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肤之爱（FZ）上——打酱油的人赤槿

秦瑞君黑线，他是以为自己担心秦岚说的话成为事实么？真是……太可爱了！只有小砚这孩子才会担心这种事吧！

“放心，秦家家产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败光的。”好几辈的累积，到他手上更是几倍几倍的翻，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就算秦家所有人都染上网瘾也能撑个好几辈子。更何，那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呀，也就秦岚那小子才会那么无聊编这种故事。

不过，夸张归夸张，这故事却是凑效的——当然，他不是担心秦砚染上网瘾，而是，他也实在不忍心要秦砚这样被关一个暑假。

他不愿意秦砚离开他的视线，但把他带在身边是个很不明智愚蠢至极的举动，他工作太忙，坐无定食无时，秦砚跟着他肯定受不住的，而且这样会把秦砚曝露在敌人眼下，等着做倒他的人太多，他不能让这些人有面可趁，更不能让秦砚有一分危险！

而且，林嘉说，他必须改掉独裁专制霸道刚愎唯我独尊（林嘉的原话）的行事作风，这种病态的独占欲只会把小砚越推越远。

他怎么能允许他爱的人对他害怕恐惧的情绪大于其他？

于是，其实当秦岚提到钢琴的摄影的话题时秦砚明显是喜欢摄影却因为自己的缘故否认时，他就想着是时候退让了。

秦砚从小到大就鲜少表现出对什么特别感兴趣——钢琴纯粹是受秦清的影响。不过钢琴已经被秦瑞君毁掉了，不知道真正原因的秦砚也因此不敢太过专注其他事物，一旦有萌芽的迹像就会自我隔离将其扼杀，大概是害怕事情重演——秦砚虽然不是很喜欢钢琴，但坚持练了那么多年，多少是有感情的，突然以这种强烈的手段把钢琴从他生活中切开，又怎么会没感觉？

就像阑尾，虽然可有可无，一旦它出事了，绝对让你痛得死来活去，它要你的命也不是玩笑！这时，你只能选择割掉它。这可有可无的阑尾，要割它必须开膛破肚，要开膛破肚的事，肯定疼的，即便上了麻痹，药效过后还是会疼——所以说，还是有影响的。

割阑尾这种事，一世人可能就一次，如果倒霉摊上个不负责任又或者粗心大意又或者只是新手的医生的话最多再来一次，加起来就两次。但兴趣这东西就绝对不止了，如果说因为这种事而割舍所有，那也太残忍了，这简直是因噎废食嘛。

人生没兴趣没爱好没目标没盼头，那活着有什么意思？即便是秦瑞君这种非人类也有兴趣有爱好有目标有盼头——他的爱好和兴趣就是秦砚，盼头则是让秦砚完全爱他属于他，而他正以这个目标努力着。

所以，改走居家温柔可靠专一体贴好男人路线的他，这次要让步，帮助秦砚发展爱好，培养兴趣，坚立目标，让他的人生有盼头。当然，这是第二爱好第二兴趣第二目标第二盼头，第一当然是他。

“小砚你是喜欢摄影的吧，我看见你书架上摆着很多关于摄影的书。”秦瑞君发陈述的语气说道，确定肯定的陈述句听得秦砚筛子似的抖，正想否认，秦瑞君又道：“你喜欢的话，那就学吧，爸爸支持你……”

“吓？”秦砚愕然，几乎以为自己在幻听。

秦瑞君看着他的呆样笑着继续道：“暑假那么长，整末呆家里也不好，容易胡思乱想。既然你二哥说认识那个什么摄影师，你也挺喜欢他的样子，那就跟他学学吧。”

“可、可可以么？”听到父亲允许自己接触摄影甚至支持他学习秦砚鸡冻异常，说话也有点不利落的。等秦瑞君点头时，秦砚兴奋得脑袋都糊了，整个人丧语言能力，为了表达心中狂喜与对父亲的感谢，重重的扑到秦瑞君怀里，来不及反应的秦瑞君只能慌乱的伸手揽住他，然后双双滚到地上。（注释一下：两人谈话的场所是秦砚房间的床上。）

床虽然只有半米高，地板上也铺着还算厚的毛毯，但头倒摔的话还是很危险的，幸好秦瑞君身手不错，才免去后脑勺着地的命运，把秦砚护着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下来时是紧紧拥抱着的。

刚才那一瞬秦砚也被惊了一下，不过此时实在太高兴了，因此他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自责然后道歉——他知道，这个时候道谢比道歉更为合适。

“我好高兴……爸爸……谢谢……谢谢……”谢谢你愿意为我退步。

039.

秦砚感动得快落泪，一方面是因为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摄影，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父亲这一星期以来所做的一切。父亲的改变他是感觉得到的，这样一个强势固执的人，真的在改变自己，以另一种方式来接近自己，爱自己。他并不只是说说，他真的在做，在尝试，在改变。

这样的男人，他怎么能不为他感动？

此时的秦砚几乎快哭了。本来就极度渴望他人关心的他，只要稍微对他示好他就会感动不已，更何况这是他最重要的人、是给予他生命、他体内流着他一半血液的亲生父亲？能被人这样爱着关心着，是怎么样的爱怎么样的方式又有什么关系？

请原谅套用一下原本不是很合适但于此情此景却的确很合适的语句——秦小砚，这个被道德伦理束缚着不能前进的恋爱修习者，刚刚已被打通任督二脉。

他，冲破瓶颈了。

他，圆满了。

成为高手指日何待……咳咳，纯粹抽风，请无视。

秦砚依旧兴奋着，紧紧的抱着秦瑞君的手一点也不曾放松，要不是秦瑞君也有那么上下的内力，肯定被他碎骨——嗯，幸好秦瑞君也是个高手，当然，就算被秦砚碎骨他也会很爽很高兴。

这，可是多年来秦砚第一次主动抱着他，在非威胁（……）的情况下，因喜悦而抱住他。

他知道的，秦砚感受得到他对他的爱的，他也在努力的接受他。

只是小小的让步，却换来这样的结果，绝对赚了。

经他手的企划提案无数，基本上都是有赚有蚀，他所做的决定，都是明智而正确的，连他的敌人也不得不佩服他！他的家族为他骄傲，他的下属以他为荣，商界的人更是把他奉若神话！不败的神话。

但这一切都不是他在意的，拥有再多财富名誉，也不能让他感到喜悦——因为，这是理所当然，预料之中的。他付的，失去的，那些人不知道，也想像不到！他有今天的成就是应该的！

这些不能让他感到喜悦，因为这些不是他在意的，即便有一天这些都失去了，他也不会感到伤心。不过，他不会让这一切发生，因为，他有在意的人了！爱情不是一切，爱情不是乌托邦，他要用这些来为他在意的人创最舒适的生活在条件！他要用这些来守护他在意的人，不让他被任何人伤害！

那些所谓的爱情专家哲学家总是说爱情不该与金钱扯上并系，坚贞的爱情经得起一切——这都是屁话，强权面前，所谓爱情不甚一击！人太过容易被金钱所诱惑，即使你挡住的诱惑，却挡不住金钱的迫害！爱情战胜一切只是童话！相信这些的人很傻很天真，最后被伤得体无完肤，下场悲惨。

他有良好的家世，出色的面貌，享受着舒适奢侈的生活，他知道，上天是厚待他的。而如今，上天再送给他一份礼物，一个纯粹的，让他不可自拨的爱着他的人。找到并得到所爱的人是多么不容易，他会好好守护，用他的一切好好的守护，在他为他创造优渥的环境下幸福的生活！

在此之前，他曾迷惑，伤害了他所爱的人，当他醒悟时，便如牧人亡羊补牢般修复着那些伤口。

而如今，他只不过付出那么一点，让步那么一点，抑制了自己过份病态的独占欲那么一点，就获得所爱的人对他的宽恕和接受，他他怎么能不喜悦？不狂喜？

这样的人，这样包容他所有任性与丑恶的人，怎么能让他不喜爱？不心疼？

他狂妄无惧，无视伦理道德，甚至一直强迫着亲生儿子和他发生关系！他知道，他这样的人死后必然是要下地狱的！但他却自私的拉上秦砚，拉上这个他深爱着的人。

他不怕下地狱，他作好了这个准备，但他如今却害怕地狱里没有秦砚！他害怕失去秦砚，他希望这个人能永远陪着他！

如果秦砚死了，他不会独活，然而他会死，他也不会让秦砚活着！他要把他带走，下地狱也要把他带走！

——小砚啊，我是如此爱你。

——我喜欢你，我爱你，爱到想要把你藏起来，吃进肚子里，成为我的骨、我的血，永不分离。

——这是无法切割的爱，就像无法切断的血缘羁绊，无法分割的皮肉骨血。

皮肉本为一体，怎么能分开？我和你，又怎么能分开？如果强行分开，就像切开皮和肉，会疼痛不已。失去肉后的皮不能获得养份继续存活，没了皮的保护的肉会被侵害死亡。

就像他们之间，由血缘紧紧相连着，不能分割！

不能分割的爱，触及灵魂的，切肤之爱啊——

040.

正所谓人有失足，马有失失蹄。精明的秦瑞君纵横商场多年，从来没有吃过亏，不过，这次他明显要“食死猫”。（广州方言，大概就是吃亏了却不能言明，只能在心中暗自垂泪的意思……有谁能告诉我该怎么用普通话形容？= =）

“那么，父亲，大哥，我们要出门罗~~我和小砚会想你们的~~”秦岚笑得依旧妖孽，语气不正经又轻佻，听起来很是欠揍。

秦瑞君冷着脸，那眼神明显是不高兴的，隐隐还有些幽怨的意思，由始至终紧盯着站在秦岚旁边的秦砚，后者也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随时要伸手把他拉回去的样子。

秦岚要为他代言的服装品牌下一季的牛仔裤拍摄宣传硬照，拍摄地点虽然在中国，但却不是在本城，而是邻省的一个海滨小城。就是说，同去的秦砚要跟着秦岚到拍摄地点，为期两周十四天。

换句话说，他要离开秦瑞君整整十四天。秦瑞君偶尔也会出差，但最多三天就会赶回来，太久看不到秦砚，他受不了。

可是，这次真的要分离十四天。好漫长。

真不想让他去啊，可是看一脸期待的秦砚用小狗一样的可怜眼神看着他，他又不忍心。而且，已经答应他了，食言也不太好。

好不容易才把两人的距离拉近，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就太可惜了。如果这时候反悔，绝对不止是让两人的关系恢复到原状就算了，必然会加深两人的隔阂。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妨再让步。尤其是，秦砚一副生怕他不让他去的表情，那委屈样让秦瑞君又好气又好笑。

太像小狗了。让人心痒难耐，忍不住想逗逗他。

于是，秦瑞君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拉着他往里走，秦砚苦着脸向两位兄长求救，不过谁敢公然与秦瑞君对抗呀。

“吃醋了……”等秦砚被拖上二楼了，秦岚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一旁的秦清不解的看着他，秦岚嘴角挑了挑，笑道：“没事。”

秦清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止住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秦砚终于出来了，眼睛红红的，眼角泛着泪渍，嘴唇也有些肿，整个人有点微醺的气息，让人一看就……想欺负。

咳，不用说，是被秦瑞君欺负来了，虽然脸上还是面瘫，但那双眼睛里却是带着笑意的。

秦清看在眼里，又嫉又妒，却只能掩着。揉揉秦砚的发顶，认真的说：“小砚，外面不比家里，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的话，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秦岚黑线的看着化身为老妈子的兄长，嘴角有点抽，更让他无语的是秦砚居然很认真的在听，果然是小白兔啊！第一次出远门的小白兔……秦岚仿佛看到秦砚头顶长了两只兔耳来，轻轻的抖动着。

“那么，到了就打个电话回来。别忘了。”秦清想不到还有什么好说的了，满目不舍的看着秦砚。

说到电话，秦砚才突然想起自己是没有手机的。

“啊，小砚好像还没有手机吧？上次厂商送了部给我，我不用的，给小砚你吧。”说着从包里掏出一部黑色的手机，一看就知道是早有准备的，“到时再买张电话卡就行了。放心吧，我会看着小砚的~~~那么~~我们真的走罗~~”

边说着打开副驾座的门，秦砚朝两人挥挥手，“爸爸再见，大哥再见。”

“呼——”上了车秦砚总算松了口气，也不顾二哥在旁边，几乎是露出“得救了”的表情。

“父亲和大哥都很疼小砚你嘛~”笑得跟狐狸似的秦岚哼哼两声，“不过，二哥也疼你的，接下来的半个月……二哥会好好疼你的。”说完，探身在秦砚颊边亲了亲，后者愣愣的点点头，嗯了声。

那会“会好好疼你的”，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呀？秦砚心中疑道。

不过，没什么心计的他很快把这个问题抛诸脑后，连那天在厕所隔间被XX的事也一并抛诸脑后。

没办法，此时秦岚在他眼中就是个体会他心情的好兄长。

要不是他，父亲不会让他出来的。原以为二哥不怎么喜欢他，但这几年他常常帮他带衣服回来，那些摄影集大多也是二哥带回来的。

他对摄影有兴趣的事，只有二哥知道。现在，还帮他引见他崇拜的摄影师IVAN，真的要好好感谢二哥呀！

“二哥，谢谢你。”秦砚很激动，他很想对二哥表达他的感谢之情。可，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也无法做些什么。他什么都没有，二哥却什么都有了，他该用什么方法来感谢二哥呢？

也许是秦砚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又或许秦岚妖孽段数太高，总之，正在开车的秦岚侧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小狗样的秦砚，问道：“在想怎么谢我吗？”

秦砚点点头，“我想要做些什么感谢二哥。只要我能做到了，都会努力的！”

听到这秦砚的话，秦岚脸上的表情更像狐狸了，微微上挑的眼尾透着媚惑，若是细看还能看见算计的光芒。不过，秦砚没这个智商哇……他只看到漂亮的二哥笑得很妖孽。

“嗯……”为了掩饰心中的窃喜，秦岚不再看着他，装作不怎么在意的沉吟几声，“可是，二哥还真的好像没什么要小砚帮忙做的呢。”

“没有吗？”

原本热血沸腾的秦砚听到这句话蔫了下来，在心中暗笑的秦岚仿佛看到他头顶隐形的狗耳朵垂了下来的可爱模样，再上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几乎让人想直接化身成狼把他扑倒。

哎呀，真是让人心骚动不已呢！秦岚想。

见二哥不说话，秦砚又问道：“真的没有吗？我什么都能做的。”

好诱惑人心的一句话啊~~秦岚在心里掩嘴偷笑，面上却还是一副烦恼的样子，让秦砚更紧张了。

终于，觉得差不多的秦岚说：“也不是没有啦……一定有小砚能做的事的，”果然，一听到这话，秦砚就像是充了电似的，隐形狗耳朵一动一动的，简直就像讨好主人的狗狗，可爱到不行。“不过，现在我也想不太起来，等到时我会跟小砚说的。不过，小砚真的愿意什么都做吗？”

“嗯，真的、”秦砚重重的点头以示决心。

“那就好。”目的达到的秦岚笑笑的点头，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看得秦砚有些发毛，“接下来的十五天，请多多指教哦~”

041.

早在出发前秦岚就说了这次去那个拍摄点要坐飞机过去，不过秦岚开车却不是往机场，而是去了一处山半庄园。

进了大门后，秦岚把车子交给庄园内的侍者，然后坐上马车。完全西欧风的庄园，连在代步工具上也用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