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言青歌

拆迁的事情，我奶奶跟我姑姑也闹翻了，幸亏我们家早断了跟他们的来往，要不然还不被扒层皮下来。”

陈棠玉伸手抱紧了赵劲阳的腰：“陈年旧事的，别说了，以后我会好好孝敬咱爸的。”

赵劲阳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笑着顺顺陈棠玉的毛说：“乖媳妇儿。”

“去你娘的。”陈棠玉抬腿踹他。

赵劲阳翻身把他压到自己身下，陈棠玉眼睛弯弯的，充满了温情，赵劲阳在他唇上亲亲：“明天跟我去给我妈扫墓吧

。”

陈棠玉乖乖点了点头：“嗯。”

十四

大年三十，陈棠玉和赵劲阳起了个大早。中国人过年不论南北，都有大扫除的习惯，家里有两个年轻大小伙子的缘故

，大扫除比往年快多了。

赵劲阳负责干重活，什么擦吊灯，扫天花板之类的，完了又把厨房里的抽油烟机清洗了一遍。陈棠玉把窗玻璃都擦的

亮晶晶的，另外把各屋的地都墩了个干净。赵劲阳爸爸笑眯眯的跟前跟后，负责递递鸡毛掸子，抹布之类的，三个人

配合的十足默契。

收拾完家里已经十二点多了，几个人简单的吃了点饭，赵劲阳把晚上做饭要用的肉从冰箱里拿出来解冻，然后带了陈

棠玉去扫墓。

赵劲阳老家这一片只有一个公共墓地，依山而建。两个人开车过去只用了二十多分钟。

车子停在了公墓门口，陈棠玉下车在门口的花店买了束百合。因为临近过年的关系，这里的生意不是很好，冷清清的

几乎没什么人，花也开的不是那么好，陈棠玉挑了老半天才凑足了一束。

顺着石阶拾级而上，因为冬天的关系，两旁的松柏绿的甚至有些发黑，平添了肃穆的气息。

陈棠玉扭过头去看赵劲阳，他脸上的表情很平常。

赵劲阳彷佛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转过头来对陈棠玉笑了笑，把右手里提着的东西换到了左手，牵起了陈棠玉的手。他

边走边跟陈棠玉解释：“中国人上坟没西方人那么多讲究，拿花之类的，摆点果盘烧烧纸钱就行了。”

陈棠玉辩驳道：“你懂什么呀，给妈妈上坟，当然要拿花了，女人都比较喜欢花。”

走了一段路便到赵劲阳母亲的墓碑处了，拐个弯台阶变得狭窄，赵劲阳这才放了陈棠玉的手，两个人一前一后向中间

走过去。

到赵劲阳母亲的墓碑前跪好，陈棠玉把买来的花束摆上去，又帮赵劲阳把带来的苹果橘子之类都摆上，点了香赵劲阳

先拜了拜，陈棠玉只是磕了个头。

他抬起头时赵劲阳眼神柔和的看着他说：“叫声妈吧。”

陈棠玉显得有些羞涩，吸了吸鼻子，细声细气的叫了声妈妈。赵劲阳跪着又磕了个头，良久都没有起来，不知道在想

些什么，陈棠玉猜测，他大约是把要讲给母亲的话都在心里说了一遍。

这时候，赵劲阳执起陈棠玉的手在母亲坟前轻吻了一下，把他拉起来拍干净了土两个人才慢慢往回走去。

直到回到车里了，陈棠玉还觉得有些恍惚。

剩下的时间还挺多，赵劲阳问陈棠玉想去哪儿，陈棠玉歪着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去哪儿。赵劲阳笑了笑提议道：

“去我们以前的高中转转吧。”

赵劲阳以前上学的地方离区里有一段距离，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现在放假，学校里并没有人。

这儿有个练车场，赵劲阳把车开进去，然后带着陈棠玉翻墙进了学校院里。好长时间没干过这种事情，陈棠玉本来也

穿的多，翻进去以后不禁累的气喘吁吁。

赵劲阳拉着陈棠玉顺教学楼背后边走边讲起以前的事情：“我们上高中之前都没住过校，来这儿还是高一上完了学校

才把我们搬过来的，那时候刚来简直心急死了，周末也不让回家，就想着怎么逃出去。有一回上课我班有个男生发现

这后面老有车来来去去的，就提议我们翻出来，拦辆车带我们回去。周六我们几个还真翻出来了，不过出来就傻眼儿

了，这儿是个练车场，车都是绕着圈儿跑的。”

陈棠玉听完乐的眼泪都出来了。

赵劲阳还想起刚来住校那会儿，他住下铺，上铺有个男生在家里吃惯夜宵了，刚来学校还不能适应，每天晚上熄灯了

就嗑擦擦开始啃锅巴，啃够了把包装袋儿往床头一搁就呼呼的睡觉。赵劲阳天天早晨起来都能落满脑门儿的锅巴渣子

，有时候锅巴都掉嘴巴上了，早晨刚睡醒一打哈欠就掉进嘴里了，咔咔一嚼，早饭都省了。

陈棠玉哈哈笑着捶他：“你恶不恶心，人口水都让你吃了。”

赵劲阳笑着冲陈棠玉说：“你口水我不也经常吃。”

陈棠玉被他闹了个大红脸。

走了一阵就转到操场上了，陈棠玉问赵劲阳：“你那时候在学校爱打篮球还是爱踢足球？”

赵劲阳想了想说：“都不太玩儿，我从小就练的散打，骨头太硬了，有一回踢足球跟我一个同学撞了一下，把他膝盖

骨撞碎了，打那以后就不太敢玩儿了。”

在操场上坐了一会儿，又说了些别的话，赵劲阳看时间差不多了，带了陈棠玉从墙上又翻了出去，开车回去了。

这两年J城烟花爆竹解禁了，回去的时候赵劲阳又顺道买了几百块钱的烟花。

年夜饭是赵劲阳做的，四个菜，又在全聚德叫了一个烤鸭，吃的还算丰盛。三个人都喝了不少酒，陈棠玉脸颊红扑扑

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了。赵劲阳给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儿都发了红包，陈棠玉拿着笑的嘴都咧腮帮子上了，他只在小

时候收过，没想到长这么大了，还有人惦记着给他发红包。

十二点的时候，赵劲阳给陈棠玉裹了层大衣，搀了自己爸爸下楼放烟花。小区里小孩子不少，早就放开了，他们找了

个人少的地方，把大个的拿出来都点了。赵劲阳回头看陈棠玉，他脸颊白玉一样，眼神亮晶晶的，被五彩斑斓的焰火

映衬的越发像个精灵。

都上楼了，陈棠玉还处在激动当中回不过神来，从前过年都是自己和妈妈守了冷冰冰的大房子吃吃速冻饺子，像现在

这样看电视放烟花，全家人在一起的日子简直跟做梦一样。

赵劲阳心疼他，摸摸他冻的发凉的脸颊说：“困吗，要不你先睡，我把明早上要吃的饺子先包了。”

陈棠玉摇头说不睡：“大过年的，哪有睡这么早的，我还守夜呢。”

赵劲阳笑了笑，从厨房里把饺子皮和饺子馅拿出来，赵劲阳爸爸洗了手一起来帮忙。陈棠玉从前没挤过饺子，现在笨

手笨脚的，馅儿都挤出来了。

赵劲阳爸爸给他教了个新的包法，包出来跟个小草帽似的，他实验了几个很快就上手了。

包好饺子，等赵劲阳拿回厨房搁冰箱里搁好，出来时陈棠玉居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抱了陈棠玉进去，

给他脱了衣服盖好被子，出来时父亲正在沙发上等着他。

两个人相爱，无论怎样掩饰，别人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赵劲阳叫了声爸，然后坐到他跟前等着他发话。

赵劲阳爸爸叹了口气：“我当警察当了一辈子，这种事情也不是没见过。要搁以前你妈在的时候，非打断你腿不可，

现在你妈也走了，我也没那个精气神儿了，人要是经历过亲人的生死，就什么都看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的事情

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小陈也是个单纯孩子，你们好好过吧。”

赵劲阳主意想了一箩筐，原本打算故意做出些样子来，自己主动跟父亲开口，没想事情这么顺利就解决了。他愣了愣

神，还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了。

赵劲阳父亲接着说：“两个男人在一起，没个孩子终究不是个事儿，以后日子宽松了能收养就收养一个，好歹死了也

有个送终的人。”

赵劲阳愣愣的叫了声爸，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话：“我俩以后会好好过的。”

守岁没守成，陈棠玉第二天早上醒来唉声叹气的，赵劲阳看着傻孩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的，起了坏心眼，父亲答应的事

情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了。

十五

初一早晨吃了昨天夜里包的饺子。陈棠玉自己刚开始包出来的一下锅形状丑的就没法看了，他嫌弃的夹到赵劲阳盘子

里，还不忘笑眯眯的卖乖：“这都是我刻意给你包的。”

赵劲阳夹了一个瞅了瞅，放进嘴里一口吃了：“馅儿是我调的，味道还不错。”

陈棠玉在心里撇了撇嘴，他什么时候也这么臭美了。

过年这一段时间，想是沾染了太多的人间烟火，赵劲阳有人味儿多了，话也多了，偶尔还会开玩笑。

两个人在饭桌上打情骂俏，简直视赵老父亲于无物，赵劲阳爸爸郁闷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没打断儿子腿这个做法到底

是对还是错的。

吃完饭陈棠玉主动要求擦桌子扫地洗碗，赵劲阳琢磨了一下，洗碗还是算了，家里本来碗就不多。

陈棠玉屁颠屁颠的在赵劲阳屁股后面跟前跟后：“你快洗啊，昨儿个还剩些爆竹没放呢。”

赵劲阳擦了擦手，进客厅了点了枝烟给他：“你先下去放，我一会儿下来。”

陈棠玉翻出昨天晚上剩下的爆竹站在玄关口叫赵劲阳父亲：“赵叔叔，咱俩一块儿下去吧。”

赵爸爸正听戏呢，摆了摆手让他自己下去：“我一个老头子跟你们年轻人凑什么热闹，怪闹腾的，你自个儿去，小心

着。”

陈棠玉穿了鞋腾腾的就跑下楼了，过没多久就站楼底下往上喊：“赵劲阳你下不下来，炸我手了。”

赵劲阳碗还没来得及擦干呢，拽了大衣心急火燎的就往下赶，心里沉吟，还没听见响声呢怎么就炸手了。

看着赵劲阳风风火火的下来了，陈棠玉嘴里叼着烟坏兮兮的乐了：“逗你呢。”

赵劲阳气的皱了眉想骂他又下不了口，只能过去从他嘴里把烟夺出来，从塑料袋里捡了两串鞭炮放了，陈棠玉还嫌不

过瘾，赵劲阳一下把烟咂完，烟头扔进了垃圾箱里，无辜的冲他摊摊手，陈棠玉踹了他小腿一下，只能把剩下的都提

上楼了。

回屋陈棠玉给司晓童口头拜年，他年三十才回的T市，这会儿正跟着父母走亲戚呢，那边闹哄哄的，没说两句就挂了。

陈棠玉还想问候一下白墨尘哥俩儿，赵劲阳劝他别打了，那两个人每年春节都去国外和父母一起过。

呆着实在闲的没事儿干，陈棠玉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赵劲阳翻身把他动来动去的手脚都压住：“实在无聊咱俩干点

有聊的事。”说着手就要从衣服下摆往进伸。

陈棠玉挣扎着掀开他：“你疯了，咱爸还在外头看电视呢。”

赵劲阳呵呵笑了两声，俯下身亲了亲他的唇。陈棠玉觉得他笑的实在太诡异。赵劲阳翻身坐起来，拍了拍陈棠玉的小

脸蛋说：“等我一下，给你找个好玩儿的。”

他出去上储藏间里翻出来很多年没用过的小霸王学习机，发现手柄，卡什么的还都完好，抱了进来接在他那屋的小电

视上，陈棠玉看了直呼神奇，都什么年代了，赵劲阳居然还把这种东西保存的完好。

赵劲阳笑了笑说：“都是我妈心细，一直存着呢。”

接好了线在电视上调了一下，还真能用。两个人这才有了事干，守着游戏机打了一下午的超级玛丽跟魂斗罗，全部通

关。

在家一直呆到初四，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剩下的时间打打游戏，有两次是代替赵劲阳爸爸去了从前的同事家。陈棠玉

怕见生，死活不去，赵劲阳只能让他呆在家里跟爸爸做做伴。

拜年有遇上熟人的便打听他有对象了没，赵劲阳一律回答：“有了。”心里美滋滋的。

初五，赵劲阳和陈棠玉大早上起来就去了趟超市，把家里缺的东西都补上，多买了些熟食放冰箱里，才开车回了城里

。

终于回到两个人的家中，陈棠玉长出了口气。好几天没住人，沙发桌子什么的都落灰了，两个人来不及换洗衣服先把

卫生打扫了一下，赵劲阳舍不得让陈棠玉多干，现在是自己家里了，也没必要给爸爸做样子看，他把陈棠玉推到卫生

间让他洗个澡给妈妈打个电话，然后去歇一歇，这么一点活自己干了就行了。

陈棠玉心疼他开车开那么长时间回来还得伺候自己，赵劲阳笑着抱了他一下：“伺候你我百分百乐意，乖，快去洗吧

。你越帮我越忙。”

陈棠玉嘟了嘟嘴进去洗澡，只能尽量把自己洗香一点白一点，回头把被窝捂热了好回报他。

躺被窝里，陈棠玉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妈刚从海南旅游回来，兴奋劲儿还没过呢，问了一下陈棠玉年过的怎么样，

见爸爸了没有。

陈棠玉皱了皱眉头说：“没见，过年是在朋友家过的。”

陈妈妈说：“啊，你这孩子，大过年的去麻烦人家。”

“哪有，我去了他们家才热闹呢，他妈妈去世了，就爸爸一个人，我陪陪他爷俩儿。”陈棠玉反驳妈妈。

又说了些别的闲话，陈棠玉跟妈妈说：“我初八上班，初七大概会回来一趟。”

陈棠玉妈妈说：“没什么大事就不要回来了，妈妈过一阵子去看你。”

“还是回来吧，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就一转，反正离的挺进也不费事。”

赵劲阳打扫完卫生，洗了个澡，把两个人衣服搁洗衣机里洗干净晾上。卧室里没什么声音，他以为陈棠玉睡着了，轻

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陈棠玉整个人都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个小小的脑袋来，闭着眼睛彷佛睡的很沉，嘴角稍稍有些翘。赵劲阳轻轻的掀了

被角躺进去，端详了一下他的睡脸，不知道梦见什么了，嘴巴翘翘的看着挺高兴的样子。赵劲阳脸上浮上一些别人看

不到的温柔笑意，轻轻在他嘴角亲了亲，然后才躺下打算睡觉。

陈棠玉躺在被窝里装睡，感受到赵劲阳轻轻的进来，又轻轻在他嘴角亲了亲，等他人刚睡好，就一骨碌翻起来手脚并

用的缠了上去。

他猛不丁丁的赵劲阳还被吓了一下，皱着眉把陈棠玉往自己怀里抱了抱：“你折腾什么呢，还不睡觉。”

陈棠玉挑着眼角勾引他，话语里十足的无辜：“你不来睡不着啊。”

最受不了他这样，明明风骚的要命，说话的语气却跟幼儿园大班小朋友一样。赵劲阳火气腾的就上来了，在家的几天

一直没有碰他，现在不碰，更待何时。

他一翻身把陈棠玉压在了身下，狠狠的亲了下去：“我看你是不够累。”

圆润的耳垂被吸进了温热的口腔里，陈棠玉呻吟出声：“你可以让我很累啊。”

从嘴唇下移到脖颈，赵劲阳一只手伸进陈棠玉的睡衣里摩挲着他的腰侧，另一只手解开了陈棠玉的衣扣。亲吻在向下

，来到了白玉肌肤上被自己不知道亲了多少回的两点上，陈棠玉毫不掩饰自己的呻吟，更不忘捣乱。

他把手探下去一把抓住赵劲阳睡裤里坚硬的几乎要冲出来的硬挺，暧昧的在赵劲阳耳边吐气：“很饥渴嘛。”

这个妖精，赵劲阳在心里呻吟了一下，前戏几乎要做不下去了。他探身从枕头底下摸出润滑剂，陈棠玉做爱一向不爱

用套套，他怎么劝也不听，后来自己也习惯了直接的亲密。

摸到要用的东西，赵劲阳稍微弓起身子，一把扽掉陈棠玉早已被自己褪至臀部的睡裤。怕掀了被子冻着他，赵劲阳只