又想去抢上一抢。或者,杀一儆百的游戏会更有趣?”
众人默然。
“呵呵……”轩辕招尧轻笑,“好了,不打扰各位谈论正事。本公子告辞。对了,若是各位见到本公子的小家伙,烦劳各位告诉他一声,玩得开心,但是,最好不要被本公子逮到。”
说完,轩辕招尧的白色身影飘起,身轻如燕,悠悠然从二楼栏杆处落下,待落地时,已在几十丈之外。真正是落叶无声。
八大护卫一一跟上,个个轻功绝妙。
众人默然,良久无语。
偏偏呆愣地看着轩辕招尧远去的方向,听到身边众人纷纷下楼的脚步声才回过神来,撇一撇嘴,随后也下楼了。
第147章:尧爹的爹
偏偏离开酒楼,立即往城中最好的客栈去,绕了一个大弯子打听一番,结果得知轩辕招尧并不在城中。有人看见轩辕招尧出城。
偏偏哭笑不得,猜测轩辕招尧在杭州没有找到自己所以才匆匆离开。原本他以为,若尧留在杭州,晚上去偷瞧一眼也好,谁知会是如此。按理来讲,尧应该知道自己为何离开,也应该能猜出来他一定会出现在人最多的地方,为何还会离开杭州?
偏偏无奈地转身离开。
翌日,他一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无精打采。如今用了假身份也无法去找相识之人相聚,甚是无聊。
走出不远,忽然见前面为了一群人,不时传来刀剑相加的声音,偏偏顿时双眼一亮,连忙快步走过去。
“小子,昨天就是你说惊弓派比不上浩淼宫的吧?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惊弓派的剑法!”华南鹄神情倨傲,挥剑上前。
“是我说的如何?在下只是就事论事!”吴茂谦神色坦然,毫无惧意地迎上。
旁边几人对华南鹄叫道:“二师兄,给他点颜色瞧瞧!”
偏偏不忘维持自己的冷面,抱着双臂在一边观战。惊弓派的刀法和剑法均是一绝,不然的话,惊弓派也不可能长久在江湖中占据高位。华南鹄身为惊弓派的“二师兄”,剑法确实了得。他看了半晌不由暗暗称奇,只因他隐隐能看出惊弓派的剑法似是和书法结合在一起,一招一式如挥笔狂书,落笔,收势,铁划银钩,苍劲有力,落“笔”有声。
青黛虽然很多时候想法异于常人,但对偏偏基本素养方面的教导从未疏忽,再加上林淮殇本身写的一手好字,因此在书法方面青黛对偏偏要求颇严。是以偏偏对书法颇有体会,不然的话,恐怕很难看出惊弓派的剑法的关键之处。
吴茂谦对自己的剑法深有自信,步伐没有半分凌乱。他的剑法时快时慢,如高山上坠下的瀑布,激起浪花,跌宕起伏。偏偏不由轻声叫好。
华南鹄的节奏屡屡被吴茂谦打破,面上很快显出几分羞恼。
华南鹄的几位师弟见势不妙,相视一眼,忙上前相助。
偏偏暗骂无耻。
吴茂谦没有料到他们竟会如此,嘲笑道:“来啊,就算你们一起上,在下也不会怕了你们!”
话虽如此,但那些师弟们毕竟也不是普通角色,与华南鹄一起从四面围攻,吴茂谦很快就落了下风,频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