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此,他却被晓抓住后脑勺的头发,好像对待小猫一样地拉起了脑袋。在脸孔被迫接近手臂后,阿尔用自由的左手撑着自己,尽可能地试图离开滴血的手臂。而强迫别人吸血的男人的脸孔则没有半点血色的苍白,就好像病人一样。
为什么会为了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呢?是因为自己是半吊子的吸血鬼吗?是因为自己受伤了吗?或者说是因为爱而最喜欢蝙蝠……啊啊,那种事情根本无所谓啦!
阿尔磨蹭着晓的身体吻上了他。在意识到干涩的嘴唇的瞬间,他猛地被推开,右肩撞到餐车上,让他伴随着「哎呀!」的声音倒在厨房的地板上。
晓一面连连说着「对、对不起。」一面好像要抱他一样覆盖在阿尔的身上。
阿尔用左手环绕住这样的晓的脊背,强行将他拉过来。晓好像崩溃一样和他重叠到了一起。忍耐着右肩的疼痛,他再度吻上晓。用左手和疼痛的右手按着他试图离开的头颅重复接吻。
从那个柔软的嘴唇的深处,飘来了甜美的味道。在接吻的同时,他能感觉到晓的嘴巴大大张开。从湿滑温暖的场所,溢出了诱惑般的血液。晓好像伤到了自己嘴巴里面的哪里。
就在他觉得不行而试图抽离脸孔的时候,反而被晓按住了脑袋。明明觉得不行,不行,阿尔却逐渐因为同时满足爱情和食欲的吻而忘我。虽然觉得好像听到了砰的一声小小枪声,但是却没能构成停下行为的契机。
「嗯……」
晓轻轻地哼了一声,就在那个时候,长颈鹿欢呼着「成功了!」冲进了厨房。能感觉到长颈鹿看到他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晓缓缓支撑起身体擦了擦嘴角。长颈鹿尴尬地转移开视线。
「我解决了另一个男人。因为击中了他的腿,所以他应该无法轻易活动。手枪也夺过来了。剩下的犯人就只有操纵室中的一个。如果要将他引出来的话需要人手。你们一起来吧。」
「好吧。」晓点点头站起来。但好似身体摇晃了一下,脊背撞上了厨房墙壁。
「喂,你没事吧?」
长颈鹿表示关心后,晓回答了一句「没问题。只是一时放松而已」,就切实地站了起来。他对阿尔留下了「你老老实实等在这里!」的叮嘱。
「晓,贫血。」
「我没事……会死还是不会死的判断我自己还做得出来。」
「可是……」
将阿尔的担心粗略地概括为死还是不死的问题的晓,和长颈鹿一起离开了厨房。两人是打算合力抓住操纵室的Boss吧?光是站起来就摇摇晃晃的晓真的没事吗?阿尔实在无法不在意。
阿尔趴着靠左臂在厨房地板上爬行,窥探通路方向。
「喂,是不是给这家伙包扎一下比较好啊?」
晓在飞机中央部分,也就是阿尔所在的厨房和头等舱之间的通路上停下来,指着座位说道。可以从横放着三个椅子的那里看到人类的鞋子。
「我击中的是双腿,而且是膝盖以下部分。所以没事吧?原本想说就把他留在被击中的地方好了,可是因为是靠近操纵室的头等舱,所以想说他吵闹起来就烦人了,于是才把他拖到这里来的。光是让他在椅子上睡下,我觉得他就应该感谢我的亲切了。」
长颈鹿好像相当的严厉。
「可是出血很严重。如果长时间置之不理的话,万一生命……」
长颈鹿打断了晓的话语。
「比起这家伙来,你的恋人伤势要更加严重。在我们这么做的期间,机长的生命还暴露在危险下。比起试图杀人的犯人来,我更想要搭救无罪的机长。为此需要你的协助。」
晓好像有些迷惑,但还是被强有力的语言所牵扯着一样地跟随上了长颈鹿。阿尔使用左臂和两边的膝盖爬到了通路上。随着越来越接近从座位上看到的腿,就闻到了香甜的味道。在接近到只有四五英尺的时候,他听到了唔唔唔……的苦涩的呻吟声。鞋子的前端在轻轻颤抖。
阿尔抓住颤抖的腿,将痛苦的男人从椅子上抓了下来。
「哇啊啊!」
男人伴随着叫声咚的摔落到地板上。因为他的落下,阿尔终于明白这个人是谁。是狗。狗和阿尔一样被射穿了双脚。长颈鹿的枪法也许相当不错。
「救、救命。」
注意到阿尔后,他好像是觉得会被杀,因此发出了哀求。这个一脸哭泣表情地求饶的男人,和折磨自己的恶毒犯人就是同一个人吗?实在是有些无法置信。
阿尔看了看狗被射穿的腿。也许是因为移动的刺激吧?伤口又溢出了新的血液。阿尔打量着周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在狗所在的座位后面的座位上,放置着薄薄的披肩。阿尔伸手抓过那个,在心里对披肩主人说了句对不起后,用嘴巴和左手将那个撕成两半。
他按住挂着不知道会被怎么样的畏惧表情的狗的右腿,将嘴巴凑在伤口上用力地一吸。
「哇啊啊啊!」
伴随着狗的呻吟,子弹被取出。他松开嘴巴吐出那个后,伤口汹涌地冒出血液,就好像原本都是被子弹堵住了一样。阿尔慌忙将嘴巴凑上去,略微地吸食了溢出的血液后,用撕裂的披肩绑住了狗的右腿。
虽然数量不多,但也许是狗的鲜血愈合了肩膀的伤口吧?被击中的疼痛转化到只是刺痛的程度,身体也变得有力了不少。
他同样从右腿中也吸出了子弹。因为觉得一滴血也不想浪费,所以阿尔维持着含住空子弹的状态吸着溢出的血液来,少量的鲜血就可以起到更快的效用。
「哇,不要吸别人的血啊!」
因为一不小心吸过头,所以被狗注意到了。
「好、好恶心。不要碰我。」
阿尔无视狗的声音,用剩下的披肩仔细地绑住了他的伤口。在结束包扎后,阿尔尝试着站立起来。手和脚都不疼了。已经痊愈了。
狗用畏惧到极点的眼神看着这样的阿尔。阿尔覆盖着狗,用手指碰着他的额头,在心中叫喊「忘记劫机的事情!」
「你、你搞什么啊!不要压住我!」
不行。没有好像以前记忆消失时那样,有影像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就算使用了和对付长颈鹿时一样的「抹消全部和安琪儿相遇后的记忆!」也不行,没有消失。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玻璃!」
狗挣扎着敲打阿尔的头颅。
「老实一点!否则我就真的戳你的屁股了!」
如此怒吼后,狗变得好像猫咪一样老实。阿尔将结束了包扎的男人再度拖到座位上后,走向了操纵室。伤势痊愈了。自己可以和两人一起战斗。
穿过头等舱的座位来到前方的厨房后,晓和长颈鹿站立在操纵室的门前。
「还是不行吗?」
长颈鹿手持手枪嘀咕。
「好像还是注意到了客舱的样子不对劲啊。」
晓随声附和。最初注意到接近的阿尔的人是长颈鹿,在目光接触的时候,他吃惊地瞪大眼睛,发出了「哇」的叫声。
「你、你没事吧?」
长颈鹿的声音让晓回过头来。他大叫着「阿尔!」跑过来。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收到血,伤口,好了。」
晓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狗的伤口,我,包扎。拿了,回礼。」
「等一下!」
晓用手扶着额头。
「狗就是那个黑人劫机犯吧?你说他作为包扎的回报给了你血液吗?」
「嗯。」
晓啪地拍上阿尔的脑袋。
「晓,疼!」
「不要擅自从伤员身上吸血啊!」
「血,一点点。狗,没事。他,打了我。」
也许是觉得狗打了他还好吧?晓叹了口气。
「虽然我不想打扰你们交流,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穿上衣服比较好哦。我一开始就觉得很在意了。」
长颈鹿指着阿尔说道。
「没有衣服。」
受到指摘后,阿尔才意识到自己的全裸。虽然在恢复成人类后一直是全裸,不过一会儿卷入枪战,一会儿是晓差点被杀,一会儿是自己受伤,所以他没有时间和余力去在意自己的裸体。
「没有衣服太奇怪了吧?总不能光着身体上飞机吧?是被他们抢走了吗?」
……因为登机的时候是蝙蝠,所以严密来说的话就是光着上了飞机,不过他无法说明这方面的详情。
「虽然是这种时候,不过至少也该遮盖一下下面吧?那个……虽然我不是gay,可还是会觉得在意的。」
「我也不是gay哦。」
长颈鹿交替打量着阿尔和晓,好像牙痒痒般地吐出了一句:「算了,既然那样的话也好。」
阿尔打量着周围寻找有没有什么东西能遮盖下半身。在头等舱最前面的座位上有乘务员的制服。是在失去安琪儿的记忆之前,长颈鹿试图强迫猫穿上的。他一面思索着跳下飞机的猫那之后怎么样了,一面尝试去穿那个。衬衫太小连袖子都伸不进去,裙子也拉不到腰部。
如果打开行李柜寻找乘客的手提行李的话,也许会有一个两个人带着替换衣服吧……思索着该怎么办才好的阿尔打量周围后发现了某个东西。如果是这个的话一定可以遮住前面。阿尔毫不迟疑地穿上那个。晓哼了一声,长颈鹿……不知道为什么比刚才更不肯看这边了。
噗的一声,从播音器中传出了轻微的噪音。阿尔不由自主仰望天花板。
「乌鸦,狗……谁都可以。立刻到操纵室来!」
从机内放送传出的Boss的声音有点变调。说不定是连操纵室都听到了枪声吧?就算没有听见,因为部下们一个也来操纵室查看情形,也还是会担心吧?
Boss有些着急,如果他一个人离开操纵室的话就正是机会。虽然等了一阵,但是播放只有一次。Boss没有行动。
「要怎么才能把Boss引到外面来啊?」
阿尔的语言让长颈鹿和晓回过头。
「就让他的某个同伙招呼他到外面来吧。」
长颈鹿立刻揪着狗将他带到通话器的旁边。原本想说怎么没有见到另一个同伙乌鸦的影子啊?结果晓告诉阿尔那家伙进入了厨房旁边的厕所就不出来了。他们让狗在有和操纵室的通话器的墙边坐下。被扯下头套的狗湿着眼睛,厚厚的嘴唇也不断颤抖。
「长颈鹿……你到底怎么了啊……」
狗带着无法相信的表情仰望着以前的同伙。
「我的名字不是长颈鹿,也不认识什么劫机犯。……听好了,按照我的说法去说。否则的话就打穿你的脑袋。」
长颈鹿将枪按在狗的后脑勺。虽然只是威胁,不过狗就好像坐在冰面上一样开始颤抖。因为在阿尔看到的过去中,长颈鹿是老实的男人,所以现在展现给狗的冷酷表情,感觉上应该是在和平之家时代培植起来的。拿着通话器的狗颤抖着和操纵室进行联系。
「紧、紧急事态。Boss,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你们之前都去干什么了?」
从通话器中泄露出的声音蕴含着怒气。
「因为乘客暴动,所以事情麻烦了……」
狗的额头上浮出大颗的汗珠。
「我不能离开这里。那个你也知道吧?立刻给我说明!」
「那个不行啊。请、请出来。拜托了。」
「不行!」
Boss很顽固。……不对,也许是隐约注意到了这个糟糕的状态吧?所以自始至终都坚持要呆在操纵室。不久之后,也许是对于沉默的狗感到烦躁了吧?Boss单方面地切断了通信。
在明白对方不会出来后,长颈鹿从狗手中夺过通话器,咒骂着「可恶!」讲通话器砸在墙上。……相当的激情四射。
「……这样的话,就只能突击操纵室了。」
长颈鹿的眼睛闪闪发光。
「最好不要那样。里面的男人也许会自暴自弃地对机长下毒手。」
「可是这样下去的话,只会消耗机长的体力吧?」就算晓进行阻止,长颈鹿也不让步。
阿尔闷闷地考虑着,注意到了某个事情。
「犯人还有一个吧。」
阿尔的发言让晓和长颈鹿回头。
「那么还是拜托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就是警察吧。」
「虽然很想这么做,可是没有手机之类能和外面联络的手段吧?」
在听到晓的话而烦恼了一阵后,阿尔想到了在猫的乘务员制服的水色衬衫上写字的主意。就在他寻找有没有粗大的笔的时候,晓从玛莎的包中找出了口红。时髦的玛莎的口红是鲜红色的。
长颈鹿一面疑惑着表示「这个要怎么操作才好?」一面好歹打开了登机口的舱门。大大打开的舱门的对面是夜晚,但是周围是亮堂堂的灯光。
晓手持衬衫站在打开的舱门前。
「犯人只剩下操纵室的一个人。乘客全员平安。」
写着红色文字的衬衫在风中啪嗒啪嗒地翻动着。
因为觉得如果在飞机的出入口使用登机用扶梯的话也许会被Boss注意到,所以类似于SWAT的警官在出入口搭上绳子,五个人身手熟练地爬了上来。阿尔和晓以及长颈鹿将Boss交给专业人士,退到了经济舱的最后方。
SWAT中的年轻男人,来到经济舱后方的某个紧急出口,开始准备逃出用的橡皮滑台。没错,是要同时进行Boss的逮捕以及人质的援救。虽然这也许是理所当然,但是对方熟练的手法还是让阿尔不断感到佩服。
人质接连滑下受到保护。帮助晓脱出的SWAT看到留到最后的阿尔后露出诧异的表情。不过也并不奇怪,阿尔虽然穿着晓借给他的上衣,但是从腰部往下的部分只是缠着毯子而已。而且,为了遮盖脸孔还戴着猫的墨镜。简直就是可疑到了极点……自己是不在乘客名册上的人。他想要尽可能避免麻烦。
「裤子哪里去了?」
……SWAT没有错过。
「没有穿着合适的衣服,所以从朋友那里借用了上衣。」
SWAT很迷惑。
「没有合适的衣服?搭乘的时候应该有穿着吧?」
在搭乘飞机的时候是蝙蝠。严格来说就是全裸,可是又不能这么说。阿尔拼命的思考着机内脱光光的借口。
比如说被小孩泼了果汁什么的。可是那样的话就变成劫机之前,在过了好几个小时的现在应该已经干掉了。
这么说起来,他想起长颈鹿也指摘过自己的裸体,不过长颈鹿因为看到自己和晓的kiss镜头,所以一心认定他是同性恋。同性恋……同性恋……同性恋!
阿尔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觉得我英俊帅气吗?」
阿尔摘下墨镜向SWAT询问。这家伙在这种紧急的事态说什么呢?带着这样的诧异表情,SWAT用干涩的声音给出了「这个,我觉得脸孔还是很端正的……」的回答。
「犯人有五个人,其中四个人是男人。我被其中一个人看上了。那家伙说我的脸孔合他的胃口,所以强行……」
阿尔咬住嘴唇,好戏那个难以忍耐告白一样地摇摇头。SWAT的脸色唰地白了。
「不会吧……」
「我明明说了不要,还是强行……撕破我的衣服……」
「怎么可以这样!」SWAT用一只手按着额头。
「没事的。打起精神来。我们绝对会逮捕卑鄙的犯人的。」
阿尔假装哭泣地轻轻按住眼角。SWAT温柔地抱住阿尔的肩头。
「……下去之后立刻就能接受医生的治疗。他们也必须就你所受到的暴力接受惩罚。一定要坚强。不能输给那些家伙们。」
在对方努力的鼓励下,阿尔被容许了逃出。虽然算成是被同性恋犯人强暴,不过只要自己不起诉就没有证据。犯人应该不会由于没有进行过的犯罪而被加重罪行。
紧急脱出时的滑台的使用方式,他以前在搭乘飞机时看过录像。要伸开双手冲着前面靠腰部滑行。可是自己下面仅仅缠着毯子而已,一个弄不好的话,在滑着的时候也许会卷起来吧?那样的话下半身就会完全暴露。因为不想这样,阿尔好像女孩子一样按着前面坐上了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