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越来越奇怪了。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一直生着闷气,昕之在练身房一待就是整个下午,背部的衣服早以被汗水湿透了。
5点刚到,卿从寒准时出现在家门,奇怪的是往常都会扑上来的小家伙今天没有出现。问了在准备晚饭的玛利亚后,他就转移到练身房。亲自把快被汗水淹没的人儿拎起,不管他的挣扎,往浴室走去。
“玛利亚,等会把我们的衣服放在门口。”
“好的,寒少爷。”
把昕之身上粘在一起的衣服扒掉,直接丢进温热的浴池中,卿从寒扯掉领带也开始脱着身上的衣服。
赤裸裸的昕之坐在水中,抓过上面浮着的小章鱼,有一下没一下地揪掐起来,仿佛是对着某个十恶不赦的人。一双紫瞳眯成一条线,一直看着卿从寒脱衣服。
“还满意你看到的么?”
卿从寒在昕之色色的目光中,更是放慢了每个脱衣的动作,精瘦的胸膛,紧窄的腰,一块块不明显但内含强劲力道的肌肉。岁月并没有让这个男人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身材略高,脸上少年的青涩早已被褪变成男人特有的邪魅。
脱下眼镜的卿从寒没有了那种文弱的书生气,那种狂放不羁才是真正的他。这个人本来视力就很好,戴上眼镜只不过是想给别人一个斯文人的感觉罢了。
真虚伪。
“还好,就是肤色还很娘。”
撇了撇嘴,昕之随意地把手上的小章鱼甩飞,在水中曲起腿,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卿从寒那身怎样晒也晒不黑的皮肤。露出个耻笑的表情。
“你这小鬼。”
没好气地反个白眼,卿从寒一个跨步就进入了浴池,随着他的坐下,原本三分之一满的水硬是溢了出来,一边的昕之习惯性地把沐浴露塞到他的手心,转过身背对着他。
卿从寒喜欢帮昕之洗澡,因为那如婴儿般的触感很舒服。而且他特别喜欢看着昕之线条优美的背。所以都是从背后开始洗的。
“北北有了喜欢的女人么?”
背部已经涂完沐浴露,卿从寒把人翻了过来,接过昕之递过来的手,继续开始洗擦。突如其来的问话,令他略一呆,随之看向提问的人。咧嘴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凑近吻了吻昕之的鼻尖。
“怎么了?小家伙是在吃醋么?”
眨了眨眼,昕之歪起头,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卿从寒。突然发觉,这个男人真的很英俊。想必没有自己的存在,在他身边打转的男的女的肯定能把这间屋子挤满。
如果是他的话,自己并不讨厌。
当下,昕之突然站了起来,溅出的水花把卿从寒的脸都弄湿了。刚想伸身擦擦入水的眼,他只觉得脸突然被一双小手扳住,疑惑地睁开眼,只看见一双幽魅的紫瞳缓缓在眼前放大,唇上一凉,被袭击了。
用力地在僵住的人唇上啵了个,昕之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轻挑地拍打着卿从寒的俊脸,一手叉腰。双眼因喜悦而变得一闪一闪的。
“呐呐,美人北北,被烙上了我的初吻,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放心好了,我会对你负责的哦。”
回过神来的卿从寒挑起眉,看向那个一脸得意的人,手一勾就扯住了昕之的手,把人带入怀里,低头就吻了起来。舌撬开了小小的唇瓣,掠过贝齿就窜入了昕之的口腔内,舔舐着内壁上每个细小的角落。撩起那小巧的香舌就搅动起来。
突然被吻住,还来不及反应,炽热的吻就把昕之淹没了,来不及咽下的津液沿着嘴角滑下,口腔里的空气被掠夺一空,换不上气,他只能软软地靠在卿从寒的身上,双手紧紧攀住他的双臂,防止自己因为无力而滑入水中。
就当他快因窒息晕过去时,卿从寒才放开了他,下巴抵在卿从寒的肩上,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看着这样的昕之,卿从寒只觉心头一跳,那种软滑的唇舌,还残留着婴儿般的奶香,都让他感到一种新奇的感觉。
“小鬼,这才是吻呢。”
看着那个笑得异常邪恶的人,昕之不屑地嘟了嘟嘴,扒在卿从寒的怀里,把身上的泡沫都磨上他身上,单手压出一大坨的乳液就往他头上砸去,胡乱地搓揉起来。
“哼哼——反正我现在还小,还有学习的空间。不管了,反正北北不能和别的人在一起,我和那个人,北北只能选择一个!”
扯住卿从寒的一撮头发,昕之以额抵额,一双紫瞳以少见的认真直勾勾地迎上那双湛蓝的眸。只见卿从寒脸上的戏虐般的笑容依旧不变,轻吻着昕之的脸,当是答应了。
“原来我的小之占有欲那么强哦。”
“我是认真的!我只有北北一个,所以北北也只能有我一个!”
“好了,知道了,快点洗好要吃饭了。”
放开手中的头发,昕之满意地捧着卿从寒的脸亲了亲。重新坐回水中,搓弄着手上的泡沫,开始每天同样的清洗程序。
等到他们洗好澡、换好衣服,坐在饭桌上时,已经是大半小时以后的事了,玛利亚见怪不怪地站在一边等他们入坐后才离开。随着一声关门声,整间洋房中就又剩下了父子俩人。把被推到最远的菜挪回来,夹了一块红萝卜放在昕之的碗上,卿从寒笑得一脸温柔。
咬牙切齿地把那抹橙红丢进嘴里,嚼了嚼,根本吃不出什么味道就捧起旁边的汤碗大口灌下,把还留在口腔内半碎的物体咽下,再哀怨地瞥了瞥一边看得痛快的人。
一系列的动作利索,熟练。
“嘿,小鬼,这么多年还是吃不惯么?看来要找天开一个萝卜盛宴了。”
冷冷地一笑,下一秒,昕之顶着一张无害的天真笑颜,把面前的腊肠块夹起,递到卿从寒的嘴边。
“北北真是太疼爱昕之了,来,昕之最乖了,北北教的——礼尚往来。”
看着卿从寒抽搐着嘴角,咬下筷子上的腊肠块,昕之笑得甜腻。
小俩口从不厌倦这种针锋相对的日子,闲来无事总会这么的斗上一回,可惜的是大狐狸和小狐狸总是平局。谁也不吃亏,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对了,小鬼快要上小学了,想去哪读?”
还在吃饭的卿从寒抬起头看了眼喝汤的人,随意地问着。
“嗯?小学么?那很无聊,不去。”
“是么?那我帮你找个家教好了。”
“嗯。”
真是开明的家庭。
第6章:家庭教师
才过了两天,就有一个据说是卿从寒的同学来作昕之的家庭教师。
一手托着腮,一手转动着暗红的铅笔。昕之双眼眯成一条线,看着眼前那个衣着十分贤惠的女子,大概是十八九岁的样子,头发规矩地盘在头顶,秀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金眼镜,柳眉,樱唇,雪肤。身材也挺不错,起码是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
“怎么了?昕之?是有不懂的问题么?”
只见她突然发现昕之打量的目光,瞬间就绽放了一抹温柔如初春的笑容。用柔软的声音轻声说道,随着话音,她更是在昕之身边坐下,顶了顶滑落的眼镜,看着桌上掀开的练习题。基本上都是一些小学一年级的加减法和乘法口诀。实在是没有什么挑战性。
垂下紫色的眸,昕之停下转动的笔。
“没有。”
明显不太友好的态度并没有打击到女子的教学热情。她一直在昕之身边细心地讲解着乘法口诀,一边把她总结出的细点尽可能生动地表达出来。是个挺专业的幼师呢,不让人讨厌的样子,可她几次看时钟的模样还是把昕之弄烦躁了。
“三点半下课,但篮球社的活动会一直持续到四点四十五分,十五分钟开车回来,五点钟准时到家门口。现在才三点四十五分,你还是安心地等吧。”
淡淡地抛下一句话,昕之甩开了手上的笔,没有看向那个因为被自己捅破心事而满脸通红的女子。关上书房的门,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刚抬头就看见了双手托着下午茶上楼的玛利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下课了么,昕之小少爷?要不要先用点点心?”
“下午好,玛利亚。我还不饿,点心先拿进去吧,想必老师也饿了。毕竟快速的心跳和血液的加速循环会消耗身体的能量呢。”
不太明白地点了点头,玛利亚目送昕之离开,转身敲了敲房门。
来到后院最高的一棵树下,几个借力就跃了上去,那里有一间小小的树屋,是三岁时和卿从寒一起建的。上面窄小的空间刚好能容纳两个人。以前还会两个人一起躲在这里看星星,但自从卿从寒进了大学后,就再也没有陪他上过树屋了。
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小小的空间,已经容不下这么一个高大的人。
这一点很无可奈何,却又是现实无比。
扯过一个抱枕,垫在脑袋下,昕之躺在木板上,咬着胸前挂着的十字架。午后的太阳只能透过重重叶障洒下点点光斑。四周清新的空气,悦耳的鸟鸣,都让人产生一种懒洋洋的昏睡感。
沉溺在梦乡中的人突然被身边出现的气息惊醒,睁开眼,昕之只看见爬上树来的卿从寒那抹经典的坏笑。略平伏了乱跳的心,昕之瞥了瞥他,翻过身子继续闭上眼。
看着这小家伙脸上明显写着“我郁闷中”那四个大字,卿从寒翻身坐在树屋边上的树干上,现在的树屋已经装不下他整个人了,把手伸入去将昕之拎了出来放怀里,揉着他柔弱的淡金短发。下巴撞了撞小脑袋。
“怎么了,对老师不满意还是怎样?玛利亚说整个下午都没有见到你这小鬼呢。”
窝在卿从寒的怀里,昕之扯下一片翠绿的叶子,略扫扫就放嘴边轻吹起来,一首古旧的小调在寂静的后院中悠扬而起。卿从寒没有说话,只是揽紧了怀中的人,这小鬼心情一郁闷就爱吹叶子,这习惯到现在还没有变呢。
过了好一会,曲停,昕之转过脸看着卿从寒。
“北北,她是为了你而来的。”
了然地点了点头,卿从寒坏笑地捏着昕之嫩滑的小脸。
“明白了,小鬼又吃醋了,谁叫你老爸我长得帅呢。过阵子再换一个吧。小家伙就不好奇我今天怎么突然那么早回家么?”
听到卿从寒的话,昕之才发现现在还是午后呢。歪着头,瞥了眼一脸得意的人。他撇了撇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东看看西看看。
“你这死小子!明天学校有文化节,想去么?”
捏着昕之的鼻子,卿从寒装得一脸凶狠地瞪着他。被捏的人笑得一脸无辜,像只小猫子似的讨好地蹭了蹭他的大手,45度抬头,湿润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样子好不诱人。
“哼哼,你这样子以前还有点用处,现在已经过期了。”
“北北……君美人说过我有赦免权和举报权的……”
继续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昕之笑得无害,把最后的红牌甩出。卿从寒动作一僵,想起某个恐怖女人的利索身手,混身抖了抖,放下肆虐的手。拍了拍昕之的肩,嘴角抽搐地笑了起来。
“乖儿子,你倒是说要不要去。”
“哎,既然北北美人那么深切地哀求我了,再推辞的话,不就辜负了美人的一番苦心了么?那可不是我这个新世纪的四有青年才俊应有的行为呢,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去吧。”
昕之学着电视上看见的纨绔子弟般,用手轻挑起卿从寒的下巴,脸上挂着一抹邪恶的笑容,双眼闪亮闪亮地往他胸膛和下身来回地打量着。
结果被某人暴力地敲了个暴栗。
最后说好了明天的行程,昕之就被卿从寒抱下了树,此刻正坐在饭厅里吃着玛利亚特制的小蛋糕,不会太甜,正好是他喜欢的口味。虽然双眼一直看着面前的碟子,可耳朵却是竖得直直的,听着大厅里的每一句话。
“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么?我会认真的改过来的。”
“不,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觉得让你一个大学生来教小之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而且临近学期结束,学业那么紧,是我考虑不周才向你提出聘请,想必你是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我才会答应的吧。真的很抱歉,浪费了你那么多珍贵的时间。”
听着卿从寒的话,昕之不禁嘟起了嘴,说得真是冠冕堂皇。用得着么。
甩开手上的蛋糕,昕之跳落在地上,快步走向客厅,看也不看站在一边的女子,扒住了卿从寒的大腿。弯下腰,想抱起这捣乱的小家伙。在昕之耳边小声地说。
“小鬼,你可别乱来。”
无视卿从寒的话,昕之开始发挥他前世的无敌演技,瞬间憋出了满眶的泪水,双手揪紧了卿从寒的裤脚。生怕一放手人就会不见了似的。猛地转过头,泪随着他的动作飞溅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曼妙的抛物线后就滴在地上。
双眼如惊慌的小鹿般看着那位女子,微抽泣着,双肩微颤抖。用软弱的童声涩涩地说。
“北北是昕之的,不要坏姐姐!昕之讨厌坏姐姐!昕之不要见到坏姐姐,北北不要跟坏姐姐走。昕之会乖乖的,不要丢下昕之,不要像妈妈那样丢下昕之……北北……不要……不要丢下昕之……呜、呜……呜……”
看着大哭的昕之,女子被说得一脸羞红,慌忙地点头收拾了东西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卿从寒一脸黑线地揪起还趴在他大腿上装哭的人。揉了揉那松软的头发。
“好了,别笑了,再笑下巴就掉出来了。”
“哈哈——太有趣了,刚那女人的样子真绝了,哈哈——笑、笑得停不下了……”
“你这小子,估计明天我又出名了,可怜又不知道要过多久的单身日子了。”
卿从寒的话顿时让昕之怎个人都火起来了,这个人什么意思,不是说了他只能有他一个么?难道还真把他的话当成是发屁了?当下,昕之收起笑容,冷着一张脸,双手定住卿从寒的脸庞。眯着紫色的眼瞳看着他。
“北北是不是忘了呢?我说过的,北北只能有我一个人!”
第7章:学院文化节
“你这小鬼,醋劲越来越大了。”
揉了揉昕之的头发,卿从寒笑得宠溺。
第二天一大早,昕之就被卿从寒从温暖的被窝中揪了出来,睡眼朦胧间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胡乱地吃了点东西,昕之就被抱在卿从寒的怀中,对着站在门口的玛利亚挥了挥手。
十五分钟的车程过后,昕之就看见了卿从寒目前就读的大学——约华德商学院。一条艳红的横幅用彪悍的草书写着“预祝约华德第十届文化节完满成功!”,如果不是卿从寒翻译了,昕之还真看不懂这据说是院长亲提的字。
双手抓住卿从寒的衣服,昕之睁大眼看着所谓的大学文化节。眼睛所到之处都是身穿便服的大学生,很多的小摊位,有日式的章鱼小丸子,还有抄面、雪糕,各种各样的布偶。
真是琳琅满目。
人情最汹涌的地方是中央大舞台,上面正有一队人随着激昂的音乐跳着街舞,帅气的动作把台下围着的一班女生引得尖叫连连。随处可见的宣传栏上还张贴着各种社团的活动照片。
扯了扯卿从寒的头发,示意他低下头来,嘈杂的环境让他非要贴近耳边才能把话说得让对方听见。
“北北参加的社团没有照片么?”
“哟——小鬼想看你老爸我的帅呆风彩吧。哈哈——这就带你过去。”
昕之撇了撇嘴,帅到痴呆就有你的份。
窝在他的怀里,看着他一直笑容灿烂地和从他身边经过的男男女女打着招呼。真是受欢迎啊。心里不由的一阵感叹,那些女生都一脸粉红地看着卿从寒,只差没有双眼冒红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