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会把我们当成攻击的目标,那时候他是我的恶梦。”但现在不是了!我就是那以惊人速度成长的巨人(Jotun),而
查德维克是终将被我踩在脚底的侏儒(Dwalf)!
想到这里,我咧开嘴笑了起来:“输掉决斗一定让他觉得异常耻辱吧,特别是输给我!没想到我的一时冲动会让我发
现自己的天分,我是不是很厉害,肯尼?”
我停下来,等着肯尼的赞扬,没想到等了半天,却等来一句咬牙切齿的“我要杀了他!”
我叹气,低下头吻住肯尼,同时在他胸前安抚,等他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我接着说:“除了杀了他之外,你不觉得
还有别的方法能让他更加痛苦吗?比如说,把查德维克所有荣耀都夺过来,然后狠狠踩在脚底。你觉得怎么样?我认
为没有比这个更令人激动的报复方式了。”
记得曾经有人说过“原谅是最好的止痛药”,我一直认为那是弱者的说辞,如果做什么都能得到原谅的话,那也不需
要惩罚犯罪了。
在我还很弱小的时候,面对不公平的待遇只能妥协,但等我拥有足够的力量,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这样才能安
抚我受伤的灵魂!但我并不想让肯尼参与,这是我自己的事。要对付查德维克,我还得想些别的歹毒点子。
“只要你高兴。”肯尼干涩地笑了笑,“后来呢?你怎么会学起魔法?希尔菲斯家的人不愿教你不是吗?”
“家族里有个年轻人不愿服从长辈的安排,与他爱的人一起逃走了——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对我好好说话的人——后来
我母亲也死了,我觉得这个家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就离家出走了,当时我十二岁。有个佣兵团体收留了我,
教我识字和魔法,带我出去完成任务,但是他们从来不支付我工钱。之后没几年我就死了,然后就遇见了你。呃,虽
然这话有些奇怪,能这么早死掉真好……”
“别说了!”肯尼重新勒紧手臂,紧实的拥抱几乎令我窒息,“对不起……”
我忽然觉得不该对他说这些,肯尼似乎比我还要痛苦,他还有些自责,但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没能更早遇到我
不是他的错。
ACT 31.误闯绮色的、任务
之后的几天幸福得有些不可思议。
瓦尔哈拉(Valhalla)暂时没有任务,白天,肯尼在他的个人训练场里练剑,我捧着魔法书边学习边观摩。有时候我
们骑着天马去约会,肯尼带我去了很多地方,几乎走遍整个亚萨园(Asgard),但最常去的还是爱尔夫海姆(Alfheim
)边境的湖泊,肯尼说想在那儿干上次没干完的事,但我们总是被这样那样的情况打断。
夜晚,肯尼总是很快向我道晚安,然后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好好休息,但只要我稍稍引诱他,他很快就会忍耐不住上来
和我缠在一起,把我摆弄成各种姿势。我喜欢看到肯尼眼睛里充满欲望的样子,那是因我而起的欲望。
两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我们正窝在床上,忽然听见开门声,莱明德兴高采烈地冲了进来。
“我找到适合你们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那时我正跪坐在肯尼腿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眼中蒙着水雾,身上只剩下些破碎的布条子,肯尼已经脱光了,他单臂揽
着我的裸背,埋头在我颈侧啃咬。虽然我们腰部以下缠着被子,但相信任谁都能看出我们正在做什么。
我们同时把目光对准突然闯入的莱明德,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看不出此时的心情。不一会儿,他大声说了句“
非常抱歉!”,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事后肯尼对我说,在莱明德最消沉的那段时间经常夜闯他的住处找他喝酒,已经变成习惯了,回到亚萨园(Asgard)
后已经收敛不少,没想到这次居然会让他撞见这样的情形。
第二天一早,我和肯尼前往布瑞达布里克(Breidablick),莱明德见到我们有些尴尬。他首先对肯尼打了招呼:“…
…恭喜你。”
肯尼搔搔脑袋,支支吾吾回答:“嗯。”
之后两人都像同时丧失了语言能力一样陷入沉默,接着不约而同求助般的地看着我,我猜他们一定忘记昨天莱明德闯
入的真实目的了。
“莱明德昨天有事找肯尼?”我说。
莱明德愣了一下,我猜想他可能对肯尼这名字不太适应,但他总要适应的。
莱明德很快笑了笑,说:“噢,是的,一个多月前肯奈尔让我找适合你们的任务,你看,我虽然很忙但也抽空找了找
,昨天就是为了通知他,有个合适的。”他拿出一卷报告书扔给肯尼,“任务内容和奖励都写在上面,期待你们的表
现。”
就在我们即将离开时,莱明德又叫住我们:“嘿!我不是故意的!”然后他又补充,“谁让你们不锁门。”
肯尼猛地转过身去,拽住莱明德的衣领:“你难道不知道亚萨园(Asgard)的所有锁具对你都起不了作用吗!?伟大
的、受万物景仰的光明神巴尔德尔(Balder)殿下!”我想亚萨园(Asgard)里一定没有第二个人胆敢像肯尼这样对
尊敬的光明神动粗了。
面对凶神恶煞的肯尼,莱明德只很礼貌地回答:“我下次一定注意时间。噢不!时间不固定,像你这样体力充沛……
”他的视线扫过肯尼全身,“我进门之前一定先伏在门上听听……”
“行了行了,”肯尼无奈地打断他,“下次别晚上来就行。”
莱明德点点头,又正经地问:“偶尔去可以吗?还是天天晚上都不行?”
莱明德还是温和地笑着,肯尼却后退几步,像看到瘟疫一样看着他,突然抱起我迅速逃离了现场。背后传来莱明德优
雅的笑声,但从肯尼的反应看,我觉得这时他更情愿听到来自死亡国度的亡灵恸哭。
直到逃离了布瑞达布里克(Breidablick),他才把我放下来,认真阅读任务的内容。
任务书上的字不多,大致内容是捕猎一头逃亡的魔兽,捕获或直接猎杀都可以,奖励是一比我生前从来不敢想像的黄
金。
虽然这些看上去不错,但是我似乎从没有看到过勇者(Einheriar)需要用钱购买生活必需品,那些都是免费的!我们
再也不可能回到中庭(Midgard)过普通人的生活,黄金对我们来说也就只剩下一些观赏的价值。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肯尼终于欲言又止地说,一般任务的奖励都是多多少少的黄金,只有特殊任务才能获得坐骑,坐
骑的等级视任务的困难程度决定,而多数特殊任务是可以回到中庭(Midgard)的,这些特殊任务才是勇者
(Einheriar)们一直以来的追求。因为他们既可以在中庭(Midgard)大把大把地挥霍瓦尔哈拉(Valhalla)赚到的
黄金,又能获得珍奇的坐骑。
我什么时候才有执行特殊任务的资格?什么时候才能赶上肯尼的步伐?
心情复杂地拉起他的手,直奔任务执行地——铁森林(Jarnvid)。
铁森林(Jarnvid)是我和肯尼初次相遇的地方,那里阴森、恐怖、白天见不到阳光、黑夜伸手不见五指,是一个与浪
漫没有任何关系的地方,但是我们在那里相遇了,记得我当时还是个被莫亚强行更换了袍子颜色的半吊子法师。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好转起来,一个多月的时间,让我从一个中级法师成长为上级法师,将来的时间还很长,我相信
自己的能力,相信不会太久我就能踢开莱明德,独占肯尼身边的位置。
在任务书标注的地点守候了一天,魔兽终于出现了。
这只奇异的魔兽长着两颗头颅,一只是龙,另一只是山羊。除此之外,它还长着两条健壮的后腿,可以像人类一样直
立行走,前肢相对短小,爪子十分锋利。
肯尼把我揽在身边。
“带有龙头的魔兽都有很高的智慧,要小心它的远距离魔法攻击。”
点点头。
“我会的。”
他快速偷了个吻:“我过去了。”
我抚着被他吻到的嘴角,笑着丢了个防御术过去。
一个战士和一个法师是最常见的战斗团队,战士站前方,法师躲后方。当敌人擅长物理攻击时,法师主攻战士牵制,
当敌人擅长魔法攻击时,战士主攻法师牵制。攻击敌人防御的薄弱点,隐藏自身的缺点,这是对单战斗的不二法则。
昏暗幽静的密林里,我边放出魔法牵制魔物的行动,边欣赏肯尼战斗时的英姿,他深刻的侧面、流畅优美的动作、还
有隐藏在眼角的一抹微笑,都令我着迷不已。
肯尼看准魔物的一次攻击的漏洞,突然侧身转到它身后,神剑加布里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粘稠的鲜血喷洒出来,沾湿了周边的花花草草,阴风吹过,卷起血腥的粘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腥臭……
ACT 32.预谋(上)
肯尼一个漂亮的转身、收剑、跳开,羊头的眼珠睁得像是要爆炸开一样,狰狞地瞪着肯尼,它在地上翻滚一圈,颈部
断层上沾满枯叶、枯草和泥土,可悲地滚落到角落里。
接着,肯尼又利索地陆续卸下它一条手臂和一条腿。
剧痛的魔兽跳开几步,龙头愤怒地嘶吼着,同时它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眼睛。随着它缓缓睁大,两层眼皮分别从前至
后,从下至上翻卷开来,露出橙黄色、中间有黑色细条瞳仁的眼珠。
噢!那可是只正牌的龙眼!卖到黑市里可值不少钱!
睁开眼睛的龙头就像被突然吵醒的暴君一样心情恶劣,它一边翻滚着咽喉吐出些火星子,边毫无节制地施放雷属性上
级魔法。它显然是被激怒了,照这样胡闹下去,它体内的魔力很快会被抽空,到时候就只剩下一只裹着龙皮的干尸了
。
但这猜测的前提是,我和肯尼必须有足够坚强的防御壁来阻挡所有来自魔兽的攻击,但可悲的是,我们没有。照这样
下去,我们绝对会在魔兽的魔力消耗完之前先挂掉!
我集中精神,回想决斗时莱明德提供的全属性防御壁,快速却又细致地篆刻起来。针对单独属性的魔兽,我想不必使
用全部属性,只要三四个就能起到相同效果,我确信能在防御壁崩溃之前完成它,到时候只要把它放在肯尼身上……
但没等我刻完,肯尼突然扑了过来。
“呃?”一切来得太突然,以致于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我的防御壁快破了吗?
“法狄亚!小心!”
肯尼挡在我身前,魔兽的魔法这时正好击中他的防御壁。
我原本以为它不会这么容易破碎的,但这时不知哪里冒出来一股小小的旋风,或许它只是远处调皮的风妖吹出的一口
气,也或许它只是不小心路过的魔法残余能量,但这个小小的意外却造成了一个重大的后果。
魔物的魔法撞破了肯尼的防御壁,撞击后残存的能量击打在它后背肩胛骨的位置。肯尼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完全
瘫软在我怀里,空气中散开一股焦糊的味道。
现在如果还有词语能够描述我心情的话,那一定是怨恨。
我说不清这到底是针对魔兽的魔法,还是针对那小股旋风,还是针对我自己。
身体里不知哪儿来的力量,拖抱着比我重得多的肯尼的身体快速移动,边躲避魔兽的攻击边想对策。计算了一下体内
剩余的魔力值,我迅速决定了方案。
由于身体处于快速移动状态,念任何咒语都很容易造成气喘,不仅念咒慢,还容易被打断,于是我决定尝试一下已很
久没有尝试的“默念”,确切的说,自从决斗之后就再也没能成功过,不知道是不是生活太过懒散的原因。
【风神啊……】
我默默在心底念道。
【用您无尽的力量,撕开空间的裂痕,永恒的时间定格于瞬间——空气结界!】
念完的瞬间,魔兽周围忽然形成一股强烈的气流,把它紧紧包裹在内,它在其中愤怒地冲撞。
尽管空气结界是个不错的东西,但我不敢掉以轻心,它对付物理的攻击或许是一流的,但在魔法的冲击下,它说不定
在下一秒就突然垮掉。我连忙念起另一段咒语,完成那个原为肯尼准备的全属性纹章,让它来加固空气结界。
我看看肯尼,他还是靠在我身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心里更加焦急。
纹章完成后,我连忙掀起一阵风,把它贴在魔物周围的结界上。
这时魔兽发起新一轮的疯狂魔法攻击,激烈的上级魔法居然没有被魔法屏障匀开吸收掉,反而被另一道不知什么时候
形成的屏障反弹了回去。
那新的屏障呈球形,死死地包裹在魔兽外围,被反弹的魔法能量没有地方消散,惊恐的魔兽在屏障里拼命躲闪,但最
后还是被自己发出的魔法击中,死去了。
我愣了一下,觉得这就像一个荒诞的童话故事——怪物最终得到了惩罚,骑士与公主终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诸如
此类。想着我打了个寒战,我并不是骑士,肯尼也一点儿不像公主。
新形成的防御壁很奇妙,它看上去像是由空气结界和全属性纹章融合的产物,但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一个多小时后,我和肯尼回到瓦尔哈拉(Valhalla)。
我检查过肯尼的伤势,背后肩胛骨处被雷电击出一个坑,周围的肌肉有些焦糊,看上去惨不忍睹。但最令我担心的是
他自被击中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万一窜入身体的电流伤到他的脑部……
我不敢想像……
让肯尼趴伏在床上,我转身就想去找莱明德。
“……法狄亚,你……别走。”
“肯尼!你醒啦!”我连忙跑回去握住他伸出来的手,“哪里不舒服?身体怎么样?头晕吗?”
“……你别走……”
我摩挲着他指尖,柔声说:“我只是去找莱明德,马上就回来。”
“别去。”他的手掌稍稍收紧一点,“我不想让他知道。”
……我不想让他知道。这句话像大锤一样狠狠敲击着我的神经。
肯尼不想让莱明德知道什么?当然是自己受伤的事。如果他的搭档是莱明德,他不可能会负伤回来,而我却让他受伤
了。换句话说,肯尼是在维护我,我是个不称职的新搭档。
“肯尼……我……”
“陪着我。”他虚弱地笑笑。
“我不走!”我紧紧握住他的手,“那我去学白魔法好不好?”
肯尼点点头。
“等我一小会儿。”我亲了亲他的脸颊,把他不停渗血的伤口暂时裹了起来,急忙去找不知被我扔到哪里去的白魔法
书籍。
我在书房翻箱倒柜地寻找着,忽然在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见一本没有封面的薄本子,这本破旧的、黑乎乎的小本子像
是万花丛中的一片浓绿一样显眼、与周围格格不入,我的视线两次经过它,在第三次经过它时,我终于想起——这是
海底遗迹里捡到的那本古魔法书!
怀着可能书里有白魔法的念头,我翻开第一页,字却是倒的,原来是最后一页,褐色脆弱的纸张上只写了一句话: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