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短触尖锐的一声,戴海倒在了卫成身上。
良久,闷在卫成脖间的戴海闷闷地说:“平时我不会这么没用。”
卫成艰涩地笑了,他疼得连骨头都在喊疼。
“卫成。”趴在卫成身上的戴海说话了。
“嗯。”
“你疼吗?”
“疼。”
“我也很疼。”
戴海伸出两手,抱成团,圈住卫成的头,用着护卫的姿势围着卫成,“卫成,你知道吗?”
卫成觉得自己的心隐约地疼痛着,又因即将听到的话可耻地在欣喜着。
“你知道吗?我爱你……”戴海一动也没动,他的声音若有若无地在卫成的耳畔响着,“我把我的心种在了你的心上
,那么多次都想放手,可心都长在你的心上了,怎么走,我都移不开真正的脚步,真正离你太远。”
戴海细吻着他的耳朵,还有坚硬刚毅的脸颊……
“你看,我们年华不在了,可是,我都还在……”戴海吻着吻着吻到了他的头发,“你别以为我的真心那么不可靠,
它长在你的心上,我自己都拿不走,你不信我,信长在你心上的它,好不好?”
卫成眨掉眼中的泪,艰难地抬起头,他半侧着看着包围着他的戴海,安静地看着这个男人……不断地逼迫不爱任何人
的自己爱他的男人。
“戴海啊……”卫成笑了,“它真长我心上?”他抽出在戴海身下的手,摸向了戴海的心脏。
“嗯,它是。”戴海说着,吻着卫成的嘴角,“这么多年来来去去的人,你伤我这么多年,应该明白它确实如此。”
“你有想逃走……就算现在,你都想好了后路。”卫成知道自己的无耻,他在要求戴海无止境的奉献。
可,这是他该得的。
他现在也把自己给戴海了。
戴海要的,他给了……他现在要得更多,不过份,尤其是现在,戴海说了这翻话后的现在。
有持无恐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因为知道对方总是能满足自己的要求,于是,那点先前不确定的怆惶一下子就消失了
,狮子大开口的要得到全部要得到的。
戴海只是看着他。
“你不能再跑了,”血染红了半边床的卫成懒得管自己的伤势,他用着商人谈判的冷静态度,用着哑得需要细听才能
听清楚的喉咙倾力地提着他的要求,“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我跟我妈发誓我谁也不爱的,不爱我爸,不爱任何女人
,不爱任何一个人……不跟人谈情说爱,就伤不了人,也伤不了自己……现在我把这些东西全都交给你了,你要负了
我,我杀了你。”
戴海的叹息声消在了喉咙间,他伸出了手。
卫成静静地看着他。
戴海拿出了放在抽屉里的瑞士刀,他在卫成身上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一刹不刹地看着卫成,一刀一刀缓慢胆坚决地
在胸口划出了“卫成”两字。
血,一滴一滴积成了血流,两字的点滴血渍顺着轨道流了下来,卫成挣扎着起身舔着。
“回头,跟我去看医生。”戴海抱着他的手,用着先前那护卫的姿势,让卫成舔着他胸口刺痛的位置,冷冷地说着。
卫成笑了。
半根指头第二部26
戴海在门口烦燥地抽着烟,来了个护士让他别抽了,被他眼睛一瞪,护士更恼火,冷眼说着:“不许抽烟。”
戴海看着白人女人有些烦,本来就暴躁,看着那护士高傲地抬着下巴加上她那欠抽的轻蔑语气,看样子都不需要动用
脚趾去思维也知道遇上了个恶心的种族主义者,脾气一来,把门一踹,对着里头在椅子上回过头的卫成就说,“跟我
走。”
说完转身就走,霸气得跟个国王似的。
卫成傻傻地看着他那修长的背影,傻傻地站起跟在了屁股后面,他医生说了什么也没去听。
这一下子,刚在心理医生那里剧烈争辩的BOSS变成了小绵羊,不过那转变过程倒也挺顺其自然得很,不见丝毫生硬。
只是他的鬼子医生看着他们招呼都没打一个的离去目瞪口呆了半会。
妈的,怎么这么嚣张?
到底是谁有病?
“真不治了?”卫成小绵羊状态还在维持中。
“不治了。”戴海抿着嘴冷着脸开车。
卫成看他,又想了想,摸起电话跟他主治医生谈起话来,没说几句,医生就说他等会就换护士。
戴海继续冷着脸一声不吭。
卫成这下也不知道他气什么了,他出来时瞄了那护士一眼,来的时候见这新护士招待时就知道戴海肯定会不喜欢那种
人,只是没想到他才进去没几分钟就引爆了戴海的傲脾气……他摸摸鼻子,往车门边挤了挤,这样就安全一点了。
真可怕,戴海生气了。
上次他摆着这难看的脸色是什么时候?好像是高三时被自己改了志愿的那一次?哦,那时候他生气可真可怕啊,冷着
脸把自己家所有的瓶子砸了,书撕了,卫成觉得如果不是当自己逃得快,戴海都会掐死他。
想着想着,卫成觉得戴海也得治治,可能这神经病也是会传染的,戴海跟自己混久了,也得治。
“不治了……”戴海突然开口,吓了卫成一大跳,“有病也好,没病也好,先就这样子。”
卫成闻言挑眉,半晌没吭声。
只是在戴海方向盘转弯时,他突然倾过身,在戴海耳边说:“你爱惨我了吧?”所以,才在亲手拎了他去看心理医生
后才这么暴躁。
“滚。”戴海没理他,冷冷吐出一字。
卫成从善如流,把脑袋滚了十厘米,把脑袋枕在戴海的肩上,终于长长的,安心地吐出了口气。
同时,他闭起了眼睛,疲倦地,喃喃地低声地像对自己说话般说了一句:“我爱你。”
半根指头第二部27
戴海睡着时嘴角还是抿着,唇角有些发白,卫成拿手指点了点,拿到自己嘴边尝了尝,发现什么味道也没有。
他下了床,去吧台开了瓶红酒,拿了两个杯子去了阳台。
刘英坐那,看着他笑了,“今天没去公司?”
卫成笑了笑,点了下头。
“你知不知道,戴海在给别的公司在干活?”等卫成坐下,刘英说出了这句话。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但韩业都来了,自己的表弟要一个结果,不管是输的还是赢的,都要一个彻底的了结心思的
结果,自己能帮,自然是会帮着的。
“我知道。”卫成听着没有一丝的惊奇,“戴海的事,其实我都知道……刘英,情人与朋友的分界线是很微秒的,但
这些放在戴海身上是不管用的,不管我们是什么身份相处时,他做什么我都会持支持态度,只要他别离开我,做什么
都无所谓。”
刘英眯眼看他。
卫成笑,“别忘了,我是个商人,商人只着重最大的利益。”
他递给刘英一杯酒,自己含了小半口在舌头上打了个转咽了下去。
刘英神色淡了下来,笑意全无。
“韩业的饭,明天请吃了吧,我带戴海去。”卫成淡淡地说,“反正他也想见戴海一次。”
刘英皱眉看他。
“刘英,你来帮我做事的,就塌实地做下去,至于韩业要找我要个说法,冲着你的面子,我会给的……”卫成对着刘
英微微一笑,“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很喜欢给别人说法的人。”
“除了戴海?”
“除了戴海。”卫成附和。
戴海醒的时候头不可避免地还是疼着,胸口有些发炎,尽管去了医院消了炎,但因为就诊不及时,还是要多受些罪。
卫成趴在他身边对他笑,眼睛老瞄胸口看。
戴海让自己面无表情,他知道卫成喜欢他胸口这两字。
他有时候都闹不明白卫成,明明要他当哥们,却偏偏要把自己烙在他心底最深处……妈的,这种变态,只有自己才当
成了宝一爱就是几十年。
“醒了?”卫成的白牙在中午的阳光很是醒目。
戴海下了床,去了浴室。
卫成在卧室门边,笑着说:“我帮你去添稀饭,还有,戴海,明个儿我们去见韩业吧,送他上机回国。”
戴海眯眼看他。
卫成一直笑着,笑容里没有阴霾,也没有世故的笑意。
他就像十几年前在戴海家门口骑着单车等他一起去打球的少年……笑容里没有一点焦躁与虚浮,全是全心全意的高兴
。
于是,戴海点了点头,嘴角缓和了下来,说:“好。”
半根指头小番外
天亮的时候,卫成还没起,他昨晚出差回来就倒在了床上一动不动就像具死尸。
戴海趴他身边端详半晌,结果发现卫成其实有点老了,眼角都有细纹了,尽管不影响他英俊的美貌,但怎么说也还是
有种被岁月留下了痕迹的感觉。
换句话说,就是,他不年轻了。
于是,戴海满意地起床,卫成身上的被子半边都被他卷了去,他也懒得帮着盖,让这人冷着去,要是病昏了头更好了
,乖乖躺床上,让他死去活来的抓心挠肺的自己折磨自己就是起不来,而他就可以在一旁看笑话了。
看完报纸,戴海又帮自己做了早餐,自己吃。
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回国,后头卫成不知道搞的把国内的事全交给了刘英,估计是戴海不想回去,他也就留了下来,不
回国亲自剥削祖国的无产阶级们了。
悠闲地吃完早餐,又处理了点股票的事,戴海开了车去了趟超市,“不小心”路过零食柜时,拿了几条卫成喜欢吃的
饼干,戴海对于饼干是很不感冒的,认为那只是粉红色女孩子爱吃的东西,可卫成时不时的背着他偷吃过几块这个牌
子的饼干后,戴海也就学会不经意地买一些这样的玩艺随便放着。
免得卫成只能老躲在他车里偷偷摸摸地吃。
当然,无论戴海“不经意”拿回去几次,那些饼干总是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拿回来多少次,它们就能消失个多少次。
戴海算过卡路里跟消耗量,发现这两样在卫成身上平衡下来,到卫成五十岁那年,睡他身边的那男人基本上就可以有
小肚子。
他就等着卫成容貌褪去的一天,看自己的爱能不能少一点,好认真来一次移情别恋。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
卫成下床时,眼睛迷糊乱转,磕磕碰碰到了卧室门边上对着外面就喊,“戴海,戴海……”
没人鸟他,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说了句:“饿了。”
于是他去了衣帽间,拉下最底下的一个抽屉,抽了半包饼干出来,拿来了一块含在口里,又小心地把抽屉整理好,确
定一点也没拉动过的痕迹也没有时,啃着饼干懒懒散散去了浴室。
其实,他一直都等着戴海问饼干哪去了,那么他就可以用不屑的表情说:谁吃那个?女人吃的吧?扔了……”
只可惜,戴海一次都没问,真是浪费自己准备好的答案了。
在路上时,戴海的车跟一朋友的车相遇,朋友在车上问:“你伴侣回来没有?”
“回来了。”
“那好,告诉他,他上次要的糖果内裤我带回来了,让他过来拿吧。”
戴海满脸无奈回了家,把东西归了位,然后在餐桌发现自己没收好的盘子里吃剩下的鸡蛋也没了,去了后边游泳池,
发现卫成正趴在水上晒日光浴,翻面趴着就像只死青蛙一动也不动。
戴海抚了下额,去把盘子洗了,拿下冰箱上面新写的贴条,眯着眼睛看着卫成写的想吃的菜单,结果发现卫成不用等
到五十岁,再这么吃下去,不用一年,他就需要抱着一个胖球睡了。
到时候,不需要什么糖果内裤了,他自己就可舔着自己的肚皮当奶油球吃了。
半根指头第二部28
韩业见到戴海跟卫成,脸上似笑非笑。
要说韩业条件真不差,但一般人都很容易对一些烂情人难以忘怀,换韩业这里也如是,卫成半哄半拉的上了他,结果
拍拍屁股就走了,这么个混蛋,忘不了不算,自己想吃回头草了,还有那么多操蛋的在跟他争。
所以,他要是觉得戴海不碍眼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人还没坐下,他就向后推了下椅子,然后与之地面发出了难听的声
音,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这是一种下流的难堪,韩业知道戴海这种人,很是厌恶这种恶意的没教养的挑畔。
果不其然,戴海皱了眉,当韩业以为他掉头就要走的时候,戴海坐了下来。
椅子发出声响,到接受别人的眼光,戴海的眼睛情不自禁跳了下,这倒不是他接受不能,而是他真的不太欣赏这种行
为。
太孩子气,也太没智商。
他很多时候其实很肯定卫成的品味,只有长得入眼点的,他都想拖上床,所以这些个人中,什么样的人都有,越是留
下来的,越是草包。
不过,专上草包的草包之王他都收下来了,小鬼的挑畔也没什么可怕的。
而同时,他也挺欣赏旁边卫成的坐立难安的。
“刘英……”戴海朝刘英笑了一下打了声招呼,然后对韩业说:“吃个饭而已,这里是公众场所,吃完了你要是打一
架或者想干点别的,找个适合的地方去。”
他特别平静地说完,也没到韩业说话,转头对卫成说:“点菜。”
他半命令式的说完,见卫成笑着把菜单交给韩业给刘英,真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比狗还乖。
接下来的饭吃得比较安静,只是到了停车场时,韩业拉住了卫成的手,俊美的男人半昂着头,露出性感的颈项,对卫
成说:“你给我半个月,你曾经答应过我欧洲四国游,陪完了,我就放手。”
卫成连看他都没看他一眼,气急败坏地飞快地嫌恶地扯出了手,看向了一旁的戴海。
那厌恶的态度简直是一点情面也没给人留,连作为旁人的刘英都止不住脸一下就阴了下来。
戴海皱眉,看着卫成真是一点风度也没有的恶棍态度,对着韩业问:“他到底是哪点让你着迷了?是他下半身那根棍
子捅得你过爽还是他妈的这种见一个上一个的流氓行为让你止不住作贱自己?”
韩业原本就脸一片煞白,听到戴海讽刺更是一阵青一阵白的,忍不住反讥道,“你又看上他哪点才死缠住不放?”
“卫成,”戴海听了一扯卫成,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谁缠的谁。”
“我,我缠的你。”卫成也被刚才对韩业的下意识行为震惊了,他其实平时也不是那么混蛋的,可是刚牺牲完死缠住
戴海了,可不能来个劳什子的几国游把戴海又给逼走了。
戴海那句只给最后一次机会的话还历历在耳,他可没把那话当成以往的废话来听的,戴海年纪越大,越发的心狠手辣
了,对他真是说得出做得到了。
“听见了没?”戴海整了整刚才因踹了一脚而微微有点凌乱的衣服,淡淡地对韩业说:“我不想给你难堪,我来见你
是因为你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