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直看着姚宁,看着他紧紧闭着的眼,睫毛微微的卷曲上翘,英气的眉,眉心紧紧的皱起,似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不消问冯逸晟也知道是什么事。
可是冯逸晟也有自己的烦恼,古风不知道死哪去了,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打,这么长的时间了,连个消息都没有,
这让冯逸晟倍感意外,因怕乱了姚宁的心思,冯逸晟一直没有开口问过古风的下落。
手自然的握住姚宁的手,十指相牵,掌心的温热暖着彼此,或许暖了的只有冯逸晟一人,姚宁睡的正沉,对此举并不
知晓。
姚宁闭着眼,手自然的探到了冯逸晟的额头上,见到姚宁手动弹了一下,吓得冯逸晟赶忙的将手松开,看着姚宁闭着
眼试着自己的体温,心头又是一阵暖流淌过,似是回到了那个时候,被大哥卖到了小倌馆,乍去之时,自己受不得那
样的苦,病倒了,那时候哥也是这样,整夜整夜的抱着自己。
冯逸晟一直记得那年的入冬,自己冻的蜷缩在墙角,也是哥哥抱着自己,一夜没有合演,第二天的时候,他出去后,
没过多久,便有人将自己带到了一个暖和的房间,冯逸晟不敢躺在床上,深怕弄脏了床铺,会惹麻烦,只能蜷缩在地
毯上,像只无人可怜的猫。
门开时,冯逸宵回来,一身崭新的衣裳,大红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竟没有一点俗气的感觉,反倒是趁着他的样貌,
更胜女子几分,薄薄的唇,微微的抿着,英挺的鼻子,许是因为走的急促,鼻翼处,微微的煽合着,一张一合的煞是
诱人,明眸善睐眼尾微微的挑起,烟波微转便是一道无可比拟的风情,冯逸晟看的痴了,他从来没见到了哥这么漂亮
过,缓缓的坐了起来,笑看着冯逸宵道:“哥,你真漂亮。”说完单薄的身体不由的微微的抖动着。
从那一天起,冯逸晟再没有睡过柴房,也是从那一天起,哥就像是一只花蝴蝶,整天的穿梭在哪里,没人知道他想要
做什么,也从来没有人能够上得他的床。
冯逸晟想的出奇,姚宁却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瞧着冯逸晟睁着眼,想什么想的出神,便轻咳了一声,示意自己醒来了
。
冯逸晟忙得抬头,道:“哥,你醒了。”冯逸晟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是不是可以像小时候那样,拉住他的衣袖不
放?
姚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停在帐外,道:“丞相,敌军攻过来了,王爷让您速去大营。”
姚宁应了一声,看着冯逸晟也起身,并没有拦他,只是道了声:“自己小心点!”便离开了,带着一脸的倦容。
江碧落看着姚宁进来的时候,只是用余光瞟了他一眼,而后冲着一旁的副将道:“就照刚刚商议好的去办,你去吧。
”
副将闻言,应声离开。
姚宁看着大帐之内只剩下江碧落与自己,起身便要离开。
江碧落冷哼一声,道:“站住,本王让你走了吗?”
姚宁回身,躬身施了一个大礼,道:“请王爷吩咐。”
江碧落看着姚宁,欲上前,可是看着姚宁冷着的一张脸,便又不敢,只得将铠甲扔到姚宁的身前,道:“穿上,随我
出去看看。”
姚宁不争辩,此时纵是有多少的隔阂,也只能放置在脑后,敌军就在眼前,江碧落是主帅,自己只能也必需得服从他
。
姚宁初次穿铠甲,一直都知道这东西沉,可是如今穿上,才知道这东西不是一般的沉,用姚宁的话来说,是死沉死沉
的,这话一出,惹得江碧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是不吉利,以后不准说了。
姚宁一一的应下,还没有走到前方去,老远就听到兵器交戈的声音,男人低沉的嘶吼,痛苦的呻吟声,还有一阵阵浓
浓的血腥味,姚宁被呛得退了一步。
江碧落伸手拉住姚宁的手,道:“跟在我身边。”说罢便先了一步,赶到了姚宁的身前。
姚宁被呛得难受,可是见到江碧落走在自己的前面,还是觉得血气上涌,不由的一把拉过江碧落,挡在他的身前,道
:“别逞能,跟着我。”
江碧落看不到姚宁的表情,可是江碧落却是笑了,一改往昔的邪魅,此时是坦荡荡的爽朗,满是流动的欣喜。
战争,远比姚宁想的要残酷的多,电视里看得不少,可是如今身临其境的时候,还是觉得太过残忍,许是男人天生的
嗜血,姚宁竟然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在叫嚣一般,忍不住伸手抽出插在地上的刀,在手里比量了一下,便要往前冲。
江碧落先他一步,拉住了他的衣袖,厉声道:“站住,不准上前。”
姚宁闻言悻悻的扔了手里的刀,随着江碧落去了高台,将整个战场都纳入眼底,那一刻姚宁觉得自己像是操控万物的
神,冷眼瞧着他人的生死,可是却无法真的掌控他人,只能瞧着人倒下呻吟抽搐不休,有人则是永远的闭了嘴。
人都说歼敌一千,自损八百,这话却不是假,姚宁看来,战争就是用人命堆积起来的胜利。战鼓声响,士气大振,这
场仗一直打到了黄昏,看着天空的云,红的似是地上的血一直绵延到了天际一般,此时的血腥味,对于姚宁来说已经
是有些麻木了。
江碧落站了一天,身姿依然挺拔,只是握着姚宁的手,有些冷。
姚宁握紧自己的手,将江碧落的手,紧紧的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不管怎么说,这么多的牵绊,姚宁是无论如何也放不
开他的手了。
江碧落没有看姚宁,只是手指在姚宁的手指中穿插而过,十指紧扣在一起,仿佛就此拥有了一切。
姚宁问江碧落道:“战事结束,你愿意随我一起离开吗?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过日子。”
江碧落笑着点头,道:“若是此次,活着回去,他肯放过我们,我就跟着你走,无论是哪里都别分开了,咱们耽搁了
太久的时光了。”
此话说出时,已经是两年前了,两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冯逸晟重伤,被古风带走时,一直昏迷不醒,沉睡了一
年,昨日方才来信说他已经醒了,只是忘记了太多的事,唯一记得的就是姚宁,他这个心心念念的大哥。
还有就是两年间,战事打的很苦,敌军伤亡惨重,而自己这方也是损耗不小,好在一路前行,收复了多座城池,也将
纳古王逼回到了西北,可皇上并不满足,下了旨意命江碧落与姚宁等人彻底灭了纳古王的部落,让纳古王从此在这个
权势的舞台上消失。
姚宁从开始看着生命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不安,到现在演化成了难以抑制的悲愤,战争却一直在继续,看得出来,纳古
王此时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大儿子战死,而最器重的儿子末七,被姚宁暗箭所伤,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还活
着。
再有就是江碧落与姚宁约定彼此一直没有忘记,一定要活着回去,活着远离这个尘嚣。
可是姚宁知道江碧落并不甘心,就这么放弃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怎么会甘心?
江碧落与姚宁一同站在落日的余晖下,默契的彼此相牵,两年的征战,这两个有着玉色瓷白肌肤的男人,而今已经被
西北的寒风,吹得面皮粗黑,犹显得粗犷了不少,只见江碧落将头枕在 姚宁的肩头,道:“天又冷了,但愿这个冬天
,能休息一段时间,将士们都累了。”
姚宁点头,手自然的搭在江碧落的肩头,叹息了一声道:“是啊,若不是皇上有旨,此时你我早就回了京城了,而你
我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呢?”
江碧落笑着,心里满是憧憬,一起经历的太多的生死,彼此的命运早就紧紧的缠在了一起,分不开理不顺了。
姚宁见江碧落不做声,侧头将自己的唇贴在了江碧落的脸颊上,细细的摩挲着,许久方才开口道:“听说九儿来了?
此时他来做什么?”
江碧落斜眸笑看着姚宁,问道:“怎么,是不是想要学着女人家闹小性子?”
姚宁张口在江碧落的耳垂上要了一口,笑道:“看你敢让他上你的床。”说完又在江碧落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
江碧落疼得哼哼着,伸手在姚宁的肩头狠捶了一下,道:“干什么又咬我?”
姚宁坏笑着,看着四周除了寒风和风沙外,就剩下自己和江碧落,也不顾及他什么主帅的位子了,笑道:“烙上我的
印记,看你敢让那个妖精上你的床,我今晚就上了你。”
江碧落瞪了姚宁一眼,道:“我说你这一年来,怎么越来越像是流氓了?哼,上了床,还不知道谁上谁呢!”
姚宁笑着在江碧落的腰上,掐了一把,看着他疼得直哆嗦,方才笑看着江碧落道:“要不今晚咱们上床试试?”
江碧落笑着摇头道:“唉,现在我哪里有这样的心思,还是等凯旋归朝的那天,咱们再床上好好较量一番吧!我这些
天总是觉得,皇上似是有意这么做的,明知道纳古王此时不堪一击,所有的力量现在都蜷缩在山谷的那头,只要我们
能翻过这个山谷,纳古王就没什么反抗的余地了,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将原来驻守在这里的官兵撤走,反让你我
前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江碧落的话,姚宁也是想过,可是想来想去,就是揣摩不到皇上到底是一种什么心里?姚宁看着江碧落皱着眉头,不
由的轻笑着,伸手拂上江碧落的脸颊,道:“行了,别皱着一张脸了,九儿不是来了嘛,你可以去套套九儿的口风!
”
江碧落点头,道:“你这就不怕我把他拉上床了?”
姚宁笑着拍拍江碧落的脸颊,道:“我信得过你。”说完扯过自己的大氅,将俩人紧紧的裹住。
西北的风,吹不散夕阳艳艳的余晖,吹不散二人彼此相拥带给对方心灵上的满足!
47.最后一击
九儿的到来,看不出有什么目的,只是一直很黏江碧落,在姚宁看来九儿就像是一贴膏药,还是狗皮的,整天黏在江
碧落的身边,姚宁觉得很碍眼,但是九儿像是没有发觉一般,整天都是笑对着姚宁,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着,似是比起
两年前更加标志了几分。
江碧落在人前仍然是以往的模样,在众人面前,江碧落是主帅,而姚宁是监军,可是一路的走来,二人的情谊,不用
道破,便已经是总所周知了,而江碧落本就没想着瞒着谁,只是二人一直没有走到那一步。
对于姚宁来说,他要的是江碧落心甘情愿的上自己的床,可是一等就是两年,越是相处的久了,越是觉得难以分离的
感觉,或许早就超出了情爱,而是生死相依的那种不离不弃的习惯。
近几日江碧落的面色很差,唇甲都呈现一种青紫色,姚宁有些心急,忙得叫来随行的郎中替江碧落瞧病。
郎中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细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是换了左手换右手,许久也没有瞧出什么来,而后起身冲着
姚宁与江碧落道:“王爷,许是水土不服,并没有什么大碍!”
此下姚宁方才放下心来,而江碧落则是会心的一笑,待郎中出了大帐,方才开口道:“我就说是没事,你偏偏大惊小
怪的,惹出了多少的流言出来,我得出去转一圈,让将士们看看我没事!”
姚宁拉住江碧落,伸手掀开帘子的一脚,指着外面道:“你瞧这雪太大了,稳定军心也不急于这一时了,你就安生的
呆在这里吧。”说罢拉着江碧落一起坐到了火盆旁。
江碧落伸手靠着火,许是坐的近了些,脸有些红,看着也就正常了许多。
姚宁拿着一旁的火勾扒拉了一下炭火,开口道:“有没有问出什么来?”
江碧落摇头,压低声音道:“九儿是皇上的人,这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才一直留着他道现在,此次我真的不知道九
儿有什么目的!”
姚宁点头,若有所思的握着火勾,许久方才开口道:“不然就让九儿先回去吧,不管怎么说带着他也是一个累赘,我
想咱们还是趁着大雪没有封山的时候,咱们攻过去,也好早些回朝!”
江碧落笑看着姚宁,道:“你怎么跟我想一块儿去了,可是九儿我还不想放他走,不知道他来的目的,只怕是放他回
去,以后会成了后患了,我想……!”
有些话不需要明说,便彼此明白,此时姚宁知道江碧落的想法,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换句话说是不赞成也不发对了
!
江碧落招来各位将领商议攻打纳古王最后一击的事,各位将领一直跟在江碧落的身边,对于江碧落的性子很是熟悉了
,江碧落既然提出,那么也就是说基本没有可以更改的余地了,经过两年多的磨合,几位将领早就知道,江碧落是君
子一言驷马难追了,可偏偏姚宁就是能将他追回的那匹黑马!所以此时各位将领,早就巴巴的将眼落在了姚宁的身上
,而此时姚宁低垂着眼帘,谁都不看,此下各位将领算是知道了,姚宁此次也是同意了江碧落的提议了。
几人出了大帐私下里也是商议了一番,两年的征战,连老婆长的啥样都快忘了,这样也好,早些收拾了纳古王,早些
回家抱老婆去,甚至是有人玩笑说,等回去一定娶几房小老婆好好的享几年福。
雪依然是纷纷洋洋的,没有停歇的意思,江碧落命大军拔营前进,顶着大学,大军的速度不快,本来翻过这样的山谷
,是一天的路程,可是走走停停,竟然走了两天整,三天不足的时间。
几日未停的大雪,此时已经没了膝盖了,到了最后的时候,已然是寸步难行了,马匹压根就走不动,所以无论是将领
还是士兵,都步行,随行侍卫牵着马缓缓的跟在身后。
江碧落命大军停歇,他则是随着姚宁一起爬到了高处,已经看到不远处纳古王的营寨了,纳古王根本没有料到江碧落
会顶着大雪前行,纳古王的队伍,压根没有迎敌的准备,此时大雪纷飞,各路将领都躲到了帐中,只有负责守卫的将
士,顶着大雪,在风雪中连连的踱着步子。
江碧落指着大帐,冲着姚宁道:“你瞧,咱们现在冲下去,定会杀他个措手不及!”
姚宁也是点头,侧目看着江碧落脸色煞白,异常的难看,伸手紧紧的握住江碧落的手,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碧落笑着摇头,没有告诉姚宁,自己一直都知道自己中了毒成了,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前几天呕了几口血,江碧落
背着姚宁,用自己的亵衣,擦去,面对姚宁的时候,又是生龙活虎的江碧落。
姚宁紧紧手,将江碧落的手凑到自己的嘴边,轻轻的呵着气,道:“没事就好,让将士休息一会儿,准备攻下去吧?
”
江碧落点头道:“嗯,都说是穷寇莫追,看来等下又是一场硬仗,你自己小心一点,留着命咱们一齐回京!”
姚宁笑了,伸手紧紧的将江碧落拥进怀中,这是这两年,姚宁唯一一次这么抱着他,满是不舍看着江碧落,道:“等
回去,给你好好补补,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江碧落不挣开,就静静的窝在姚宁的怀中,幽幽的道:“若是能这么过一辈子该多好。!”
寒洌的风呼呼的刮着,吹散了江碧落的话音,姚宁没有听清,低垂着头问江碧落道:“你刚刚说什么?”
江碧落抬起头来,将自己的唇凑了过去,主动的吻了一下姚宁,而后笑着离开他的怀抱,转身离开,感觉到姚宁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